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小姐,其實你剛才并沒有對母親她說實話吧?”
“不,我說的可都是事實哦……只不過,我‘略微’隱瞞了一些信息沒有說出口而已。¥℉,”琳倒是也不回避,很是自然地承認了希娜的猜測,“你們也不希望,平白讓自己的母親產生更多的擔憂吧?”
而且琳也懷疑,要是自己沒有把一些關鍵的信息給隱瞞了,護雛心切的那位母親恐怕就要直接朝自己撲過來了……
“搞……搞什么鬼!原來你剛才說的那些都不是真的嗎?真話只說一半,這和謊言可沒有什么區別!……話說回來,為什么姐姐你就完全不感覺到驚訝嗎!?”
自己兩人這應該算是被謊言往火坑里坑了吧?希維實在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姐姐就可以表現地這么淡定。既然琳特意向著自己二人的母親隱瞞了一些事情,那顯然這趟“強制行動”的危險性不低。
希維已經有種被坑了的感覺,可是看著自己的姐姐,卻是全然不當一回事一般。
“這種事情早就習慣了呀……對我來說。”
希娜雖然接手殺人的任務很少,然而雇主隱瞞關鍵信息的經歷那也不是一次兩次那么簡單了。有些是因為雇主有著各式各樣的顧慮而做出了隱瞞,那撐死也就完成任務的時候艱苦一些,碰上雇主有意要坑死自己,惡意滿滿的情況,那才是真讓希娜糾結痛苦……希娜也不是從一開始就有現在這么強的不是嗎?
“琳小姐可不像是那些心懷惡意的家伙,所以我完全能夠接受現在這樣的事態。”
“啊啊。希娜你能理解真是太好啦”
不爽!
看著自己的姐姐希娜和琳如此自然的交流,輕易就將“隱瞞真相和危險性”這種惡劣的事態給揭過。希維的心里難免會有些不高興——而她也將這種心情,表達了出來。
“姐姐!在這種事情上。請你稍稍認真一些啊!還有琳你也是!有什么沒有告知我們的,請盡快說出來呀,不要和我這個笨蛋姐姐一起笑哈哈地好像是去郊游一樣!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剛取回了記憶,就這么黏著自己的姐姐了嗎?”
琳若有所思地將目光移向了希娜的左手上——希維早已經不自覺地握緊了希娜的手,一副生怕姐姐“走失”了的模樣。
“你……你說什么呢……”
一如傳統的傲嬌的反應,希維當場被琳這若有所指的話語給刺激到,滿面通紅,一直紅到了脖子根。
“希娜你……還真是一個罪孽深重的女人呢。”
“啊哈哈哈琳小姐你在說什么呢我怎么就是聽不懂呢?”
琳不知道希維以前是不是兄(姐)控,但是現在顯然是入坑了……妹控配姐控。這可真是一個讓旁人難以下手的壁壘。
“她所說的‘入口’,便是在這里嗎?”
沿著下旋的階梯,琳和希娜姐妹倆也是走到了盡頭,在這個隱秘的祭壇的最下方,豎立著一道詭異的石門——它并沒有和任何的墻壁銜接起來,而是就這么“孤零零”地獨自矗立著,與其說它是一道“門”,不如說,更像是一塊獨立的碑石更為妥當。
“這個就是母親所說的……‘門’嗎?”
希維怔怔地看著面前這道奇怪的石門。一時間也是完全沒有明白,這道“門”究竟封閉了什么,又通向著何處。
“沒錯。”
黑皇后波塔娜從黑色方塊顯現出來,頗有些感觸地觸摸著石門的框沿:“確實是這里——這地方我不可能會認錯的。”
“……”希維神色復雜地看著這個實際上應該算是自己得外祖母的女人。也是不久前想要將自己置于死地的那個惡毒的敵人,最終還是什么也沒有說出口。
“琳小姐沒有和我坦白的那些東西,其實是想要讓你親口和我們說吧?”希娜習慣性地踏前半步。擋在了希維的面前。“為什么要來到這里?又為什么需要我和希維兩個人……好麻煩你說清楚。”
雖然嘴上的口吻還算是客氣,然而希娜表現出來的態度。分明就是解釋不清楚就當頭一刀的節奏。對于想要侵占希維的身體,磨滅希維的靈魂的罪魁禍首。希娜可不會給她什么好臉色看……哪怕對方是自己的外祖母那也是一樣。
認真來說,那點血緣上的親情,可是對方率先毀掉的不是嗎?既然如此,希娜也沒有理由和必要,把這位臭名昭著的黑皇后當做自己的親人了。
“這個小丫頭是說要借助這里埋藏著的黑暗的力量,來對抗如今帝都天空之中失控的邪惡……那只是欺騙悠妮的謊言,實際上,我們來到這邊,其實并不是要抽取這里的黑暗力量。”
因為有著黑皇后“盜取”黑暗力量的事例在前,悠妮對于琳的綽辭雖然抱有懷疑,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
如今出現在帝都天空之中的怪物,顯然已經和悠妮的預期中的任何情況都不一樣,它所散發出來的力量波動,更是與悠妮所熟悉的那種黑暗力量相差極大。為了對付這個讓人絕望的龐然大物,借助帝都下方封印著的黑暗存在的力量,倒也不是說不過去。
“這種力量我有所體會……并不是可以倚為依靠的力量。”
那就像是在吸食會令人上癮的毒物一樣……
有過切身經歷的黑皇后波塔娜,被麻薯封印起來后,因為被隔絕封印了自身的力量,所以多多少少視角上變得客觀了一些,也冷靜了一些。當置身沉湎在那種黑暗力量之中的時候,波塔娜完全沒有自覺,自己究竟當時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至少。冷靜的狀態下的她,絕對不會因為一些資質上的優劣。而選擇自己的外孫女下手。
人擁有著惡念的同時,也在心底存有著善念用以平衡。大多數人往往都是在善惡的天平不斷徘徊,只有當善惡兩念失衡的時候才會徹底倒向惡的一方。而這位黑暗意志的力量,本身就是負念惡意的集合,使用著這股力量,會無法控制地被其感染和影響,使得自身的善念發生變質……最終成為一個完全遺失了良知和善意,甚至將自身的惡意視作為善意的瘋子。
那種依托著惡意,做什么惡性都會讓自己感受到無比愉悅的姿態,細想起來。也是讓黑皇后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懼。不談善惡的問題,單單是這種飄飄欲仙的觸感,便會使得人的情緒和思考,變得偏執,乃至于近乎狂熱——在這種狀態下,思考會變得片面,目光會變得短淺,處事更是會變得不可理喻。
“這話從你的身上說出來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呢。”
希娜的目光一直盯在了黑皇后的身上,然而黑皇后卻仿佛完全不在意后方那如針刺一般。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觸摸著面前的石門。
“我們來到這邊,是要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徹底解決這個人類的威脅……”
從黑皇后波塔娜的口中。說出了讓希娜和希維萬分驚訝的話語,隨即,希娜便條件反射地嘲諷了回去:“這是我今年聽過的最有趣的笑話了。”
這個女人會想著要封印。乃至于是要毀滅掉這個“賦予”了她強大力量的根源?怎么可能!
希娜的第一反應就是黑皇后在說謊。
她才不相信眼前這個喪心病狂的失心瘋女人,會有這么正氣的覺悟——在希娜看來。這個女人想要借著機會獲取更多的黑暗力量,才是正常的行為……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琳又為什么要選擇聽取這個人的意見?
希娜知道琳絕不是會貪圖此種力量的人——即使退一萬步,琳是追逐著更高力量的那種人,她自己就擁有著發展前景極端優秀的才能天賦,力量性質甚至更勝眼前這種黑暗力量一籌,會選擇這種受制于人的憋屈的黑暗力量嗎?
完完全全舍近求遠吧?或許這么說都有些太保守了……這完完全全就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的愚蠢行為!
琳肯定是同意接受了這個女人的綽辭和目的的。
而希娜自己都能想到這個女人在說謊的可能性,她不覺得琳會一葉障目,無法看到這種可能性。實際上,希娜相信,對于任何一個處在這種情況下的人,會選擇相信她,才不正常吧?
希娜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琳。
“安心,如果她出爾反爾……我可以保證讓她后悔出生。”
琳對付起漂泊的靈魂,那實在是太簡單了,缺乏了的掩護,靈體狀態下的黑皇后,在琳的手中完全翻不起什么風浪的。如果這個女人死活不知死活不愿悔改,琳也不介意在這個女人的身上,試驗一些不怎么人道的手段。
“但是在此之前,我覺得二位還是聽她說明一下緣由會比較好。”
“我知道,你們一定會非常奇怪,連偉大的帝國初代皇帝都沒有能夠毀滅,而是選擇了封印的方式,這個可怕的黑暗存在,我憑什么說毀滅就毀滅……對吧?
一般人都會這么想的才是……
“難道不是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現在這個小丫頭,就不會帶著你們兩個來到這里了。”
黑皇后波塔娜瞥了一眼希娜后,繼續說道:“天空之中的那個奇怪的家伙,你們也都看到了吧?那玩意是‘禍’,傳說中,比起面前這個被封印的家伙,那是更加遠古,也更加危險的禁忌——不止是對于我們這些活著的生命危險,對于它,也是一樣的。”
“禍”的波及范圍可不僅僅是活著的人和其他生命,有機的無機的,活著的死去的,有形的無形的……凡是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事物,都可以被“禍”這種危險而致命的災厄纏上,最終迎來毀滅的結局。
被封印在此地的那個黑暗存在,也是一樣會受到其影響——畢竟,它也是人類的負念惡意所積攢起來,長久之后才擁有了意識的,脫胎于人類的它,在“禍”的力量前束手無策被教做人,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換成其他的同等階位的存在,其實未必會輸,可是誰讓這一位的力量的性質,和“禍”相當接近類似,然而又和“禍”的等級差了一大截呢?同種亦或者相似的性質的力量,碰撞之中規則非常簡單直白——強大的一方自然就能贏,無需取巧也無法取巧。
“此前我或許還有著疑惑,然而當天空之中的魔物出現之后,我就明白了,‘這家伙’,恐怕已經開始著手逃跑了。”
一個花點力氣就能夠毀滅掉人類的文明的黑暗意識,竟然會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魔物的面前認慫?
這要是希娜現在腦袋里所想的東西,讓這為黑暗存在所知曉,估計這貨非得一口老血噴出來——不認慫的下場就是死路一條!“禍”的無條件使人自毀的詭異力量,若是侵蝕到了它“身上”,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地讓它也走向毀滅——負念的力量非但無法提供幫助和保護,反而會無比熱誠地迎接“禍”所帶來的自毀傾向。雖說堅定強烈的信念,可以抵擋“禍”的影響,可怎么看,這一位都不像是擁有著堅定信念的那一類啊。
“逃跑?”
“沒錯……它的意識,應當已經從封印的破漏地方逃出來了。”
為什么那時候會突然出現一群“夏洛特”?那便是因為,倉皇出逃的某個黑暗意識,自然會在其周圍一帶引起某些變化。而“捕獵”和“進食”這種基礎的本能,會顯現出來絲毫不奇怪呀。
“這正是毀滅掉它的最好時機!”
“所以就放任現在那只魔物肆虐在城市里?”
“因為這邊更重要啊,否則這個小丫頭,怎么會選擇先來這里處理?相信我,你們不會希望這里的缺乏主體意識的黑暗力量,被‘禍’的力量所污染的。”
“禍”的特質是自毀,一旦讓此處被污染的話……絕對會以“自爆”這種最為簡單直接的方式呈現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