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你在做什么?”達兒看著拔拔被安頓在山洞中,又踢踢踏踏地跑出來,蹲在林安兒的身邊,好奇地問著。
今日經歷了許多,林安兒雖然很累,頭腦很亂,卻沒有忘記對阿桑的承諾。她將變異螳螂巨螯堅硬的外殼,用匕首切割成她印象中大刀的形狀,尋了一塊砂石,細細地打磨著。
扭頭看了眼可愛的小家伙,她笑著回答道:“這螳螂的外殼打磨出來,比狩獵隊用的狩獵武器鋒利多了。有了螳螂殼做的武器,明天咱們的狩獵勇士們,保證能多獵一些食物。這樣,我們的達兒,天天有肉吃了!”
阿桑和阿土也從山洞中出來,聽見安兒的話,忙表示要幫忙。安兒也不客氣,她只管把殼切割成需要的形狀,打磨這種力氣活,就交給這些渾身有使不完勁兒的原始人類。其間,還不忘指點一兩句。
當兩柄長刀,和九根骨矛磨制完成的時候,淡淡血色的月亮,已經偏西。安兒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拉著達兒的小手,進入了山洞。阿桑和阿土這兩個瘋子,揮著剛完成的長刀,拿大樹做實驗。三兩下便砍倒了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樹,樂得他們手舞足蹈,差點釀成了誤傷對方的慘禍……
一進山洞,一股涼爽的空氣撲來。原來,在山洞的深處,有處冷泉涌出,形成一條小溪,挨著山洞一側的山壁,向山洞外流著,最后匯入了洞外的小河中。
因此,即使是炎夏,洞內的溫度,比外面要低上許多。泰雅部落如果打到多的獵物時,就會儲藏在冷泉邊,能有效防止食物變質。當達兒牽著林安兒的手,帶她參觀冷泉的時候,她發現冷泉旁的石頭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螳螂肉。這是族里人今天分到沒吃完的。
林安兒嘗了口冷泉的水,清冽甘甜,一股涼氣直達肺腑。能飲用,又能幫助儲藏食物,還能達到空調的效果,泰雅部落挺幸運,尋到了這么一處好住處。不過,這僅限于夏天吧,冬天豈不是會冷到刺骨?
當安兒問出心中的疑問時,達兒搖了搖頭,道:“這里的水,冬天是暖的,外面河里結厚厚的冰,山洞里的泉水卻不會。不過,外面的冷氣會進來,雪也會刮進來,也還是會冷的。”
冬暖夏涼,真不錯。安兒估摸著,大概泉水是從地下來的,才會有這種效果。
達兒又把她領到離泉眼不遠處的一塊平整的地方,這里大約三十多平方的空地,是屬于族長阿布一家的。阿布因為流血過多,已經躺在一塊獸皮上,沉沉地睡去。銘守在他身邊,把玩著哥哥分到的那把大刀。
兩柄長刀,安兒做主,一柄給了力氣大的阿桑,一柄留給了身為族長的阿布。長矛的分配,她則委托給了阿桑。
山洞中,以家庭為單位,各自占據一塊地方,自己分配到的獸皮或其他生活用品,都放置在他們選定的場所內。
沒有女人的單身漢,自己隨便選一塊地方作為睡覺的場所。而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則由為數不多的女人照顧著,統一睡在一個干燥舒適的地方。
安兒很累,不光是身體上的累,穿越原始社會的打擊,讓她心情很低落。可當她躺在鋪著獸皮的石頭上的時候,卻輾轉著睡不著。二十四世紀的畫面殘影,在腦中凌亂地交替著,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皺著眉頭睡了過去。
這一夜,安兒睡得很不好。已經初夏,狩獵隊那么多老爺們,在外奔跑了一天,又沒有洗澡的習慣。安兒總覺得山洞中,飄著濃濃的汗臭味。還有不遠處,娜娜和阿桑公然做著男女之間愛做的事,濃重的喘息,低低的呻吟,還有肉搏時候發出的聲音,讓本來睡眠就淺的安兒,徹夜承受煎熬。
天哪!原始人真不知道害臊,一點不避諱。唉,以后的日子,該怎么過……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安兒便頂著一對華麗麗的熊貓眼起床了。山洞中,除了孩子們還在酣暢著睡著,女人已經起來為自己的男人準備食物了。
安兒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銘已經已經將火生起來了,用那個豁了個口子的陶罐燒熱水。不得不說,這山洞的通風挺好,這么多人同時生起火堆,卻不覺得嗆!
安兒來到傷員阿布的身邊,把手放到他額頭上,沒發燒,好現象!恰在這時,阿布那雙幽深的眼睛睜開了,四目相對,林安兒這個現代人,居然在那赤果果的火熱視線中,轉開了目光。
靠!原始人一點也不含蓄,她居然從那丫的眼中,看出了原始的占有欲!本來還覺得,族長一家除了少年就是孩童,她比較安全呢。不行!以后記得防著點兒,原始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野獸。她可不想在山洞中公然表演激情一幕,供大家欣賞……
其實,她想多了。女人在部落里的地位還是挺高的,男人如果看中了某個女人,必須取得對方的歡心,才能與之交.歡成為她的男人。若是女人看不上男人,男人也不敢強上,會犯眾怒的。男多女少,女人可是重點保護對象呢!
快速地幫阿布族長換了藥,安兒不得不佩服原始人傷口的愈合能力。昨天觸目驚心的傷口,已經收口結痂,復原能力至少是現代人的兩倍還多。目前看來,安兒不用擔心阿布傷口惡化了。
在英俊少年火熱的目光中,安兒假裝淡定地做著早餐。她為傷員準備的依然是粥類,跟昨晚的肉粥不同,她用的是螳螂卵煮的,味道類似蟹黃粥。由于稻米所剩不多,她只煮了兩碗,大碗遞到了阿布的手中,小碗喂了達兒這只小饞貓。
安兒了解到原始人一天只吃兩頓飯,早晚各一頓。這樣一來,正在長身體的銘和達兒,光吃粥類是頂不到晚上的。她發現,其他女人幫男人們做的飯,是將大塊大塊的肉,放在石鍋或者陶罐中,放點鹽煮熟了,連湯一塊兒喝。螳螂肉還好,沒有什么腥味,她能夠想象到如果是其他野物的話,那肉湯是個什么味道。
安兒從來不會委屈自己的味蕾,她將變形頭盔弄成平底鍋的式樣,把阿布一家分到的螳螂肉中一塊比較肥的,在鍋中煉出油。然后將肉切成一公分薄厚,像煎牛排似的,把肉煎成八分熟。雖然調料只有粗鹽,勝在螳螂肉的肉質鮮美,煎出來比煮的和烤的,要好吃許多。
達兒和銘吃得滿嘴流油,口中還不忘嘖嘖稱贊著。那些有女人的還好,都是自己的女人給張羅早飯。而那些單身漢們,平時都是拿著自己分到的肉,讓女人們一并幫著煮了。當然為了討女人的歡心,還會貢獻出一些食物,他們可不想這么多老單著。
正在鍋邊忙乎著的安兒,突然被一道陰影籠罩住了。她抬頭一看,發現一個身材精瘦,面目清秀,年齡絕對不超過二十歲的男人,面露羞澀的站在她面前,手中拿著一塊肉,欲言又止。
“寒,你是不是想讓安幫你煮肉啊!”達兒面露戒備地看著男人,占有欲極強地抱著安兒的胳膊,道:“幫你做早飯可以,不過你可別想著搶安,安是我拔拔的!”
安兒滿臉黑線,她身上什么時候貼上別人的標簽了?她誰也不屬于,她是自由獨立的個體。再說了,她這趟穿越來的莫名其妙,說不定哪天又不知不覺地回去了呢。她可不想把自己的一生,交給一個原始人——雖然他長得很帥,是她喜歡的類型。
“誰說我是你拔拔的?小孩子家,別瞎說!”安兒板起臉斥道。
達兒癟著小嘴,含著兩泡眼淚,可憐兮兮地看著安兒,帶著哭腔地道:“安,我喜歡你,你做我麻麻,好不好?我拔拔很厲害,很強壯,能夠獨自打死一頭野牛!”
“厲害?厲害的人多了,我能各個都要?更何況……你拔拔比我小吧?我可沒吃嫩草的習慣……”對于萌物,安兒一直沒啥抵抗能力,更何況是萌正太一枚呢?她有些狼狽地想著托辭拒絕。
“嫩草?達兒沒叫你吃草啊?我拔拔不小了,去年就成年了,可以找女人了呢!!其他利害的人,安如果喜歡,只要沒有女人的,為什么不可以都要?安這么厲害,他們一定都想做安的男人的!”達兒眨巴著黑亮的大眼睛,那模樣萌極了。
安兒昨天跟阿土一路攀談,已經了解到泰雅部落無論男女,都是十六歲成年。這么說,阿布族長才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可是……不成年不允許婚配,阿布怎么會有這么達兒這個四歲大的兒子?
銘看出安兒眼中的疑惑,解釋道:“達兒是我姐姐的兒子,三年前,姐姐生病去世,將一歲的達兒交給阿布照顧的。那時候小家伙剛學說話,見孔孔叫吉‘拔拔’,便固執地把阿布當做了他的拔拔。”
安兒眼中現出恍然之色,但是在達兒期待的目光中,她只能含含糊糊地道:“我才剛到這兒,跟你拔拔還不熟……這事,以后再說吧!寒……是吧?把肉放著,我幫你弄……”
安兒的話音沒落,呼啦啦又圍上了幾個男人,手中的肉毫不客氣地都放在了安兒身邊的石頭上,臉上掛著討好的笑。阿土那家伙,自己有麻麻幫著做飯,居然也過來湊熱鬧……這什么事兒,她可不想淪為煮飯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