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毫無疑問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暗算了——不過這也多虧了琳有著麻薯擋槍,強效的即死詛咒就像是一槍扎在了棉花堆里,愣是沒折騰出什么風浪。
“不過居然在這個時候堂而皇之地亂來……”
愛莎仔細地感受了一下空氣中的彌散的氣息,可以肯定,琳的異常也是來自于這混亂氣息的源頭——那個位置似乎離師徒二人蹭吃蹭喝的地方不是很遠。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愛莎幾乎可以肯定,現在整個城主府多半已經處于一個相當麻煩的境地了,因為她剛才在琳的體內發現了一個痕跡非常淡的標記——從時間上來看的話,應該就是兩個小時之內,也就是在城主府的時候。
正是借助著這個印記的定位,敵人對已經離開了城主府的琳進行了準確的攻擊……只是沒有想到,只需要十分鐘就能將人置于死地的詛咒,會因為琳的特殊體質的緣故,僅僅就是讓琳體溫失常一下就沒了動靜。但顯然這次攻擊并不是針對琳一個人,今晚來到城主府的人,可以說見者有份……
顯然斯卡薩今天的突然到來并沒有讓對方得知,原本應該在明天才來到這里的議長大人,由于為了炎羽的事情而提前到來,順便還參加了今晚的宴會……否則的話,愛莎絕不認為對方會這么英勇,敢在議長大人眼皮子底下頂風作案。不過,為了要保護在場的人,愛莎擔心斯卡薩也分不出多余的精力了——畢竟,那個中年城主雖然看起來武勇非凡,但是專精于武的人在現在這種場合未必能有什么用武之地。
“不過,似乎對我并沒有任何的影響……結合從琳那邊的情況來看,貌似是針對著靈魂做標記并且優先對靈魂發起攻擊的吧?畢竟我這邊的情況和他們的‘標準’也許有不小的出入也很正常呢。”
照這么說的話,也許炎羽此刻也應該是沒怎么受到影響吧?
一想到這里,愛莎心里就安定了一些,轉而把目光放向另外一處。
有斯卡薩在,今天這些人也許會被折騰一把,苦不堪言,但是應當是沒有性命之憂,所以愛莎也沒必要去多加一腳了——反正在場的人里,愛莎關心的也就是炎羽一個罷了。
“是那里嗎……不管了。”
依稀能感覺到施術者大致的方向,盡管具體的位置相當的模糊,但是愛莎也懶得去慢慢確定具體的位置了——直接朝著那個方向沖過去,看到嫌疑人直接干掉不就行了?
“這還真是盛大的歡迎儀式啊……你哪來這么多的仇家呢,伯恩?”
一時半會,對方也拿自己這里的人沒轍,斯卡薩終于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無奈地對在一旁黑著臉的中年男子問道。
“怎么可能知道……太多了。”中年男子伯恩搖了搖頭,“在這里當了那么多年的城主,得罪的人早就多到記不清了——你要讓我想出來是誰在搗鬼,還不如讓我直接提著一把劍出去把那些猖狂的家伙剁了……怎么樣,能找到對方的位置嗎?”
“這個不是我所擅長的啊,能夠在這樣兇險而狠毒的攻擊中,暫時保住這里所有人的性命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況且對方也很狡猾,至少,我沒有在城里找到他的痕跡,多半,是從城外直接發起的攻擊吧?看來也算是謀劃已久了啊,并不是只有你在算計人家呢。”
伯恩的眉頭聞言皺了起來,按照斯卡薩的論調,極有可能,發起這次突如其來的攻擊的人和之前潛入的刺客是同一個組織的——而正是后者的失敗,才使得前者發動攻擊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那接下來怎么辦?雖然現在這里的人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還在優哉游哉……但是你總不可能兩個小時后還強留著人吧?”
“放心吧,這次對方的攻擊雖然沒什么可能對公主殿下造成困擾,可是波及到了公主殿下的寶貝徒弟呢……能讓冷淡得如同永不泛起波紋的水面一般的家伙破例收下的弟子,怎么想,都是非常看重啊。”
斯卡薩的嘴角揚起了一絲的冷笑:“我已經可以想象到,這群不知好歹的家伙,被某人的雷霆怒火碾碎的場景了。”
“可要是對方也出奇地難啃,一時半會拿不下呢?這里可是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啊,如果讓這些人知道了發生了什么,我可就有的忙了……”
伯恩略帶痛苦地看著場內的諸人——這些人的背景都復雜的很,要是讓這些麻煩的主知道了實情,想想就是一件無比痛苦的事情。
“那大不了,就讓幾天后我才會抖出來的真相,提前登場咯?反正都發生了一些預料之外的變故了,扯淡也沒那么難了……”
順著斯卡薩的目光看去,伯恩看到了一對“姐妹花”——和別人不同,伯恩是知道這兩位女孩的真實身份的,一想到過去那個向著自己請教的少年如今的模樣,伯恩也是感覺到一陣說不出來的詭異。
找到發起攻擊的家伙,并不是需要很久的時間的事。
由風所匯聚成的蒼藍色的翅膀,自愛莎的背部展開,給予了愛莎自由地翱翔天空的能力。借助來自天空的優勢,愛莎很輕易地就在城外發現了罪魁禍首。
然而,實際上并沒有如同愛莎想象中的那么順利……出乎愛莎的意料,對方的實力意外的堅挺。
在看到飛翔在空中,朝著自己殺氣騰騰地飛來的愛莎的瞬間,對方只是短暫的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就采取應對的措施——面對著有著空中優勢的敵人,她的選擇也非常的簡潔,立即丟開了用來施法的道具,一對深灰色的翅膀自肩胛處撕開了背部的衣物,展露在空氣中。
下一秒,對方的雙腳就離開了地面,和自己一樣,同樣騰挪在空中。
“嚯?挺厲害的嘛……就是不知道實際水平如何了!”
原本打算用來攻擊對方的風刃被愛莎揮散了——對于同樣能在空中靈巧地飛行的敵人,這種顯眼的招呼方式收效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以愛莎的性格,這些沒有效果的手段,她一向是懶得去使用的。
仿佛是在蓄力一般,愛莎身后的蒼藍色風翼猛地向外擴張了接近三分之一,隨后,愛莎以遠超之前的速度向著對方飛馳而去。
如果是風刃這樣單調的攻擊,即使再鋒銳再強大,但是只要是打不中的攻擊就沒有任何的意義,躲開,亦或是硬接都可以——然而,如果是本體的突進,愛莎的具體的攻擊方式,意圖,以及應對下一步的措施,在本體就離自己兩三米之遠的時候,都是沒有足夠的時間來精打細算地琢磨的。
至少,習慣了和敵人拉開距離的法師們,絕對很難適應這種節奏——他們更習慣由自己主導戰斗,而不是在刀光劍影中順從自己的斗爭本能和戰斗直覺。
然而,愛莎預想之中的幾種情況都沒有發生。
“……這種飛行的方式……”
在愛莎接近對方的瞬間,其實愛莎已經擬定好了數種可能性。平白樸實的一擊,可以有很多種應對的措施,但是在那之后,愛莎同樣也有著數個陷阱等待著對方——在脫離了地面的空中,可以說,自如地操縱著風的愛莎的危險程度,遠比腳踩大地的時候要危險得多。
但是對方還是躲過了自己的攻擊……以及之后的所有的后續攻擊的可能性。
她從風的牢籠里,硬是開辟出了一條道路。
一時間,愛莎在心底也不由得為對方暗自叫好——并不是躲過了愛莎的攻擊,事實上,如果抱著這樣的心態的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空中躲過愛莎的一系列的攻擊的……然而對方并沒有“躲”,準確來說的話,那是“飛”。
人類,會把“飛行”當做手段,在這個時候,會想著如何通過這個手段,來避開對方的攻擊;而鳥卻不一樣,對它們而言,飛行,是本能。
就像水中的魚沒有在地面行走的本能一樣,用腿走路的人類,先天的本能中同樣不包含“飛行”這一點,即使通過后天的手段能夠飛行,但是,和真正的鳥類相比,二者的飛行是不一樣的。正如同母語和外語的區別,對一個人而言,母語是可以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的本能,而之后習得的外語,即使能夠流利的使用,但也要在大腦中多走一道程序,是不可能和母語一樣渾然天成的。
因此,對鳥類而言,空氣的變化,風的流動,這些都是絲毫瞞不過它們的。它們的本能會處理這些參數,來為自己的航線鋪平道路。
現在,在愛莎面前的敵人,正是如此。
“明明是人類,卻有著鳥類的本能……這可不是什么精通詛咒的術士能達到的地步啊,你是什么樣的人,現在我還真的有點好奇啊,不過現在在天上還真是有點麻煩啊……”
以風作為主要的手段的愛莎,遇到這樣的敵人,也算是巧合吧?
愛莎暫時停止了攻擊,饒有興趣地看著對方。
“要不……就先拔了你的翅膀吧?”
順帶一提,前天的那次聯誼真是讓咱一口血吐了出來——艾瑪,基電系和基算基系的有什么好聯誼的啊!都是一群寂寞的漢子,當時咱就被滿場的蛋蛋的憂桑給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