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除掉那和自己格格不入的氛圍,一路上,蘇巧巧并沒有遇到什么像樣的阻攔和抵抗,仿佛這里的主人,已經給她掃平了道路上的障礙。蘇巧巧并不清楚這究竟意味著什么——不過管它呢,反正她現在最想要做的,便是把最里面的那個家伙,完全撲殺掉。
可是面對一個說出了這般話語的見面詞的人,蘇巧巧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
“意料之外的紳士嘛……”
看不到狂氣,聽不到暴躁,嗅不到——站在蘇巧巧和燈里面前的男人,完完全全和周圍的環境脫節了。該如何形容這個人呢?這個男人,身姿筆挺,容姿冷峻,穿著打扮上,也是顯得穩重而冷靜,絲毫感覺不出一絲浮夸焦躁的氣氛。
甚至,讓蘇巧巧自己的“熱情”,都冷卻下來了不少。
“擺了一桌鴻門宴,然后對前來赴宴的客人說客套話,可是不會讓客人感到一絲的心安的啊……如果換個場地的話,多好。”
“鴻門宴嗎?嗯,雖然我的打算的確是沒有那么簡單,不過并不是針對你們這樣的客人啊。就這一點而言,請你們務必要相信我……”
“相信?”
蘇巧巧冷笑了一聲,同時往前踏出一步,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燈里:“把我的朋友封印起來,并且帶到,‘逼迫’我不得不前來。這就是你所謂的待客之道?”
到達了這里,蘇巧巧終于能夠找到一絲愛莎和琳的氣息了——正是男子身后,那個懸浮于半空之中的皇冠上。只是看了一眼。蘇巧巧便明白,那個皇冠只是一個“載體”,用于承載某種神秘力量的載體而已。而愛莎和琳,應當就是被那種讓蘇巧巧看不通透的神秘力量所壓制著……而作為無形的某種力量的有形載體,多半這個皇冠,也是連通著現實世界和由其構造出來的閉鎖的空間吧?
“這還請你諒解,因為那兩位實在太過危險了。同時她們又相當隨性,我實在不敢保證,她們會不會選擇打亂我的計劃……所以只能委屈她們一下了。真的。這兩個人可真的算不上‘人質’啊,即使是使用了最強的‘圣器’,也只能做到勉強將她們封印的程度,想要消滅掉她們的存在。對我而言實在是個過于苛刻的難題了。”
也即是說。愛莎和琳都沒有事啊……一想到這里,蘇巧巧的心就淡定了不少,但隨即就被另一種怒火所占據了心臟。從這個男人的話里,似乎透露出了這樣的一個信息啊——如果他有能力的話,是不是已經決定下手殺死她們了呢?
這種想法一定是有的吧?
想到這里,蘇巧巧也決定不再和這個男人客氣了。
“少廢話了!把我的朋友還給我!”
蘇巧巧完全沒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意思,某種意義上還算是“初學者”的她,也實在找不出作死放水的理由。于是一出手,就是她目前能力催動的極限!
她的意念。瞬間就改變了現實的世界,穩定的空間架構被破壞,在蘇巧巧的面前,物質開始無法維持住穩定的形態,紛紛開始斷裂,直至粉碎。而這不斷崩碎的空間,也以恒定的速度向前方擴張著,目標,就是那個看起來優雅淡定的男人!
將物質打進次元裂縫的方式,需要一定的引導時間,蘇巧巧并不認為這種場合下適合使用那種比較磨嘰的攻擊方式,于是采用了如此粗暴的手段。也許精度和控制力是要差上不少,但是威力上,完全沒有問題!
“我果然沒有猜錯,單靠個人竟然能夠做到這般的程度,你果然……和我們這樣的存在不一樣。”
面對這樣觸之即亡的致命攻擊,男子僅僅是揚起雙手,仿佛是在贊美神明的教徒一般。
一陣不可視的力量波動,憑空出現,正面迎上了前方狂暴不已的“浪潮”。只是眨眼間的工夫,蘇巧巧幾乎勢不可擋的攻勢,如同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手撫摸著一般,連空間都在崩裂的趨勢,竟然就這樣被輕易地撫平了?
碎裂開來的空間,化為齏粉的物質,在這莫名的力量面前,溫順地低下了頭,隨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修補”起了被蘇巧巧的能力破壞地一團糟的環境。
以“倒帶”一般的形式……
“這個是……時間的力量!?”
不需要過多的解釋,蘇巧巧自己就能分辨出這壓制住了自己的能力的力量的正體。正如之前詭異消失的一個小時,這個男人能夠一定程度上對時間進行操作,現在他便利用這樣的能力,阻止了她的攻擊。
“無需如此驚訝,和你可不一樣,我并沒有獨自一人行使這般力量的能耐。能夠做到如此,還是依靠著這件‘圣器’,沒有它的話,也許第一個照面我就被你毀滅了吧?”
“哼,就不要說這么好聽的話了——我施展那樣的攻擊,消耗的是自己的力量,可是你卻不需要付出同等的代價……說到底,現在處在優勢之中的是你。”
蘇巧巧估摸了一下,目前還不能很好地操縱自己的能力,像剛才那樣簡單粗暴的應用方式,她根本就用不出多少次。如果真要就這么干架的話,自己必定會輸……沒辦法,硬件設施上,自己和對方并不在一個數量級上,盲目地死磕下去,肯定只有死路一條。
“嗯,不繼續了嗎?”
“……既然你打扮地像個紳士,就不要對女孩子做這么失禮的舉動了——有什么就盡快說吧。”
蘇巧巧很光棍地認慫了。
她雖然現在已經擁有著超出常人理解的力量,但蘇巧巧同樣也很清楚,這并不意味著自己從此百無禁忌,天下無敵——別的她不敢說,但是自認自己天下第一,沒人可以打敗自己的家伙,基本上都跪了。
況且自己身邊還有著燈里這樣并不擅長正面戰斗的人員,若是自己硬要逞強,最終只會連累了和自己一同前來的燈里。
巧巧?
燈里詫異地看著放棄了抵抗的蘇巧巧,他最初還在詫異為何她如此輕易就放棄,但是當他意識到蘇巧巧從頭到尾都擋在了自己的身前,沒讓他有哪怕一秒鐘的時間暴露在對面那個男人的面前……他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就算加上我,也打不過這個人嗎?
“一個人可以胡來,兩個人就不能冒險,這可是雷打不動的真理。”蘇巧巧也只是對燈里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放在心上。因為朋友的緣故,而束手束腳不能冒險,這本來就不是什么可恥的事情。
哪怕現在蘇巧巧看著那個漂浮著的皇冠無比地礙眼,非常想要砸爛掉它,現在也只能選擇放棄,選擇低頭。
“很好,你是個很理智的人……和那些得到了超能力后就不把自己當人看的家伙們都不一樣。”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這個男人,對于自己并沒有那種顯而易見的敵意,反而是毫不掩飾著他想要“利用”達成某些目的的想法。但是讓蘇巧巧感到不解的是,對方的目的很明確,明顯就是沖著自己來的——自己的身上,有什么是讓他特別關注的“特質”嗎?
要說特別明顯的特征的話……
“你……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
所以才需要提前下手,將愛莎和琳封印起來,以防備和自己關系不淺的她們,插手他的計劃嗎?蘇巧巧自己也覺得,那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孩,說不定遇到這種狀況,一定會主動地往里插一腳的。
“是的,放開了說,我想要尋找的人只有一個——而那個人就是你了。嗯,也多虧了前段時間的那個結社的鬧騰,我才發現了你啊……”
“你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嗎?”
“請不要把我和那些不知所謂的家伙混為一談。”似乎是對于這種說法很不喜歡,男子表情“哀怨”地嘆了口氣,“這就和人長大了成熟了,就特別看不爽中二病一樣——那就像是在看著過去的自己啊,滿滿的即視感和羞恥感。”
這種說法,倒是讓蘇巧巧和燈里不由得一愣。
聽他的口氣,似乎……
“你多少歲了?”
“淑女的年齡是秘密,紳士的也是一樣的——如果把這些公布出來,讓人知道我其實是個老爺爺程度以上,但是成天裝嫩的家伙,我也是會覺得很尷尬的。”
男子對于這個問題并沒有正面回答,但是某種意義上也是回復了蘇巧巧的疑問——他的年齡,的確是要比現在的大部分的能力者,都要久遠了。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會說出,自己已經脫離“中二期”的說法吧。
“你的猜測沒有錯,我就是最初的那一批發生‘變異’的能力者。”男子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依舊漂浮著的皇冠,表情很是苦澀和無奈,“然而不巧的是,我的命運和這玩意聯系在了一起了。”
“別看它金碧輝煌,恍如夢幻的神物,事實上很多能力者也是這么認為的,覺得這是可以帶來無窮力量的‘圣物’……但是我知道,這玩意,用‘邪神的碎片’來形容才更加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