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奈忠家回答道:“直接的意思是秋后燒荒除草,入冬前施肥保持地力,第二年可以直接chūn播的土地,間接就是要多用一到五年的時間,對土地沙化進行處理。”
“還有更間接的嗎?”本莊實乃皺眉道。
松井信之點點頭說道:“有的!在我們的規劃中間接又分為一到兩年,三到五年,八到十年,二十年內,五十年內,以及更長的幾個等級,目前是從最容易的入手,最難的暫時無力改良。”
“五十年?不會吧!”武士們長大嘴巴直呼不可能,以他們的見識來說從沒聽說過這么聳人聽聞的事情。
“好吧!這個議題先擱置,繼續下一個議題。”某個虎牙妹正在神游天外根本沒注意大家在說什么,作為評定會的實際主持者,他需要掌握評定會的節奏,只能先中止這個話題。
“是!接下來是七郡新糧播種的問題。”細川藤孝拿起茶杯喝一口潤潤嗓子,繼續念道:“七郡播撒土豆、玉米、南瓜的耕地總量為五千町步,另有甜菜種植兩百町步,其他幾類種子忽略不計,以目前的高溫堆肥法推廣情況來看,預計產糧四十萬石,實現糧食增產三十三萬石左右。”
“人口增長怎么樣?”
“從去年三月到今年三月,越后七郡新增人口六萬五千人,其中五萬兩千余人為關東各國以及信濃等地方的難民和遷居人口,另有一萬三千余人為新出生人口,死亡人數人九千六百七十七人,其中約五分之一為災害、戰爭等非正常死亡。”
“總人口呢?”
“總人口計約三十七萬八千九百六十一口。”
吉良義時贊許道:“統計的非常詳細,辛苦你們了!”
“去年糧產六十四萬石!今年將會增加到一百萬石以上!越后未來的rì子會過的更好。請諸君努力吧!”
“我等定當竭盡全力輔佐武衛殿!”幾百人同時俯身拜下。
評定會結束后,吉良家內部評定上,本莊繁長、北條高廣、黑川清実列席參加,三個人東瞅瞅西看看別提有多興奮,吉良家的武士則是習以為常。不同于大評定要坐成兩派,他們都聚在一起盤腿坐著小聲交談著。
“咚咚咚!”吉良義時走出來用折扇柄敲擊案幾道:“說說吧!土地改良的具體情況。”
“目前的情況是需要引進一些草種,目前我們手里缺乏可用的草種改善土地沙化的問題,所以土地改良的效果不太好。言情”想起遇到的麻煩,奉行眾一片愁眉不展。
“等等我想一下!”他記得以前看過一些東西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種幾種牧草。具體什么牧草不太清楚:“我知道明國有一種牧草,叫什么名字不記得了,還有美洲也有一種牧草……對了!我怎么給忘了!種苜蓿啊!苜蓿的根系很達!對就是他!”
松井友閑疑惑道:“苜蓿草?好像根系是很達,但是它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命令所有堤壩、河岸邊、還有含鹽量很高的干潟,苜蓿都可以種植!越后一年四季不缺雨水,苜蓿也耐寒耐旱。但一定要注意施肥,記得讓附近農民施些肥料就好。”
細川藤孝拿起紙筆唰唰記下來,才說道:“明白了!我們馬上去辦!”
“館主大人!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浪岡顕房沒頭沒尾的來一句讓人莫名其妙,本莊繁長狐疑的看了這家伙一眼,記得好像在最上軍里見過這人,其他人則一點反應也沒有,依然各自做著言的準備。他也只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
“根據檢測,最近一個月降雨量偏少,臣下建議加快水利設施建設。”
“無論水田、旱田都離不開水,需要大量灌溉。”
“關川附近的水車布局全部完成,信濃川、阿賀野川也在部署中。”
一群奉行眾七嘴八舌的拿出各自的建議,奉行眾的隊伍末端還看到許久不見的三井高安,今年十四歲的三井高安已經有三年奉行人的工作經驗,從最開始端茶倒水掃地等雜活干起,一步步成為坂本錢屋總店內最優秀的估價員,去年又被掉入奉行眾學習速錄。用松井友閑的話來說,這是一個很聰明懂得利用自己天賦的孩子。
“那就這么辦吧!”一言決定下來,奉行眾又各自低頭準備其他資料,吉良義時又點了九鬼重隆的名字,問道:“水軍的展情況如何?內河的情況如何。”
“越后幾條主要河川測量已經全部完成。索性越后七郡并沒有內河水軍,姬川、關川、信濃川、阿賀野川、荒川、加治川以及北方邊界的瀬波川都已經被掌握。”
“內河沒敵人,外海卻還是無法掌握是嗎?本間家的佐渡水軍?那群不知死活的東西。”吉良義時冷笑一聲,雙目中閃爍點點寒光。
本間家仗著遠離越后的佐渡島上,一直以來都和揚北眾走的很近,無論是長尾為景時代,還是長尾景虎時代都是依靠曖昧的態度混下去,仗著水軍的優勢一直在越后海上橫行霸道,長尾家也一直是以安撫為主。
以前長尾家也不管什么商業展,能收稅就好其他的一概不問,出了直江津被佐渡水軍再劫一次也沒關系,但吉良義時卻不能放任下去,有這群毒瘤存在簡直是吉良家的心腹大患,且不提那佐渡島上的黃金白銀如何,就這群沒有顏色的海盜就該殺。
“安宅船很快可以仿制出來,屆時水軍將會有一個較大增長,臣下恭請館主大人批準擴編水軍。”
“準了!定額就先確定在一千五百人吧!”
“是!”九鬼重隆躬身領命。
三月二十二rì,甲斐躑躅崎館內,兩名風塵仆仆的武士跪坐廳內,兩側坐滿武田家的一門譜代,在武田晴信的面前分別擺放著土豆、玉米、南瓜。在武田晴信的手里抓著一把玉米粒,他正在仔細思索著什么問題。
“主公!這就是越后的新糧?真是一種奇怪的東西啊!”飯富虎昌捏著胡須疑問道:“這小東西真的有傳說中的那么神奇?”
“根據透破的情報確實如此,根據最新情報,去年越后產糧六十四萬石。”駒井政武輕輕的報出幾個數字,當即讓甲斐武士們一陣驚呼。任誰也不可能繼續保持淡定,諸角虎定顫聲重復著:“六十四萬石……六十四萬石頭!越后以前是多少?”
“幾年前測算的石高是三十九萬一千石。”長坂光堅報出準確的數字,身為信濃小笠原氏一族,其本身與長坂信政一族出身一族,但他們這一支代代擔任武田家譜代家老,也是少數不搞派系甘做武田晴信直臣的代表人物。
“這就增產二十五萬石嗎?真是個夸張的數字啊!”始終閉目不語的今井相模守信甫忽然睜開眼睛。言辭懇切的俯身拜下道:“主公,這真是天佑我武田家的機會,有此糧種何愁我武田家大業不興?”
“恭請主公早rì定奪!”嘩啦啦百十來人全部俯身拜下。
“嗯嗯!是應該種上這些作物!”武田晴信笑著點點頭,對跪伏在廳內的兩人稱贊道:“大熊備前守殿、城織布殿辛苦了!兩位為我武田家不惜再三與長尾家做對,還將越后的機密糧種盜來,可謂功勞巨大!”
“臣下不敢!”大熊朝秀與城正資連忙俯身。
“唉!功勞就是功勞。如此大功若是不賞,以后世人將如何看待我武田家?呵呵呵……”眾臣跟著陪笑幾聲,武田晴信的性子都有所了解,不會有人傻到這個時候來多嘴,待家臣們七嘴八舌的稱贊過后,才慢慢說道:“兩位為我武田家立下大功,我武田家的規矩是有功必賞。所以兩位各賞黃金二百兩!”
“謝主公恩典!”
“既然備前守、織布佑在越后的領地已被奪走,那么差多少領地就由本家來補上吧!大熊備前守知行五百貫,城織布佑執行兩百貫,擔任本家足輕大將,領地信濃佐久郡內如何?”
“多謝主公,主公的恩情我等時刻銘記于心!”兩人激動的一拜,武田晴信十分滿意自己的手腕笑瞇瞇的做一個手勢,兩名小姓做過來引著兩人去別館休息,作為新參眾他們還不夠格參加譜代級別的評定會。
在兩人離開之后,武田晴信又抓起玉米種沉思。過了好一會才吩咐道:“讓透破查清楚越后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增長二十五萬石?其中到底因何緣故?”
“是!”一名武士悄悄從隊列最后起身離開。
“主公是擔心越后?”跡部信秋疑惑的問道:“這難道還有什么問題不成?”
“不知道……本家也不能確定!只是覺得不太踏實。”武田晴信皺眉不語,他也不知道這種感覺來自何處,總不能說自己覺得這一切太順利所以有些不妥吧?
大熊朝秀與城正資的出身來歷都毫無問題,既然不是造假也不是聯手長尾家做局,從去年到今年接連反叛三次。一門心思聽從武田家的指揮,為此還把所有家眷的性命搭進去,今年初報仇心切的兩人在得到赦免后返回原領蟄伏,本月初又獲得新糧種就迫不及待的叛逃過來,這份忠心就是譜代眾也不過如此。
駒井政武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難道主公的意思是這大熊備前、城織布有問題?”
“不是,本家還不至于如此。”武田晴信皺眉沉思,過了一會兒忽然笑著搖頭道:“或許是我多心了吧!這些種子趁現在播下地還不晚,剩下的就拜托諸君了!”
“我等明白!”武田家的譜代們露出笑容,包括一直沒說話的小山田家、穴山家也隨即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