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宋金輝氣得臉色鐵青,卻強忍著壓制著自己的怒火跟著王旭一起來的楊思晨和楊思宏都憋著笑,強忍著沒有笑出來,他們和宋金輝也算是打過多次交道了,除了老大楊思國,宋金輝根本不把他們其他幾個兄弟放在眼中,卻沒想到在王旭面前這么憋屈。
“姐夫厲害啊。”楊思宏心中暗暗笑道,他不過二十三歲,還沒有從學校畢業,想法自然比較簡單,單單王旭能吃得住宋金輝這一點,就讓他直接認可了王旭。
“金輝,你干什么?”宋喜仁急忙站起身來,走到宋金輝和王旭中間,狠狠的看了宋金輝一眼,向王旭笑道:“王旭啊,你別和金輝一般見識,雖說你們有些誤會,不過讓我說啊,金輝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以后啊,你不用搭理他就完了。”
聽著宋喜仁的話,宋金輝更是氣得牙癢癢,想起還躺在床上的宋柏明,這才強壓著心中的怒氣,暗自給自己打氣:“只要爺爺沒事,我們宋家這一關就算過了,王旭,這個仇我一定會給你記著。”
“金輝,還不給王旭道歉。”見到宋金輝在邊上發愣,宋喜仁急忙回過頭來向宋金輝呵斥道。
“還有你,宋喜仁,你給我等著。”宋金輝再次嘀咕一聲,深吸了口氣,向著王旭彎下了腰道:“王旭,以前是我不對,你有什么條件,有什么要求,我都接著,只希望一”
宋金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王旭出聲打斷了,王旭隨意的擺了擺手,淡淡的道:“談條件,不是我瞧不起你宋金輝,你還真沒那個資格。”
“那你想怎么樣?”宋金輝咬牙反問道,他自認為自己今天已經夠可以了沒想到王旭竟然得寸進尺,別忘了,這里是宋家啊,真要是豁出去楊家也護不住你。
當然,這話宋金輝也只敢在心中嘀咕,絕對不敢說出來,要不然,別說宋喜仁幾人不同意,就是他的父親宋喜山也絕對會有意見。
王旭看著宋金輝,倒是訝異了一下沒想到這宋金輝為了宋柏明還能如此低聲下氣,難得啊,宋柏明倒是沒白活。
“王旭啊看在小涵的面子上,看在你楊爺爺的面子上,你就不要和金輝計較了。”宋喜山也在邊上打圓場。
“好吧,帶我去看看宋老先生。”王旭無奈的嘆了口氣,前來宋家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一關躲不過去了,只能用語言去激怒宋金輝和宋家幾個兄弟,一旦宋金輝和宋家幾個兄弟發飆,那么放手不管楊明遠也不能說什么。
奈何宋喜山一直和顏悅色,宋金輝也一直克制著自己的怒氣,這一下王旭就不能不管了要不然給楊明遠沒法交代。
見到王旭同意,宋喜仁急忙道:“王旭,謝謝你這邊請,這邊請。”
王旭回過頭去給楊涵和楊思宏兩兄弟交代了一下,讓他們在這邊等著,他自己則和宋喜仁去了宋柏明的房間。
宋柏明的房間就在樓上,是一間寬大的套間,此時整個套間早已經布置的和病房一樣了,進了房門王旭就看到里面擺放了不少醫療儀器和各種藥物,有兩個身穿白大褂的中年人在里面忙碌,一位是華人,一位是白人。
看到宋喜仁進來,兩人急忙上前打招呼,宋喜仁淡淡點了點頭低聲問道:“老爺子的情況怎么樣?”
聽到宋喜仁發問,身穿白大褂的華人急忙道:“情況不是很好,一天不如一天,不過還好,宋老先生的精神還算清醒。”
宋喜仁點了點頭,客氣的向兩人說了一句,然后領著王旭直奔里面的臥室,那個華人和白人正是宋柏明的私人醫生,這幾天也見過宋家領著不少名醫前來,對于宋喜仁帶著王旭進去,只是稍微驚訝了一下王旭的年齡,并沒有多說什么。
進了里間,里面還有兩個年輕的護士在照看著,宋柏明正斜躺在床上,眼睛微瞇,比起王旭上一次見他,整個人足足瘦了一圈,臉色暗淡,眉宇間甚至有一絲黑氣。
宋柏明聽到動靜,竟然微微的睜開了眼睛,等看到是王旭,竟然擠出一絲笑容,淡淡的說道:“王旭一王醫生,果然厲害,怪不得在平洲的時候你給我說我保證不了,原來如此”
說著話,宋柏明心中的震撼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當時他在平洲,見到王旭的時候為了讓王旭放過宋金輝,提出了取消宋金輝繼承人的資格,保證宋金輝不會找王旭的麻煩,當時王旭說,你保證不了·那個時候他還有些迷糊,不知道王旭的意思,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
“宋老先生客氣了。”王旭淡淡的笑了笑,走到宋柏明的病床邊上,上下打量著宋柏明,足足看了五分鐘,這才坐在了宋柏明的病床邊上,伸手搭上了宋柏明的手腕。
聽著宋柏明的脈搏,王旭的眉頭越皺越緊,宋柏明的情況簡直太奇怪了,這樣的病癥還是他行醫以來第一次遇到。
當時在平洲,王旭雖然從宋柏明的氣色中看出宋柏明病情嚴重,不久于人世,卻并不知道宋柏明具體的病癥。
雖說前來宋家的時候,王旭已經排除了宋柏明患的是癌癥之類的病癥的可能,但是天下病太多了,不仔細診斷,還真不容易看出來,他心中猜測了半天,等到此時見到,才發現并不是他猜測的那樣。
王旭之所以斷定宋柏明患的不是癌癥,還是從李錦紅等人順利的針對宋家的事情判斷出來的,一般癌癥,即便是早期和中期不容易察覺,但是到了晚期也不是那么快就回要命的,更別說還是宋柏明這樣的人。
對于宋柏明這樣的身家,即便是身患癌癥,即便是晚期,如果第一次發病緩過來,拖延一兩年的壽命還是沒多大問題的,全球的名醫多了,王旭的醫術真要算起來絕對排不到前面去。
再者如果是癌癥,宋柏明身邊又不是沒有貼身醫生,也會定期做檢查,豈能發現不了一旦檢查出來,醫生大概也會給出宋柏明一個期限,比如還能再活半年等等,有了這個準備,宋柏明豈能毫不準備,等著他病危了,讓其他人來宋家打秋風?脈·王旭足足診斷了十分鐘,然后又換到了另一邊,再次聽了十分鐘·這才松開手,站起身又看了看宋柏明的舌苔,重新坐了回去。
“王旭,老爺子的情況?”看到王旭診斷完畢,宋喜仁急忙問道。
“非常奇怪,這種情況很少見。”王旭沉聲道:“宋老先生的情況,通俗的講就是陽壽已盡,油盡燈枯。”
“陽壽已盡,油盡燈枯?”宋喜仁看著王旭·皺眉問道:“什么意思,陽壽已盡這話好像不是醫學上的語言吧,怎么能作為診斷結果呢·難道老爺子的病沒有一個名稱?”
“名稱?”王旭回過頭去,翻著眼皮看了宋喜仁一眼道:“用科學的話解釋,即便是人體的細胞也是有壽命呢·既然人體的細胞也會有壽命,那么人本身也是會有壽命的,一旦到了這個壽命,即便是原本無病無災的人,也會馬上垮掉,只不過有的人是一夜睡過去,第二天就醒不來了·宋老先生的情況則是,等待著生機慢慢流逝·直到死亡¨”
“王旭,你的意思是老爺子的情況沒救了是不是?”宋喜仁不甘心的問道,他倒是理解了王旭剛才說的那一句陽壽已盡是什么意思。
現在社會,人的平均壽命比起古代,自然延長了不少,有些老人確實有那種之前一直沒什么大事,但是突然一夜睡得就過去了,再也起不來了,還有人正在說話,突然間就沒聲了,這種情況并不少見,可
王旭皺著眉,并沒有說話,宋柏明的情況也著實不好辦,按說人活在世上,無病無災去世的真人的很少,人一旦年紀大了,自身體質不行,身體機能就會開始退化,隨之就會有這樣那樣的病癥,直到去世,只不過有的人的病癥比較嚴重,有的人很輕微,幾乎感覺不到,但是這種情況下的病已經不能稱之為病了。
人的壽命是靠什么決定的?靠兩方面,一方面是先天,一方面是后天,中醫的理解是,人體主要靠兩股氣支撐,一股是秉承父母的先天之氣,一股是來自后天的五谷之氣。
先天之氣也就是嬰兒出生時候的體質和身體狀況,后天自然是孩子成長過程中周邊的環境,飲食鍛煉等等,這些細節組合在一起,決定了這個人能活多久。
具體說來,人的壽命,先天因素是固定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孩子的體質決定了這個人的最大極限壽命,后天則決定細節,決定這個人具體的壽命。
通俗的講,先天之氣就像是容器,后天之氣就像是容器里面的水,容器的大小有限,這個是無法更改的,能裝五升水,就絕對裝不到十升一¨而里面的水卻是可以減少的,五升的容器,就不一定肯定會裝滿五升的水。
一般先天的體質決定的最大壽命極限差距不會很大,除非特殊情況,也就是說,出生的時候營養不良,身體差一點,這個人最多可以活九十,出生的時候身體好一點,體質強一點,這個人最多可以活一百,這就是先天決定的。
但是最多并不代表你就能達到,這就是后天影響的,先天身體好,但是后天營養不良,飽一頓,餓一頓,不鍛煉,最多活一百,或許不到五十就翹辮子了。
先天身體差,但是這人后天營養跟得上,或者說注意養生,懂得調理,就有可能活到九十歲,這就是高壽。
說穿了,先天是基石,后天才決定終點,因此人的壽命絕對不是固定的,有可能一段調理就多活兩年,也有可能一時不注意就少活兩年,誰又說得準呢。
既然人的最終壽命和健康情況主要是受到后天的影響,自然是越年輕時候的后天影響越大,年齡大了之后的影響越小,基本上四十歲之前的后天情況就可以決定這個人之后的身體狀況,四十歲之后的調理和影響就微乎其微了。
既然人體本身就有壽命的限制,那么到了這個限制,即便是用藥調理,有些病癥也不是那么簡單的可以治好的。
中醫治病,原本就是以人為本,是尊重人體自身營衛系統的,病癥從這一點上也可以分為兩個方面,一方面是必然病癥,一方面是偶然病癥。
什么是必然?必然就是人體機能到了一定程度,自己就開始慢慢退化,出現這樣那樣的病癥,這種時候治療和用藥只能緩解和拖延,不可能治愈,即便是這兒治好了,有可能哪兒又出問題了,因為這是必然的,醫生又不是神,自然不能讓人長生不老。
現在的人呢,最喜歡把這種西醫治不好,束手無策的病癥交給中醫,西醫沒辦法了,去找中醫試試,中醫治不好,尼瑪,庸醫啊,早就說了中醫騙人的,看看,果然。
呃,扯得有點遠。
再說偶然病癥,偶然病癥就是破壞人身體健康理想狀態的病癥,什么是理想狀態呢,就是這個人按照自己的身體機能走,不受到別的外因的影響,在人體機能退化之前不生病,這就叫理想狀態,人體的營衛系統始終平衡。
偶然病癥就是受到外力干擾,比如中醫中說的六邪,風寒,中毒,消化不良等等造成人體自身營衛系統失衡,引起的病變,這種病變并不是人體機能不行了,而是因為外力干擾,人體自身的恢復能力跟不上病變的破壞能力,這個時候就要醫了,中醫就是通過藥材,針灸,刮痧等種種手段,幫助人體營衛恢復,這種病可以根治,可以徹底治好的。
而宋柏明此時的這種情況就是必然病癥,身體機能不行了,卻沒有那么快喪失生機,只是身體不怎么吸收營養,即便是吃人參靈芝,身體也會一天一天的消瘦,說是病吧,也算是病,說不是病吧,還真不是病,只能說是大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