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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因為白采芝的正常反應,再看寧纖碧,正指揮著丫頭們將府里所有人都集合起來,前后穿梭忙碌著,面上雖是緊繃著,卻也是一派鎮定,這份定力當真就顯出不俗來了。再想想剛剛也是這個兒媳勸住了老太太,避免了和皇室激烈沖突玉石俱焚的下場,就算實在不喜歡對方,薛夫人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不討喜的兒媳婦,還是有幾分本領的。
“夫人,府中所有地方皆以封存,此后沒有圣旨,任何人不得擅入一步,請夫人率府里人離開此處吧。”
御林軍首領來到寧纖碧面前說道,語氣里沒有多少恭敬,但比起他們以往抄家時的作為,這實在已經是非常非常客氣的了。
寧纖碧點點頭,輕聲道:“我明白,我們這就離開,只是將軍,這么多人突然就要離開王府,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您看是不是把馬車給我們兩輛?好歹讓老太太和幾位長輩坐在車上啊。”
那首領露出為難的神色,搖頭道:“這個恕末將不能通融,實在是皇上嚴令,此次抄家乃是皇上委了明王爺的,明王爺待人親和,但規矩嚴格,末將不敢擅作主張。”
“明王爺?”
寧纖碧一挑眉,她也是從小長在伯爵府,對京城勛貴大多知情,怎么卻不知這明王爺是哪一位呢?
“是六皇子殿下,今日早朝之后,四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都封了郡王,六皇子的封號就是明。”
首領說完。寧纖碧便恍然大悟,心想是了,皇上查抄沈家,如果說這是皇上棋盤上的重要一步。那么幾位皇子封王也是順理成章了,不封王,如何給他們更多的權力,觀察各人野心。
想到此處。便平靜道:“既如此,那求將軍給一輛馬車可以嗎?總不能讓大長公主也跟著我們步行吧?想必就是皇上知道了,也定然要通融的。”
這一說,那將軍果然又躊躇起來,然而想到離去前皇上輕描淡寫的話:“睿親王府不許動,人員倒不用特意照應了。”他嘆了口氣,還是硬著頭皮搖頭道:“這個……夫人不要為難末將了,實在做不了主。”
寧纖碧這會兒卻全沒有之前的懂事明理了,為一輛馬車。只和那御林軍首領拉著鋸。忽聽白采芝在一旁不耐煩道:“姐姐何必多言。他不給,就讓人回伯爵府趕輛馬車來,姐姐若是為難。我派香桐回去和母親說,母親到老太太面前求求情。想必這個面子還是有的,恰好香藥也病的不能動彈,這會兒扎掙著起來,走到這里就不行了,哪里還能流落街頭?”
寧纖碧看了她一眼,暗道當日紅樓夢里那孫紹祖恩將仇報,所以批注里說他是中山狼。敢情我這妹妹就是一條中山母狼啊,正和他相配。王府這剛剛落難,就對長輩沒了半絲尊敬,自己的丫頭竟要和堂堂大長公主坐一輛馬車,喂!你這小心思可也太不識好歹了吧?
說起來,寧纖碧的觀念中是沒有什么尊卑之分的,香藥病得厲害,在她想來就算和大長公主坐一輛馬車也不算什么。但她明白白采芝是什么樣的人,這位妹妹可不會真的因為擔心香藥才提出這樣要求,這是壓根兒覺得大家都是落難人,自己的娘家此時比這王府好一千倍,所以是打從心眼里不把素日巴結著的這些人放在眼中了。
唐王妃和薛夫人在旁邊聽著,心里都是很不好受,偏偏又不能說什么,反而覺得白采芝這話雖傷人,卻也是為她們著想。因正想勸寧纖碧答應下來,卻見她搖頭道:“咱們日后還不知怎么樣呢,伯爵府那邊,倒不用因為這么點小事就去懇求。”
白采芝諷刺笑道:“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我去找我母親,用不著姐姐為難。”雖然是在這個時候,但她還是覺得能夠壓寧纖碧一頭,是一件痛快的事,一時間精神都振奮了不少。
寧纖碧皺眉,正要再說,忽然就聽不遠處幾十人齊聲呼喚道:“參見明王爺殿下。”
眾人扭頭一看,只見六皇子周謹施施然邁步進來,到得大家面前,方一臉痛惜道:“姑奶奶,二舅舅和千山這一次真是惹了大禍,他們的勢力還不夠大嗎?竟然還不甘心,為了幫助太子哥哥而暗中和朝臣以及地方大員結黨,如今被查出來,父皇這次龍顏震怒,我們幾個在父皇面前求情也沒有用,父皇還偏偏將抄家這事兒委了侄孫,侄孫實在難來見姑奶奶,只是想到你們此時定然傷心難過,說不得,就算再難也要來見一見,姑奶奶放心,如今父皇正在氣頭上,等過些日子,這事兒淡了,侄孫必定還替他們求情。”
寧纖碧心里冷笑,這周謹起先避而不見,如今又從容而來。哪里是什么覺得難見面?分明是做做難受樣子后,再過來假惺惺說番話,就是盼著王府中人六神無主之下在他面前低頭懇求呢。
不但寧纖碧看出來,就是大長公主,只看這侄孫眼里那點得意光彩,又哪里會不明白?她又怎會是低頭之人,正要拒絕,便見薛夫人走過去哭道:“多謝六殿下,不對,該叫您明王爺了,千山和我們老爺那里,萬萬要拜托王爺在皇上面前美言,隔些日子就提一提,莫要讓皇上忘了,竟將他們圈禁到老死,哪怕……哪怕放出來,從此再也不做官也行啊……”
一面說一面哭,唐王妃這時候也湊了過來,顯然是要替沈蔚也求求這位明王爺。
大長公主看的心頭火起,正要發火,就覺身旁有人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扭頭一看,只見寧纖碧已經走上前去,柔聲道:“六殿下……不是,今日起就應該叫明王爺了。恕我們如今遭難,也沒心情恭喜王爺。王爺剛剛所言,真是讓妾身感動,相信王府中人都會感激王爺在這種時候還來雪中送炭。只不過大伯父和公爹還有我們爺總也都算是有經歷的,想來這會兒雖是被圈禁了,應該還不至于就亂了陣腳。皇上那邊既是雷霆震怒,就算王爺要幫我們說話,短時間內怕也開不了這個口。所以這些日后的事情先放一放也可以,倒是眼面前的事兒,還要請王爺幫襯幫襯。王爺也看見了,眼下老的老小的小,就要離開王府流落街頭。只是我們還能堅持著,大長公主卻是上了年歲,沒有馬車,這天寒地凍的實在不成。剛剛聽那位將軍說皇上將抄家的重任委了王爺,不知能否請王爺通融一二,為長公主和大伯娘還有我婆婆弄三輛馬車。王爺放心,咱們也不會叫王爺為難,這馬車只拉人,王府里的東西,就是一張紙片兒我們也不動。”
旁邊的御林軍首領都聽懵了,心想什么什么?剛剛不是還說只要兩輛馬車的嗎?后來我說不行,不是說一輛馬車也可以嗎?怎么一見了王爺,這就開始獅子大張口了呢?夫人你……你也不能這么貪心啊。
周謹此時也是滿心懊惱,就如同寧纖碧說的,他這時候過來,一是為了把自己這番掙扎著才過來的姿態表現給皇上看,顯出他重情義的一面;另一方面,他就是為了過來看眾人求他的:沈千山和沈茂那兩個不識好歹的東西,自己三番五次暗示拉攏,他們倒是立場堅定的很。哼哼!自詡目光如炬,怎樣?到底今天翻船了吧?早在太子那兩件事被坐實的時候,自己心里便明白這個哥哥終于還是引起了父皇的猜疑,他們倒是被親情蒙蔽了眼睛。好啊,你們不識時務,今天我便過來,看你們的家人是如何為你們的性命前程對我低三下四殷殷求懇的。
這種報復的快感簡直讓周謹陶醉。誰知滿懷興奮而來,這懇求的話還沒聽上兩句,寧纖碧便從橫里殺出來了,什么“有過經歷,不至于亂了陣腳”,什么“皇上震怒,求情也得往后”,什么“先放一放,倒是眼面前兒的事還要請王爺幫襯。”幾句話輕描淡寫,把自己的有限作用給戳穿了不說,還要從他這里賺走三輛馬車。
這……這這這……這是欺人太甚啊。周謹心里這個氣就別提了,以至于他這掌握生死的人竟生出了被欺負的感覺。眼睛盯著寧纖碧,周謹第一個念頭就是:不答應,不能答應,媽的別說三輛馬車,就是一輛都不給。
心里想著,然而被寧纖碧那平靜的眸子盯著,好像所有心事都不能逃過對方的查探,這周謹沒來由的就覺著有些心虛,忽聽對方又淡然道:“雖然我們家如今敗落了,可是大長公主怎么說也是和皇室血脈相連的。王爺若還惦念著素日里的情義,三輛馬車的事兒,您不至于做不了主吧?”
情義?狗屁的情義,哪兒來的情義?
周謹在心里瘋狂嚎叫著。然而他卻也品出了寧纖碧的意思:你來是干什么?不就是為了表現給皇上看,墨是有多么重情義嗎?若是連三輛馬車都不給,你的情義在哪里?這根本就是來監督抄家的嘛,皇上會從這個舉動里看出你的重情義嗎?
哈哈哈,六皇子這是真真正正的偷雞不成反蝕米啊,喜歡看他吃癟嗎?嘿嘿嘿!以后還有呢。求粉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