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這種獨當一面的方面之才,便是能夠按照自己指示,把事情做好的普通人才都沒有!
先不管了,看著嘯風帶著阮大鋮那一幫人走掉。鳳凰城之中的屠殺,也幾乎到了結束。
文大天師雖然也分不清楚,那些旗人,那些是被掠來的普通百姓。但是他發下命令,只殺那些衣服光鮮,營養充沛的家伙。
那些面黃肌瘦的家伙們,都留下不殺。想來大都是從大明,從朝鮮掠奪來的奴隸。
很快,兩個腰間掛了一長串血淋淋的腦袋飛云部士兵,就帶著一個面黃肌瘦的拖著金錢鼠尾辮的一個家伙走了過來。
還沒有靠近,這人就一下子跪倒在地,大聲叫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俺不是東虜,俺叫做章大木,原本是山西人……”
“你叫章大木?”文飛用著平淡的語氣,問道:“像你這樣的被掠來的大明百姓多不多?”
章大木連磕了幾個頭,方才說道:“大人,咱們這鳳凰城雖然不多。更多的都是從朝鮮抓來的包衣。不過盛京那邊就多了!”
文大天師想了想,只能搖搖頭。他手下只有兩千人馬,想要解救盛京那邊的大明百姓,卻是力有未逮。
只能對章大木說道:“想不想回大明去!”
章大木歡喜的說道:“大人,帶我們回去?”
文大天師淡淡的說道:“你們所有人跟著前面的那伙人,到鴨綠江邊去。那里有船,可以帶你們回大明去!”
章大木一下子哭了出來,叫道:“太好了,太好了。多謝大人,多謝大人……鳳凰城之中。還有很多匠戶,大多也是咱們大明的百姓。求大人開恩,不要殺他們……”
鳳凰城之中。還有很多匠戶?這一下子讓文大天師改了主意。
他派出信使去通知嘯風,把這些大明的百姓匠戶都給帶走。卻就沒有打算送回大明去了。而是準備帶到扶桑去。
那地方百廢俱興,再多的工匠也都是嫌少的!
把事情都給安排了一下,文大天師就要帶走兩千騎兵,直向盛京方向而去。那里是滿清的如今的京城所在,也是防衛最為森嚴的地方。
卻在這個時候,那位一直跪在地上的章大木,忽然抬頭說道:“大人是不是要去盛京殺這些狗日的東虜。我想跟著大人去!”
“你?”文大天師看了一眼,只見這人眼中像是一團火焰在燃燒。那是仇恨的烈火。
原本這種火焰在高壓之下,根本顯露不出來,更不可能成氣候。但是一直不肯熄滅,就在那厚厚的尸體灰燼之下,不斷的如同鬼火一般的燃燒。
而現在,文大天師帶著兩千人殺了過來,就好像揭開了這厚厚的阻隔空氣的灰燼。這這些暗火接觸到了空氣,一下子再次爆燃起來。
文大天師忽然有了很好的想法,他問:“就你一個?”
章大木咬牙說道:“和這些東虜有深仇大恨的不止我一個。以前咱是孤掌難鳴,又沒有武器。反抗了也是白死。現在有機會殺這些東虜人報仇的機會了,絕對不止我一個人!”
文大天師頓時大笑:“好,我記得你了。你叫章大木。”
說著從身邊護衛的親兵手中取過一把刀,丟在他的身邊,說道:“去吧,我把這把刀賜給你,看你能用砍掉幾個東虜腦袋。你去把那些想報仇的人都給召集起來!”
章大木激動的渾身發抖,再次叫道:“謝謝大人,我一定把這些旗人的腦袋統統都給砍下來!”
說著轉身大步去了,這一瞬間背都挺的筆直。再也不像是剛才那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小人物了。
這家伙要是能活下來,說不定日后是個人物。文大天師想著。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明末時候,既然沒有給自己準備人才。便由自己親手來發掘吧!
很快章大木就帶著一百多個,不愿意跟著海船走。而是愿意留下來報仇的奴隸。有著大明的百姓,也有著朝鮮百姓。
文大天師專門給他們編成了一營,就叫做殺虜營。當做向導,把四處的旗人莊子盡數都給掃蕩了一圈,獲得足夠的戰馬之后,就一路狂打突進,向著盛京殺去。
即使以文大天師的自負,也沒有想過去強攻盛京那種狂妄想法。但是過去騷擾一把,震懾一下這些東虜。免得他們當真以為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卻是可以辦到。
東虜養馬,這鳳凰城一戰之后,就從城中找出了數百匹戰馬來。一路上襲擊洗劫過去,見到旗人的寨子村落,就燒殺搶掠,到了盛京外圍的時候,已經是一人三馬了。
東虜的八旗雖然強悍,但是說白了卻是一種全民皆兵的制度。平常的時候,是維持不起一只強大的軍隊的。
所以普通八旗兵都分散在鄉間寨子之中。
只有接到了旗主的命令,才會集合到一切,成為軍隊。
文大天師就打了這么一個時間差。三日間,硬生生的驅馳了三百多里。這還是帶著一路燒殺搶劫的時間,根本沒有讓前方的東虜們接到消息,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時間。
大軍過草河,直破連山關,過太子河。許多地方都是故地重游,當年文大天師就在太子河畔。帶著大宋雄兵在此和女真人決一死戰,大敗女真。
而如今,文大天師再次帶著一隊來自數萬里之外的飛云部的扶桑土著士兵,踏過了太子河的河水。向著盛京進發。
而這個時候,便是再遲鈍,東虜人也已經反應了過來。不過說起來這個時候,盛京的東虜人可是全部亂作了一團。
無他,兵力空虛而已。
由于闖軍打入京城之后吳三桂勾結清兵入關,現在東虜主力都在關內。
雖然經過闖軍的搶掠,又有瘟疫肆虐。但是那畢竟是京畿地區,花花世界,東虜入關之后,反而不想走了。
東虜人口原本就少,全部都動員起來,也頂多能夠動員幾萬人馬。現在盡數帶到了關內去。
便是盛京留守的也不過只有兩三千人而已,其他各地更是空虛。大部分的旗人,甚至都包衣,都已經編成軍隊,現在在關內。
總之,當聽說有一只大軍氣勢洶洶的直撲盛京而來的時候。留守盛京的豪格聽到消息,大驚失色。不僅沒有派出兵馬圍剿文大天師的這支軍隊,反而,閉城自守。
在夜幕就要降臨的黃昏微光之中,盛京城墻周長9里10步,高2丈5尺。原本在大明時候,本就是一座雄。成了東虜的盛京之后,更是加固擴建過。
如今更是顯得十分高大雄壯,讓人覺得無懈可擊。然而站在城墻上的豪格,卻顯得臉色陰沉不定。
他是黃臺吉的長子,若是按著漢人的規矩,他就應該是東虜的新一任大汗,滿清的下一位皇帝。
但是,現在黃臺吉帶兵入關,卻沒有把他帶上,而是讓他留守老家。
這既能看成是對他的信任,也能看成是對他戒備。總之,他現在的位置很微妙。
然而,不管怎么說,現在有一小隊明軍,居然耀武揚威的打到了盛京城之下。
這是多久沒有的事情了,自從大明朝一敗再敗,這盛京附近,起碼有二三十年沒有見過明軍的蹤影了吧?
什么時候,軟弱的如同豬狗一樣的明軍,也敢在他的面前耀武揚威了?而且居然只有這么區區兩千多人。
在豪格的印象之下,就算他帶領兩百人出去,也都能隨便把兩千明軍給打的落花流水。
他真想馬上就帶兵殺出去,把那個端坐在馬背上的明軍將領的腦袋給摘下來。
上陣不穿鎧甲不說,居然剛才還給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這是裸的侮辱。
然而不行,他要慎重。這些明軍有些古怪,雖然他父親已經帶著大軍殺入了關內。各地莊子里已經沒有了多少青壯。
但是還是有許多的老戰士,甚至有著努爾哈赤當年起兵時候的老兵,都散居在各地的莊子之中。
若是以前的明軍,甚至直接可能被這些老兵給組織起來,直接給打垮了。
然而這次的明軍卻邪乎的很,居然從金州的海邊,一直殺到了盛京城下來。
盛京之中的士兵不多,只有維持秩序的一兩千人。萬一出城有個閃失,這整個盛京可就全完了……
東虜原本就是全民皆兵,不可能支持一只長期保存的職業軍隊平日都散居在各地,當著奴隸主。有著各地搶掠的奴隸種地。只有當戰時,才會被征召起來,集合成軍隊。
總之,現在的盛京出人意料的空虛。豪格不敢冒險,眼睜睜的看著這支古怪的明軍退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當天夜里,盛京城之中,都能看到四周幾處熊熊大火。
那都是城外的旗人莊子,受到了攻擊,被點燃放火。
大火熊熊燒了一夜,讓盛京之中留守的各人都氣惱萬分。以前只有他們在大明在高麗這些放火殺人,現在什么時候輪到別人在他們的地盤殺人放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