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下定了決心,眾人自然是鼎力支持,而蕭清寧知道此事的來龍去脈,更加認為,此戰不可避免,也對自己的丈夫表示了支持,甚至主動提議,可以動用蕭家寶庫里面的一切儲藏。
鄔山蕭家由蕭桓公興起,當初也是擁有不少積蓄的,而器道修士之間的比試,寶材也是一大依仗,雖然大家出門在外,不可能在這方面與中州地界的修士相比,但齊心合力之下,竟然捐獻出不少寶材,暫借給李晚使用。
在這其中,甚至不乏一些品級不亞于天外星辰鐵,火云母、玄星石等等的珍貴之物。
李晚本人也更加落實了對靈寶的參悟,只是每當古長老等人詢問起他的進展,他卻總是避實就虛,并不細談,他們也無從得知,他究竟掌握到了什么樣的地步。
參悟靈寶的煉法,其實對結丹修士益處不大,但卻有一點,是有志于晉升上位,追求后續潛力的修士不可不察的,那就是通過對寶材和煉制靈寶法門的了解,深刻掌握增加法寶靈蘊的技藝,這些技藝,到了后續境界,就是成就宗師之境的關鍵!
就算自己的潛力有限,不考慮煉制靈寶,擁有靈蘊的法寶,也比一般的法寶多了運轉天地元氣的好處,能夠通過不斷的元氣洗練,法力加持,實現類似精煉的效果,品質遠比一般沒有靈蘊的法寶要好。
李晚現在修為不足,自然參悟不了點化之法,但卻確確實實地從《器宗大典》里面找到了相關的煉器法門,他最近的日子,就是在苦參幾門法訣,分別是《盤元訣》,《種玉訣》,《養靈法》。
《盤元訣》重在“盤”之一字。乃是講究種種文武用功盤法,乃是天地人三才當中,人之一字的法門。
玄門中人有天地之精養育靈物的說法,也有草木精怪,珠寶玉石吸取日月精華而成精成怪,其實這日月精華,就是天地自然的盤法,有修士大能仿照其道理,參悟出各種提高靈蘊的盤法,所用的。也即是以自身法力代替這日月精華,使得死物盤活,開啟靈智!
由于修士的法力性質和修煉的主要功法與各種技藝和法門都息息相關,李晚修煉了鴻蒙寶氣,在這方面,自不必說,更加是如虎添翼。
《種玉訣》重在“種”之一字,乃是以靈蘊種入寶材,各種注入、加持之法。
李晚之前煉制赤鴉神火扇。其實也是利用了現成的靈蘊之物火云母,以及現成的血海火魔精魂,“種”入其中,加以封印。
這可以算是最取巧。最簡單的煉制靈寶法門,結丹修士也有可能掌握。
修煉此法,令他對這“種”的種種細節之處更加多幾分了解,運用起來。自然也是得心應手。
《養靈法》重在“養”之一字,乃是保養、呵護靈蘊寶器成長的關鍵,如果前兩者做得極為完美。就如同天材地寶的生長條件極好,大有希望開啟靈智,但是缺少了后續的蓄養和維持,再好的條件,也要敗光。
這自不必說,也是一門對于提高煉器格局非常重要的功法。
李晚在這方面的儲備,隨著對這些功法的熟悉,漸漸豐滿起來,他最大的優勢,就在于手中有集合諸家之長的廣博齊全,此時憑借著手中的靈寶參悟器道,效果更是一日千里。
李晚并非有意隱瞞自己的進度,但是區區一結丹修士,又不是那種從小生而知之的妖孽天才,一下進步如此之大,實在太顯眼了,也只好含糊其辭,等到時間慢慢過去,將來展露出來,方才不會讓人覺得突兀。
此時約戰之日臨近,吳冶子一方,正式通函周氏,談及約戰內容和主持者等事宜。
商議的結果是,周冶子和吳冶子作為雙方的代表,坐鎮擂臺,再從靈寶宗內請出一位已經年邁,不參與具體事務,不涉及各方利益爭端,一心頤養天年的長老作為見證。
另有在場來觀看的諸人,公平公正,完全可以保證。
隨著這幾個月,各方人士明里暗里,好心壞意的傳揚,這件事情,也早已經牽動著成百上千年青一代天才高手的心,因此,周氏道場和吳冶子道場靈山附近,鼎山內外的各處公館、會所、坊市,開始出現操著各方口音的來客,連同各自的眷屬、隨從護衛一起到來,竟然演變成為熱鬧的盛會。
這倒是令雙方都有些始料未及,準備看熱鬧的人,實在太多了。
好在靈寶宗的高層,也注意到了這件事情,很快便有其他的冶子高手出來,提議索性到如意洞天內部,一個叫做披云道場的地方舉行。
那里是一處靈寶宗歷練弟子的據點,臨近挪移法陣,又建設有歷練城池,正好可以作為比試之地使用。
類似的約戰、比試,甚至是法道修士劍道高手的比武,在風氣開放的中州地界,都很常見,自然是一切隨大流,委托靈寶宗作為東道主操辦即可。
據說,靈寶宗的高層,見各方修士熱愛此道,各方天才高手也喜歡與人斗法,甚至還曾經興起過專門舉辦類似大會的念頭,但是后來應者寥寥,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過,上面動動嘴,下面跑斷腿,雖然此事最終泡湯,但是中下層的執事們,卻是為此而準備了數年之久的,對舉辦類似的大會,也早已經積累下了豐富的經驗,此時承接下來,竟是游刃有余。
李晚也等到了天工坊和銅山諸人,甚至還有林靜姝的舅舅林河,外派游學的蕭墨、蕭曉琳、嚴方、尹龍生等人!
“你們怎么都來了?”
看著這些人,居然一大家子都出現,李晚當真是有種哭笑不得的感受。
安頓了他們之后,天工坊嚴大師私下里找到李晚,笑問道:“怎么,李大師不歡迎我們嗎?”
李晚道:“哪里的話,我只是沒有想到而已。”
在這修真界中,出行也是非常昂貴的,短程還好說,數百萬里以上的行程,等閑的挪移法陣,開啟起來代價頗大,需要交納的費用,也不是尋常底層人物能夠負擔得起的,還有飛舟的消耗,路上靡費,耽誤謀生的種種代價……一算起來,結丹修士都要發愁。
看出了李晚的疑惑,嚴大師不禁笑道:“這次的出行,是玉蟾宮方面贊助的!你大概還不知道,自從你獲得了中州大師名位之后,蕭氏宗家,已經決定重新扶植鄔山蕭家了,更是重整家譜,把大小姐這一房子弟納入了宗族!據說,還有蕭氏宗族的元嬰高人打算收大小姐為親傳弟子,重新歸于法道。”
李晚心中一動:“嚴道友,你跟我說這些,只怕是受人所托吧?”
嚴大師不是個多嘴的人,重整家譜,認祖歸宗,更加不是兒戲,如果不是得了某些人的授意,他也不可能對自己說這些。
嚴大師微怔,不由尷尬一笑:“讓李大師見笑了。”
李晚道:“這件事情,我會慎重考慮的,當然,也要問過清寧本人。”
嚴大師頷首道:“的確應該問過大小姐,不過,她這一房本就是從宗家所出,認祖歸宗,還能夠重新得其庇蔭,也算是一件好事。”
李晚于是找來蕭清寧,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她,結果蕭清寧聽到,也是有喜有憂。
“先祖篳路藍縷,就是為了自立門戶,但如今……哎,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李晚道:“這無關天工坊,也無關鄔山蕭家整體,你沒有注意到嗎,玉蟾宮蕭家收納的,只是你和你父親這一房而已,甚至就連風宜堂兄,也仍然是鄔山蕭家的。”
事實上,李晚懷疑,若不是為了體面的話,玉蟾宮的蕭氏本家甚至連家譜都懶得整理,直接讓蕭清寧的父親把女兒過繼給宗室就可以了,這樣一來,自己就變成了玉蟾宮蕭家的女婿,沒有鄔山蕭家的份。
世家大族在這種事情上面的決絕與果斷,是遠超尋常小門小戶的,只是此事可以做得圓滿體面,更要兼顧蕭清寧和其父母的感受,也就才需要談親情,究血緣。
“你應該看到,重投玉蟾宮,是可以分到家族產業的,這是蕭氏本家拉攏我所愿付出的,他們能給你的東西,也是給我的,而你和父親那一房,又得名又得利,還仍然能夠保持天工坊的股份,就算今后岳父大人再給你添個弟弟妹妹什么的,也完全享受到宗族子弟的待遇,這種事情,說白了就是給你們兩頭吃的機會。而我要付出的代價,怕也是將來偏向于為玉蟾宮高人煉器,不為他們的對手煉器。”
“哪來的什么弟弟妹妹。”蕭清寧宜嗔宜喜,白了李晚一眼,卻也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一個兩家通吃的機會,至少自己家里這一房,是因為夫君這位大師的出現而顯貴了。
但是,她一直以來都為鄔山蕭家著想,與蕭氏本家的感情并不深厚,心里面還有幾分障礙。
蕭清寧有些不安道:“這件事情,還是待我好好考慮吧,我現在腦子里有些混亂,一時之間,也不好答復。”
李晚也不逼迫她,只道:“這件事情不急,你好好考慮清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