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都要冷靜一下……那些事情,完全無法理解嘛!這是夢對吧?這只是一個光怪陸離的夢,我其實一直都身處夢境之中,所以……好痛!”
“別想著先逃避現實啊!快點想想辦法把這個大麻煩從我的身體里轉移出去……趁著我還沒有轉換回實體之前,說不定還有什么轉機的!”
“就算你這么說,我也沒轍啊——總不可能我來代你……代你承受這種羞人的事情……”
“就是這個!”
希娜猛地抓住了希維的肩膀,激動地搖晃著她:“希維希維!快一點……趁現在時間還早,你趕快把這塊碎片轉移到你那邊可以嗎?”
希維迅速掙脫了希娜的束縛——以她平常狀態下完全做不到的敏捷身手。
“我才不要。”
妹妹君干脆、果斷、毫不遲疑地向著姐姐予以了拒絕。
“我可并沒有把你認為是姐姐呢,說到底,你在我的心中,只不過是個奇怪的陌生人而已。”說到這里,希維眉頭微皺,但還是壓下了這一絲的違心之感,“我承認自己是個并不算高尚的利己主義,還沒有那種舍己為人的精神境界呢——代替你來接手這個燙手山芋,你覺得這可能嗎?”
“可,可是希維你好歹也是女孩子呀……”
“別說的好像女孩子不聲不響地大肚子是件稀松平常的小事情!”對于在貴族交際圈里長大的希維而言,這種事件可以算是“丑聞”了,鬧不好甚至會對于一個家族的聲名造成巨大的負面影響,希維自然也是對于這種情況極為抵觸的。“而且話又說回來,你不也是女孩子嗎?為什么覺得換成是我就沒問題了!”
……糟了。
希娜頓時感到了一陣絕望——她在現在,難道還敢說出“自己其實不是女性”,而是換了一個馬甲過來誑她的哥哥,而非是姐姐?這一類說辭要是一出口。非得把希維的好感度瞬間刷沒了!
試想一下,那些關乎誠實與否的問題暫且先不討論,先前希娜提出的那個苛刻的請求,由女性的嘴里說出來,和從男性口中說出,那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概念!
前者。還可以理解為,是當姐姐的性格害羞,可是后者呢?
做哥哥的想著讓自己的妹妹懷孕,還是集合了兩人的遺傳信息的孩子……這妥妥的是要進河北省骨科的節奏吧?
希娜只是想象了一下說出那些綽辭后會招致的后果……然后她非常可恥地慫了。
“而且真要比一個高下的話,怎么看。都是你比我更加適合吧?”希維的視線瞥過了希娜的饅頭上,面部微微地抽搐了一下,“啊啊啊這不是在女人味上完全超過了我這個戰五渣了嗎?”
充滿著階級斗爭仇恨的眼神的,當場讓無辜躺槍的希娜渾身一激靈,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剛才那種胸部被人剮了幾刀的錯覺,為什么這么形象而真實?
結果,希娜捂住胸口的動作,使得小饅頭在擠壓之下。事業線顯得更深邃更喜人了……而這一切,無疑是在一遍遍地刺激著希維的神經。
她也是死鴨子嘴硬。
剛才倉促間觸碰到那一塊奇妙的碎片的時候,希維就已經有所察覺到了。自己的思緒之中似乎有數道“死路”,正有著被疏通開導的跡象。盡管接觸的時間尚且比較短暫,希維并沒有能夠從中獲取到自己缺失的記憶,可是那種沒有道理的親近感和熟悉感,她也無法想象,除開本就屬于自己的東西之外。還會有什么事物會擁有了。
那一塊碎片之中,所傳遞過來的。它這十幾年里的宿主的靈魂氣息,也是讓希維感到極為祥和親切——其實吧。希維本已經對希娜的綽辭相信了個七七八八的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即使碎片沒有被希維吸收,也是沒有關系的。可是,這超出了兩人意料之外的詭異狀況,直接讓容易害羞起來的希維,退避三舍了。
“我胸稍微大一點這也有錯嗎?”
“那當然!”希維狠狠地瞪了一眼希娜,正牌女性的怨念,希娜到底還是小看了,“那么下作的乳量,奶孩子再適合不過了!”
奶……奶孩子……
希娜的大腦里直接繃斷了一根筋。
“……好吧,既然希維你無論如何都不愿意答應的話……”希娜露出了一臉沮喪悲哀的表情,然后扭動著身上的關節,身上的氣場也從一開始的春天一般的柔弱,向著深秋的冷寒急速轉變之中,“……那我不是就只能硬上了嗎?”
希娜終于想通了一個關鍵。
——雖然現在女性的姿態導致自己沒法做很多的事情,可是也同樣讓她可以做到很多男性姿態下,無法達成的手段!如果是男性,這么撲上去,吃到一記耳光都是最輕的了,但換成了女性的形象,好感度就沒有那么容易掉下來了不是?
姐妹之間偶爾有些稍稍過激一些的舉動,其實也沒什么不對嘛!
“慢,慢著!有話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的!”
希維也發現自己好像有些玩脫了——這個自稱是自己的“姐姐”的人,突然就擺出了一副要黑化的可怕氣場,直接讓希維有些喘不過氣來。
然而,希娜并沒有向著自己的妹妹撲過去,達成她心中那潛藏已久的邪念。希維抱著頭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等來想象之中的“襲擊”,她不禁睜開了眼睛,看著面前的疑似是自己“姐姐”的人。
“這家伙……還真是不死心呢。”
“你說什么,誰……唔呀!”
整個灰色暗淡的世界,忽然間猛烈地搖晃起來,地動山搖。仿佛就像是遭到了難得一見的大地震的襲擊。希維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自己的身形,她發現,自己竟然不受控制地生出了相當的恐懼情緒。
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席卷全身的強烈的痛楚。
希娜趕緊上前扶住了臉站都站不穩的希維,她的手剛觸碰到希維的靈魂體。立刻感覺到了希維現在的狀態,并不是很樂觀。這個世界,是希維的精神世界,它現在的情況,毫無疑問是遭到了別人的外部攻擊,同時直接影響到了希維的靈魂狀態。在希娜的觸碰中。她可是發現現在希維的靈魂體,甚至還有著即將崩潰的跡象。
畢竟,希維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雖說復活了,但那不是一種徹底有效的手段。希維本身的靈魂,再一次陷入到了瀕死的境地后,是很容易破碎的。
“這是怎么一回事……”
“還記得那個占據了你的身體的家伙嗎?現在它正在試圖攻擊你的靈魂——有些小看它了,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有余力對你發起攻擊啊。”
但不得不說是個很明智的決定。
柿子要撿軟的捏,毫無疑問呢,相比起希娜,希維的靈魂就是那個“軟柿子”。只要將希維的靈魂打散。某人的靈魂被束縛的困境,也就迎刃而解了。
“是它啊……”
希維也是想起了此前自己被附體的時候,所做出的事情。意志瞬間就消沉了下去:“無所謂了,殺死了費舍爾先生的我,也沒臉……”
“如果你指的是一個穿著管家的服裝的老人的話……他并沒有死哦?”
“誒!!!”
希維不可置信地看著希娜,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出一些破綻來,但是希娜本來就不是在說謊,自然是沒有讓希維找到任何的問題:“雖然傷的很重。喉嚨都被切開了,但是我有兩個精靈朋友。她們很擅長治療的呢,人只要還沒有死。就有機會的!”
應該……也許……大概……可以吧?
不過考慮到莉露治療某個苦逼的天界王子的“前科”,希娜還是有些小小的擔心——希望有露娜在旁邊,莉露不要再犯類似的低級錯誤了才好。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當聽說了費舍爾先生很可能不會死亡的消息后,希維很明顯地變得多了一些精神和活力,而希娜,再怎么笨也不會在這時候打擊希維的期待。別說莉露的確有著治愈那種傷勢的能力了,即使沒有,希娜現在也肯定會說出謊言,來吊起希維的精神狀態。
“我可沒有必要撒一個很快就能夠驗證真偽的謊言——如果你真的關心那個老人,一會兒自己親眼見證一下,不就可以了嗎?”
“……好。”
希維無法拒絕這個提議。
縱然這個可能只是一個騙局,然而希維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了——如果這個女人當真欺騙自己,大不了以后每天都要像之前那樣欺♀負她十次好了!
希娜忽然感覺到一陣寒意深入了自己的骨骼之中。
“你這邊……這個……不管了嗎?”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被希維這么一提起,希娜整個人都有些抑郁了:“……你想要聽實話嗎?”
“要。”
——估計之前是在騙自己,所以現在這么猶豫吧?希維如此想道……畢竟,因為靈魂碎片的交互而有小孩這種事情,即使是子啊諸多的奇異事件之中個,也是顯得那么的詭異和不真實啊……
“因為你比較重要,雖然有些不情愿,但是我這邊的狀況,暫時也只能放一邊了。”
希維不由地愣住了。
“你……你……”
居然是因為這樣的理由!?
希維感到無比的驚訝,隨即,這些驚訝盡數轉換成了尷尬和羞澀——希維也無法克制住急速涌上面頰的血液,將臉部染得一片通紅。她嘗試著左躲右閃,避開希娜的視線,然而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
“可是反過來想想,雖然這個‘意外’太讓人無語了,但是卻也使得我的成功的機會更大——啊,老實說還真不想要這種優勢呢……”
“什么優勢?”
希維還想要繼續問下去。但是希娜并沒有用語言來為她解答,而是直接采用了行動進行說明——希娜握住了妹妹的雙手,十指緊扣,而她的額頭,直接和希維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這這這這這是要做什么!?
希維的心跳瞬間就暴增了一大截。十指緊扣,掌心相抵,如此親熱的動作,讓她感受到了絕大的沖擊——這仿佛是戀人之間的行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而且又為什么,額頭要貼在一起?
——這太近啦!臉貼的這么近。就差那么一點點,嘴巴就會重合到一起去了!
但是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秀氣的容顏,此刻已經完全沒有先前的那種緊張不安和萌蠢跳脫,取而代之的是無比深沉嚴肅的表情。盡管希娜現在閉著眼睛,但是希維只是將視線落在她的臉龐上。就有種被希娜的視線盯住的錯覺,嚇得她趕緊也一起閉上了眼睛。
只要看不到……多多少少會好一點吧?
然而,情況并不是向著希維想象之中的那樣發展——就在她閉上了眼睛的后一秒,希維忽然感到無數炫目的亮光,在自己已經封閉起來的視野之內,接二連三地閃耀起來,瞬間就希維就有種眼睛被亮瞎了的感覺。
“這是……!這是什么!”
在亮光逐漸緩和了下來,視野之內也可以看清事物的時候。希維忽然看到,呈現在自己的眼前的,是一個正在哭泣著的小女孩。她捂著有些泛紅了的膝蓋。盡量地在克制著疼痛,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是逐漸在失去了約束力和束縛力。
希維立刻就認出來了,這個小女孩,不正是小時候的自己的樣子嗎?但是,她找遍大腦也不記得自己穿過影像之中的這一身衣服啊。這究竟是……
畫面忽然被切掉了,短暫的黑暗之中。又一幕不同的景象,呈現在了希維的面前。這一次。希維看到的,是方才那個小女孩,正一路跑跑跳跳的歡快步伐。那個幾乎和自己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女孩子,還時不時地回頭看一眼,臉上的快樂的神情,甚至讓影像之外的希維也感同身受。
……嗯?向著自己這邊?
希維忽然察覺到,那個幼小的自己,并不只是單純地在向后看,而是真的好想在回看著自己一樣!希娜很快反應過來——這個影像,是某一個人的親眼所見的記憶,而這時誰的記憶……也是顯而易見不是嗎?
——正是面前則個自稱為“姐姐”的這個人啊。
如果這些真的都是她的記憶,難道說自己,在失去記憶之前,過著的就是現在所呈現在自己面前的生活嗎?
希維困惑了——為什么自己在失憶之前的生活,看起來……絲毫不比現在的差啊?現在的她,是作為一名宮廷法師的獨女千金,生活不可謂不優渥。可是,從眼前的影像中所看到的景象,比起希維現在的生活,也是絲毫不差。
甚至……好像還有些勝過的樣子!?
來自希娜那邊的記憶影像,如同走馬觀花一樣,一個接著一個在希維的腦海里閃過。無一例外,所有的影像之中,主角都只有幼小的希維一個。而隨著影像的增多,這個年幼的自己的形象,在希維的腦海里也是逐漸成型。
希維驚訝地發現,這樣的“生態”,分明只有那些地位非凡的貴族子女才能夠享受到。她的養父雖然地位很高,但是畢竟是個沒有家底積累,半路出身的“暴發戶”,實際上別看他現在在皇帝身邊很吃香,但是實際上派頭是絕對搞不過那些傳統貴族世家的。
難道自己過去不是一個孤苦伶仃的孤兒嗎?
希維在經歷了最初的驚訝和困惑之后,忽然心中產生了一個冰涼的念頭——既然自己過去,很可能就像是這些個影像之中所表現的那樣,是個地位頗高的貴族女孩……那為什么,最后自己會被養父所收養呢?
她能夠享受到這樣的奢侈待遇,肯定是庇托于上一輩的恩澤的,照此說來,她的父母在當時地位絕對不會低到哪里去的。可是,如果是那樣的話,自己究竟是因為什么原因,最后才會落魄街頭,被養父所“撿”到呢?
她的親生父母……現在去哪里了?
“別想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了……”
“抱,抱歉!”
那些影像瞬間全部都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希維睜開眼睛看了看,發現希娜已經不再頂著自己的額頭,但是卻是神色相當復雜地看著自己。
“果然單單依靠皮膚之間的觸碰,沒法完整傳達想要表現的東西啊……”
希娜有些無奈地說道,她的話引起了希維的極大注意——完整的東西?那是什么……
“時間已經不是很多了,難道真的要借助于這個‘意外’,才可以順利完成嗎?”很明顯,希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甘心的神色,“如果真的這么做了的話……”
希娜花了一點工夫,才最終下定了決心。
“無所謂了!和我過去經歷的那些比起來,這些……根本就算不上是犧牲!”
希娜直直地盯著希維的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在希維驚愕的目光之中,吻上了她的嘴唇。
我討厭這個……體液交換……嗚……
——真的討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