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這個罵過癮之后的家伙,就準備舉火自焚,大概也知道自己落在這些奴隸手中,絕對不會有什么好下場。做法倒是挺光棍的。
但是,卻有一件事情被這位城主大人所忽略了,那就是文大天師似乎沒有打算讓他就這樣死了。
畢竟有句話叫做堵不如疏,文大天師既然制止了這些奴隸胡亂殺人,自然要給他們一個發泄的渠道。而這位城主大人顯然是一個很不錯的發泄對象。反正既然早晚要死,不如發揮一些剩余價值好了!
所以熊熊的大火燃燒起來的時候,卻在文大天師輕而易舉的伸手一指之下,就有一團烏云聚集了過來,瓢潑大雨紛紛落下,很快就把大火給澆熄。
興奮的奴隸們歡呼著沖了進去,把那位早已經快要嚇癱了的城主大人圍了起來,那種不懷好意的目光,簡直就像是餓狼圍住了小羊。
這個時候,文大天師的對于這個地方的語言已經頗為熟練了,他吩咐道:“不要把這個家伙打死了,我還有用處!”
所有的奴隸都對于文大天師的話奉若神明,不肯有半點違抗。
“我這個城中的所有官吏,都給我抓過來!”
接著那位城主大人就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聲來,這種事情深刻的教導著人們。別仗著有后路就把事情給做絕了!
斡難河的河水清澈流淌,從狼居胥山上融化的雪水。就通過這條河由南向東北流向。右邊是肥美的草原,左岸布滿森林。
今日寧靜的大草原之中格外的熱鬧,即使在這風雪之中,也有著大隊的人馬奔騰在這狼居胥山腳下。
“兄弟們,加把勁,眼前就是狼居胥了。咱們今天也要學學霍去病,封狼居胥,大丈夫當如是!”苗雷的聲音在這風雪之中依舊響亮。即使風聲和馬蹄聲聲也是壓制不住。
他手下的騎兵們個個扯著嗓子哈哈大笑:“將軍,咱們別還沒有登上山去,就被凍死了!早都說天晴了才來上山勒石立功,你偏偏不肯,這么一點時間都等不及了!”
苗雷哈哈大笑:“聽說天師也來這北方了,就在那邊北海。咱們不趕緊把這里的事情解決了,去跟著天師討兩個仗打。以后沒了對手,難道都回家養老去!”
這話一說,四周頓時哄堂大笑:“我倒是想回家養老,反正立功也不少了,賞錢也多,官也不小。只是我的刀總他娘的的不肯老實。天天就在刀鞘里面叫喚!”
“你他娘的回家去,別一聽到刀叫,就把自家婆娘給殺了!”
四周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眨眼間,就到了山下,尋了一處背風的山谷把馬兒給拴了起來。就要在大雪皚皚之下登山。
“聽說尚父要把那關外遼東的土地賞賜給有功將領。單單只是將軍就能分到一萬傾,乖乖啊。一萬傾地,就算是那個皇親國戚也都沒有這么多啊!”
聽到這個,苗雷的臉上也露出了一些笑意,只是三十出頭,他的臉上已經被塞外的風霜給刻畫的起碼像是老了十歲,換來的卻是赫赫之功。
即使在文大天師手下這么多的名將之中,現在也都是頭一號的人物。
苗雷嘴角邊溢出一絲笑意來:“你們這些人不也都有,最少的怕也是有幾十傾地吧?”
這么一說,每個人都心里都熱乎起來,連爬起這難行的山路也都有勁了。
“奶奶的,遼東的土地可真肥,為什么以前都沒人種,白白的浪費了幾千年!”
“要不然也落不到你手里……”
“遼東土地雖然肥沃,但是這么多地,怕是找不到人來種啊!”有人擔心說道,他分了五百傾地。就算放到關內去,也都是一個大地主了!
“扯淡,早都不要讓你胡亂殺那些俘虜了。你他娘的還不聽,我早告訴過你了這些俘虜他娘的以后正好當成佃戶來用,還不用費錢!”
開始說話的人自知理虧,但是還是嘴上倔強的道:“那些蠻子除了放牧和殺人,哪里會種地了。你還指望他們給你種地么?”
“說的也是!對了,那些高麗人呼種地啊!尚父打高麗不會就是這個主意吧?”
這些都是苗雷手下大小軍官,此刻扯淡起來。原本對于打高麗那個窮山惡水的地方沒有興趣的人們,一下子也都興奮起來了。
“將軍北海那個地方比這中京道還要窮,有什么好打的。不如咱們請尚父派咱們去支援宋江那廝打高麗去,也好搶一些戰俘回來!”
苗雷聽的啼笑皆非,自己這些手下倒也真敢想。他懶洋洋的道:“高麗不過彈丸之地,要不是境內到處都是大山,早就打下來了。你們現在跑過去,說不定還在半路上,那個岳鵬舉已經把高麗王的腦袋給砍下來了!”
“也就是這么一說,自然是將軍要到哪里,咱們就跟到哪里。還是跟著將軍打仗痛快!”
苗雷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問著那個沉默寡言的向導:“奶奶的,到底那當年冠軍大將軍的的石碑在哪里?”
那向導苦笑:“我也不知道,但是按照將軍這般的說法,定然是在狼居胥山的最高處,阿薩拉爾圖峰的山頂上。”
幾行人面面相覷,看著那高手如云的山峰,臉上都變得萬分精彩起來了。這可是大雪封山的時節,還下著如此的大雪。那處山峰,按照后世的標準來說,足有兩千多米。恐怕他們還沒有爬上山頂,就已經被凍死了!
“爬,接著爬!”苗雷咬著牙關,下了命令:“咱們這么多的敵人都打敗了,還怕這么小小的一座山峰?”
那向導的臉色頗為有些難看:“將軍你忘記了,這里又叫做狼山。狼居胥就是狼居穴……到處都是野狼群!”
好像印證他的說話,遠處隱隱約約的傳來野狼的嚎叫聲音。
苗雷臉色一變,他可不是那種不知道天高地厚之輩。草原上的狼群有多么的厲害,他同樣知道的很清楚。
“每到冬天,很多的野狼群都會跑到這狼居胥山的溫暖山谷之中過冬。現在的狼居胥山,已經變成了一個大狼窩!”
一個軍官惱火的抓住向導的領子罵罵咧咧地說:“那你不怎么早說,非要到現在才說!”
還沒有等向導回話,苗雷就舉起了手,說道:“休得無禮!是尚父交待讓我盡快來的!”
一聽尚父兩個字,所有人心中都一凜。連那桀驁不馴的軍官都趕緊把抓住向導衣領的手臂給放了下來!
那軍官訕訕的把向導放了下來,說道:“將軍你也不早說!”
苗雷微微一笑:“現在說也不遲!既然尚父有命,咱們自然要早些完成。”
“是!”各位將官心中凜然。
這次雪下的再大,路再是難走,也沒有人敢胡亂的抱怨了。
各個將官都帶著親兵,合計下來,也有近千人馬,都是精銳之中的精銳。一路上上山開道,遇水搭橋,雖然一路上依舊聽到群狼囂叫,卻是有驚無險。
只是苗雷依舊眉頭不展,這次雖然是文大天師的吩咐。但是其實用不著這么急的,還是他建功心切,這才帶著眾人大雪天氣趕上山來。
距離當年,怕不是已經有將近千年的時光了。狼居胥山,又一直是在塞外這些游牧民族的控制之下,便是有勒石記功的石刻,恐怕也早都被那些游牧民族毀了。現在想要找到痕跡,可并不容易。
原本找不到也沒有多大的關系,關鍵的問題是在,山上這般多的野狼。冬天食物缺乏,誰知道這些餓極了的家伙們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來。搞不好真有大批狼群敢圍攻他們!
不過事情已經做到了此處,絕對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很多時候,決策就算失誤,也只能照樣咬牙實行下去。就如同這次一樣。
“希望尚父保佑,這次千萬不要遇上那些不開眼的餓狼!”苗雷心中嘀咕著。
但是文大天師這次似乎明顯的沒有聽到他的祈禱,四周的狼叫的聲音不斷的接近。那些瘦骨嶙嶙的餓狼們,眼神發綠的隱隱約約的在后面出現,卻不敢靠的太近。
“戒備!”苗雷沉穩的發布著命令,盡管天氣太冷,他手下的士兵們穿的太過臃腫,以至于戰斗力大打折扣。
這種天氣,連弓弦都能凍的硬邦邦的,以至于一拉就斷。而手上那厚厚的手套,更是妨礙戰士們靈活的揮舞兵器。但是對付這么幾十只餓狼來說,還是不成什么問題的。
他擔心的是,可不單單只是這么幾十只野狼。事實上,他對于這里的了解比那為向導還要多。這里被號稱是神山,要不然當年冠軍侯霍去病怎么也不可能隨便找一座小山就勒石紀功。
這些餓狼十分狡猾,盡管早已經十分的饑餓,但是對于這么大規模的獵物,也不敢隨意發出攻擊,只是在背后遠遠的吊著。讓人十分難受!(([本文字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