方天風發現自從那次去綜合高中抓人后,宋潔看他的目光就有所變化,無論他說什么,宋潔聽的格外認真,而且特別聽話,一張口就學長學長地叫著,特別熱情。
蘇詩詩和宋潔的友誼也越來越深,宋潔幾乎每周都在這留宿一天,和家里其他女人也熟悉起來。
宋潔乖巧漂亮,又很懂事,而且做家務活特別在行,家里的女人都喜歡這個女孩。
臨近傍晚,方天風剛從外面買回菜等沈欣回來下廚,有電話打來,是曾經一起吃過飯的商總,做消防工程設備的,算是間接幫過方天風一個小忙。
“方大師,您現在說話方便嗎?”商總問。
“方便,商總找我有什么事。”方天風說。
“我、我首先向您道歉。我欠朋友一個人情,現在朋友找我幫忙,說他有個朋友想找您,又怕您不見,就找上我。我其實不想應承這件事,但是那個朋友當年幫過我大忙,他都求我了,我沒辦法拒絕。我知道您可能不高興,還請您原諒。”商總的聲音充滿了苦澀,他知道,自己一旦做了這件事,很可能會徹底離開方天風的圈子。
“商總客氣了。既然是幫朋友的忙還人情,那就沒什么。我相信你也是沒辦法,誰都有無奈的時候,我理解。你帶他來吧,無論他是誰,跟你都沒有關系,過幾天一起吃個飯。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出飯錢就可以了。”方天風笑著說。
“好!我一定請客!”商總驚喜萬分,沒想到方天風這么寬容,頓時想起方天風的傳言,對敵人絕對很辣,但對朋友卻極好,心中充滿感動。
“你什么時候帶他來?”
“就在長安園林外。您要是不在家,我就回去。”商總說。
方天風看了看時間,說:“那就進來吧,跟保安說是我讓你們進的,不過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半個小時后家里回來人,我不接待人。”
“好,我們馬上進來。”商總高興地說。
方天風主動走到門口,把門打開,然后回客廳等商總和那人來。方天風挺理解商總,人在社會上,很多事不愿意去做,但最終都不得不做。方天風看的很透徹,只要商總不是害自己,哪怕把自己仇人帶來都無所謂,畢竟對方這次能找商總,下次就可能找別人,總得見一面。
不多時,敲門聲響起,方天風走到門口,看到兩個人。
一個是商總,另一個是比較健壯的中年人,有一點西方人的特征,應該是混血兒。
商總立刻說:“這位就是方大師。方大師,這位是驕陽地產的蒙峻蒙總。”
驕陽是個很常見的名字,但方天風卻覺得蒙峻這個名字更耳熟,就是那個想低價買興墨酒業不成然后威脅李興業,最后卻便宜他的那個人,并且是天神教云海市教區的主祭之子。
方天風微微一笑,從某種程度來說,自己得感謝這位蒙峻,因為蒙峻至少讓他少花了一億元,絕對是真正的財神。
“方大師您好,您的名字如雷貫耳。”蒙峻禮貌地伸出手,既沒有卑躬屈膝,也沒有趾高氣揚,氣度很不錯。
“你的名字我最近聽的也很多。來,進來坐。”
哪知道商總急忙說:“我家里還有點事,我兒子發燒,實在沒辦法,還望兩位見諒。”商總轉身就走。
蒙峻看著商總,微微瞇起眼,但隨后恢復正常,說:“孩子最重要。”
方天風并沒有可以注意蒙峻,但他畢竟擁有強大的力量,眼前所看的一切都會完全印入他的腦中,隨后發覺蒙峻那細微的變化。
商總這么做的確失禮,在某種程度上說甚至是羞辱。
不過,方天風卻毫不在意。
請蒙峻進了屋,坐到沙發上,方天風開門見山說:“不知道蒙總找我有什么事。”
孟總露出和善的微笑,一口牙齒格外整齊潔白,但卻讓人想起兇狼的牙齒。
“對于耿叔叔、就是耿祭司的事,我向你道歉。他是我的長輩,可以說是看著我長大的,他沒有提前通知我就來找你,是對我這個晚輩的關懷,絕對沒有私心。不管他說了什么話,我都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一位老人對我的愛護。”
方天風心中十分不悅,這人太能裝了,他要是直接認錯,方天風還真不想計較,但現在竟然說耿祭司沒有私心,方天風以前或許相信,但現在絕對不信。
蒙峻背后可不僅有一位當主祭的爹,還有一位當紫袍大主祭的教父,那可是華國天神教的最高領袖之一。耿祭司的意圖太明顯,而且態度那么惡劣,就差直接奪走價值兩個億的興墨酒業,這跟是不是老人無關,跟是否無恥有關。
方天風心想,要是耿祭司沒錯,難道錯的是我?
“嗯,還有其他事嗎?”方天風說。
蒙峻依舊面帶微笑,說:“我再次道歉,因為之前沒有聽過您的大名,所以這兩天刻意找人詢問了您的事情,才知道東江竟然藏著您這么一尊大人物。”
“客氣了,蒙主祭和你教父才是真正的大人物。”方天風說,同時暗示自己并非對蒙峻一無所知。
蒙峻立刻說:“方大師果然厲害,連我這個小人物的背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其實我第一次跟李興業談的時候,說出價兩千萬只是試探價格,說白了就是正常的漫天要價坐地還錢那一套。沒想到李總是個直脾氣,拍桌子走人,然后到處說我怎么樣,這讓我很難過。”
“原來是這樣,然后呢?”方天風說。
“然后,我找了朋友給李總打了個電話,哪知道李總誤會了,以為我讓人威脅他,于是他又開始不斷散播我的謠言,說我仗著主祭之子的身份謀奪他的財產。唉,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其實呢,我手里的資產雖然不多,但也有兩三個億。興墨酒業最多能讓我賺四五千萬,我也并不急于賺這點錢,畢竟最多兩年,我父親就會成為東江大主祭,甚至在五年到十年內,有機會去楠京。你既然知道我的教父,應該明白楠京在天神教的地位吧?”
方天風說:“這個我聽說過,天神教總部就在楠京,遠離京城。”
“您知道就好。我真的不在乎那幾千萬,但是,我很在乎自己這張臉!”蒙峻說完看著方天風。
方天風沒有說話。
蒙峻繼續說:“我蒙峻在云海也算有頭有臉的人,從小到大不是沒吃過虧,但吃虧后馬上能找回來!我現在結交的朋友,雖然跟您不能比,但也都是有頭有臉的。現在外面怎么傳我?說我被李興業指著鼻子罵也不敢還手,說我財迷心竅,連幾個朋友都認為我做的太過,疏遠我。這口氣,我蒙峻咽不下!”
方天風微微一笑,問:“你既然說明人不說暗話,那我問你,你跟李興業談判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動用自己的力量欺壓他?”
蒙峻說:“方大師這話是什么意思?這怎么能叫欺壓?我這是合理利用自己手頭的資源,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你我都有足夠的力量,難道白白放著不用?我想不明白。”
“你手里有力量有資源,當然可以用。但問題在于,你既然有這么大的力量和資源,堂堂正正做生意賺錢不行嗎?何必非要用這種力量去欺壓逼迫遠不如你的人?你難道認為恃強凌弱很有成就感?難道欺負老實人,就是你運用力量的方式?”
蒙峻坦然說:“方大師您誤會我了。我并非真的想花兩千萬,我的心理底線是兩個億。我準備花兩個億收購興墨酒業,然后再賣出去,最后到手的錢差不多有四五千萬,這么做不過分吧?再說他賣給你的價格,也是兩億啊。”
方天風微笑著而緩慢地問:“你對李興業報過兩億的收購價嗎?”
“他不給我機會啊!”蒙峻委屈地說。
“是啊,從你們見面到現在,至少過去一個月了,他竟然一直不給你機會,不接你的電話,不見你的面,他真厲害,竟然讓你找都找不到他!”方天風說。
蒙峻詫異地說:“他先拍桌子走人,如果我主動找他,那我多沒面子?錯在他一言不合轉身走人,不在我。”
方天風卻一針見血指出:“這跟面子無關,你只是覺得,他拍桌子走人走的真好,因為你可以找借口,逼迫他用更低的價格買給你,讓你賺起碼兩個五千萬。”
“方大師您真冤枉我了。”蒙峻的表情無比誠懇。
方天風突然明白蒙峻為什么替那個耿祭司說話,他并非刻意洗白耿祭司,而是因為,蒙峻根本就不覺得耿祭司做錯了什么,就如同他不覺得自己動用資源和力量去欺壓別人是錯誤。
“那么,你來找我到底要做什么?”方天風問。
“這件事是我先跟他談的,您橫插進來,我什么話都不說。只不過,我希望您能給我一個面子,讓我以兩千萬收購興墨酒業,然后我再原價賣給您。我一分錢不賺,就是想告訴他李興業,我蒙峻要做的事,他攔不住!”蒙峻說到最后,聲音陡然變大。本文字由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