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陣刺痛,將愛莎從沉思中完全驚醒。品書網
“……斷掉了……”
她怔怔地看著左手的掌心,一道血痕從左到右貫穿了整只左手,鮮血汩汩地淌下,然而愛莎卻是根本沒有心思關心這些——那猝然間被切斷的“聯系”,直接打亂了她當前的心思,恬定的心境,也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就在剛才一瞬間,她完全感覺不到琳的氣息了……盡管琳暫時的確不在這個世界里,然而她所留下的痕跡依然是存在的,更何況,愛莎也有著能始終和琳保持著一定程度上的聯系的手段。只要她愿意,區區一兩個世界的隔閡,可沒辦法阻斷她。
“發生了什么……琳這孩子她,難道……不,不會是那樣的!”
愛莎趕緊將不自覺地從心底里冒出的不祥的想法趕走。
琳的音訊徹底斷絕,只是一瞬間發生的,在此之前,愛莎可沒有察覺到任何關乎琳的生命安全的信息——也即是說,比起一瞬間琳被完全毀滅的可能性,琳遭遇到了特殊的情況,將自己和她之間的聯系悉數阻斷的概率,要大上很多。
琳可是愛莎親自教育出來的學生,這個小鬼有幾斤幾兩,藏著多少的底牌,具備著怎樣的潛力和爆發力,愛莎非常清楚。以她的力量,加上麻薯的輔助配合,幾乎不存在著被敵人在瞬息之間毀滅的可能性,縱使敵人是神明也做不到。
可又是什么情況,竟然也會讓愛莎這邊變成了“睜眼瞎”?愛莎是風之圣靈,本就持有著最高權限的“空間”的支配權,能夠將她的意志完全隔絕……
能造成這個結果的選項,并不多。
“我放任這孩子離開,究竟是對是錯?”愛莎試著修復她和琳之間的靈魂連接,然而本來還能準確定位的,此時此刻竟然一下子變得模糊不清,甚至愛莎都無法感觸到琳所在的世界的大致方位……仿佛。就在愛莎的眼前,灑上了一層障眼的迷霧。
……慢著?
迷……迷霧?
愛莎忽然間明悟了其中的關鍵——擁有擾亂她的感知的因素,多少還是有那么幾種的,但是,可以做到完全遮蔽她的“視線”,將風之圣靈的感知盡數屏蔽,只有可能是出自和她力量同出一源的家伙身上。
“——是那家伙!”
愛莎知道。有那么一個危險的家伙,確實擁有著這樣的能力。然而,對方的手腳現在應該是沒有能力伸的那么遠的。為了對抗自己、小唯以及伊斯特這幾個難纏的敵人,它在“未來”的世界里必須占據圣靈的“位置”,是離開不了的。
那么便只有兩個可能了——第一,是那家伙冒著極大的風險主動出擊,但如果是這個可能的話,她對琳出手必然會引起愛莎這里的注意,要是讓愛莎察覺到了它離開的事實,豈不是前功盡棄?
也即是說。是另外一種可能性……琳不小心踩入了對方能夠觸碰到的范圍之中。
“最終的目標,是打算來制約我這里嗎?嘖,這家伙……”
愛莎發現自己似乎太過輕視對方了,說不定,在此前魔界之中的經歷中,對方便已經察覺到,琳這個孩子。和她之間存在著相當微妙的關系……應該說,幸好愛莎從來沒有打算把關系更進一步發展,而琳也相當滿足現狀嗎?現在,那家伙應該也只是將琳,當做是愛莎“非常看重”的學生……
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也會耍這種小陰謀。
“你啊。究竟是怎么了,為什么突然間你這邊的魔力接續全中斷了……哇!你……這是怎么回事?你的手……”
紫馬尾一臉不滿地走進來,因為愛莎這一塊負責的調試接續的區域突然發生了中斷故障,結果積壓起來的魔力直接就在紫馬尾負責的那一邊炸了——從她一身的焦黑便可以看出來,紫馬尾小姐所經歷的魔力爆發,肯定小不到哪邊去。
不過,那點程度的魔力爆炸。和現在她所看到的景象相比,那真的是算不了什么。
在她看來,力量更進一步,升級地更妖孽了的愛莎,想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傷痕都是相當夢幻而不魔法的“奇跡”了……可是現在,愛莎的整只左手手掌,都被一道深深的切裂傷所貫通,從中涌出的血液,在地面上都已經漫開了不小的范圍了。
“……情況可能要比我預想的糟糕不少。”
愛莎若無其事地揮了揮左手,將手上沾染的血漬就這么樣輕輕一甩便盡數甩干,下一秒,她的左手又變得和往常一樣光潔白皙,絲毫看不出任何的疤痕來。
“怎么了?我說,你現在的表情……有點可怕哦?”
能讓紫馬尾如此評價,愛莎自己也是不由地為之一愣,半晌后她才反應過來,自嘲似的笑了笑:“啊啊,就算不照鏡子,我多半也能想到我剛才是怎么樣的一張臉了。”
但這已經沒什么所謂了,因為愛莎接下來打算做的事情,的確不是什么可以一笑了之的“小事情”。
“我們現在所布置的格局,還不夠……這點程度,還不足以應付‘未來’的巨大扭曲。”估算了一下,對方在有所意圖和準備的情況下,可能做好的迎擊的可能性,愛莎愈發覺得自己在這個時間的布置,是否太過“留情”了,“僅僅是‘世界之喉’,還不夠!僅僅是這種程度的時間軸崩壞,還無法承擔起我所期望的修正力!”
“喂喂……你這是要——誒誒誒!?你這是瘋了吧?”
紫馬尾小姐都露出這種回應表現了,可想而知,愛莎的“臨時起意”,是多么瘋狂的舉動了。她是做出了臨近她想象力極限的猜測了,然而,愛莎卻沒有對她的猜測進行任何的否定,這豈不是說……
“真是看不出來,原來你這個性格最為保守的家伙,居然也會做出這么極端的決定……哈哈哈哈沒問題哦!這種和‘毀滅世界’沒什么差別的事情,我愿意全心全意地給你提供援助哦!”
紫馬尾小姐的臉上。也是被強烈的“喜悅”的情緒所占據,她的本性,決定了她對于“破壞”方面的事,具備著相當的熱情,而愛莎的這次的決定,竟然可以讓她拋棄掉對愛莎的成見,自愿發揮全力來輔助……這其中的關鍵。想想也是足以讓旁人一頭冷汗了。
“不是毀滅世界……”
“反正沒差啦!你這是要把所有的‘支柱’全部折斷了,這說出去會有人相信你沒有毀滅世界的意圖嗎?你這可不是要毀滅文明和生命的問題了。而是要把世界本身給送進垃圾桶了呀真棒,我早就想要這么干一次了——疼!”
“給我冷靜點!”愛莎無奈地采取了物理鎮定術,才勉強將紫馬尾小姐的情緒“安撫”下來,剛才這熊孩子一副要拿手指戳進太陽穴的架勢,讓愛莎也是懷疑起來,將她帶進自己的計劃,究竟是對是錯了。雖說她是打算要真刀真槍地“大干一場”,可是,她可沒有抱著“毀滅世界‘作為目標。
“如果你不服從命令聽指揮……到時候‘雪塔’就拿你的小身板來頂替了!”
“那樣你還不如殺了我算了!”一聽到愛莎的威脅。紫馬尾頓時就慫了,“讓我待在一個地方沒法到處走動,這……人干事!?”
基本上就不可能靜下來的紫馬尾小姐,最為害怕的便是被你束縛了自由,如果真的要讓她承擔“支柱”的作用,長久以往地鎮守一方,比起將她殺死還要可怕許多吶。
愛莎決定不再將范圍。限制拘束在世界之喉這一帶了,而是擴散到整個世界,將具備著支撐世界的功能的各個“支柱”全部破壞掉,直接引發足以顛覆世界的極大崩壞!這個瘋狂的舉動聽上去是很可怕,然而,對于存在于世界的時間。比起“世界之喉”都要長遠很多的圣靈,愛莎和紫馬尾,都知道一個道理——并非是先有“支柱”再有世界的。
在更為遠古的時代,這個世界并不存在著這幾座,以不同的形式發揮著“支柱”作用的世界支撐點。只不過,在后來因為連續三個圣靈的消逝,這才不得已建立這幾個“支柱”。來穩固面臨崩潰的世界的。
毀掉了這些“支柱”,的確是會使得世界崩壞,走向毀滅,然而,徹底地發揮滅世的效果,卻絕非是在短時間里可以達成的。在世界完全失衡崩潰之前,剩余的時間早已經足夠愛莎做出回避毀滅的行動了。
“但是這么一來……我們豈不是要被當成大魔王?”
紫馬尾想象了一下那種情形,便覺得相當的有意思——不知道,莉露那些在這個時代的友人,發現她們兩個竟然欺騙了所有人,乃是欲行滅世之事的瘋子……不,大魔王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種表現呢?
是不解?是憤怒?是難過?還是恐懼?
想想就感覺特別的帶感啊不是嗎!?
這種行徑才符合自己的定位嘛!被人當做大魔王來討伐,可不比現在安分守己的狀態有趣得多嗎?反正紫馬尾小姐便是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既然有愛莎作為保險,怎么玩都不會把這個世界玩壞,那么紫馬尾小姐更加可以放心大膽地去折騰了呀!
“……你想多了。”
“誒?”
“大魔王什么的,那不是在給我們添麻煩嗎?這次我們要將整個世界都囊括到范圍中,可不像之前那樣簡單就能扛過去了——世界性范圍的大危機,所能激起的反擊的力度,你真覺得我們兩個能接的下來?”
即使不算上神界插手的可能性,僅僅只是“凡間”的力量,愛莎便不敢小視。或許明面上,當愛莎全力全開的狀態下,這個世界所謂的“強者”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在生死抉擇的壓力面前,突破自身的極限,發揮出爆發性的力量,可是所有的生命,固有的能力啊。
最簡單,也是最為純粹的意志,不就是求生的意志嗎?
愛莎可不像嘗試著被全世界的生命,以求生的意志作為促發力施展反擊。再者,若是世間的反抗力量太強,對于愛莎之后的修復替代的工作,也是一種極端麻煩的干擾。
如果因為大家想要活下去的心情所發起的反抗,干擾了正常的修復平衡的程序,最后發展成世界毀滅……那可就樂子大了。
“但是那怎么做啊?你總不可能說,去當面說服他們吧?誰會相信這么一個要毀滅世界的瘋子,打著的是拯救世界的打算啊!”
“所以我要去說明的對象,不是他們。”
愛莎指了指上方,意指天空。
“天界?怎么會想到他們……不對!你的目標,是那群家伙嗎!?”
紫馬尾小姐這才反應過來,愛莎要去“交涉”的對象,究竟是誰——她居然打定主意,要去神界和那群神明打交道了?
“你確定不會引發更加大的災難和戰爭嗎!”深知愛莎有多么不喜歡天上的那群神明的紫馬尾小姐,聞言頓時慌了,“別人不明白,我還不知道嗎?你對于這些后來居上的神明,壓根就沒有好印象啊!”
“不,還是有那么一兩個關系挺好的朋友的。”
精靈神格溫多琳便是……另外,那個性格有些問題的光明神,愛莎和其的關系也算是不錯的。
“格溫多琳是個相當明事理,而且理性客觀的人,雖然平時一副不著調的樣子,然而睿智程度足以信賴,那一邊不成問題,如此一來,精靈方面多半便可以安定下來。而另外一個家伙,是個正義廚,或許一開始的交流會有些困難,但是只要認真坐下來交談的話……這個如今掌握著作為廣泛信仰的笨蛋,也是可以爭取過來的。”
“不要這個時候轉過腦袋啊!你壓根就沒有打著‘交談’的想法吧?你分明是決定要用暴力手段進行‘說服’了對不對!?”
“以拳會友,以炮交心,這很正常。”
“一點都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