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的話很神棍也很沒營養,不過卻讓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緩解了下來。
“族長,我們現在是在進行對娜莎的質詢會,而不是討論我族的未來,關于這個話題,我想我們還會有許多時間進行探討的。”
森特長老價格被伊莎故意拉偏的話題扳回了正道,列農立刻接道:“沒錯,我現在需要關注的問題是,娜莎私自加入人類門派的事情,這個行為是否對我族造成了不確定的威脅,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絕不能用‘我族根本就沒有什么重大的秘密值得泄漏’來掩飾。”
“也對啊,娜莎確實存在泄漏我族秘密的可能。”
“這個更可笑了,照你們的邏輯,任何一個尼雅人都可能會泄漏尼雅人的秘密,那該怎么辦呢?”
“所以,我們禁止尼雅人自由出入村落,嚴禁擅自接觸外人,這樣不就是為了降低泄漏秘密的可能性么?而娜莎擅自加入人類門派,則大大的增加了這種危險性,我們不是說娜莎肯定會泄露這些秘密,而是在探討這種可能性增加的問題。”
“這個......伊莎族長,我覺得列農長老說得對,如果要避免這種可能,最好是將娜莎禁足。”
娜莎驚訝的聽著長老們和媽媽之間的激烈爭論,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在自己心目中高不可攀的長老們,一天到晚想得都是如此可笑的事情,或者是以往的自己太天真了?
“諸位長老,我能說一句么?”
“娜莎......”
“媽媽,我實在是忍不住想要說一句,原來在村子里生活的時候,諸位長老都是我仰慕的對象,是我最高的目標和榜樣,原來以為各位長老都在盡心竭力的為了尼雅人而努力著,現在看來,原來各位長老是將普通的尼雅人當作賊來防著呢!這實在是太可笑了吧!你們到底是尼雅人的領袖,還是尼雅人的敵人啊?”
“放肆!你竟敢詆毀長老會,別以為你是族長的女兒就能為所欲為了!”
“不,你說錯了列農長老,我就算是媽女兒,在族中也不能為所欲為,恰恰相反,母親為了公正公平,對我要求的更加嚴厲,我哪里能為所欲為呢!但是,請各位不要忘記我現在是玄門弟子,你們的行為是在向玄門挑釁,玄門絕對有能力徹底摧毀尼雅人的一切,包括你們從尼雅人的尊重和信任中騙取的權力!”
“你......你們看吧,現在她已經站在人類的立場上向我們挑戰了!簡直跟她母親當年一樣,絕對是個白眼狼,養不熟的白眼狼!我們應該立刻將她,將她......”
“將我怎么樣?你忘了,我是玄門的人,玄門的力量足以毀滅尼雅人的一切。”
“這,反了,反了!”
“不像話!太不像話了!”
眾長老有些惱羞成怒了,畢竟娜莎的話將所有的長老都給罵了,大家異口同聲的指責著娜莎,但是具體如何處置娜莎,卻沒有一個人敢提出來,一來娜莎畢竟還是伊莎的女兒,二來萬一娜莎說的是真的,將來出了大事的時候誰出的主意可是要承擔責任的。
大祭司也被娜莎的驚人之語給驚呆了,再也不能穩坐釣魚臺了,她睜開有些昏黃的眼睛,瞇著眼睛看向娜莎,半晌忽然輕輕的說道:“神就是為此而離開的么?”
大祭司的話再次讓議事廳安靜了下來,這次連伊莎都驚訝的看向大祭司,原來大祭司也已經對族中的事務有這么多的不滿了,這是不是代表了所有神系人員的看法呢?
“大祭司,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嘛?”列農不滿的詰問道。
眾位長老看向大祭司的眼神也頗為不善,大祭司重新閉上眼睛,淡淡的說道:“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么,神說,每一個人都有發表意見的權力,也有選擇的權力。”
“你是在指責我們剝奪了人民的選擇權和發表意見的權力么?”
“我有說么?你們真的這么干了?”
大祭司輕輕的反問道,這個問題讓眾位長老都緊緊的閉上了嘴巴,伊莎覺得很好笑,長老會濫用戒律權這個問題,看來已經有不少的有識之士意識到了,但是沒有一個長老會承認他們剝奪了人們的選擇權,取消了人民發表意見的權力,因為這顯然是違背了自然之神的教誨和意志。
娜莎抿嘴笑了,鄙夷的看了長老們一眼道:“我師兄說過,當神成為人們欲望道路上的絆腳石的時候,神就可以去死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么!你這是對自然之神的褻瀆,是犯罪!”
列農有些聲嘶力竭的叫到,從他的聲音里聽到的不是憤怒和痛心,雖然他臉上的表情努力的表現出這個意思,但是娜莎十分確定的感覺到,他的聲音里只有抓住了自己痛腳的高興,和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迫不及待。
伊莎的臉色一變,對長老會的指責只能讓人覺得娜莎目無尊長,但是指責和調侃尼雅人的神,那就是罪不可恕了,娜莎這話有些糟糕了!
“列農長老不必給我扣帽子,首先,我可沒有說我族的神明,其次,這話是我師兄說的,我只是原文轉述,而且,他說的就是人類曾經崇拜,現在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的那些神明,那些神明的消失各位長老難道不知道么!”
娜莎很淡定的說著,不過熟悉娜莎的伊莎,卻能從娜莎的各種小動作中,看出她內心的些許緊張,奇怪的是,她的精神力波動竟然被完全的掩蓋了起來,玄門的門道真是不能小覷啊!
“這......我們當然知道,但是你剛才明明就是在映射我族的神明!”
“我再說一次,我只是在復述別人的話,而且這番話說的是人類已經消失的神明,師兄的話很難明白么?列農長老是聽不明白呢?還是裝作聽不明白?”
“呃,你放肆!我,我只是出于對我族神明的尊敬而已!而你,恰恰已經沒有了對神明的敬畏,難道不是么?”
“不,我敬愛著我們的神,因為我們的神是善良、寬容和智慧的象征,任何一個向往善良的人,都應該愛戴這樣的神明,難道不是么?”
列農沒話可說了,現在他沒有辦法用自己的權威壓制住娜莎,更沒有辦法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堵住她的嘴。
經歷了眼前這一切的娜莎,漸漸的明白了平時師兄所說的很多見解,明白了尼雅人的人性與人來的人性原來沒什么不同,尼雅人并不比人類高貴,尼雅人在標榜自己的善良、寬容和智慧的同時,自己卻已經可悲的將這些寶貴的東西都給弄丟了,甚至連這些美好的品質的代表自然之神都被弄丟了!
不,不是弄丟了,而是被這些迷戀于權力的人給拋棄了!為了維持自己的權威,他們甚至不惜犧牲整個族群的利益,這跟人類的政客有什么不同么?
“各位,我們現在是在質詢娜莎,以便確定她能否繼續在族中享有正常的權利,請不要討論我族的神明了。”
森特暗暗的嘆了口氣,努力的試圖讓一切回到正軌上來。
“沒錯,請某人不要繼續轉移目標了!我始終認為,娜莎在外有嚴重的不當行為,而且剛才她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證明了這點。娜莎的行為是危險的,是不適合存在于村子里的,否則她的錯誤觀點和想法,必然會影響我們單純的人民。”
“說得對,這個實在太危險了,我們絕不能坐視這種事情發生。”
“贊成!”
眾長老現在是異口同聲了,他們從列農的明示暗示中都聽出來了,如果任由娜莎傳播這種說法,長老會的權威真的可能會崩潰,這件事不會從一開始,就是伊莎的陰謀吧?伊莎想要借助外力來干涉尼雅人的內部事務么?這絕對不行!
伊莎悄悄的松了口氣,娜莎的應對雖然有些激烈,但好歹娜莎始終占住了道義,這孩子長大了。其實長老們根本就不必費勁,娜莎是不會留在村里的,一來長老們肯定是無法容忍娜莎那強大的背景,他們甚至會在擔心,這一開始就是自己的計劃吧!二來,娜莎的出身也已經注定了她將來尷尬的地位。
娜莎是故意揭長老的短,激怒長老,讓長老們將她趕出村子,是為了讓身為母親自己不會覺得愧疚,同時,娜莎也在嘗試盡最后的努力幫助自己,讓長老們能正視自己的問題,正視尼雅人所面臨的滅頂之災,可惜,這些長老們似乎更在乎他們手上的權力。
“各位長老,那么你們的最終意見呢?”伊莎心下暗嘆,嘴里卻淡淡的問道,眼神里除了鄙夷就只有鄙夷。
“這個.....我個人覺得,娜莎不應該繼續留在村里了,她會給村里帶來混亂。”
“我贊成!”
“這......是不是再給娜莎一個機會,或許她只是出于對族人的關心,所以有些激進罷了!”
“森特,你還不明白么,娜莎認為尼雅人如今的困境,都是我們長老會造成的,甚至連神明多年不顯,也是因為我們的罪過,這種論調一旦傳開怎么得了,還不得大亂一場啊!咱們可承受不了任何內訌了!”
“就是,應該讓她離開,森特長老,收起你那沒必要的同情心吧!”
“那么就是勸離了?”伊莎看了看臉色尷尬的森特,繼續問道。
“勸離?我看應該是驅逐......”
列農說著忽然聲音小了下去,剩下的半句話都給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很可能,他忽然想到了娜莎身后的玄門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