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吉良義時的密令下,分別駐扎屋代城、塩崎城的吉江景資與安田景元堅持籠城固守,那些看起來不安穩的信濃國人被安排到村上義清控制的海津城內監控,他們的任務是在越后出陣川中島之前盡量遲滯武田軍的進攻腳步,實在無法堅持的時候允許燒城撤退。
七月二十七日,一萬三千五百大軍在吉良義時的率領下出陣川中島,作為春日山城留守役長尾政景、長尾藤景、安田長秀、千坂景親、石川重次被留下在春日山城輔佐長尾虎姬鎮守春日山城,同時春日山城、直江津內的同心警固眾提高警戒等級,農民們也自愿組織起來為吉良家把守越后。
所謂川中島就是千曲川支流犀川匯合而形成的彎曲河川地帶,這里是北信濃為數不多的平原地區,也是重要的糧食產地,這里離越后春日山城大約只有七十多公里,距離甲斐躑躅崎館卻遠遠超過一百五十公里,川中島與春日山城的距離大致與深志城到川中島距離相當。
從飯山城沿著越后街道一路向北,經過牟禮、古間、戶隱、柏原、野尻,進入越后關川地區可以一路來到越后府中直江津地區,這條道路地勢相對平坦,比其他幾個方向更容易進入越后,這條路也是今日吉良家進軍的方向。
越后方向眨眼之間聚集一萬三千五百大軍大大出乎武田晴信的預料,尤其這次主將不在是幾年來有所了解的長尾景虎,而是一位來自京都的武家名門吉良義時。聽著他在京都的離奇傳聞。武田晴信忽然笑了。
武田晴信的第一反應就是好笑。接下來正色道:“吉良左兵衛督今年只有十三歲吧!他背后是誰在指揮?”
“主公的意思是背后有高人指揮合戰?”武田家臣團遲疑一下,細細一想確實有這種可能。
“不是有這種可能,而是極有可能!”駒井政武雙目精光閃爍,微笑道:“要知道主公年少從軍至今戎馬十幾年,經歷戰陣之多實屬武家罕見,還從未聽說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之人,即使真有這種武家也絕不是十三歲少年所能做到的!”
飯富虎昌哈哈大笑道:“這位武衛公元服時只有十歲吧?諸君可聽說過十歲討死名將的故事呀?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故事,京都這幾年怎么了?傳出的故事越來越離奇。還不如看猿樂來的有趣!”
“哈哈哈……”武田家臣隨之大笑,十歲的孩子知道個什么,別說上陣打合戰,能騎穩戰馬不摔下來就是天賦不錯的苗子,從古至今還從沒聽說過十歲討死名將的故事。
“雖然不知道三好家那位鬼十河到底多厲害,但以我虎看來多半也就是我等這個水平吧?哈哈哈!”原虎也跟著湊起熱鬧。
“據說是位非常厲害的武士,還是被弓箭所射殺晚唐。”跡部信秋仔細回想一下,不太確定的回答道:“大概是流矢之類的緣故吧!”
“流矢?哈哈哈……”
駒井政武看他們笑的那么開心,擔心過分輕敵以至出現不好的苗頭,就急忙潑冷水道:“諸君還應切莫小看那位武衛公。現在還不清楚吉良家背后的高人是誰,我等還應小心應對。”
“高白齋實在太謹慎了吧?背后就算有高人又如何。我等武田武士還怕他們不成?我們可不是近畿的那些軟腳蝦,哈哈哈……”飯富虎昌似乎在嘲笑畿內武家的軟弱無能,又像是在笑駒井政武膽小,總之一群武士跟著嘻嘻哈哈的笑起來讓他的臉色很難看。
“那個人應該是山本佐渡守時幸吧!原名山本勘助,三河的浪人,本家當年曾經聽說過他的事跡,一個瘸腿獨眼的武士放浪諸國十余年,本家當時挺想招募他做家臣的,只是可惜了!”武田晴信回憶起剛元服那幾年的故事,當時聽說甲斐附近游蕩者一個來自駿河的怪異武士,好奇之下他曾經也想去探訪,只是很不巧的是山本勘助很快就回到駿河,讓錯失一次大好時機。
“主公不必憂心,即使那位山本佐渡守真如傳說中那樣厲害,我等也有信心將其擊敗,就由我虎昌出馬將他擒來做主公的家臣好了!”飯富虎昌信心滿滿的說道。
“但愿如此吧……”
八月十二日,屋代城、塩崎城在武田軍的猛攻下先后陷落,吉江景資、安田景元率領軍勢退往海津城,而此時一萬三千五百吉良軍已經進入旭山城,武田軍眼看追擊無望就將軍勢停在茶臼山下密切注視一條犀川之隔的旭山城動向。
傍晚篝火里丟著不知什么樹葉,燃起的煙霧驅散惱人的蚊蟲,武田家的武士們聚集在軍帳中沉思不語,五天晴天拿起燭臺盯著土地看了許久,才抬起頭詢問:“此戰情形,諸君怎么看?”
“一萬五千對一萬三千五百,恐怕這一戰不好打呀!”
個子最矮的飯富昌景卻有一副大嗓門,看到大家都一臉愁云慘淡的樣子,不禁急吼道:“不管如何難打也要打贏他們!”
“源四郎說的好!我武田家的兒郎就要有這副氣魄,無論他幕府名將如何,我等不怕他們!”飯富虎昌第一個站出來力挺他的弟弟,隨后附和的武士越來越多,漸漸壓下憂慮的聲音。
“諸君能意見統一就好!”武田晴信的臉色稍霽,說起來他的壓力也很大,吉良義時的履歷如此耀眼,十歲就開始為幕府奮戰,幾年里大小戰爭數場就從沒輸過簡直逆天,誰家孩子剛元服就成為名將?反正他是想不出有誰能做到。
駒井政武建議道:“海津城是個禍患,這里聚集兩千八百軍勢,一旦讓他們與對岸的吉良軍相互呼應將不堪設想。臣下以為先拔掉此城為第一要務。”
武田晴信點點頭。瞥向一旁低頭不語的中年男子:“彈正。北信濃的國眾的調略情況如何?”
“稟報主公,清野的后裔已經被臣下聯絡上,他們愿意效忠我武田家,懇請主公為他們奪回失去的領地還有殺死村上義清為佳人復仇!屋代、塩崎、雨宮、須田、高坂等氏族或明或暗的表示支持主公,北信濃的豪族大半都倒向我武田家,其軍勢超過兩千人。”
目視這個沉默的男子,武田晴信深吸以了一口氣,心知此人之能不下于自己。只不過雙方的身份差距而沒機會有更大的成就,僅僅從軍幾年就立下累累功績,積功而獲得小県郡一帶三千貫領地,是個讓他既高興又忌憚的武士。
“依彈正之見,若是我武田家率領一部匯合這支聯軍勢圍攻海津城會如何?”
“若是攻城恐怕不易,但搭配調略應該會容易一些。”
“那么若以彈正為將,統率一千軍勢匯合這支聯軍,該如何設謀呢?”
真田幸隆悚然一驚,眼睛山下一動看清武田晴信那張包含期待與鼓勵的神情,猶豫片刻嘆息道:“若是以臣下為將毒婦從良記。則多置旗印虛張聲勢,對外詐稱六千大軍攻擊海津城。白天擂鼓夜間放火,晝夜引起不安則敵必驚也。”
“好計謀!”駒井政武擊節贊嘆道:“主公!此將非彈正殿不可擔當呀!”
“本家也這么認為啊……”武田晴信面帶微笑著聽著家臣們的嘖嘖贊嘆,面對同僚的稱贊真田幸隆只是不停的謙虛自己是受到主公的啟發云云,一場軍議在火熱的氣氛中結束。
旭山城內,原旭山城城主、善光寺別當栗田寬安向吉良義時講解北信濃的形式,這位善光寺大御堂主的心情非常不錯,自從善光寺搬入直江津以來,憑借越后大港的人氣立刻聚集起上萬信眾。
還有來往北陸海上通道的商人也會在這里祈禱自己的事業順利,每年光是信眾的獻金就拿的手軟,比起信濃群山里閉塞的交通不知好上多少倍。
這次他再回故土也頗有點發達之后故地重游的感覺,看看昔日的老朋友過著苦巴巴的日子還會安慰幾句,這日子別提有多爽了。
“川中島啊川中島,還真讓本家碰到你了。”吉良義時身后豎起一幅巨大的地圖,地圖上精確的描繪出川中島附近的所有山嶺城池的所在地,在地圖上有一支支紅色、藍色的小旗插在地圖上,這是各路豪族的動態。
“諸君覺得我吉良軍該如何應對?”
“武田軍居于茶臼山下,看這架勢是要與我軍對峙,這個情形不好說啊。”
“為今之計,只有對峙下去了吧?”
越后的武士七嘴八舌的說出各種靠譜的、不靠譜的方案,本莊實乃覺得這些都不對,仔細盯著地圖看了許久,才指向千曲川南岸的海津城:“只有這里才是合戰的關鍵。”
北信濃的國人紛紛搖頭不信,栗田寬安笑言道:“海津城?那座城里可是駐扎著兩千八百軍勢,而且經過幾年增筑已經很堅固了吧!就算武田家全力攻城也不能討到好處,美作守殿是不是多心了?”
“不!美作守絕不是多心。”山本時幸為他分說道:“以武田大膳之智不會看不出此城之重要,一旦拔下海津城,犀川以南將無險可守,所有國人必定會被武田家一一策反,屆時我等再想踏過犀川可就難了!”
“原來是這樣啊!”栗田寬安的分家一門眾,善光寺小御堂別當的栗田鶴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善光寺的別當有大御堂、小御堂兩家,兩家皆出自一門之中,所以大御堂一方被稱為里栗田,小御堂一方被稱為山栗田。
歷來大御堂與小御堂的關系就不太和睦,一直就善光寺的執掌權力起紛爭,因為大御堂一方的栗田寬安投向長尾家門下,原善光寺本拠就成為小御堂一方的地盤。
看著栗田鶴壽精光閃爍的眼神,吉良義時覺得有些好笑,這廝幾年的時間一直在北信濃做小動作。要不是長尾景虎的布局嚴密讓他無從下手。只怕早就反水到武田家一方陣營里去了。而且他一直都對這座旭山城念念不忘,看起來逆心不小。
“刑部丞有什么看法?”
“沒有沒有!在下沒有什么要說的。”栗田鶴壽躲躲閃閃的掩飾自己情緒的異常,好在軍帳里多數人都在沉思,沒幾個人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戲弄完這只北信濃的臭蟲,吉良義時站起來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慢慢走出去:“說起來本家也有些乏了呢嫡女未婚
!那么就先這樣吧!明天再議。”
“是!”主將一走,他們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紛紛起身離去。
待家臣們陸續離開。只剩下幾個人仍然低頭忙著手中的事情,過了會兒,吉良義時又神采奕奕的走進來,看到幾位吉良家的重臣都在,露出驚詫的表情道:“咦?大家怎么都沒去休息啊?整天熬著一定很辛苦吧!”
“館主大人不是也沒有休息嗎?”山本時幸莞爾一笑,對這個徒弟玩的小把戲也是無可奈何,評定會要開兩次,軍議也要開兩次,暗地里他們這些譜代眾還要擔任幕僚團的職責,多重重任加深可真的一點也不輕松。
“說說你們的看法吧。”
本多時正搶先發言道:“武田家會打海津城。”
“而且會以信濃國人為主發動進攻。”細川藤孝補充道。
浪岡顕房也不甘示弱。爆出一個猛料:“臣下懷疑,這主將極有可能是真田幸隆。”
“此依據從何而來?”山本時幸饒有興致的盯著他。在他身后一直老老實實坐著他的小徒弟沼田祐光,自從他兄長戰死以來,這兩年里日夜攻讀兵書策略,跟在他師父的身后學習陣略的實際運用之道,日積月累也算小有成績。
“武田家的體制是以甲斐的本土軍勢為主,包含一門、譜代、直臣、國眾等多層力量混合組成,在信濃則以甲斐的家臣團擔任郡代、城代并輔以信濃的先方眾組成一個個小型武士集團,既然攻打海津城要以信濃國人眾為主,那就最好選用信濃先方眾的武士擔任主將,真田幸隆便是這信濃先方眾的旗頭。”
“說的對!”本多時正對這位新同僚報以贊嘆的掌聲,接過話頭說道:“更重要的是真田幸隆其人的過往經歷十分神奇,投效武田家幾年來從籍籍無名的失地武士一路驟然爆發,協助武田家打敗小半個信濃的所有強敵,包括北信濃國人聯盟也是毀在他的手中,可以說武田家在信濃的成功離不開真田幸隆,單憑這份心計和智略就是個讓人忌憚的強大對手,或許會比想象的還要強!”
“他越強不是越有趣嗎?呵呵呵!”吉良義時似乎毫不在意,走到地圖前一一拔掉屬于紅色一方的旗幟,在那些拠點上插上藍色的旗幟,其中一堆紅色旗幟聚集的旭山城內,就有幾面扎眼的藍色旗幟混在其中。
“怎么樣?紅里有藍,是不是很漂亮?”對于親手制作的東西,他總會傾注更多的褒美之詞,這次就大大夸獎了自己的動手天賦,仔細的把每一面小旗擺正,笑呵呵著說道:“多美妙的調略啊,本家怎么就沒有這種能耐呢?難道說有些人就是天生有反骨嗎?”
“這是館主大人得到的密報?”山本時幸面色一沉,死死盯著幾面小旗上的名號,冷哼一聲:“真是膽大包天,敢在我吉良家的眼皮子底下做這些勾當,他們是沒見識過我吉良家的手段吧!”
“一群不知死活的人!”本多時正給這群人做了定性,捏著手中的念珠詢問道:“不知館主大人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不急……不急呀!”吉良義時還在低頭擺弄那些小旗子,過了好一會兒全部擺正了才坐下來,這時幾名小姓端著熱騰騰的大碗走進來,吉良義時對眾臣招呼道:“大家辛苦一整天很不容易,來嘗嘗新鮮的鯽魚湯,很滋補的!尤其對師匠睡眠不好的問題有很好的療效喲!”
“是嗎?那臣下以后得多喝點鯽魚湯才是!”山本時幸笑呵呵的接過一大碗鯽魚湯,里面還盛著一掌多長的鯽魚,被煎熟再燉過的鯽魚湯就是和以前的做法不一樣。無論魚湯還是魚肉都要強出一個檔次。
有豆油的生活就是不同。油鍋加熱下魚煎至金黃。取出后再放入蔥姜蒜辣椒炒出香味,以此放入煎熟的鯽魚、雞湯、少許清酒、黑胡椒末,直至煮沸撇去浮沫即可。
到山本時幸這個年紀,根本不在乎什么忌食葷腥的規矩,而且吉良家內一直給年輕武士增加一些豬牛羊肉的事情也瞞不過他的耳目,吉良義時私底下曾經說過,武士長不高,力氣小的根本原因是飲食問題太大重生農家小媳婦
。而且更有一條最讓人驚悚的原因,那就是腳氣病。
“這個可以治療腳氣?”山本時幸那張飽經風霜的面龐也不禁動容,所謂的腳氣并不是真腳氣,而是一種因為足疾引發的復雜病癥,可以引發無法行走、氣喘、全身浮腫、心跳過速等多種并發癥,原因是缺乏合理的膳食,治療的方法無非是吃米糠或多食肉蛋就可以得到治療。
或許許多人想不到對于日本來說,最可怕的病癥竟然是名不見經傳的腳氣病,日本史書中首次出現“腳氣”一詞是在《日本后記》大同三年,公元808年的記事之中。十二月,藤原朝臣緒嗣言:“臣生年未幾。眼睛稍暗,復患腳氣,發動無期。”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記載,比如《日本書紀》允恭天皇繼位前記中就有“我之不天,久罹篤疾,不能步行。”皇極三年,公元644年的記事之中,出現“皇子患腳不朝。”
《古事記》景行天皇記中有“然今吾足不得步。”《續日本紀》天平十六年,公元744年有記載“安積親王緣腳病,從櫻井頓宮還,丁丑薨,時年十七。”
包括已故的前任將軍足利義晴,在后期也是“足不能步”全身浮腫,被認為是腳氣發病而亡,為了這個問題京都的醫師們還爭論過很久,最后還是曲直瀨道三一錘定音確定為次,因為足利義晴的病癥里就有“氣喘”,“虛脫”,“不食”的癥狀。
這個說法有點聳人聽聞,反正也沒人知道是真是假,姑且就當他是真的,吉良家的武士們是這么看的,至于其他人怎么想根本不重要,偷偷摸摸的進行還有誰能說?就算被人指摘出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臉皮厚點的就說自己吃的山鯨、山魚、山昆布什么的也無所謂。
從鐮倉到戰國,那么多武士熱愛鷹狩的原因何在?別看他們寬冕堂皇的話一串串,說什么磨練弓馬之道不忘根本云云,其實都是為了吃點野味打牙祭,這種事幾百年就沒斷過,只是一直流傳在貴族名門之間心照不宣罷了,只有那些豪族地侍才會傻乎乎的守規矩。
“可以治療腳氣?”
知道他們驚訝的是什么,這個時代第一疾病殺手困擾千余年的可怕病癥,包含某只烏龜的德川幕府數代將軍離奇病死,其中就包括德川家光、德川家綱、德川家定、德川家茂,可以說這個病引發德川家數百年爭統的問題,并被水戶藩這個坑隊友的存在毀掉一切。
“不會有錯,你們若是不信去檢查馬迴、赤備還有本家的側近眾,絕對沒有一人患有腳氣病。”
山本時幸揪著胡須思索道:“這樣的話,確實有必要調理飲食習慣了啊!”
“不妥!”幾個聲音同時發出,細川藤孝、本多時正、浪岡顕房都搖頭,三人對視一眼還是讓細川藤孝先說:“這樣不妥,我吉良家方入越后,百業待興調理膳食結構宜緩不宜急呀。”
“嗯,兵部殿說的對,老臣是操之過急了。”山本時幸也不解釋,只是隨和的笑了笑,他怎么會不知道宜緩不宜急呢?這位可是精通勸誡之道譜代家老,自然懂得如何借別人的嘴巴達到自己的目的。
細川藤孝憑借他養父為幕府戰死,自己又擔任吉良家勘定奉行的功績,在年初成功敘官従五位下兵部大輔,山本時幸也在年初將本官提升至正六位上佐渡守,兩人的官階差距還是因為出身的影響。
當然這個影響很小,在吉良家內沒有比家格的習慣,因為大家都是吉良家的家臣,沒有土地糾紛也沒有手中兵權的糾葛,都是吉良義時的直臣,關系遠比其他武家融洽的多。
“啊啦,本家知道了,別這么看著本家!”吉良義時又在裝傻,低著腦袋把一大碗連魚帶湯全部消滅,就揉著眼睛對家臣們揮揮手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