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不出意料嗎?這些死去的獸人的尸體上,殘留著的果然不是風姬她特有的魔力……不過,相似度,還是很高。本書請訪問。.”
如果不是因為愛莎非常了解自己的那位友人的話,現在也恐怕會以為造成這一切的人,就是理應安眠著的那一位吧?只不過,風姬的魔力中,可是浸染著她自己獨特的作方式導致的微弱的不同的。
“你在這里留下了些什么啊……既然都死了,就老老實實地安分一點啦而且居然還讓別人給利用了,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你好……”
該說獸人姓子耿直呢還是腦子不好使呢,就這么一堆人全部往著深谷里擠,真要出了什么喜聞樂見的團滅,保不準就會被懷疑成是牛頭人們下的黑手吧?至少,也得留下幾個人在外面,看情況不對,怎么說也能把準確的消息帶回去了。不過考慮到這些獸人一貫的脾氣,讓他們后退這和指著孝子的腦袋罵娘沒啥區別了吧?
托他們的福,愛莎的潛入行動毫無壓力——話說,一路上遇到的都是尸體,這根本連“潛入”都算不上了啊。
“真是缺乏效率啊。”
看著地上那些尸體的傷口,愛莎對于始作俑者的水平也是多少有些瞧不上眼——這種揮霍一般,純粹搞著風姬的力量的質量去碾壓一切的手法,著實有些粗糙。
也不難想象,使用這份力量揮霍的家伙的嘴臉了呢。
也不清楚對方是自信滿滿還是真不知道,用著風姬的力量胡亂揮霍的話,萬一讓某人注意到了,那可就真是連哭都來不及了——在愛莎的印象里,唯姐在平時都是非常和善的,唯獨特別的護短……
“不做死就不會死啊……”
哪怕愛莎自己不管,最后對方也會必定會撞到前來一探究竟的地之圣靈吧?
只是,既然愛莎已經來到這里了,放著眼前的狀況不管,任憑一些人在自己故友的墓地里肆意妄為,這可實在是說不過去了。
“走了啊?嘛,算是他們運氣不錯吧。”
喚月峽谷,這里雖然是風姬最后的安眠之處,不過意外地沒有什么雜七雜八的東西,也不過就是一條普普通通的峽谷而已。而在峽谷的盡頭,也并沒有那種規模宏大的陵墓,所能見到的,也就是一處再平凡不過的祭壇。
如果沒有周圍那些礙眼的尸體和血污的話,這里確實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地方——多少也和她的習慣有關吧,在愛莎的記憶里面,風姬似乎從小就很喜歡安靜的氛圍呢。
“結果這里就是你人生最后的地方?唉,你也不會好好對待下自己嗎?”
這里哪里有給人“陵墓”的氛圍啊,分明就只是一個隱藏在偏遠的峽谷里的小小的祭壇而已啊……看著眼前的景象,愛莎也能猜出當初這里是怎樣一副光景了。
想來,當初這里的那位死者的墓地,就是這個小小的祭壇;而最后的目光,也是投向天上的那輪月亮吧?
愛莎剛準備踏上祭壇前方的階梯的時候,停住了伸出的左腳。
“……真礙眼。”
那順著臺階一路流淌下來的紅色的液體,讓愛莎下意識地皺起了眉。
“算了,死者為大……看在風姬的面子上,就不讓你們曝尸荒野了。”
平復了下心情,愛莎暫且壓下了心里那一股把這些尸體“批量處理”掉的想法。如果換在平時,愛莎一定怎么順心怎么來,不過現在在這里,愛莎難得地選擇了讓步。畢竟,剛才這里才發生了不少不和諧的事情,自己實在沒有必要,讓風姬的安息之地的氣氛更加惡劣了。
一陣細微的波動,自愛莎為中心向著周圍輻射擴散出去,路途中所有被波及到的尸體,以及地面之上飛濺的血液,全部像是浸入了水面之中一樣,慢慢地沉入了“地面”——至于其下是不是大地,在愛莎看來,也沒那么重要不是嗎?要知道,獸人可不像牛頭人那樣追崇著死亡后魂歸大地。
沒讓他們的尸體在這里腐爛發霉,他們就應該感激自己了。雖然愛莎同樣不會做出讓這些污穢的事物污染風姬的墓地的行為。
“以祭祀的身份,讓生命結束在祭壇之上嗎?……固然死亡并不是讓人值得高興的事情,不過,在此還是對你表示下慶祝吧”
能以自己期待的方式對這個世界作出告別,而且最后未能完成的遺愿,也在若干年后真正地實現——還真是讓人羨慕嫉妒的人生啊。
忽然,愛莎略有些驚奇地回頭看了看身后的地上。
“……還有兩個沒有死透的家伙嗎?”
不得不說,獸人的生命力還確實是很堅韌呢,在遭受到那種程度的攻擊之后,居然還有兩名獸人保住了一口氣。應該說,也幸虧他們這是在風姬的墓地,使得愛莎沒有用一些“粗暴”的手段來掃清地上的尸體,如果那樣的話,即使還留著一口氣的他們,也會被愛莎當做尸體隨意地扭碎在虛空之中吧?
“看來,是風姬不打算讓你們死啊?”
盡管愛莎本人對于這些擅自打攪風姬安寧的家伙沒有好感,但是既然因為風姬的原因,使得愛莎無意間饒過了這兩人一命,愛莎也不打算讓他們在這里死去了。也許,愛莎剛才下意識地使用了那種只對尸體起作用的術法,就是受到了風姬的影響也說不定呢。
算你們走運……
愛莎不爽地揮出一道湛藍色的風,把那兩名奄奄一息的獸人包裹起來后,送入了被自己撕開的空間裂縫之中。
另一端,就是愛莎原本隨著車隊旅行的終點——這兩名獸人身上有著明顯的軍隊的標示,在獸人的城市里,應該會受到最好的治療吧?這樣的話,順便也能避免牛頭人和獸人關系的惡化,想來,這兩名獸人會和自己的上司報告清楚“敵人”的具體信息的。
“對哦,我都沒有問他們之前遇到了些什么……嘛,算了,也沒有必要問他們啊”
不是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么這里應該還有些什么隱藏著的……”
愛莎踏上了祭壇前的那一條長長的臺階,一步步地走上前去。在愛莎踏上了頂端的時候,頂端平臺上那幾塊刻著字的石碑,也映入了愛莎的眼睛。
“圣靈紋啊……喂喂,你要不要這樣啊?”
看到那幾塊石碑上刻著的特殊的文字,愛莎也不由得抽搐了一下眼角——自己之前還在說風姬怎么怎么溫柔和藹呢,結果一上來就看到了這個……
某種意義上,這還真是殺氣騰騰啊。
如果不是受過專門的訓練的刻紋師,亦或是極少數精神力特別強大的人,其他人在見到這些石碑的瞬間,就會被銘刻于其上的古怪文字給侵蝕自己的精神。那可是連通著元素位面的圣靈紋,只有得到過圣靈授權的人才能夠使用,文字本身其中蘊藏著的信息,就是另一個位面的數據,以這個世界的人的“常識”而言,那就是不折不扣的有害信息啊……
貌似,現在應該也只有像精靈才保留著刻紋師的職業了吧?即使是其他一些古老的種族,也沒有什么機會接觸到這些東西……嗯,也許牛頭人們也知道一些也說不定,不過那應該不會像精靈一樣對它進行系統的研究了吧?
結果,那些獸人即使沒有遇到額外的變故,也會在踏上這個平臺的瞬間,腦袋被刷成一片空白吧?
“真是要人命的敘事詩啊……”
愛莎仔細地看了完整的四個石碑,每一塊石碑上便是一首敘事詩——其中一塊石碑上的敘事詩,恰好就是和自己有關的。
“地水火風,把我們四個全寫上了嗎?”
就這樣在一邊,看著記載著自己的事跡的敘事詩,著實有一些奇怪的感覺——原因沒其他的,風姬刻在這些石碑上的敘事詩里,自己可是被“歌頌”成一個犧牲的英雄……結果,就造就了一種奇怪的羞恥感啊。
好歹自己還活著啊,看著那碑文上一副光榮就義的描述,這種羞恥感還真不是一般的小啊……
“呃,看著四個不靠譜的人,被寫成這樣一種光偉正的形象,風姬你還真是……唉,原來我們四個還真有這么偉大啊?”
愛莎尷尬地捋著臉頰旁的發絲,紅著臉把目光從這四塊石碑上挪開——即使是她,對于這些石碑上的描述也是無比的尷尬。如果是不知道詳細情況的人閱讀了這些石碑,一定會對這四位“偉大”的圣靈肅然起敬吧?假若對方的認得這些文字而且腦袋也沒被燒掉的話……
自己沒有帶著莉莉耶一起來真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愛莎此刻無比慶幸地感激著自己的直覺。
可是,換個角度想想的話,風姬在刻下這些碑文的時候,應該也是非常難過痛苦的吧?那個時候,自己這邊四個人都已經陸陸續續地奔赴“死亡”了呢,只留下了風姬一個人。這四塊石碑的意義啊……
“也許,是她在最后臨時起意才留下的吧?也難怪,完全沒有考慮到圣靈紋會對閱讀者造成多大的精神負擔和污染——那個時候的她,也只是在一廂情愿地著心里的感情吧?”
愛莎伸出手,向著眼前的死塊石碑一揮而過。
湛藍色的魔力被灑在了石碑之上,然后慢慢地滲進了石碑上的文字之中。伴隨著愛莎的這個動作,石碑上的文字,似乎忽然失去了一種吸引人心的力量。
“如此,就讓它們成為真正的敘事詩,伴隨著你的心聲,為后人來解讀吧。”
愛莎把這些圣靈紋和元素位面的聯系給切斷了,使其成為了四首只是文字生僻古怪的敘事詩——自己最后遺留下的敘事詩,會變成殺人之物,那樣對于風姬而言也太諷刺了。
不過,之前那和獸人敵對的那一方的人,是怎么能從圣靈紋的精神污染中幸免的?
愛莎記得,自己剛才只發現了獸人的尸體,而并沒有發現有其他人的痕跡。
“估計不會是和精靈有什么關系的了,刻紋師在精靈一族里也是極為少數而秘密的存在,那么,就只有那種精神力特別強大的個體咯?”
真不知道,這些人是為了什么樣的目的而來,又在這里得到了什么——要知道,雖然這里可以算作風姬的陵墓,可是本質上連尸體都沒有,幾乎可以說是空無一物了,也不知道,風姬在這里留下了什么東西,又是因為什么而走漏了消息被別有用心的人所得知了。
“真遺憾,你都完完全全地消失了,我也沒辦法找你出來聊聊天了……你僅剩下的那一點思念,還是留給莉莉耶和唯姐吧,我還是算了……”
恐怕,風姬能夠呈現在世的時間,也是極為短暫的吧?
愛莎搖搖頭,既然如此,那么自己還是把這些時間留給其他人吧……
就這樣就要走了嗎?
“唔——!!”
愛莎的身體立刻僵硬住了,邁出的腳步也硬生生地停留在半空中。
這個聲音……不是幻覺?
“沒什么留下來的理由吧?你現在這幅樣子,也沒有辦法請我留下來喝茶吧?話說,你居然自己跑出來了?”
僅剩思念的風姬,居然沒有在自己呼喚她的前提下,自己就蘇醒過來了嗎?
“在你來到這里的時候,我就多多少少有所反應了,只不過現在才能堪堪把理智從混沌之中理出來一點點而已。真是可惜,如果不是因為權杖被人拿走了的話,我現在多少還能顯現一下自己過去的身姿吧?抱歉了,現在我連投影下都做不到了,只能通過意識和你說個話了……”
“給我安靜點啦,你可是沒有多少時間了,把這些時間留給……”
“是誰,不都是一樣嗎?”
風姬的回答,讓愛莎一時間為之語塞。
“但是,多少留點時間給唯姐和你的繼承人吧?”
聽到愛莎提起了這兩個名字,即使見不到風姬的影像,愛莎也能想象到風姬的此時臉上的動搖的表情,因為從思緒另一端傳來的情緒,已經完全了她的心情呢。
“……不用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風姬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話。
“別勉強自己了,即使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們,但是,如果不親自面對面地把話說出口的話,有些東西對方可是永遠不會明白呢——你以為僅憑心意和思念,能有多大的作用?”
愛莎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勸對方了——都已經過了這么多年了,風姬還是沒法做到這一點嗎?
親口表達一次自己的心意有那么困難嗎?
“可是……我……”
“算了,我就應該知道,你這家伙絕對沒那么爽快——好歹你也算是我養大的了吧?你那點心思我還不清楚嗎?你不愿意說的話,我就親自去和唯姐說咯”
一邊說著,愛莎一邊做出了一個要挪步的動作。
“等等!不要這樣啊姐姐!”
“哈?替害羞到說不出口的妹妹告白什么的,可是姐姐的職責啊——安心吧,我還沒到替你告個白把自己搭進去的地步……”
“不是告白口牙!”
為什么自己這個便宜姐姐總是喜歡把自己的心意往奇怪的方向誤解呢!風姬在許多年之后,終于再次體會到了當初被愛莎折騰的感覺。
“我和唯大人之間,才不是姐姐你想象的那種關系!絕對不是!”
“不是嗎?嘛,無所謂了,我就當它是吧……”
耳邊不斷地傳來了風姬的,愛莎決定還是無視這些——這里面的水略深,不過都已經這么久了,水就算原本不渾現在都已經不再清澈了吧?
有些東西,其實誤解了也是不錯的。
“請務必讓我自己和唯大人說啦!”
“非得這樣你才會答應我嗎?你還真是……好吧,我也早就應該習慣了不是嗎?”
對付這種口嫌體正直的笨蛋,愛莎表示經驗還是不少的。過去和現在,自己周圍這種類型的人貌似都不少呢。
“該告別的,那個時候就已經都說了吧?那現在也就這樣了……小風,我走了哦”
“姐姐!你等一下!”
風姬忽然喊住了愛莎。
“怎么了?”
“姐姐你一定要小心點!雖然我知道即使姐姐你已經不再是風之圣靈了也一樣很強大,不過,相信我,如果有些事情不小心一點的話,姐姐你真的會死的!”
愛莎抬起頭思索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反過來向著緊張的風姬問道:
“你是說,柯瓦德隆那家伙啊?”
“姐姐你怎么會知道!?”
“嘛,那個時候,親手把它毀滅掉的就是我啊,那家伙的情況,我可是比你還要清楚很多呢。不過,它居然這么……快就出現了嗎?”
距離自己上一次舍身把它埋葬掉,其中原來隔了這些時間啊。一個一直困擾著愛莎的問題,現在也得到了解答。
“嗯,雖然我現在只不過是一絲殘存的思念,不過,那些取走了我的權杖的人身上,我能感覺到柯瓦德隆的結晶的波動——那種感覺,無論過多久都不會遺忘的!”
是現在這個時代嗎?
愛莎抬頭看了看夜空,忽然笑了起來。
“那這樣就沒什么可擔心的了。”
愛莎信心滿滿地向著風姬做出了保證:“這一次,它不會再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