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金殿之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紛亂。
那個彪悍的比漢子還神勇的福瑞郡主,還帶著三只小拖油瓶,作為京城最聲名顯赫的鉆石王老五品級的新新馬王爺,想娶?
腦袋被門擠扁了吧?
除非,是真的有貓膩!
聯想起當初福瑞郡主跟老馬王爺跟新馬王爺之間的互動,好事兒的展開了豐富的構思……
小皇帝也給駭到了,從龍椅上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還有小阿文,牙齒莫名其妙的開始打顫,兩只腳尖正對著殿門的方向,不行了,他支持不住了,他渴望馬上飛奔回郡主府,跟嫂子一五一十匯報一番。
馬尋歡舉著丹書鐵劵的姿勢,始終保持著,那神態,萬般虔誠,絕對,沒有摻假的成份。
“為——什么?”小皇帝的問題,有點傻。
關系到福瑞郡主彪悍的人生,還需要解釋嗎?
文武百官齊齊的伸出來手指頭,想要幫著這個可憐的男人找出來答案。
為什么會求娶郡主呢?
貌美?好像也算不上,雖然不一定什么時候捯飭出來,也能端莊漂亮的讓人認不出來,但是大部分的時候,是素面朝天穿衣服只圖舒服不求風姿的……
溫柔?開玩笑呢吧?這個詞語,根本就與郡主大人互相不認識,好不好?
這個時代評比女子的兩大標準,被迅速否定了。
還有無關緊要的什么。例如心地善良啦,這可以安在郡主身上,講義氣,這也對路。可是一個女人家,你確定需要這種特質存在?
郡主最出息的本事,就屬撈錢了。據說,經過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兩輪車比賽,京城中的首富的那頂帽子,都推舉由福瑞郡主戴上。
可是,馬將軍缺錢嗎?
看上郡主的地位了?連個封地都沒有,連個冊封儀式都沒有的郡主,還不如手握實權的王爺值錢呢吧?
把所有的原因都排除掉之后,文武百官們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這小子。打仗打傻了!
阿圓此時。可不知道自己又被同一個男人第二次求婚了。郡主府里正在進行新的改造,大批的水泥運進來,她想要抹出一個大大的滑冰場。天冷了滑真冰,天不冷滑旱冰,嘿嘿,旱冰鞋和滑板,她已經畫圖給鐵匠師傅加工去了。
“這里,鋪出一個洼地,弧度不必太大,多留幾個高坡,起伏的柔和一些,其余的地兒。抹平軋光就好!”
五千平米的小花園,就這樣,鏟平了。
微笑著在一邊當觀眾的老約翰,還是寬松的布袍,只不過,換成了棉芯。
“其實,郡主還可以做的更大些,高坡更陡,下大雪的時候,我們可以坐著雪橇從上面滑下來,那滋味兒,非平地和小土丘可比。”
約翰半英語半漢語的描述著,如今,在郡主府的交流很輕松,就連小丫鬟,都能聽懂他的飲食要求。
“雪橇?”郡主的眼睛馬上就亮了,她能滑旱冰用冰刀鞋,卻從來沒有坐過雪橇,那東西,似乎只在童謠里才有。
“叮叮當叮叮當鈴兒響叮當……”。
“好!把圍墻拆掉,再加一個花園的面積,壘一個十米高的斜坡……”。郡主真的是個雷厲風行的人。
“不如,把這活計就交給我來設計?保證在冰凍之前完成。”約翰的藍眼睛寶石一樣熠熠生輝,趁著天兒還沒上凍,小雪轉瞬就化干凈了,建造一座小型游樂場,還來得及。
家丁們“吭哧吭哧”的在清理廢墟,兩個手抓炭筆的男女,正對坐在一張案幾前各自勾勒游樂場的圖紙,時而,互相評比一番。
小阿文氣喘吁吁地趕回府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溫馨的畫面。
嫂子在跟約翰相處時,神色向來是最自然最舒服的,似乎,他們才是彼此最熟悉最親近的人,言語之間、舉動之間,都沒有隔閡沒有代溝,沒有種族的差異。
甚至有時候,兩個人要互相表達一種喜悅一種對彼此的欣賞,還可以毫不臉紅的說一聲:“oh,iloveyou!”
男女之間,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表達愛意的嗎?
小阿文實在不能理解,盡管,嫂子現在經常漢語英語混亂,對三個孩子也常常會說:“goodnight!iloveyou,baby!”
“嫂子——”。阿文的聲音有些干澀。
“今兒下朝早啊阿文。”阿圓回頭招呼。
“嫂子,我有事兒——跟你說。”
“好啊,馬上來!”阿圓轉過去腦袋,湊到約翰面前,指著自己的圖紙解釋著什么,約翰微笑點頭。
小阿文酸酸的站在門外,等著阿圓出來,滿腹的話語,忽然的,就覺得蒼白起來了。
“馬將軍——今兒退還做王爺的封賞,改成——要求娶——你——”,堂堂司馬大人,此刻,有想哭的感覺。
“什么?開玩笑?”阿圓的眉頭皺了起來。
“是真的,大哥——馬將軍他想求皇帝賜婚,讓您再嫁——”。
是小皇帝讓他趕緊回來通風報信的,因為眼不花耳不聾的老太后,已經得到了這個消息,正派宮人來請皇帝到她的寢宮去商議此事。
反正還是那個人,反正還是孩子們的親爹,要不然,就再嫁一次得了,原來的那場婚禮,可是辦的忒草率忒雞飛狗跳不正規了些。
可是,為什么小阿文就是心底里發虛,覺得此行遠遠不會順利的呢?
果然,阿圓聽到這個消息。臉上非但沒有半點兒笑意或者是羞澀之情,反而冷笑三聲:“呵——呵呵——”。
搬出皇帝來又怎樣?請出太后來又怎樣?
齊阿圓再是愛忘事兒,也不至于好了傷疤就立刻忘了疼,黃河岸邊的暗箭。搶掠孩子的仇恨,被馬王爺指著鼻子罵的一幕一幕,如何能夠輕松忘掉?
讓自己再卑微的嫁進馬家一回,做馬家的媳婦,讓三個孩子去承繼馬家的香火,哈哈,白承光啊白承光,你的腦子里面是裝的什么?怎么就這么會異想天開?
得是多么自戀的男人,才能想出讓一個女人嫁給自己兩次的主意?還得同時更換身份!
“阿文,你去。馬上去回復皇帝。我他娘的乃是再嫁之身。大宋朝的律法,初嫁從父母,再嫁從自己。誰也不能替我做主,誰也不能逼我嫁給姓馬的男人!”
阿圓臉色發白、手腳顫抖,舌頭都感到了痙攣,她是真的被氣到了,遠遠超過了昨日面見白承光之時所感受到的屈辱。
女人有時候很固執,堅持的只是一個看起來微不足道的理由。
小阿文被徹底駭到了,雙手擺著,身子后退,嘴里也不流利了:“嫂子——你別急,我馬上去——說。馬上去!”
心亂如麻的少年郎,迅疾跑走,還沒忘記叫過丫鬟來看護郡主,可別氣出什么毛病來!
早知道嫂子會是這種反應,他一定,一定不會這樣跑回來通風報信,他會當場就喝止大哥——如果,那真的還是大哥的話,算啦,別再為難嫂子了,就叫她自由自在的繼續這么過吧!
當一個女人不缺錢,不缺勢力,不缺孩子,也不缺青春容顏,那么,她就沒那么缺男人。
因為,招招手,男人無所不在。
婚姻,反倒是最累贅的東西。
阿文被自己這種有悖常理的思想苗頭給嚇了一跳,為什么,他會有這種想法?難道,是因為剛剛見到了約翰?還是所受的教育時間太短,儒學道義不牢固?
奔到皇宮的司馬小大人,卻沒有如愿見到小皇帝,九五之尊還在太后寢宮聽訓呢吧?
愛說媒,是女人的天性,何況是惦記了很久很久的阿圓的婚事?太后經過了再三再四的比較和揣摩,決定支持馬將軍的求婚。
苦哈哈的自己帶著三個孩子生活的女人,容易嗎?就算是阿圓整日里笑容滿面,那也肯定是強顏歡笑,苦水往肚子里咽的啊!
作為阿圓的干娘,深受那孩子的孝敬,太后決定,在關鍵時候幫助阿圓一把,替她安排一樁完美的婚事。
雖然,那孩子一點兒都不著急,可是,女人到底最了解女人,這世界男人就是女人的天,整日里不見天日的生活,誰真心想要?
這個世界上的寡婦門,個個都會說自己不想再嫁的,鬼才相信!
“可是母后,郡主那脾氣可火爆,原來就跟馬將軍馬王爺都不對付,還是先把她找來,細細的問詢過意見再下旨穩妥——”。
不得不說,這個小皇帝聰明又睿智,對于這個胡亂認下的姐姐還是很了解的,牛不喝水強按頭,那得是老實的憨傻了的牛,就郡主發飆的陣勢,那得算同時按下去十頭瘋牛,還喝水?放血去吧!
“皇兒啊,女人的心思你不懂,哀家原來提過的那幾個人選,阿圓都覺得是太娘兒太黏纏,沒有男人氣概,哀家就揣摩著,阿圓一準喜歡將軍這樣的,虎實,至于原來的恩怨,那馬王爺不是早就卸甲歸田了嗎?礙不著小夫妻的事兒,不過,哀家就擔心一項,三個孩子的問題,只要馬將軍不介意,對三個孩子肯掏心掏肺的疼,哀家這媒,就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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