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
“這個李晚是誰,竟然是大師,不是冶子?”
“以大師名位,登上地煞榜,還是二十四名以內的前列!”
“趕緊好好查查,這李晚李大師究竟是誰!”
這一次地煞榜的公布,終于真正掀起起眾人熱議的,因為李晚是本屆當中,頭一位以大師之身,勇登地煞榜的人物。
而且他還不是處在中下游,而是一下就進入了前十名。
眾人都深知一個常識,那就是天罡地獄神兵榜中,越是前面的名次,就越難進,這也是各屆榜單更換,大浪淘沙所決定的。
哪一次的天罡地煞榜,不是往上幾屆,甚至幾十屆,存在了數百年以上的著名重寶占據高位?一旦前面的名次確定下來,就算有人能夠擠進去,本身也應該是前幾名的常客才對,來來去去都是少數的幾位成名高手。
冷月、木文若、江如真等人之所以被眾人熱議,也是因為他們還屬于年青一代,身份地位,遠不足以與那些已經成名的冶子高手相比,但卻各自都擁有足以挑戰冶子的實力,是謂準冶子。
本來大家的注意力,也集中在這三人有無可能上榜,實現眾冶子當中,一枝獨秀的奇景,但現在,這份足以引起轟動的關注,卻被李晚毫無懸念地奪了過去。
“李道友,你怎么……”
古大師等幾人,原本也是沒有絲毫準備的,在他們想來,李晚雖然是貨真價實的天才,但畢竟還少了幾分歷練,出身根腳,又不像冷月,木文若等人。
那些天才高手本身厲害。背后又擁有十分深厚的底蘊,遠遠不是尋常的同代高手可比,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李晚竟然能夠力壓那些人,在這次的天罡地煞神兵榜公布,獲得地煞榜第十名的殊榮。
“這可是正榜,不是副榜啊!”全大師等人也徹底驚呆,“上了正榜,可就真是天下聞名了!”
還好他們記得,這里是公眾之所。也沒有大聲嚷嚷出來,引起外人的注意。
“李道友,你瞞得我們好苦哇,原來你悶聲不吭,卻早已經準備好了在這次的題名崖大會一鳴驚人!”
“我們此前還以為,你連能否上副榜都未可而知。”
“竟然是第十名,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震驚之后,幾位大師也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動,紛紛說了起來。
他們與其說在恭維李晚。倒不如說是發泄自己心中的意外和震驚。
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是他們從來沒有想像過的。
“師尊竟然上榜了?”
“第十名,第十名啊!”
其他的蕭墨、嚴方、尹龍生、林堂等人,也是滿臉雀躍。私下里議論開了。
李晚成為了中州大師,他們心中只有高興,而現在,更加是意外驚喜。
原因自然還是一樣。水漲船高。
林靜姝看著李晚,帷帽遮擋的面容上,也滿是燦爛的笑意:“夫君。真是太好了。”
蕭清寧語氣間帶著幾分興奮,但卻保持了冷靜,對眾人說道:“大家不要聲張,繼續看下去……”
眾人不是天南大師就是各自的親眷,倒也行動如一,很快便鎮靜下來,但卻依然止不住地私下里談論。
“地煞榜第十名,楊枝妙寶……煉制者,李晚!這個消息,要盡快傳回去才行!”
其他人一片亂糟糟的時候,一名混在人群當中不起眼的驛使,略為猶豫之后,還是把法罡注入到了身前一塊銘牌樣式的法器上。
地煞榜第十名……
大同小異的消息,立時也跟著發送往不同的地方。
霎時間,暗流涌動,于人毫無所察之處,就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
此時,在靈寶宗的吳氏道場里,一個空曠的大堂中,商云坐在椅子上,兩手搭著扶手邊,安心等待天罡地煞神兵榜的公布。
他也跟其他的門閥子弟一般,在自家師尊幫助下,煉制了一件自己擅長的流光破音劍。
這件法寶不是當時楊樹枝煉制可比,幕后也有其師尊嘔心瀝血的指點和幫助,更有冶子高手多年積蓄的寶材支援,最終順利成就絕品寶器。
按道理,只要是絕品寶器,就有了上榜的可能。
小心地把這件法寶供奉起來之后,他就與冷月等人一般,留在山門道場里面等待了。
并不是他不愿意去題名崖上觀看,而是之前落敗,令他感覺出行頗有不便,與其有可能遭遇相識之人輕視、譏諷,倒不如留在自己地盤里,倒也樂得清靜。
一名白衣弟子對商云道:“師兄,你就放心吧,若有了消息,第一時間就會傳回這里的。”
商云微微點頭,但卻帶著一絲勘破的意味,笑言道:“其實,結果既已注定,是不是第一時間傳回,也無所謂了。”
白衣弟子微怔:“師兄,你的信心,好像不是很足啊。”
商云道:“這哪里關信心的事,其實,無論是孤高狂傲也好,謙遜自卑也罷,一旦法寶煉成,就已經塵埃落定了,何不放輕松點,盡人事聽天命?”
白衣弟子無法理解這境界,搖了搖頭道:“我們吳氏一脈,現在可是有些不妙,師尊還正等著你能夠上榜,重振本門聲威呢。”
商云輕笑道:“我也知道,可這種事情,急也是急不來的。”
白衣弟子不得不神色沉重地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吳氏一脈,雖說比周氏人才不濟略好,但實際上,祖上遺澤,還是遠不足的,因為吳冶子在靈寶宗內,也屬于寒門崛起的例子,并不是風氏、江氏、雷氏、歐氏等幾家傳承久遠,或者最近幾代接連人才輩出的門閥!
一支傳承,想要興旺,靠的不是一兩世,而是接連數世。
如果真想要靠一兩代人的努力就超越其他世家門閥,也不是不可能……但起碼得出個宗師高手,甚至道境巨擘才行!
商云自己也清醒認識到,自己既有優勢,也有劣勢。
“縱觀宗內諸家,冷氏一族,上任冶子賓天之后,已經有近千年之久沒有再出過冶子了,幸而這一代出了個冷月,成為冶子的可能非常之大,因此,舉族的大師、名師,都心甘情愿犧牲自己,成全于他,所受的福澤,絲毫不弱。”
“木文若,其師也是冶子,與我們相差無幾,但老實說,秋冶子家的祖上,是能夠上得天罡榜的宗師大能,同樣不是我們能夠相比。”
“江如真所屬的江氏一族,更加了不得,現在還有宗師庇蔭不說,就是繼承人中,也有一門兩冶子,還有數位大師……對江如真的支持力度,不可謂之不大。”
聽到商云如此說,白衣弟子也不禁黯然點頭。
宗師,乃是開宗立派的大人物,擁有或者曾經擁有過宗師,才是一脈興盛的根基。
如果祖上曾經出過宗師,那么,那位宗師留下的各種財富,無論是秘籍功法,寶材,人脈,聲望,還是其他的一切遺澤,都遠遠不是冶子高手能夠相比的。
與冷月、木文若、江如真等人相比,他們這樣的冶子門徒,也只能算作是寒門子弟了。
不過商云又道:“但若我們不跟那些門閥比較,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別的不說,單只看那李晚,條件就遠不如我們了。”
白衣弟子聞言,不禁笑了起來。
雖然李晚曾經贏過商云,但他并不認為,接下來的較量中,師兄還會再輸。
只要師兄上了地煞榜,李晚卻沒有上,就有機會扭轉輿論,改變大眾對師兄和吳氏一脈的感觀。
突然,大堂外面響起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這是宗內煉氣弟子,也只有剛剛進入外院歷練不久的新弟子,才會發出這種聲音。
商云和白衣弟子都不由得把目光投向門口,心里明白,這是跑腿傳訊的來了。
果然,過了不久,就有一名青衣弟子口中冒著白氣,跑了過來。他面上帶著一絲輕微的潮紅,看向商云:“師……師兄……”
商云問道:“怎么樣,題名崖那邊,可有結果傳出來?”
“出來了……”青衣弟子連忙說道,但話到嘴邊,卻又似乎變得有些吞吐,“不過還沒完,目前只有天罡榜和地煞榜前面十幾名……”
白衣弟子脫口而出:“那怎么就來報訊了?”隨即意識到了什么:“可是有什么意外的狀況出現?”
商云道:“你不要急,慢慢說。”
青衣弟子道:“剛剛收到急訊,那李晚煉制的楊枝妙寶,登上地煞榜第十名了!”
“什么?李晚的楊枝妙寶,登上地煞榜第十名?”
商云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滿面都是禁不住的震驚。
他忍不住問道:“其他的人如何?”
他口中的其他人,自然是自己關注的幾位靈寶宗天才,如冷月、木文若,江如真等人。
青衣弟子道:“還不知道……他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出現在地煞榜前列……”
“怎么會這樣?”
商云喃喃自語,帶著滿心的震驚與不解,跌坐回去。
一時之間,竟是百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