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你不來看真是你的損失!笑死我了!哎呦,我剛才差點當眾笑噴!我已經拿手機錄下來了,回頭給你看。哈哈哈,你不知道衛宏圖那孫子剛才那模樣,那屁股扭的,還有被壓在身下的樣子,太了!哈哈哈,我們何家被向家欺負這么多年,你終于替我們報了大仇!哎呦,你讓我笑一會兒,我一定召集我們全家欣賞這個視頻!”
方天風沒想到還算穩重的何長雄今天這么瘋,不過仔細一想也能理解,向老當年來東江后,不斷扶植自己的力量打擊何家,雙方的仇恨已經不可化解。何家為了何長嶺能上位,一直忍氣吞聲,好不容易看到向家的二代核心這么倒霉,何長雄不能不高興。
方天風問:“衛宏圖進省政府了?”
“對,他不敢去別的地方,只能進省政府。我們來省政府,楊浩杰省長肯定氣瘋了,肯定不會顧及向老的面子,必然會對衛宏圖下手,至于多輕多重,就不好說了。現在就看陳岳威的態度了,要是省里的一號和二號同時要動一個人,大要是沒有充分的理由,都不好阻止。”
“他進省政府就安全了,你還不回來?”
“回去?回去干什么?我還沒玩夠,你等著。”
方天風聽到何長雄掛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一邊和宋潔聊天,一邊等何長雄。
十分鐘后,何長雄給他發了一段薇信音頻。
突然有幾千人一起大喊。
接著,不遠處又有幾千喊:“是魔鬼!”
又有許多人一起大喊。
“是罪人!”
“是魔鬼!”
“是罪人!”
一開始只是信徒喊,后來連看熱鬧的人也跟著喊。
幾萬人一起在省政府門前叫喊的場面非常壯觀,方天風就算只聽聲音也能想象到那個場面,但是,方天風很快有不好的預感,隨著衛宏圖發來的聲音越來越多,這種預感更加清晰。
一開始只是宗教式的口號,但罵多了,普通群眾對政府的不滿也發泄出來。
“王八蛋!”
“狗貪官!”
各種罵衛宏圖的方式出現,直到最后一段聲音傳來。
“草你媽!”
“草你媽!”
……相同的罵聲連綿不絕,而且格外整齊,同時還伴隨著陣陣大笑。
方天風被這段國罵驚了,那可是省政府門口啊,幾萬人一起用國罵罵一省的五號,一旦傳出去,絕對會成為全國笑柄,別說向老,就算大都沒辦法阻止這種笑話傳播。
方天風不僅聽到里面何長雄那嘹亮的罵聲,還可以想象藍大主祭的臉色,他可是帶著信徒去請愿的,事情演變成這樣,他絕對如坐針氈,太有損他紫袍大主祭和天神教的形象。
方天風哭笑不得,除了京城足球場出現過這種罵聲,也只有當年大下崗的時候才有這種壯觀場面。
不多時,何長雄又打來電話。
“我撤了,再不撤,有可能影響到我們何家。不過現在是宗教事件發酵,造成這么大的群體事件,陳岳威必須要下重手,不然沒辦法交代。衛宏圖徹底完了!可惜向家在東江根深蒂固,不知道陳岳威有沒有連根拔起的魄力。”
方天風淡然說:“不管陳岳威有沒有那個魄力,我都會給他施展魄力的機會!”
“你想干什么?拿下一個衛宏圖還不夠?你還想讓東江再來一場大地震?我以為我今天夠瘋的了,沒想到你比我還瘋!你想干什么?”
“今天云海市的抓我你知道吧?”
“全市都知道了,我自然知道。對你來說這就是件小事,臥槽,我明白了,你想對云水市出手?那可走向家的基本盤,被向老打造的跟鐵桶一樣,水潑不進,聽說連陳岳威短時間內都不想讓自己的人去云水市。”
“對,就是云水市。那里可以走向家的基本盤,也可以是別人的基本盤。”
“你……你竟然敢插手市級領導的任命?你不要命了?”何長雄都被嚇到了。別看他們何家在東江算是豪門,可多年來一直避嫌,最多也就插手到處級的,再高級的官員,就不能直接插手,只能曲線影響,避免出事。
“意思差不多,但沒你想的那么夸張。有人既然跟著我,在我這里求個官,我總不能讓他們失望。反正接下來會空出很多位子,我讓自己人挑一張座,不算什么。”方天風說。
“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你要是真能搞掉整個云水市,那向家就崩了,徹底崩了。沒有基本盤,他們的官員就失去了晉升的途徑,沒了造血能力,樹倒猢猻散。萬一向老再出點什么事,不出三年,眾人就會徹底遺忘向家。”何長雄的聲音有些沉重,因為何家也可能淪為這個地步。
方天風問:“你說過要去京城拜年?”
“對,大年初三就去。”何長雄說。
“到時候,東江的事應該會處理的差不多,我也去京城,會一會向老,徹底了結我們的恩怨!”方天風說。
何長雄突然輕聲嘆息:“你還是走出了這一步,我真沒想到你走的這么快。好,大年初三咱們一起上京。不過,京城藏龍臥虎,很可能一個不起眼的老頭就是一位老將軍,很可能騎自行車買菜的就是一位副廳。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大、不知道官多,這不是比喻,是陳述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搞得過就搞,搞不過就等搞得過的時候再搞。時間站在我這邊。”方天風絲毫沒有被何長雄的話嚇到。
“你這么想就好,等去了京城,我給你介紹幾位好朋友,有一位身份有點嚇人,不過人很好,每次我們都灌他。”何長雄說。
“好。對了,你幫我找一找云水市四套班子的資料,凡走向家人都給我找出來。”
何長雄驚訝地說:“四套班子?你連退居二線的也不放過?”
“我還沒想好,到時候再決定。要是實在不知道怎么選,就交給陳岳威頭疼去吧,讓他幫我選。”方天風說。
“全省也就只有你能說這種話了。好,明天就把資料給你傳過去。”
跟何長雄結束通話,方天風還沒等把手機放到桌子上,再度響起來,是一個本市陌生的號碼。
“你好,我是方天風。”方天風把手機放在耳邊。
“你好,我是省委辦公廳副主任黃明。”
方天風覺得這個職位有點耳熟,仔細一想,突然記起在酒桌上有人提起過這個職位和名字,這個省委辦公廳副主任黃明,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省委陳岳威的專職秘書。
“哦?哦,黃大秘你好。”方天風說。
“方先生你好。這件事岳威已經知道,一定會嚴肅處理,你能不能先讓人撤走?”黃明的聲音有些特別,似乎很不習慣說這種話。
“既然陳發話,這個面子一定要給。你放心,我會馬上解決。不過,你幫我跟陳匯報一下,我是華國的良民,會在未來一段時間去省紀委實名舉報一批云水市官員,還望陳主持公道。”
對面沉默良久,才說了一聲好,然后匆匆結束通話。
“說幾句實話而已,至于么?”方天風嘆氣。
方天風立刻想辦法聯系上藍大主祭身邊的人,然后讓他離開。
一個小時后,保安給方天風打電話。
“方哥,又有個天神教的人,是不是讓他走?”保安問。短短兩個月內,長安園林已經迎來了好幾批天神教的人,每來一批,都會被方天風噴得狗血淋頭狼狽而走,保安都看在眼里。
“是穿著紫色外衣?”
“對,說姓藍。”
“讓他進來吧。”
“啊?好。”
方天風站起來,打開門,等藍大主祭。
不多時藍大主祭的車開到門口,藍大主祭從車上下來。
“歡迎藍大主祭。”方天風微笑著說。
“歡迎藍大主祭。”宋潔也歡迎,但臉上沒什么笑容,她至今都不喜歡天神教。
“方大師您好,圣女您好。”藍大主祭彎腰行禮,完全是把方天風和宋潔當成高他半級的天神教人物,要是高了一級,那就是教宗!
“藍大主祭不用客氣,請進。”方天風說著,把藍大主祭帶到沙發上。
方天風坐在長沙發上,藍大主祭坐在側面的單人沙發。
宋潔突然貼著方天風坐好,然后摟著方天風的脖子,依偎在他懷里,簡直像是方天風的妻子,場面非常曖昧。
方天風心中苦笑,自己竟然忽視了宋潔,要是讓那些狂信徒見到圣女躺在一個男人的懷里,非氣死不可。
藍大主祭面帶微笑,說:“圣女能找到好的歸宿,是我們天神教全教上下的愿望,您,眾望所歸。”
方天風不由自主凝視藍大主祭,藍大主祭依舊面帶微笑,目光堅定,一點都沒有為剛才的話感到羞愧。
方天風點點頭,認真說:“你是我見過最會說瞎話的人。”
“這是我們的基本能力。”藍大主祭微笑自嘲。
方天風說:“別人都說你無比理智,也是號稱十二紫袍中最睿智的人,今天我信了。”
“不,跟您星空般的智慧相比,我的智慧不過是夜間的螢火蟲。我完全被您今天的威能折服,我確信,除了天神下凡,沒有什么能做到今天的一切。”藍大主祭的表情莊嚴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