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謝長江吃驚的張大了嘴巴,緊緊的盯著連森源覺得自己聽錯了,難以置信的問道:“連老,您沒有開玩笑?”
連森源也有些無奈,苦笑著點了點頭道:“謝部長,中醫博大精深,有很多不傳之秘,無論是正骨手段還是其他的,都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東西,我剛才仔細的查看了謝少的情況,對方出手恰到好處,把握的非常好,沒有危及謝少的性命,卻也正好讓外人無法施治。”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連森源自己也有些不相信,這種事情竟然讓他遇上了,中國千年歷史,中醫的治療過程就是華夏民族和病魔大自然斗爭的過程,而中醫也是在這種情況下衍生出來的。
中醫的正骨手法同樣如此,古代的中國經常戰亂,打斗不斷,動輒傷筋動骨,正骨也因此發揚光大,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人治療就會有人破壞,特別是一些江湖中人,自己所傷的人不希望被人治愈,就會采用一些特殊的手段,這樣的手段用一般的正骨手法是無法治愈的。
連森源雖說是骨科方面的專家,杏林的骨科圣手,卻也不可能了解每一種手段,謝聰身上的骨折和脫臼的關節非常詭異,神經和經脈都有輕微的移位,正骨的時候必須小心翼翼,順序不能搞錯,要不然即便是接好骨頭也無濟于事。
謝長江不知道中醫的手段,卻也知道連森源的醫術,聽到連森源再次確認,當下雙拳緊握,青筋暴起,咬牙切齒的道:“難道還要我們去求那個小畜生嗎?”
謝長江非常的不甘心,他前來江州的時候就已經下定了決心,縱然打人的是沈老的外孫,他也要追究到底·讓對方付出代價,可是此時連森源的一句話卻讓他的打算成空。
“除非打傷謝少的人愿意出手,要不然誰也沒辦法。”這句話意味著什么,豈不是意味著只有王旭親自來·要不然謝聰就只能這樣躺著。
這話要是別人說的,謝長江也不會重視,可是這話出自連森源之口,就由不得謝長江不相信了,連森源可是骨科方面的專家啊。
“連老,西醫這邊也不行嗎,要不讓京都的專家過來?”謝長江的妻子李思思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她和謝長江的心思一樣,自然不愿意放過王旭,自己的兒子都被人打殘了·難道還要自己低頭不成。
“不好辦。”連森源沉吟了一下說道:“謝少已經送來醫院幾個小時了,江州省這邊卻不敢貿然醫治,就是因為沒有把握,即便是京都的專家前來,也不能保證不留后遺癥……”
說到這里,連森源沉吟了一下,再次說道:“謝部長,有句話按理我不當說,不過謝少的情況重要·我也只好開口了,請二位以謝少的身體為重,謝少已經拖了四個多小時了·再拖下去,萬一有個意外,追悔莫及啊。”
連森源這一句話·就像是一聲驚雷在謝長江兩口子耳邊響起,兩人同時一震,都看到了雙方眼中的無奈和不甘。
謝長江咬了咬牙,正要做決定,突然身后一陣腳步聲傳來,謝老和高學民兩人在韓廣林胡昌義等人的擁簇下走了過來。
看到大步走來的沈老,謝長江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又急忙收斂了起來,露出一絲恭敬道:“沈老·高老。”
雖然剛才謝長江敢背后出言詆毀謝老,可是當著謝老的面,他卻不敢露出絲毫的不敬,別說是他了,就是他的父親謝東國也不敢,沈老百歲高齡可不僅僅是長壽那么簡單。
“小謝啊,不用客氣,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們。”沈老擺了擺手,然后看向連森源道:“小連,情況怎么樣?”
連森源急忙道:“沈老,剛才我看了情況,無能為力,讓您老失望了。”
聽到連森源都無能為力,沈老的臉色再次凝重了起來,他也認識連森源,知道連森源的手段,骨科圣手,真要說起來,謝聰的情況連森源要比高學民擅長。
跟著謝老一起來的高學民臉色也凝重了起來,開口道:“我先看看情況,和森源商量一下,或許能有辦法。”
謝長江聞言,急忙道:“那就麻煩高老了。”
在謝長江夫婦的心中,他們是不愿意向王旭低頭的,也不愿意求王旭,要是高學民真有什么辦法,他們也不用去求王旭了。
高學民點了點頭,向連森源招呼一聲,兩人再次向手術室走去,進了手術室,高學民就向連森源問道:“森源,究竟是什么情況,連你也沒有把握。”
連森源和高學民同是中央保健局的專家,自然認識,而且從輩分和職務高學民都比連森源高出不少,面對高學民,連森源也不敢怠慢,苦笑道:“您老看了就知道了。”
聽連森源這么說,高學民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也沒多問,邁步走進了里面,手術室里面一群醫生看到高學民和連森源進來,急忙出聲招呼,云沖之大步迎上前來。
高學民揮了揮手,示意眾人不用拘禮,徑自走到謝聰的病床邊上,伸手在謝聰的身上摸了一遍,臉色頓時大變,也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再次確認了一番,最后給謝聰診了脈,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總算知道為什么連森源也無能為力了。
“高老,您怎么看?”連森源在邊上,把高學民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等到高學民檢查完,才低聲問道。
“手段詭異,手法奇特,出手之人應該是個高手,最不濟正骨手法不簡單。”高學民評價道。
高學民來的時候小何這邊并沒有說具體是什么事,韓廣林一直陪著沈老,也沒有向高學民說明情況,高學民并不知道打人的是王旭,不過卻不妨礙他的驚嘆。
“豈止手法高明,我剛才檢查的時候也有些難以置信,各處關節控制的恰到好處,可以看出對方出手干脆,應該精通武道。”連森源也唏噓道。
“走吧,出去。”高學民無奈的說道,這種情況他也無能為力,要是再年輕三十歲,或許他可以一試,問題是他已經快八十了。正骨和看病抓藥不同,有時候看的不僅僅是經驗,還要看力道,以高學民的年紀,手上能有多大的力氣。
謝長江和沈老幾人一起等在外面,有沈老在邊上,謝長江也不敢來回走動,只能耐著性子走著,不到十分鐘,手術室的門推開,高學民和連森源走了出來。
“高老,怎么樣?”謝長江急忙問道,滿臉的殷切。
高學民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出手的人是個高手,對正骨很有研究,下手極有分寸,留下了眾多限制,除非對方親自出手,要不然痊愈的幾率不超過五成。”
聽到高學民口中說出和剛才連森源一般無二的話來,謝長江的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了,難道他真的要去求那個王旭出手嗎?
和謝長江的表情截然不同的是沈老和韓廣林,兩人都知道謝聰是王旭打傷的,聽著高學民的意思,難道說這個謝聰的情況除了王旭無人能治?
沈老的反應最快,一開始他還有些納悶呢,怎么王旭這么不知道輕重,下手如此狠辣,直接就把人打殘了。
這么一會兒工夫,沈老早就知道了發生在福生堂門口的事情,王旭今天總共打了兩個人,一個是謝聰,另一個是個美國人,名叫布魯斯。
對待布魯斯,王旭都沒有下狠手,打謝聰的時候卻打的這么重,從身份上看,謝聰要比布魯斯的身份敏感多了,王旭又不是傻子,何故如此呢。
這一下,沈老總算是明白了,心中竟然有些感概,這個臭小子,真是膽大妄為啊,打了對方,最后還要對方求他,還要對方低頭,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么囂張的。
為王旭的膽大感概的同時,沈老也松了一口氣,既然謝聰的情況除了王旭,其他人無能為力,那么王旭也算是沒事了,謝家絕對不可能放任謝聰不管不顧,而去一味的追究王旭的責任。
高學民沒有注意沈老和韓廣林的表情,倒是看到了謝長江的臉色變化,不解的問道:“怎么,打人的沒抓住?”
高學民享受的也是正部級待遇,再加上年齡大,身份比起謝長江也不遑多讓,沒有那么多顧忌,問話的時候很自然。
聽著高學民的問題,韓廣林苦笑一聲道:“爸,人是王旭打的,此時被關在中江市市局。”
“誰?”高學民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再次問了一句,見到韓廣林點了點頭,這才確信,臉上的表情也精彩了起來,怪不得謝家的孫子傷了,沈老急匆匆把他從京都找來。
聽著高學民和韓廣林的表情,謝長江牙關緊咬,非常的不甘心,可是事到如今,他又能怎么辦呢。
沈老站在邊上,看到謝長江的為難,心中樂呵呵的,臉色卻瞬間拉長了,向著邊上的小何冷哼道:“去,去市局把那個臭小子給我叫來,真是膽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