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器,這是遠古時期,仙國所產的寶物。
大多數的仙器,都不是利用器道技藝,而是那些古仙利用造化法則煉就而成。
雖然經歷時代變遷,天道移易,這諸天,已經再也沒有了無所不在的仙氣和仙力可供驅策,而且隨著光陰流逝,其中器靈大多經過多次生滅,不斷減損品級威能,更有之前被大劫所侵,絕大部分,已然成為殘骸。
它們都與仙國的一切,被深埋在歷史塵埃的深處,甚至一度被認為,已經隨著仙道的覆滅而消逝。
但,諸天之大,無奇不有,總會偶爾存在一些漏網之魚,得以流傳下來。
這件仙器,的確是殘骸無疑,但真論起來,品相也算較為完好。
其中所蘊含的力量,已經深入銅鼎,隨著時光流逝,完美地結合一體。
雖然因為大劫之故,已然喪失了絕大部分的作用,但本身的特性還在,更可以作為一種特殊的寶材,徹底融煉,另作他用。
可以說,此物無論是按照原本制式修復完善,還是干脆煉化了,取其銅質作為寶材使用,都具備不低的價值,至少也能抵得上一件上好的道器。
而這里面,也另有分說,那便是寶材價值都比得上一件上好道器,煉制之后,必然將會更加寶貴。
可以說,此物是李晚這次慶典之中,收到的最為貴重的一件賀禮,當然,也正符合陰華彥的身份。
“此寶實在太貴重,李某受之有愧啊。”
“道友言重了,你如今已經是本盟中人,若按盟約,關乎器道寶物,本就應享優先挑選和處置之權。我這番也是借花獻佛。”陰華彥笑道。
話雖如此,他私人所有的寶物,與聯盟之物,還是有所區別。
李晚又再客套推辭一番,如是再三,方才收起。
陰華彥也入了殿上貴賓首座,坐下觀禮。
接下來的儀程,便是眾人觀看仙姬獻藝,弟子比武之余,彼此聯絡聚議。
此番慶典。李晚是主角,但也不單單只是為他而設,還有一項重要的作用,那就是為各方來賓使者提供交流聯絡的場所,商議一些重大之事。
更有即將到來的從天墟會諸事,需要進行一些商討。
沒有這些瑣事煩擾的修士們,也多談及修煉和寶物之事,交流一些秘辛。
李晚趁著各方敬酒的間隙,也向陰華彥表示了一番敬仰之意。對方不僅僅是成名高手,更是聯盟重要的一份子,以現在的情形來看,更有提攜自己這一后輩之意。李晚當然也不會錯過這機會。
他加入修真聯盟,可不是像那些草莽散修一般,單純只是為了得到庇護和資源供應來的,他還有更大的野心和愿景。
“李道友。你入盟之后,有什么打算?”陰華彥似乎也對李晚入盟之事頗感興趣,出席典禮不說。還主動相詢。
李晚道:“我將在此間開設槿山門,為我器宗別院,廣納門徒,普傳道法,除此之外,便是以我個人名義,正式接納各方委托,從普通寶器至道器,各階法寶,或來料加工煉制,或帶價另議皆可。”
陰華彥微微頷首,道:“此為題中應有之意,按照本盟章程,我們不會干涉盟中道友自主,但有一點,還請在同等條件,優先考慮盟中道友委托,另外,我們也有可能為你介紹一些委托。”
李晚道:“這個姜長老早已事先對我說明。”
陰華彥道:“如此便好。”
早在李晚加入聯盟之前,便就已經從姜世亨口中詳細了解此盟作風和行事規矩,在這時候,李晚也知道了修真聯盟對其成員的限制,主要集中在道境以下修士,乃是通過掌控諸多低階修為,為道境修士效勞,積攢修煉資糧和各種財富。
無所謂寬松與嚴苛,主要是李晚已經擁有道境三重修為,更有器道首座職銜與聯盟長老名位,一切待遇,自然與普通修士不同。
可以說,他一來便處在聯盟頂尖的位置,也沒有什么人,能夠壓在他的頭上作威作福。
倒是一些道境一二重,為了得到聯盟庇護和幫助之人,可能會存在一些限制,但隨著各自修為實力增長,也肯定會逐漸解除。
說到底,這諸天間也和下界一般,強者為尊。
李晚與陰華彥的這一番交流,便在彼此和諧的氣氛中度過。
陰華彥修為高深,見識廣博,與李晚談及許多秘聞,以及從天界中的人事,雖然李晚此前已經和姜世亨交流不少,但聽他言語,仍舊大有收獲。
過了一陣,陰華彥便提前離席。
他此行是為李晚造勢而來,只要讓眾人知道,他出席了便可,到這時候,也沒有必要留下了,因此告辭之后便離去。
殿中,祁連與殷昊等人,都是各自郁郁,心事重重的模樣,不久之后,祁連也提前告辭。
殷昊尋了個借口,走出大殿,喊住祁連:“道友請留步。”
祁連回頭一看,疑惑道:“是殷道友,不知你有何貴干?”
“殷某最近在器道一途遇上難解之題,以某淺薄技藝,雖百思而不得其解,不知貴閣的蒼火前輩有沒有空閑,殷某想要登門請教一番。”殷昊目光閃爍,似是下定決心一般,緩緩言道。
祁連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仿佛之前被李晚壓制的郁悶,終于得以盡數消解。
祁連道:“殷道友也不是外人了,何須如此客氣?這里離我們總舵不遠,隨時過來就是。”
殷昊道:“今日不方便,殷某改日必定登門拜訪。”
祁連點點頭,道:“道友請自便。”
目送著殷昊重新回到大殿,祁連身旁一人問道:“祁道友,此人似乎別有用意。”
祁連面上露出一絲微笑,道:“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我們此番試探李晚,徹底失敗,但卻不想,他們聯盟內部,已經自己出現裂痕。”
那人震驚道:“難道說,他是想要加入我們?”
祁連笑道:“除此之外,還能有甚?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好了。”
李晚坐上器道首座不久,就要發生盟中器道長老出走一事,對他而言,的確是好戲一場。
在這時候,他甚至有些好奇,李晚將會如何處置這一事。
“走吧,我們回去,向閣主稟報之間之事。那李晚在器道方面的實力,似乎遠遠超出想象,那一計劃,還得布置得更加周密才行。”
祁連挽起衣袖,轉身而行。
李晚入盟的典禮,終是得以圓滿結束。
大慶數日之后,各方已然漸漸轉向關切墟會之事,而這時候,延山洞天一帶,除了先來的來賓使者們,也逐漸出現了許多其他人。
越來越多的各方修士,正要在此齊聚。
過得數日,兩名風塵仆仆的修士,也出現在了此間。
“哎,數十年奔波,四處飄零,可算是來到了這處地方!”
“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修真聯盟總舵,延山洞天么?看起來倒還真是個熱鬧的地方,我們一路所遇的高手,加起來也沒有再此處一天遇見的多,看來是找對地方了。”
這兩名修士,其中一人,是位白發披散,身形瘦削的灰衣修士,背負三尺青鋒,氣機凜然冷厲,看起來就是位厲害劍修。
而另一位,則是一名凡俗世間大儒士子一般,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他一身青衣,手里拿著一本道經,輕搖著頭,連連感嘆。
他的修為比身旁劍修還高上一籌,達到道境三重。
當兩人穿過轅門,從陰影下走出來的時候,清冷的月光照在臉上,終于露出了各自的面容。
他們赫然就是曾經與李晚起過沖突,交手一場的奉余賢和羅英!
兩人之所以來到此處,說起來,卻是也與當日和李晚沖突,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原來,兩人當日與李晚偶遇,生起歹心,費盡心思欺騙設局,甚至還拉上另外一位相識的牛魔妖神一起圍攻,欲要擊殺李晚,奪取御天戎車。
但不曾想,李晚實力遠超想象,更有著重云華蓋這么一件強悍的防御重寶,硬生生地在他們聯手之下擊殺妖神。
三人圍攻一人,還被反殺,僥幸逃脫的他們,自知不是對手,只能夠含恨隱忍。
考慮到越是靠近下界的地方,星域越小,容易被人發現形跡,兩人決定,前往從天界,避開李彤余,開始全新歷險。
經過一番周折,他們從羨天界到從天界,一邊游歷,一般尋路,終于是趕了過來。
由于兩人并無上好的遁器,不像李晚一般,能夠在數年之內往返諸天,再加上,手頭沒有明確星圖,不知茫茫諸天,該往何處而去,竟是花費了足足八十二年的功夫,才找到這里。
期間有近四十年,花在羨天界與從天界之間的路途,然后又十幾年,花在打探消息,找尋落腳,再二十幾年四處漂泊,最后得知從天界有這么一處叫做延山的地方,是修真聯盟總舵所在,且有墟會舉行,這才巴巴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