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心中交戰不已,一直沒有拿定主意是不是要和文大天師翻臉動手的蕭干,見了這么一幕,也變得臉如土色。心中發寒,若是剛才文大天師反手借箭,把耶律大石給射下馬來,雖然夸張,但還是人們理解的范疇。
可是這一掌劈垮了整個城樓這種事情,已經只能說是神仙手段了。要知道這種夯土的城墻,可是一點不比鋼筋混凝土的差的。
當年那位赫連勃勃用夯土修建起來的統萬城,那可是屹立在世間一千多年的,從魏晉南北朝的時候修好。直到北宋的那位趙光義,才下令拆毀。
可以說這么一段城墻,就算用攻城車投石機,沒有個十天八天的沖擊,也休想把它給撞垮。
可這么一段城墻,卻偏偏就是在文大天師的揮手之間,就把它給炸垮了。這種手段,不是神仙,又是什么?
在這一刻,原本野心勃勃的蕭干,也都失去了信心。更別提那些小兵們的了,呼啦啦的就跪倒了一地。
文大天師的肚子里暗笑,許久沒有做過這般裝神弄鬼的勾當了,今次再來,卻是很爽。
就算是文大天師成了地仙,也沒有如此強大的干涉現實的力量。他能引動昊天元氣之海,刮風下雨,閃電雷鳴。甚至地質合適,連地震都能引出。
但是什么都沒有。就憑著一雙手,隨便一招就把這段城墻給弄垮。除非呂洞賓來,否則文大天師還真沒有辦法。
這卻是文大天師進城之前給自己準備的后路,在那段城墻之下埋上了炸藥。他文大天師親自動手,只需要幾個小小的障眼法,便是誰也猜透不來。
這個時候,招手引爆。頓時城樓就被炸塌了下來。果然把這些遼人嚇的要死。
看來本天師真的是把這火藥給玩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后世不知道會不會把本天師當成火藥之神?
耽誤這么長時間。蕭干內心掙扎著,要不要干脆不要這幽州城了,跑回奚人的地盤去,反正這幽州城也保不住了。
但是心中又再想,就算是跑回奚人地盤又能如何了?面對這么恐怖的文大天師,就是自己能回去召集百萬大軍,也不過是這位天師揮揮手的功夫就能解決?心中一片心灰意冷!
再看看他那些手下的奚人的士兵們。個個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連手中的武器掉在地上都沒有發覺的樣子,心中一片心灰意冷!
卻在這個時候,聽見城外不遠處傳來角號的聲音,馬蹄聲如雷。蕭干心中一驚,這些宋軍來的好快。
接著就是一個念頭。不好了,城防……城中鬧出這么大的事情,一片慌亂。幽州城之中的三位軍隊統帥,現在又是一個投降,一個死活不知。還有一個自己被困在這里……
完蛋了。這次。蕭干終于嘆息一聲,心中天人交戰了半晌。終于咬緊牙關,也下馬跪了下來,說道:“某也愿降!”
看到自家的奚王都投降了,其他的那些奚人戰士們頓時松氣,這時候讓他們和文大天師為敵,就算再給他們三個膽子,他們也是不敢的。頓時飛快的跪了下來,把武器拋下了一地。
韓世忠這廝膽子極大,一路追著遼國的敗兵,殺到了幽州城下。
卻見這幽州城,并不是如同自己想象之中的那般戒備森嚴。反倒是連城門都沒有來得及關閉,城上的守兵更是慌張一氣。再一看,韓世忠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卻見南邊城樓一角,連著五六丈的城墻都坍塌了下來,不由驚道:“難道這幽州城發生了地龍翻身了不成?”
不過機會難得,這家伙又膽大。根本不會浪費這么好的機會,一邊派人回去報信,一邊咬牙叫道:“兄弟們跟我沖!”
“小心有詐!”韓世忠一聲令下,頓時把人都給嚇了個半死。居然帶著三千人馬,而且還是騎兵,就敢往人家這種重兵把守的都城之中沖。也不怕,人家有陷阱,等你沖進去之后來個關門放狗!
只是天才和普通人的最大區別就在于,天才的思維方式和普通人大大不一樣。換在戰場上,那就是名將有著更敏銳的戰場直覺。可以輕易的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從而建立不朽的功勛。而庸人只會在猶豫和懷疑之中,讓勝利從手心之中溜走。
就好像滑鐵盧之戰之中的那位格魯希元帥,最終沒有能抓住那么一個瞬間,在徘徊和猶豫之中。沒有去救援自己的皇帝和統帥,結果導致了拿破侖最后的大敗虧輸。
而無異的是,韓世忠卻絕對擁有一個不世名將的素質。根本就不聽別人說些什么。只是一句跟我來,就帶頭沖向了幽州城。
當然了,事后你可以找出一萬種理由,各種蛛絲馬跡來說明,其實幽州城之中已經是一片混亂,城防空虛之極。
但是當韓世忠一眼之下,就往里面沖的時候,絕對是沒有時間考慮那么多。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如此,成功是百分之一天才,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但是那百分之一的天才才是最重要的。
而這個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事情就在于,這個世界是有天才的。大部分的事情,每一個人都能做,但是最后登峰造極的往往并不是相信勤能補拙的普通人,恰恰是那些天才。
為什么宣揚的偏偏是那些勤能補拙最后成功的人物?還不就是這種人物太少?
比如某只土豆一本成神,而本作者君三本書了,還在撲街的邊緣晃悠。世間事情,往往如是!
軍法森嚴,一軍主將都已經沖殺了上去。其他人便是再有想法,這個時候也只能咬牙跟著沖上。
十幾個遼兵慌慌張張的想要關上大門,被宋兵輕易的給殺散了。其他的大部分遼兵見到大軍入城,不是跪地投降,就是放羊亂跑。
到了這個時候,便是傻瓜也能看出來這城中已經真的是亂成一片了,并不是有什么陷阱。
這個時候,已經不用韓世忠催促,每一個人都呼吸緊促了起來。這次可是要真正的立下不世奇功了。
正在興奮之間,順著大街迎了過來,當面堵住宋軍的去路。韓世忠一咬牙:“狹路相逢,敢戰者勝,只要打垮他們,這幽州城就是我們的了!弟兄們,跟我……”
話都沒有說完,就聽一聲哈哈大笑,一個文大天師身穿明黃道袍,很拉風的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越眾走了出來,叫道:“何來之遲也?本天師早已經等候多時了!”
“駕……”一只騎兵出現在初春的草原上,盡數身穿紅袍,看起來就像是一只紅色的巨龍一般的蜿蜒在草原,居然都是大宋的兵馬。
此地原本為西夏國境,和遼國接壤之處。只是如今西夏為大宋所滅,這地方就成了大宋鐵騎馳騁之所了。
帶領這支萬人大軍的居然就是苗雷,而前鋒,卻是文大天師的弟子,如今聲名鵲起的岳鵬舉。
遠方的的山脈隱隱,看起來色澤黛青如鐵,有如一條蒼龍一般的伏在大地之上。
“那里就是陰山了!”苗雷指著遠處山脈放聲大笑,喝道:“前面河流停下,飲馬休息!”
他們這只大軍十分奢侈,特別是對于大宋的軍隊來說,居然是一人三馬。雖然這般,但是該要節省馬力的時候,還是要節省。
“也不知道天師把我等派到此地為何?”苗雷有些郁悶,沒能去攻打幽州的大軍,反而帶領一支偏師,來到這大草原上,讓苗雷郁悶的不輕。
太祖趙匡未能統一天下就死了,太宗趙光義親征燕云,結果屁股中箭狼狽而回。從此之后,收回燕云就成了大宋軍人的最高的榮耀。收服燕云者為王!
可想而知,他苗雷不能去燕云戰場立功,反而跑到這鳥不拉屎的草原上,他有著多么的郁悶了。
岳鵬舉悶聲不響的松開捆在馬肚子上的鞍帶,讓馬兒休息喝水,掰開豆餅子,放在手心里給戰馬吃。
對于騎兵來說,戰馬就是生命。總要把戰馬侍候好了,才能休息。就連主將苗雷也是一般,也要先侍候好了自己的戰馬,并不肯假手于人。
馬通人性,只有自己親手照料的戰馬,才會在戰場之上,和主人配合的天衣無縫。否則,戰場上一個意外的小疏忽,就能讓人喪命。
“前方就是遼國西南面招討司的地盤了,那夾山應該就屬于西京道豐州轄地,北麓地帶增設了凈州路天山縣。”副將劉法說道:“雖然咱們不能去打下燕云之地,但是只要能迎到遼國的天祚帝,咱們就是最大的功勞了!”
苗雷一聽也是,這可是遼國的皇帝啊,雖然是個落難的,逃到山中隱藏的皇帝,但是好歹也是壓在大宋頭上一百多年的遼國皇帝不是?
想想把這廝帶到東京城去,該有多么的過癮?起碼自己死了之后,在史書之中也要加上這么一句:“擒遼天祚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