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福也連忙接口道:“沒錯沒錯,奶奶這份兒勇氣和心性,一點兒也不比爺差。若是白姨娘她們在這里,這會兒只怕就已經吐了呢。”
隨著寧纖碧在邊疆默默但堅定地發揮作用,隨著她和沈千山越來越融洽越來越默契,長福長琴這兩個奴才看她的目光也是越來越順眼越來越崇拜,到如今,白姨娘?那是誰?不就是會說話會管家嗎?她能比得上三奶奶?人家可是在這人間地獄的沙場上堅持和爺一起保家衛國呢。說起來還是爺的眼光好啊,若說這世間有一個女子能夠配得上他,那真就非三奶奶莫屬了。
“這幾次,我覺得韃子那邊有些奇怪,他們上場的重復兵員明顯比以往多了。”兩人下了城頭,向不遠處的大帳中走去,沈千山一邊對寧纖碧道。
“什么意思?”寧纖碧轉頭:“你不會是懷疑他們那邊也有金藥片和銀藥片了吧?”
“很有這個可能。”沈千山點頭,他的面色讓寧纖碧認識道,這家伙不是在開玩笑。于是她伸手撫了撫秀氣的眉毛,沉聲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有證據嗎?”
“沒有證據。”沈千山搖頭:“但是從半個月前,陸陸續續就從將士們口中透出風來,大家在戰場上遭遇到的對手經常是有之前受傷的,之后我讓他們在這方面盯緊些,到現在,終于確定是有這方面的問題了,而且金寧聯軍之前傷了元氣,他們這個聯盟并不穩固,我和江老元帥本想著他們不會堅持到一個月,定然要把戰線往后推,如此我們就可再進一步。誰知到現在看來,他們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想法。這就說明,他們應該是有了后盾,結合將士們反應的情況,這個后盾很有可能便是兵源問題。”
寧纖碧這一回明白沈千山的話了,一時間不由得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認真道:“你說的很有可能,還記得當初明清偷來的那些東西嗎?那全都是西洋醫生用的,這就說明。在那個時候,韃子里就有這樣一個甚至是一群醫生,當時我們不是還猜測說。那些時疫藥物,大概就是他們做出來的嗎?現如今他們再作出西洋藥物來,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沈千山點點頭,他倒也想過這件事,寧纖碧的回答和他的猜測差不多。只不過他有一點不明白:“可是阿碧,你不是說做西洋藥物很難嗎?連對……連對喘氣都有要求,更何況那些工具,我看都看不明白,就別提用了,之前明清也說過是把他們那個帳篷里絕大部分的東西都劃拉了來。他們如今到哪兒再去弄這些東西呢?”
寧纖碧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事無絕對,既然一開始他們就能弄到這些。怎么知道他們現在弄不到呢?更何況,也許在他們隊伍里的西洋醫生本身就會制作這些東西呢?那就更容易解釋這問題了吧。”
寧纖碧說的也沒錯,最初西方科技發展的時候,很多人都是集好幾個技能于一身的,醫生本身就是發明家科學家制造家的不在少數。甚至那會兒來大明大清的傳教士,本身就是科學發明家的前身。
只不過這個情況沈千山不了解。想來想去還是覺著有些匪夷所思,當然,他也只是問問而已,不管如何,對面那些韃子已經有了這樣的人才,他們在這里就算猜的天花亂墜,對接下來的戰斗也沒有什么影響。
漸漸的又過了些日子,原本四周的郁郁蔥蔥慢慢變成了衰草粘天,北疆氣候和中原截然不同,剛進入十月,便已經下了好幾場大雪。
“好冷啊。”
海棠從帳篷外走進來,一邊拍著身上雪花,一邊拼命跺腳,將手湊在火盆上去烤,然后回頭看著寧纖碧道:“奶奶多穿些衣服,老太爺昨兒不到底就傷風了?今兒您要是再受涼,元帥只怕更心急了。”
寧纖碧身上穿著綢緞長棉襖,一邊仔細向紙上寫著什么一邊笑道:“知道了,你看我穿這么多,這帳篷里還燒著幾個火盆,連墨都不凍,就知道我這里有多暖和了。如何,東西送去給三爺爺了嗎?我晌午去看他,精神倒還好,這會兒怎么樣?”
“三老太爺的情況還行,就是奴婢回來的時候兒,看見好多兵馬調動,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一場大仗要打,爺有沒有過來?”
“沒過來,大概這會兒還在和將領們開會呢。”寧纖碧說完,便忍不住抬起頭,雖然這帳篷里根本看不到外面景象,但她也可以想象的出來,因嘆了口氣道:“又要打一場大仗了嗎?上一次那場仗,為了打韃子一個埋伏,你們爺領著五萬軍馬,在小溝坳足足蹲了三天三夜,回來時那腳上都起了一片凍瘡。”
海棠也嘆氣道:“可不是,若非親眼所見,誰能相信爺這樣的人物,竟然也會和那些普通士兵一樣在山坳里埋伏吃風沙,把自己都整出凍瘡來了呢?可見從前爺在戰場上時日雖不長,但也是吃過苦頭的,偏偏奶奶那會兒對爺,是半分顏色都不給的。”
寧纖碧看了她一眼,冷哼道:“怎么?是不是如今越發覺著你們爺是大英雄,就越替他當日打抱不平?”話音落,卻見海棠嘻嘻笑道:“奴婢哪里敢?現如今奶奶對爺比我們還上心,這一節可不就揭過去了。”
“那是因為他如今做的是保家衛國的事……”寧纖碧手上不停,一邊替自己辯白,不等說完,便覺著一陣寒氣席卷而入,抬頭一看,果然是沈千山進來了,帳篷門剛剛關上。
“這屋子里倒還暖和。”沈千山拍了拍身上的雪,他穿的比寧纖碧和海棠少多了,不過是一件夾棉長衫而已,此時來到寧纖碧面前,一面看她謄寫的方子。一面就問道:“如何?還習慣這里的氣候嗎?”
“還好,的確是有些冷,詩上說胡天八月即飛雪,竟是一點兒也不錯。”寧纖碧見他過來,便停了筆,將藥方挪到一旁,卻聽沈千山道:“這算什么?如今剛十月,若是到了十二月一月,那冷的簡直就不是滴水成冰能形容的,似你這樣的皮膚。一出去若不用裘皮捂著臉,保準連鼻子都凍掉了。”
他一邊說,就一邊在炕上坐下。又伸頭看著那放在一邊的藥方,好奇道:“這是什么方子?阿碧你又研究出新藥來了?”
“不是新藥,如今冬天了,打仗更難,最可慮的。是軍中人身上多已有了凍瘡,連你這主帥都沒逃過去,何況是其他將士?所以我這兩天和三爺爺商量著要做一味治療凍瘡的藥出來,這不是正記方子嗎?”
“咦?真能做出這樣藥來?那可就太好了。”沈千山一聽,立刻興奮起來,搓著手道:“老實說。這凍瘡真是太煩人了,又癢又疼,撓也不是不撓也不是。咱們大慶軍隊在冬日里作戰能力低下,不得不說,這玩意兒居功至偉。”
寧纖碧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見海棠走出去,她這才小聲道:“是不是又要打一場大仗了?這幾天看你一直在和將領們開會。連韃子來罵戰都不顧了。”
“嗯,想在新年之前。來一次大的,若是順利的話,很可能就此瓦解金寧聯軍的聯盟,不過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是了。即便寧夏撤走了,金月國只怕也能補充上兵員來對我們做出鉗制。”
他說到這里,便抬頭看向寧纖碧,嘴唇翕動著,似是有話想說,但終歸是欲言又止。
“有什么話就直說,這么吞吞吐吐的,可不像是你。”寧纖碧呵著手,一邊看著沈千山,丈夫的面色不太好看,這讓她心里一下子就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雖然她說不上來是什么事,但總歸,似乎大概可能差不多不是好事兒。
“那個,你這幾天有沒有看到表哥?”
沈千山吞吞吐吐著,心里早已經哀嚎起來,只是沒辦法,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這消息寧纖碧早晚也會知道,到那時自己要是還說不知情,怕是一腳就被踹出去了吧。
“嗯,表哥?說起來這兩三天都沒看到他。怎么了?”
寧纖碧說到此處,似是才猛然醒悟過來,拍著額頭笑道:“怎么?你還想著送年禮回去?喔,倒也不能不顧這件事,只是邊疆哪里有這樣東西?不如送幾張上好的獸皮回去吧,上次你們打的那場勝仗,不是繳回來不少好皮子嗎?”
“什么年禮?”沈千山茫然看著寧纖碧,他有點跟不上愛妻的思路,思考了半晌才訝然道:“不是吧?你以為我要給京里送年禮?這怎么可能?我如今哪里還顧得上這些。”
“我猜著也是顧不上,只是你找表哥做什么?原還以為你是想安排他回去辦什么差事,順便就給兩府里把年禮送回去。”寧纖碧疑惑地看著沈千山,卻見丈夫眉宇間都是苦澀,她心中一跳,大聲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和……和表哥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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