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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恰恰就是白采芝的心思,此時由心腹丫頭看出來并小聲建議了,她卻只是微微一笑,回身一面走一面道:“派人去賬房上領五兩銀子給她,讓她拿回去好好給她老子娘請大夫看病。哼哼!她想去找奶奶,平白的給姐姐籠絡人心的機會,我偏偏不肯,這人心哪有我籠絡了來好?”說完香藥和香桐都掩口而笑,齊聲贊妙。
白采芝自己也是心神舒爽,慢悠悠走了幾步,忽然想起蘭花剛過來時說的話,不由得又皺起眉頭道:“是了,剛剛她說的話你們聽清楚了嗎?好像是說輕憐的丫頭小雪抱著包袱出去?”
香藥道:“是,奴婢聽著是這個話。”說完卻聽香桐疑惑道:“小雪那是輕憐最得力的心腹丫頭,素日里半步不離身邊左右的,怎么這會兒倒私自出門,還是偷偷摸摸的從東角門出去?那東角門很少有人出入,她出去干什么?”
白采芝默然不語,好半晌,方輕聲笑道:“這事兒著實有些意思。輕憐和如意不一樣,那是個顧臉面的,我倒是想知道,她的心腹丫頭,能做出什么不顧臉面的事兒,這倒是十分有趣兒。”
一語未完,香桐香藥都捂著嘴輕輕笑起來,一面道:“既然姨娘這么說,奴婢們留心著,到時候真有什么笑話兒,也好查出來,讓姨娘開心笑一笑。”
不說白采芝這一日是春風得意。只說寧纖碧,給薛夫人報備了之后,就帶著海棠山茶蘆花玉兒往太子府來。
馬車順著太子府的中門走過。只見朱紅大門緊閉,一輛車馬也沒有,海棠便忍不住疑惑道:“怎么會這樣?雖然不是太子妃,然而怎么說也算是有名分的一個側妃。怎么就能門前冷落到這個程度?”
寧纖碧淡然道:“又不是太子生辰,只是太子府一個女眷的,想來也沒有什么朝臣上門,不過大多數人應該還是會派些家中女眷過來的。”說到這里。不由得停頓了一下,暗道怕也未必,太子如今正是風口浪尖,就連公爹和千山都要暫時保持距離,即便是親太子的朝臣們,但凡長些腦子,也不會在這種時候還往對方身邊兒湊,生怕皇帝的猜忌還不夠深嗎?我這因為是妹妹,所以才可以名正言順的過來。其他人恐怕倒是要遠著些。
一面想著。馬車已經在西角門停了下來。接著寧纖碧在門前下了車,只見一個容貌打扮不俗的年輕婦人站在門前,看見寧纖碧便笑道:“是睿親王府世子爺的夫人吧?我們良娣今兒早上就念叨著您呢。”說完殷勤迎上來。行了禮后,便引寧纖碧到了門里。那里面卻還有專門的馬車,寧纖碧上了車,又走了約莫一刻鐘,馬車方停下來,那年輕媳婦來親自攙扶她下了車。
“你們良娣最近好嗎?這會兒都有誰過來了?”寧纖碧下了馬車,一邊和年輕媳婦往里面走,一面笑著問話。
那年輕媳婦笑道:“良娣還好,就是總念叨著夫人,之前那兩年,良娣哪有一天不擔心的?唯恐邊塞苦寒,說夫人是從小兒錦衣玉食長大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習慣?后來沈將軍和夫人還朝,良娣便天天盼望著,篤定了夫人要瞅著今天過來的,因此一早兒就派奴婢親去門前迎候,如今時辰倒還早,沒什么人來,倒是馮大人家的二奶奶過來了,這會兒正陪良娣說話。”
“是四姐姐。”寧纖碧愣了一下,點了點頭笑道:“是了,她們是同胞姐妹,自然是來得早一些。”
一面說著,便已經到了寧纖眉的院門前,有小丫頭飛跑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寧纖眉和寧纖巧一起迎出來,寧纖碧連忙上前,彼此見了禮,寧纖眉便一把攀住寧纖碧肩頭,眼里含著兩汪淚,上上下下不住打量她,好一會兒方點頭道:“還好,還好,瘦的不是很厲害,這兩年,可真是把我擔心死了。”
“二姐姐……”寧纖碧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從寧纖眉出嫁后,對方因為身份所限,所以從沒回過家,便再也沒見過。之后自己嫁給沈千山,心里也是酸澀感嘆,也沒有去太子府拜見,再然后便上了戰場,屈指算算,兩姐妹竟是已有將近十年沒有見過面。
寧纖巧見她們都彼此流淚,連忙笑道:“好了好了,二姐姐的大好日子,六妹妹也是在戰場上完好無損的回來,還立了大功,嫁的也是天下最好的少年英雄,都是喜事兒,卻哭的什么?快把眼淚擦了,咱們進屋說話。”
寧纖碧含淚笑道:“姐姐別這么說,聽說姐夫和姐姐可是恩愛呢,不然你看看你,我當日回府時便回了娘家一趟,如今又這么早就過來給二姐姐賀壽,這要是夫家嚴格一些,也不能讓你這般自由,可見都是姐夫放縱。”
一席話卻說得寧纖巧臉都紅了,笑啐了一口道:“真真是六妹妹如今變得開朗活潑了,從前她也不會用這樣話來打趣人,如今可好,也不知我是怎么著,竟然就趕上了這第一個,早知道,該再晚些來,也讓你見識見識我們侍郎府的家規是如何嚴格的。”
姐妹三個此時已經抬腿往屋內走去,寧纖碧聽了寧纖巧這話,便笑著對寧纖眉道:“二姐姐聽見了吧?我可有沒有冤枉她?如何?侍郎府的家規本是嚴格的,她怎么能破例?這么早就出來,還不是因為姐夫寵著?”
一語未完,寧纖巧急了,便要過來追打她,寧纖碧連忙笑著躲開。寧纖眉看著姐妹兩個笑鬧,也不由想起了從前時光,連忙笑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都是嫁了人的,還這般小孩子一樣,讓人看見豈不笑話?四妹妹也是,你都知道她打趣兒你,還偏偏給她遞把柄,這可不是自找的是什么?”
寧纖巧聽見姐姐的話,便停下腳步,哼了一聲道:“不和你一般見識。”接著又轉身對寧纖眉道:“二姐姐不知道,六妹妹最伶俐了,別看表面上不哼不哈,卻是又聰明又有主意,當日還在伯爵府中時,我們這些姐妹便是綁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后來她上了戰場,我們時常聚一聚,大家也笑著說,一點兒都不為她擔心,像她這樣玲瓏的人,不去害人就不錯了,哪里會有人害了她去?”
寧纖碧立刻道:“什么話?什么叫我不害人就不錯?二姐姐知道,我在伯爵府時就是最安分守己的,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說完挽住了寧纖碧的胳膊,笑道:“姐姐別聽她胡說,您知道我是最老實的,是不是?”
寧纖巧笑道:“呸!這話要別人說了才算,哪有自己就開始往臉上貼金的,還老實呢。不過話說回來,當日在伯爵府時,你還真沒對我們姐妹做過什么,五妹妹那天還說,像是六妹妹這樣聰明的,竟然沒害過我們,真真難得,什么時候聚在一起了,該謝謝你的不害之恩才是。”
話音未落,寧纖碧就讓一口口水給嗆得咳嗽起來,哭笑不得道:“敢情姐姐們是時常相聚的?只是怎么倒把舌頭嚼到我頭上了?說起來,那會兒我還在邊疆,你們好歹也擔憂一下啊。”
寧纖巧笑道:“說不擔憂都是假的,雖說過去在府里,你也瞧不上我們,我們也瞧不上你,可這嫁了人,才體會到姐妹親情的牽掛,這兩年真是擔憂壞了。至于剛剛那話,也不是嚼舌頭,偏那段時間里有兩家侯府出了事,堂堂嫡女竟被繼母和異母妹妹陷害的走投無路,一個上了吊,另一個投水后被救過來,不知道是哪一個知道內情打抱不平的下人,把這事兒都給傳了出來。所以我們這幾個姐妹湊在一處,便十分感嘆,實話說,想一想,當日咱們姐妹幾個,也不是真正一條心的,原因么,妹妹自然也一清二楚,不過到如今,沒了那份妄想,倒格外覺察出這份姐妹情的可貴了。”
寧纖眉笑道:“可不就是這樣說的呢?歷來那些名門望族高門大戶,若是要倒了敗了,往往都是從自家里開始爛的。我那會兒冷眼看著,覺得幾個兄弟倒還好,沒有太多心思。就是姐妹幾個,固然你們都是心高氣傲的,好歹也分得清輕重。如今又都能這般想,那便是最好了。”
話音落,忽聽門外一聲笑道:“我來遲了,正該請罪才是,哪里還敢當二姐姐迎我?料想六妹妹才有這個資格。”一語未完,寧纖巧已經笑道:“不用說,這么磨牙和人說話的,必然是五妹妹無疑。”
話音剛落,便見寧纖月一陣風似得進來,后面跟著之前迎接寧纖碧的年輕媳婦。
寧纖月看見她們兩個,便跺腳道:“真真是怎么說的?我今兒也起得早,偏偏有點事兒絆住了,就來晚了這么一會兒,便讓你們撥得了頭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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