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九龍域展勢頭迅猛,又見百業俱興,物資繁盛,怎么也不像是有所欠缺的樣子。
然而九龍域坐擁幾方界域之地,相比傳統豪門勢力,還是太小了,跟整個諸天萬界相比,更是如同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本座想要展未來器道,是要引領全新的修煉與晉升方式,使之成為修真主流,然而沒有主流的資糧與人心,這一切,又從何談起?”
李晚深深感受到了限制。
這未必是有人針對于他,而是當今天下的格局,對他器道成為主流不利。
現在的修真主流,還是法道,所有的資糧分配與靈峰歸屬,也以此為依據。
甚至就算在器道本身,他都還沒有一統天下,至多只能算是與靈寶宗半分江山。
這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還是等到凡人道器大成,又或者天地大道再次劇變,才好動。
李晚心中默默思量,倒也沒有任何異動,至少從表面上,沒有人看得出他在謀劃算計著什么。
李晚依舊還是把精力放在域內,幫助林靜姝和蕭清寧晉升長生之事上。
李晚不但只是幫助她們晉升,更是對自身之道的進行推演和驗證。
李晚的器道,從來不是一人一物的器道,而是天下修士的器道,所有一切,都是向著廣而大之的方向去展,自然不存在什么得天獨厚。非此不能的瓶頸,恰恰相反,從一開始。就是要為天下修士趟路,闖出一條不同于法道的晉升之道。
器道想要成為主流,也只有這種晉升之法,才能成功,而不是搞什么圣裔血脈,得天獨厚。
李晚在這十年間煉制了十余枚晶亮的琉璃寶晶,全數交給林靜姝。林靜姝也揮她在法則極致一途的參悟,悉數按照李晚所傳秘法將之融煉。
結果非常喜人。她的身軀已經開始呈現出一絲不朽的特征,而這不朽之性,正是得以抵御歲月侵蝕的關鍵。
這證明,假以時日。當她能夠完全抵御歲月侵蝕的時候,偽長生之境便將成型。
“看來比預料中還要更快一些,只要琉璃寶晶的供應跟得上,你完全可以縮短不少時間完成寶體大成”
李晚欣喜對林靜姝道。
蕭清寧那邊,李晚則是按照自己得享器道氣運的參修之法,為其立起圖騰之柱。
這是從蠻族豢養荒靈,祭祀長生的法門推演出來的一種秘法,只要得享氣運香火,便可以獻祭之法。獲得壽元的反哺。
這也是一個針對壽元的長壽之法,而且李晚在此之外,還將煉制一件無縫天衣防御法寶。專門用于抵御光陰法則的侵蝕,只待大成之日,融入神魂,便可豁免對元神的侵害。
相比元神,九龍域在物質一道的技藝更加成功,對不朽之性的了解也更加深刻。只要蕭清寧的神魂強度足夠承受各種奪舍,封印。融煉的損傷了,就能立刻不朽化。
這也是一種比較完美而無后患的長生之法。
除了她們之外,域內其他煉器師們的長生不朽之法,反倒簡單許多了,李晚這邊,早已經有成熟的偃師技藝,金師技藝可以運用,立刻便推出新型的不朽物質,打造成為不朽之身,只待成功,便可移植神魂,寄魂奪舍。
這些對長生之后的形態和生命本質沒有太多要求,對后續展更是別無所求,實現起來,比修煉琉璃寶體和祭祀圖騰簡單得多。
李晚甚至都不親自插手此事,就命麾下幾大道場去辦。
時間匆匆,又過去了一個甲子。
幾名老態龍鐘的器道宗師,一臉激動地站在靈虛山大殿前。
“宣……華日升,伊寧,陽樊覲見……”
一聲長長的唱喏,從大殿中傳了出來。
幾名器道宗師面色一肅,連忙整了整衣冠,魚貫而入。
大殿上,一個看起來有些縹緲的身影,帶著七彩虹光般的光芒端坐上,凜然如同仙神。
幾名器道宗師和隨行的弟子門人見到,連忙拜了下去,口中稱道:“參見靈尊”
“華日升,伊寧,陽樊,可知道今日本座召喚你們,所為何事?”
李晚的聲音如同雷震,從大殿上傳了出來。
“我等愚昧,并未領會靈尊用意,不過靈尊有召,便是我等榮幸……”
華日升為的器道宗師,戰兢之中,帶著無比的尊崇道。
他們的確沒有料到靈尊會召見自己,雖說以他們的身份,蒙受靈尊召見,也不是什么難事,但那都是在幾百年前,正值春秋鼎盛時候的事情了,他們并不是什么有天賦的法道高人,各種延年益壽的靈丹妙藥服食不少,成效也有限,終究還是迎來了年老體衰,光榮退休的時候。
他們為九龍域效勞了一輩子,雖說退下來后,域里給了不少撫恤,但各自道場或者家族,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衰落。
原因非常簡單,他們的成功,其實大多出于偶然,后輩子弟當中沒有人能繼承功業,衰落便在所難免。
不過像他們這般的宗師,即便修為不濟,也仍然還是為九龍域的繁榮展做出過貢獻,這不,就連靈尊,都還記得他們,親自召見。
無論是否有什么賞賜,這份態度本身,就是最大的恩惠,至少又可保后輩子弟多享百十年余蔭。
李晚笑道:“今日是有件喜訊通知你們,本座參悟長生不朽之秘,掘出了部分抵御光陰流逝的奧秘。”
眾宗師聽到。猶還不覺有什么,只是稱道:“靈尊英明……”
李晚道:“本座特命人用不朽寶材打造了幾副半步不朽之身,供你們作為偃師移魂之用。你們若是愿意,可在我處修習偃師之法,將其使用。”
“什么?半步不朽之身?”
“偃師?移魂?”
“我們也可以使用?”
眾宗師聽到這里,終于才明白,李晚召見他們是為了什么。
即便貴為宗師,修為未至道境,許多權益和好處。也是無法享受的,至少各種延年益壽的靈丹妙藥。他們服食效果有限,域里不可能把太多資糧供應給他們,而且他們不是靈尊這般的全才,又要服從域里調度安排。各自領域,得證成果有限。
這些種種,都使得他們如今也要英雄垂暮,步入晚年。
但見靈尊竟然沒有忘記他們,剛剛參悟長生之秘,便為他們準備了這么幾副擁有長生不朽之望的偃師身軀,不禁都是受寵若驚。
其中伊寧更是老淚縱橫。
“幸甚,吾等幸甚”
沒有什么可說的,自然是全部答應。
李晚道:“其實這種長生之法。多有不足之處,但……也算是能用的長生之法了。”
對這話,眾宗師根本毫不在意。
無論如何。這可是長生不朽的希望啊,哪怕有再多不便和不足,也是大把人愿意去嘗試的。
見眾宗師反響熱烈,李晚當即安排人去給這些宗師準備。
偃師技藝,一是操控傀儡,二是以傀儡之身改造自我。這兩者,九龍域都已經展得非常成熟了。李晚此刻所做,也是把煉制的傀儡提升品級。
除了這些宗師之外,又有一批潛力不小的大師,宗師得到接見。
他們并沒有獲賜不朽之身,但卻獲得了遠勝于過去的偃師改造記憶和新型寶材。
這一切,都是李晚成就造化之主化身,領悟了更多純物性質所造成。
九龍域上下,盡皆陷入一片欣喜與狂熱之中,對他們而言,破解諸般秘藏,正是格物致知,通曉天地大道的表現,李晚能夠把自己所學傳授給他們,無疑是給了后來者一個極好的示范,也由此奠定了器道大興的基礎。
他們未必能夠領會李晚要把器道展成為修真主流的野心,但卻欣喜于見到,整個九龍域蒸蒸日上,越興旺。
同一時間,廣勾等人痛定思痛,終于決定,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這個時候,李晚成就長生境界的消息,早已傳到了他們耳中,靈寶宗眾人得知,不免都有種進退兩難的感覺。
現如今,九龍域已經不再是他們能夠輕忽的勢力,一不小心,靈寶宗作為器道圣地的百萬年基業,都要毀在他們手中。
“器道鼎革……我們也要進行器道鼎革”
廣勾痛心疾道。
貿然進攻九龍域并不可取,什么都不做,任憑九龍域不斷展,也是錯誤,于是,廣勾等人只好從自身下手,盡量想辦法提升自己。
“如今看來,也只好如此了。”
宗內各方的高層,倒是沒有什么可反對的,反正也沒有別的什么可做。
于是,靈寶宗內部,也展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器道鼎革。
先起倡議的是廣勾,他直言各家,把自己擁有的秘籍貢獻出來,成立一個圣宗大道場,供養各方選拔上來的精英良才。
“過去我們展度比不上九龍域,是因為太看重門戶之見了,各方名師,各求名位,都缺乏大局觀念,然而如今,本座便要打破這些門戶之見,重新歸于圣宗名下。”
“今后我們的門徒,要以大局為重”
這是廣勾作為器殿大司理,對各方下的命令。
他甚至不惜自家珍寶秘籍,捐獻出來,作為供養經營子弟的資糧。
各方看到,雖然多多少少,感覺不以為然,但見圣宗大道場資源豐盛,前途遠大,也不介意把精英子弟送進去。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又是幾十年過去。
這個時間,足夠一位幼稚孩童,成長成為擁有筑基修為的玄門弟子了。
優秀的,甚至能夠擁有名師之位,看出大師潛質。
圣宗大道場,不愧是廣勾等人所重視的育人之地,短短幾十年間,便涌現出一位位的后起之秀。
然而這個消息傳到李晚耳中,卻是嗤然一笑。
“真是愚蠢,知道門戶之見會阻礙器道展,早幾萬年前,幾十萬年,干什么去了?”
“師尊,您覺得這個所謂圣宗大道場,沒有什么用處?”元鑫問道。
“論用處,當然不會沒有用處,然而這些培養出來的,都是舊器道的人才,只會令得他們在舊有的道途越陷越深,卻看不到當今器道展的趨勢,這般道場成長起來的煉器師,能干什么?”
李晚冷笑道。
“靈寶宗每栽培出一位大師,宗師,都要耗費比我們更多的資糧和代價,他們的展模式,決定了這些只是一時噱頭而已,不可能落到實處。”
“畢竟,還是古時器道啊”
李晚縱觀古今,深感古時器道禁錮之深,不僅在對弟子和技藝的束縛,更在資糧的利用,道途的理解。
“不過他們這鼎革之心,到底是從何而起,難道真是看見我九龍域繁榮興旺,受到刺激了?”
李晚與元鑫談完此事,心中生出一些疑惑。
他至今還記得當初自己證道長生,靈寶道人曾經以投影浮現,和自己對話。
當時他似乎意有所指。
但即便連自己,也無法揣度其中深意,只是感覺,這諸天隨著自家器道新途的展,改變越來越大,許多新式法寶,已經融入了各方勢力之中,切切實實,對這個修真界造成了巨大的改變。
有改變,即有因果,各種因果交纏,氣運交換,使得天機越來越模糊。
又過了一段時日,仙盟之中,突然有一個令人意外的消息傳出。
“蒼天星域莫家的界域內,突然有大批靈脈枯竭了?”
“是的,蒼天星域傳來消息,他們那邊有一靈峰靈脈,突然成為了荒蕪之地,從出現苗頭,到完全枯竭廢棄,只有短短十年不到,更為可怕的是,短時間內,就有十余座靈峰,甚至靈峰周邊的大小次等福地,也先后出現了同樣的征兆,跟著6續枯竭”
元鑫前來對李晚稟報這個消息,也是一臉匪夷所思。
莫家雖然不是什么頂尖門閥,但作為仙盟之中的二流家族,也足以稱大了,他們那里生的事情,連李晚這般的巨擘都要關注。
怎么可能那么隨便,就被人毀去靈峰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