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應該是天魔一族施展的秘法導致。”林驚鴻道。
“過去本座曾經攻打幽夢淵,雖然是在下界,但種族道理,都是相通的,他們擁有一種奇特的秘法,似乎可以通過犧牲天魔卒子,利用他們的魂道底蘊,召喚大能降世……”帝伽羅化身微微頷首,“但這一次,出現的似乎并不是其他天魔大能,而是奪心魔尊。”
這個時候,距離攝魂山發生異變已經有一段時日,以九龍域的情報能力,自然察覺了一些端倪。
無論是那些大能高手,還是普通天魔,都莫名消失,這件事情本身就透著詭異。
此后出現的奪心魔祖,更是來歷不明,叫人有種難以看透天魔一族底蘊的感覺。
李晚和林驚鴻都曾經和天魔一族打過交道,隱約猜到了幾分真相。
“我們應該如何處置此獠?”談論了一會兒,林驚鴻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本座把它帶回去,好好看看,至于這段時間,你先用著備用的法寶,雖然功效比警心明神鏡稍遜,但也足以抵擋天魔大能。”李晚說完,便從自己隨身的寶囊之中取出另外一面寶鏡。
這同樣也是一件重寶,名叫警心鏡,乃是用煉制警心明神鏡時的邊角料煉制,但以李晚的高超技藝,作為備用法寶,絕對是足夠了。
林驚鴻接過法寶,然后,李晚便收起寶鏡,轉身離開了這處地方。
過了一段時日,帝伽羅化身平安帶著寶鏡回到靈虛山,立刻將之帶到山外一座外域荒星,利用早已備好的大陣和各種魂道法寶鎮壓,封印起來。
在確定對方無法逃脫,也難以再作怪之后,李晚開始命人對他進行一系列的研究。
李晚最想知道的是,這尊魔頭。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在研究這物的時候,遇到了一些麻煩。
李晚發現,雖然那魔頭暫時被困在里面,但卻也還擁有極強的實力。一旦修士以神念深入探查,便會在無聲息之間被其侵染,然后心智大變,竟然要背叛靈虛山,意圖不軌。
首先中招的。就是一位寶界的大師高手。
幸虧他擁有本命法寶,心神牽連之下,產生對照,一下就看出神魂本質有所變異,然后便是末法絕域,鎮魔珠等物齊上,將其心魔殺滅。
為了完全杜絕影響,李晚不得不把他調走,發配到另外一個洞天福地中休養。
后來,李晚又改為使用道境之下的器道高手。結果這些人同樣被篡奪心智。
好在外界對那天魔大能而言,是一個暫時難以抵達的異度空間,他沒有找到合適的寄宿之體,暫時難把全部神魂轉移過去。
他只是利用部分力量感染了器宗之人,結果還很快就被發現,并且被清除干凈。
“還真是死性不改,不過既然已經落到本座手里,又怎么能翻得起風浪?”李晚見狀也不著急,只是命人持續消耗對方力量,并且捕捉其化身。逐一消磨煉化。
而在這同時,他也把自己的不朽神念探入警心明神鏡之中。
一座玄光構成的龐大迷宮中,無窮的黑霧漂浮。
突然,宛若受到刺激一般。這些黑霧劇烈滾動起來,不一會兒,便變成了一尊相貌俊美的異人大能。
這是奪心魔祖化形道體。
這些日子以來,奪心魔祖被困在這座迷宮之中,久久難以脫出,之前好不容易才見著有生靈進來。想要操控他們心智,幫助自己脫困,但卻又發現,一旦他們離開,便如同泥牛入海,再也沒有反饋。
他頓時便知道,自己遇到了真正的麻煩。
“那些人的防備還真森嚴!還是他們有什么專門對付我天魔一族的手段?如果不能成功控制進來的人,單憑本座在里面,根本無法出去!”
雖然心中難以置信,但他也明白,自己的確是被封印在了這件不知名的強寶之中。
這時,奪心魔祖感應到了李晚的靠近,這股帶著不朽特質的神魂力量,即便是他全盛時期也未必能夠抗衡,不禁如臨大敵。
“這股氣息……是李晚!”
器宗之內,暫時只有一位元神不朽的高手,那就是李晚。
奪心魔祖無需任何理由,就認定了來人是李晚。
結果也正如他預料,李晚仗著自己是證道元神不朽的高手,無遮無掩,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他面前。
這是一具神魂顯化的化身,通體都由純粹的神念所組成,金芒籠罩,其性彌堅,不朽不滅。
這種神魂,自然而然,擁有非常深厚的魂道底蘊,就算沒有任何防備,都不會輕易被天魔侵染。
這也是天魔一族在近代式微的原因,自從天劫權柄轉移之后,他們依然失去了對付長生不朽大能的依仗,不再在頂尖高手層面占據優勢。
“原來如此,你與奪心魔尊氣息很像,是他本尊,還是其他大能借他化身?”李晚很快也發現了奪心魔祖,傳音問道。
“本座正是本尊。”奪心魔祖沉吟一陣,回應道。
“這么說來,你們之前舉行的是獻祭儀式,用億萬天魔修士的犧牲,成就不朽元神?”李晚恍然大悟。
奪心魔祖話語之中透出來的東西并不多,但李晚卻注意到了他的神魂本質,雖然已經達到不朽之境,但卻與一般的不朽之境,有著細微的差異。
這是一種非常混雜的神魂,似乎并不純粹。
正是這種混雜不純的特質,令得他修為遠比正常修煉有成的不朽大能弱,被困在這里之后,更是連地利之便都徹底失去。
因此,面對李晚這尊真正的大能,竟然不敢輕舉妄動。
他并沒有嘗試篡奪李晚的心智,雖然這種神通法術是他所擅長,但他卻明白,對李晚這樣的人物,怕是沒有作用。
“既然是奪心道友,那就好辦了。本座有個提議,你們天魔一族,臣服于本座如何?只要你們獻出所有的魂道神通和相關奧秘,本座可以讓你們繼續繁衍下去。”李晚確定了奪心魔祖的身份之后。當即提議道。
奪心魔祖陷入了沉默。
李晚見狀,也不急著催他。
或許兩方都沒有想到,器宗和天魔一族真正的和談,會在這種狀況之下進行。
不過很快,奪心魔祖便傳音道:“你我都是大能修士。有些事情,也不必虛言了,你很快就會知道,本座與天魔域中大部分的天魔,都是同出一源,來自遠古天魔大能,六大魔祖之一的心魔之祖的分身!”
“什么意思?”李晚聽到,顯化的身軀面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心魔之祖?分身?”
旋即卻是突然驚覺:“你的意思是。你們天魔一族……”
“不錯,我們天魔一族,其實并沒有什么繁衍之說,所有的天魔,都是魔祖神魂自行分化出來,而我們之所以四處攝魂奪魄,侵染有情眾生,就是為了從他們身上得到神魂的力量,為我們所用!”奪心魔祖傲然說道,“自古以來。我們天魔便是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故而能夠眾志成城。那些天魔子民為了成就本座返祖,能夠義無反顧犧牲自我,本座亦同樣可以為了他們,自行分解真身,化作繁衍本族的種子!”
李晚眉頭緊鎖
奪心魔祖繼續道:“……甚至,就算本座徹底隕落。天魔域被你殲滅,也無所謂!我們六大魔祖早已經證道不朽,我等子民,盡皆都是其化身,終有一天,能夠在有情眾生念頭之中涅磐重生!”
奪心魔祖在這一刻,表現出了異常的狂熱,說著便身上一陣白色的火焰燃起,竟是自行焚化起來。
在這股火焰的灼燒之下,他那早已經證道不朽的神魂,發生了奇異的逆轉,竟然不斷分解,變作一團又一團濃重的霧氣,融入到整個迷宮之中。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得李晚有些始料未及,當他想要做些什么,阻止對方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他親眼看著,寶鏡之中,玄光凝成的迷宮墻壁變得一片漆黑,晶瑩的寶鏡鏡面,也變成了深沉的黑幕。
整個迷宮,仿佛瞬間就從白天變成了黑夜,到處都是漆黑一片。
“他的神魂分解了?”李晚以神識查探四周,驚訝發現,奪心魔祖竟然把自己的神魂和意識,徹底融入到了整個迷宮中,使得整個警心明神鏡都被其力量侵染。
沒有錯,正是侵染!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秘法,雖然無法使得死物生情,但卻把自身所有本源力量,注入到了構成寶鏡的物質基礎之中,使得物性發生了奇妙的轉化。
這種轉換,甚至是連李晚這位掌握造化本源的大能,都難以理解的,它似乎涉及到了有情眾生產生意識的過程,又似天地萬物蓄養生靈的關鍵。
只是短短幾百息的時間,整個迷宮,由內而外,都全然變了一副模樣。
李晚默然退了出來。
然后便驚訝地發現,原本散發著煌煌圣光的警心明神鏡,已然變成了一面鏡面純黑的魔鏡,幽深的鏡面,竟然能夠如同潭水照映人影。
“啊……”
身旁,幾名凡人大師慘叫起來,他們只朝那鏡面看了一眼,就呆若木雞,怔在原地。
李晚感應到,這些大師的神魂被那寶鏡吸噬過去。
李晚冷哼一聲,伸手截住那些,將之一拂,又重新回到了各自軀殼之內。
但這些都是一些連元嬰境界都沒有達到的低階修士,只是這一出一入之間,整個人就如同大病一場,面色慘白,身軀寒冷,不停地打顫。
李晚感覺到,這些人的氣息一下變得衰弱了許多。
“這寶鏡發生了異變,速速遠離,不要接近!”
李晚以自己的法力包裹住了它,憑借不朽的神魂特質與之相抗。
這時候李晚才發覺,這一寶鏡,已經變得非常危險,雖然對自己這樣的不朽修士沒有效果,但對不朽之下任何修士,恐怕都有攝魂的作用,能夠把人神魂勾入其中,加以控制。
換言之,就是那奪心魔祖選擇了自行了斷,但卻并未完全隕落,而是把自身和這面寶鏡融為一體!
他的態度非常堅決,就算是抹殺自己,也要毀掉李晚一件重寶,絕不容許堂堂大能,毫無價值地消失。
而他作出這個決定之前的話語更是表明,天魔一族悍不畏死,也不會輕易被消滅。
“失算了……不,就算沒有失算,也仍然還是這個結果。”
李晚輕嘆一聲,卻是反而對手中這面發生異變的寶鏡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不過既然如此,也就算了,本座遲早要參透這本源侵染的本質,掌握你們天魔一族的秘密,你說天魔與有情眾生息息相關,永遠不會被消滅,本座同樣能夠把你們掌控!”
很快,李晚便親自封印了這面寶鏡。
但恐怕就連奪心魔祖也沒有想到,李晚不僅沒有對這一結果失望,反而越發滿意起來。
本源侵染,影響物質,是造化之道極其重要的力量,這種法寶發生異變的機會,更是難得一見。
李晚手頭上并不缺重寶,一兩件重寶的損失,也不足以令他心疼。
卻反而是憑空得到一件遭受侵染的危險異寶,使得他有更多的機會深入探究。
這奪心魔祖至死,也仍然沒有逃脫被參研的命運。
不知不覺間,時間又再過去了九年。
沒有了大能坐鎮的天魔域,很快就被林驚鴻接連攻破,天魔一族總共十八座洞天世界,連接幽天東部和鈞天星域不少地帶的廣袤疆土,全部都落入了器宗的掌控。
與此同時,足足有萬億之數的天魔奴隸,不計其數的寶材,礦脈資糧,也歸并到了器宗的名下。
這一消息傳出,整個諸天都為之震動。
誰也沒有料到,器宗竟然擁有如此的實力,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直接將其拿下。
就在外界一片熱議之中,前線傳回消息,林驚鴻準備正式班師回朝,向靈虛山交接這次戰爭的一切所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