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被捅一刀,這樣的發展早就在心的預期之中了,況且,以這一位的能耐,即使是偷襲,也是感覺不到任何的殺氣,稱其為談笑間殺人也不為過……嗯,雖然“琳”現在的狀態,似乎不太可能和別人談笑風生?
面對這樣一名敵人,心的警惕心從來就沒有放松過。當她用極限的一擊擊敗了雙方共同的敵人之時,便對來自身后可能的攻擊,提起了十二分的注意。“琳”的攻擊雖然迅捷詭異,無聲無息,但是也未能夠湊效。
攻擊沒有能夠生效,可“琳”的臉上,也沒有顯現出絲毫的沮喪和失望,或許對她而言,這樣的情況也是順理成章,在預期之中,而這足以讓大多數的敵人頃刻間授首的殺招,在心這樣等級的強者面前,也不過只是“打招呼”的程度罷了?
既然一擊不中……那就繼續第二擊、第三擊好了!
鐮刃翻飛,這本來屬于難以施展使用的武器,在“琳”的手中,卻是發揮出了讓心也疲于應命的強度。對方的招式,在心看來,并不能算是武者的招式——琳向來都是偏向于施法者更多一些,她的戰斗經驗……或者說近戰上的經驗,是不可能達到讓具備著“麻薯”的經驗的心也難以招架的程度的。即使是現在因為右手無法動彈,很大程度地被削弱了戰斗力,心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近戰壓制住的人。
倉促間造出的單手長劍。已經有些招架不住對方的攻擊了。作為一名擁有著出色的劍士經驗的人,心此時此刻所面臨的攻擊,一反她“曾經”所遇到的所有類型的敵人。以她的經驗,甚至都找不到相似的例子——“琳”所施展出來的近戰技巧,并不是建立在武者的經驗和智慧上的。如果拆分開來看,“琳”的動作,幾乎是破綻百出,完全不符合武技的理念,僅僅比起初學者好上那么一些罷了。
問題是。她所使用出的這些動作,承載的。本來就不是傳統的武技、武學上的理念。
“琳”并非是因為擅長使用鐮刀,所以才用上了這樣一件武器……事實上,如果換成是其他的武器,劍也好刀也罷。哪怕是換上一柄不怎么雅觀的流星錘,在“琳”的手中,都會發揮出同樣的作用來。
對于武者而言這是不可能的。
因為,再怎么強大的武者,縱使達到了融會貫通,一理通百理通的程度,能將一種武器上的經驗和理念套用到其他武器上,但是畢竟,這其中還是有著本質的差別的——劍術之所以是劍術。是因為,這一系列的技巧和理念,都是建立在這一種武器的基礎上。不管再怎么融會貫通,將其他武器的使用經驗借鑒到劍術上,劍術依舊是劍術,不會被刀術的理念所取代的。
往深處去探究,或許真的能用“大道歸一”來形容,但是。能達到巔峰的強者,最初可都是從稚嫩的新手開始。一點一滴地積累起來經驗,從基礎中慢慢歸納出屬于自己的理解,從沒有一步登天之人。說到底,武者的經驗不同于可以傳承的知識,那是極富個人色彩,建立在個人主觀意識上的東西,說白了,便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在這樣的前提下,哪怕是同一個至理,在不同的人的理解中,便會產生不同的理解。
學劍起家的武者,靈魂深處烙印最深的,肯定是關于劍術的痕跡,即使他使用其他的武器,也是不可避免地會帶上“劍術”的氣息……可在“琳”的身上,心找不到任何此類氣息的痕跡。想想也是,琳在武技上的水平,遠達不到登堂入室的程度。
可“琳”現在的鐮刃,帶來的壓迫感和威脅性,卻是毫不作假。
“你之前果然在放水……沒想到,居然還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心拼著身上掛上一道彩,也要沖破“琳”先手造成的封鎖圈,再這么被她壓著打,后果勢必會向著她那邊傾斜!心已經看出來了,“琳”所使用鐮刃施展出來的,壓根就不是什么武技,而是在用著這種武器,在闡述著名為“死亡”的概念!
別人是用語言與文字,來向他人闡述心中的理念,而這一位,卻是使用著武器,做著同樣的事情,其效果還比別人都要具體、貼切!的確,“武器”從誕生之初,便是起著“殺傷”的作用,仍憑后人為其增添了怎樣的理念和色彩,都不可能改變這個事實——所以說,“武器”和“死亡”的相性,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更何況,闡述著“死亡”之理的,還是死亡的化身。
在這樣特殊的鐮刃攻擊前,心所擅長的武技,頓時沒有了用武之地,因為她的武技上的心得和理念,再怎么強,也不會比“死之化身”所能領悟的“死亡”更強。心……或者說“麻薯”,相當有自知之明,她或許在劍術的領域已經達到了很高的地位,但跨領域進行比較的話,她沒有什么可以驕傲的。在“琳”闡述的死之理前,她的這些武技上的心得理念,的確是很不夠看……但這也沒什么可沮喪的。
輸給如此對手,不算丟人。
意識到在近戰上,自己不可能憑借著所謂的“武術經驗”來壓制,甚至還可能反過來被束縛在這個牢籠之中,心果斷地選擇了脫離這片危險的范圍。哪怕是為此被“琳”砍上了一刀,也無所謂值不值得了。
“要是沒有斷掉右手的話……不,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脫離“琳”的包圍圈的代價,可以說一點都不小——被“琳”砍上一刀的后果。和被其他人砍傷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即使是恢復力驚人的邪神,在這一位的致命的切割下。不也是被乖乖地砍斷了支撐身體的觸手,一時半會兒都沒能夠恢復過來,以至于讓心命中了致死的一擊?
心的攻擊力,“琳”也必須得退避三分,但在其他方面,心可不見得有多么出彩……嗯,和邪神與死之恐懼做比較的話。
“無法治愈的傷……”
心嘗試著治療右肩被切開的傷口。卻是沒有什么成效,在傷口處盤踞著的死之力。強度相當之可怕,更要命的是,“死亡”屬性的力量,對于生命的破壞力是驚人的。同樣一分力,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如果要驅散掉這上面的死之力,付出的力量得是其好幾倍才行,在如此緊張的戰斗之中,心是分不出這么多的精力,來驅散傷口處的死之力的。
現在保證傷口不惡化就已經是極限了,為了避免因為流血而帶來的負面效應,心甚至不得不控制住血液的流動,以減少傷口處的出血情況的惡化。
該說。幸好被砍傷的是行動不便的右半邊身體嗎?反正右臂現在本就動不了,右邊肩膀被砍了,帶來的負面影響倒也不算大。
這下可麻煩了……雖然虛無之力的強度是不會害怕死亡之力的。但是我對于“虛無”的理解,未必強的過這家伙對“死亡”的理解呀。嘖,如果選擇同樣的方式進行應敵,我未必能夠壓過她,而且右臂的傷對于實力的發揮肯定也是有很大的影響……
所以結論是,這么做基本就等于在作死——雖然是慢性。但持續下去,先撐不住的肯定是自己這邊。不會有錯的。
那該怎么辦呢?
“沒辦法了,現在斷了一只手,近戰又被壓制……只能這么做了!”
心咬了咬牙,一翻身躲過了“琳”的一次遠程的試探性的追擊,背后張開了一大一小兩對光翼,速度瞬間加至最大,一口氣沖開了近千米的距離。“琳”見狀,毫不遲疑地就追了上去,但在距離剛剛拉近的一瞬間,她的面前,便爆開了一團刺眼的光芒。
——“琳”條件反射地向著后下方急退,同時手中的鐮刃向著敵襲攻來的方向揮下。
瞬間,“琳”被光焰和熱浪所吞沒,半空之中也是被點亮了一團巨大的火球,心見此情形,趕緊抓住這寶貴的幾秒鐘,完善著左手上的新武裝。
單手就可以自如使用,重點兼顧遠程火力,以拉開距離進行中遠距離的戰斗作為優先考慮的方向,在此基礎上,心選擇了“火炮”的形式——魔法少女就是這點好啊!更換裝備的時候,比起別人都要方便太多了!
真是無奈……明明更加擅長近距離作戰的我,卻被逼得要當炮兵。不過,對面的“琳”也是一樣的吧?為了壓制我的近戰上的優勢,特意放棄了自己原本在中遠距離上的長處呢。
各有得失吧?
但在這種環境下,一直去想消極的方面肯定是不利的就是了。
“這下子真的是處在無防御的狀態了!挨上哪怕是一下,都可能導致致命性的損傷啊……啊啊啊,早知道就不那么任性地把翅膀拆掉了!”
安古勒的本體的翅膀,已經被心拆下來當做了彈藥了,雖然不至于說從此就變成折翼的蝙蝠,但是安古勒的翅膀要恢復過來,肯定不是這么短短一會兒就可以達成的。沒有了翅膀,在“飛行”方面,心必然會受到一定的影響,原本她可以通過其他的手段來盡可能彌補這方面的不足,可是,面對著在近戰方面壓著自己打的“琳”,心也是不得不將本就不充裕的力量,分出相當一部分,來強化速度和機動性。
既然現在自己是得在保持距離的前提下和敵人作戰,那么速度和機動性就顯得尤為重要了。要是速度提不上去,落到了有利于“琳”近戰的范圍之中……那個畫面真是不要太美,反正心是不知道自己該怎么用炮筒子和對方的鐮刀玩近戰!
另一方面,火力肯定也是心必須保證的——打不穿對方的防御,就意味著贏不了對方,那么再怎么進行配置,也最多只能夠達到“不會輸”的程度,這顯然不符合心的目標。為此,心就必須將剩余的力量,全部分在火力上,造成的結果,便是如今的心,防御脆成紙……幾乎可以說,完全不做任何的防御,形同果體了。
嗯,衣服對于魔法少女而言只是裝飾嘛,破損形態才是其本來面目……
“好快!”
先前的傾力一擊,因為準備不夠充分,并沒有能夠對“琳”造成太多的困擾,主要也就是讓她小小地吃了一驚。在緩過來之后,她輕易地撕開了火焰的震波,揮舞著致命的鐮刃,向著心高速接近中。
速度比心預想的還要更快一些——恐怕在遭到了心的反擊的時候,便已經猜到了心的“應對”之法了吧?預感到心可能要采取猥瑣的牽制打法,“琳”也是沒有了戲耍的心思,傾盡全力試圖拉近二者的距離。
結果立刻遭到了心無情的火力壓制。
參考了黑巖的武裝形式,心臨時搭建的遠程炮火組件,也分別設置了連射模式、長程狙擊模式和蓄力重擊模式。面對試圖接近自己,速度極高的“琳”,心也沒有多說,抬起左手的巨炮就是一發狙擊炮。
灼熱的熱線瞬間就命中了“琳”——面對面迎擊正面突進的敵人,想要命中還是比較簡單的。況且,“琳”也并非是擅長空戰的人,即使速度上可以借助力量上的優勢進行大幅度的加速,在動作上,也還是顯得過于直白了。
這一發狙擊炮,雖然沒法對其造成決定性的傷害,可是匯聚著虛無之力的炮擊,威力上也小不到那里,僅僅是一炮,便已經對“琳”造成了不小的損傷。只看到“琳”的半邊身體的衣物,已經讓熱線所燒毀,露出了下邊白皙的肌膚。
畫面是很香艷沒錯啦,但現在顯然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欣賞了。
心在發動了狙擊的同時,也在向后方進行移動,拉開保持著和“琳”的距離——交鋒了第一個回合的雙方,都很清楚,戰斗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