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到,不過今天第二更可能會到夜晚了,請大家見諒。
黃老站在自己住的小竹樓二樓的陽臺上,盯著在池塘前空地上正曬藥材的兩個道童,尤其是其中一個眉清目秀,眼神平和中有著與年齡不相的沉穩,眼中滿是疑惑。
“怎么感覺這么像呢,不應該啊,他不應該在這兒啊。”
“爸,您說什么呢?”黃志國從后面走來,遞給黃老一個杯子,里面泡的茶是成風老道自己栽種的茶樹上長的茶葉,讓第一次喝的黃老贊不絕口,硬是花了十萬軟磨硬泡的買了一斤。
“你看左邊的那個道童,像不像羅部長的二小子?”黃老指著剛剛他一直盯看的那個小道童,小道童年紀約莫十六、七歲,哪怕一身普通的青色道袍穿在身上,也掩蓋不了他那出眾的外貌,一米八的身高,英俊的相貌,放到俗世中,絕對是小帥哥一枚。
“您說?”黃志國心中一驚,趕緊順著父親指的方向看去,眉頭微皺,思索著只見過一面的那位二少爺的模樣。
“就是羅江的二兒子,羅生海。”黃老說道。
他口中的羅江,那可是開國元勛羅益洪上將的二兒子,雖然羅益洪已經過世,但羅家二代弟子在國內已經站穩了腳跟,羅江的大哥更是主政一方的省長,雖然還不能跟父輩當初的權勢相比,但已經羽翼豐滿了。
這羅江年過五十,就已經是住建部的部長了,做為江南省首屈一指的房地產商,跟住建部打交道是經常的事,所以去羅江家的次數也比較多,羅生海他也見過幾面。
黃志國疑惑的看了半天,又抬頭看了看天上毒辣的太陽,疑惑道:“不可能吧?那小子聽說在京城可是一流的紈绔,怎么可能跑到這兒來受這份罪。”
“我就是覺得不可能,所以在這兒疑惑呢。”黃老也覺得自己的說法有些勉強,剛剛還覺得像,此刻又有些不確定起來。
就在此時,一聲長嘯滾滾而來,如天崩地裂,嚇得黃老手一抖,那剛泡的第一道茶水還沒喝就連著杯子掉到了地上,所幸是竹子做的地板,杯子倒沒碎。
“怎么回事?”緩過神來的黃老疑惑的四處張望。
“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聲音,聽著怪滲人的。”黃志國也在東張西望。
而剛剛他們口中的那個‘羅生海’,此刻一邊曬著藥材,一邊低聲對身邊那個道童道:“汪磊,剛剛那聲音是師叔祖的嗎?”
汪磊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聽著像是,師叔祖他老人家前一段時間好像就愛時不時怪叫兩聲,讓我想起那發春的貓。”
“去你的,形容什么不好,千萬別讓他們聽到了,別說師叔祖了,就是讓師祖知道了也能削死你!”黃老口中的‘羅生海’先東張西望一番,接著訓斥道。
“嘿嘿,我也就是那么隨口一說,像師叔祖這么既牛/逼,又年輕,又英俊瀟灑的人物,真要是發春了,那得多少美女撲著趕著上啊……”汪磊一邊幻想著自己如果是張慶元,一邊不斷淫/笑著,聲音說不出的猥瑣。
接著,汪磊又湊近‘羅生海’的耳邊,低聲道:“海哥,你發現沒,周家這小公主也整天黏著師叔祖,你說他們家這玩兒的是哪一出啊,師祖他老人家跟師叔祖結拜為兄弟,這小公主看來對師叔祖也挺有意思,這一下來,輩分可就亂了啊……”
還好汪磊還不是那么的肆無忌憚,對張慶元有一種天然的畏懼,沒說出更過分的話,只敢背后這么調侃倆句。
不過,他口中稱呼這‘小帥哥’為‘海哥’,看樣子倒跟黃老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了。
“我說你小子,能不能別老這么八卦,我看你是在這山上憋的了。”
這羅生海眼神一冷,道:“我跟你說,磊子,這次我們被家里弄到師祖這兒來,那是咱以前太張揚了,讓家里不滿了,就請師祖他老人家調教我們。現在咱在這兒一個多月,看到的,學到的,哪一樣都夠咱受用的,所以,你整天別老想那些沒用的。”
“真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多去巴結下師叔祖,求他教點東西,真要是能學個一星半點的,別說讓美女朝你撲,就是強/奸你,她們也愿意!”
羅生海淡淡道,到了他們這個圈子,以他們的家庭來說,單單美貌的女孩已經不足以讓他們顯擺了,他們不僅要外在美,同時也要內在美,而羅生海說的,就是內外兼修型的美女,哪怕以他們的家世,不好好對待還真不太容易泡到。
“我知道,海哥,只是……只是……”汪磊撓了撓頭,有些羞赧道:“我每次見到師叔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到了當初他一巴掌把師祖扇飛的場面,心里就緊張的要死,就……不敢說話。”
“呃……”汪磊一說,羅生海腦子里立刻閃現出那副畫面,無比清晰生動,那驚艷絕倫的一扇,讓以前在他們心中跟神仙一樣的師祖直接跌落神壇,不過,張慶元重新坐上了他們心目中的神壇,位置更高,更遙不可及的需要仰望。
“好像是有點嚇人……”羅生海猶豫道,“不過,我平常見師叔祖還挺平易近人的,除了把師叔祖扇飛那次,好像就沒見他發過脾氣。”
汪磊愣了一愣,心想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不過心里一旦有了陰影,再想擺脫就不容易了,想了想,汪磊還是搖頭道:“海哥,要不……要不你先去試試?我現在是不敢了。
羅生海嗤笑一聲,“享譽京城,號稱紅三代里小霸王的汪磊,什么時候也沒見這么慫啊。”
汪磊干笑一聲,又接著撓頭,滿臉尷尬道:“海哥,在您面前,我哪敢擺譜兒啊,這不都是那幫小混蛋兒給起的號兒嘛,當不得真的啊……”
羅生海指著汪磊的頭敲了敲,冷聲道:“知道就好,別整天總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囂張勁兒,要老是這樣,別說自己指不定啥時候踢到鐵板了,沒準家里都得跟著一塊兒倒霉。”
羅生海訓斥完了汪磊,又接著感嘆道:“以前總牛氣哄哄,誰也不放在眼里,頂多一個臺面兒上的家伙互相忌憚,再就是不敢跟那些老家伙們硬頂,其他的,隨便兒身份稍微差一些的都不放在眼里,更別說那些平頭老百姓了。”
“但這一個月見識到的人和事兒,卻改變了以往的看法,不說那些身份嚇人的主兒,單說咱師叔祖,如果你不認識他,光看他的穿著打扮,扔進人堆里也不太顯眼的樣子,誰會在意?”
“汪磊,你說實話,你會嗎?”羅生海問道。
“呃……不會。”汪磊搖頭道。
“要像這樣的普通人招惹了你,你會怎么做?”羅生海接著問道。
“那……還不削死他丫的!”汪磊遲疑了一下,又梗著脖子道。
“這要是師叔祖,你說誰削死誰?”羅生海冷笑道。
“我……”汪磊猶豫了一下,還是承認道。
汪磊現在怕一個人怕成這樣,真要讓京城的那幫紈绔知道,只怕要跌落一地眼球,嚇死他們那些叛逆期的二世祖們。
“所以說,當我發現這個以后,我就知道,在完全了解一個人之前,絕對不能再以貌取人,哪怕那個人看著絲毫不起眼。”
汪磊點了點頭,接口道:“我聽說,在米國,整天一身西裝,人模狗樣的都是打工仔,真正的老板都是穿著大褲衩,戴個草帽的,你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吧,海哥?”
羅生海現在對這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有點頭疼了,不過好在他還算開竅,倒沒浪費他多少口舌,通過張慶元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就把他這個觀念給扭轉了過來。
所以,鑒于要表揚一下汪磊的開竅,羅生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夸道:“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你懂的倒還不少。”
羅生海這一夸,只把汪磊給夸的有點飄了,羅生海是誰啊,那可是紅三代里響當當的哥啊,一身好功夫不說,還長得帥,身材又好,再加上這么好的家世,從他上初中開始身邊就經常圍著美女,趕都趕不走,讓汪磊這些稍小一些的小紈绔們各種羨慕嫉妒恨。
而羅生海是自己知道自己事兒,小時候被上將爺爺逼著學功夫,大點了發現這玩意兒打架挺管用,就也一直沒有放棄,而老爺子發現這小孫子這么有興趣,倒也沒藏私,一股腦的都教給了羅生海。
但羅生海這一身功夫,別說面對張慶元,哪怕面對成風老道,都是渣啊。
所以羅生海這一個月才開始思考自己,思考人生,思考未來,發現再不能像以前那樣,自己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身份、家世已經決定了自己的高度,自己哪怕不往上爬,也不能往下掉不是。
所以,羅生海悟了。
而這一刻,坐在山崖頂上的張慶元也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