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死亡之聲飄蕩在風雪間;那一晚,漫天的雪花見證了一個種族的覆滅……
避難者營地中,有人半夜起夜,察覺到風雪中隱隱傳來的慘叫聲,便機警地叫醒了營地中的數百人。
“聽,是不是有人的叫聲?”風中的聲音時隱時現,如果不仔細聽,根本發覺不了。
不過,避難者營地中許多都是優秀的獵手,對于危險和戰斗的捕捉能力,是極其敏銳的。
“怎么了?怎么了?”土娃揉著惺忪的眼睛,被族里的其他人吵醒,披上獸皮衣服,來到了草棚外,發現大家都站在外面,朝著城門的方向張望著,不由得有些遲疑地問道:“不會是獸潮攻城了吧?”
小樹的爸爸,細細地分辨風中異樣的聲音,肯定地點點頭,道:“的確是慘叫聲!難道泰雅部落的城門被攻下,野獸進城了?”
“應該不會吧?我聽狩獵隊里的泰雅勇士說,如果城門發現敵情,會有號角聲傳來的。這一晚上都安安靜靜的,不會是野獸進城的。這兩天參加狩獵,泰雅的實力我很信任,即使是獸潮來臨,也只有成為我們食物的份兒!”說話的是旁邊蠻蠻部落的前任族長。
小樹爸爸想到白天捕獵的時候,他和另一位跑得快的勇士,自告奮勇去引誘獸潮。結果引了上百頭猛獸回來。本來以為這下可完了,一百多頭野獸,還大多都是兇殘的猛獸。在一般情況下,四五百人的狩獵隊,也不敢輕易迎戰。
以為死定了的他,沒想到泰雅部落的戰斗力如此之強,他們手中的神器威力如此之大。上百頭猛獸,在一輪箭雨之后,只剩下十來頭帶傷的準備潰逃。他和其他參加狩獵的避難者。沖上去,三兩下就把它們搞定了。尤其是隊伍中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幾乎彈無虛發。且每一箭都正中野獸的要害,讓他不得不佩服。所以,對蠻蠻部落的老族長的說法,凡是參加過狩獵的避難者。都毫不懷疑。
“但是。這慘叫聲是怎么回事?”有聽力異常的避難者,對于這一聲聲慘厲的叫聲,只讓人覺得心底里發顫。
蠻蠻部落的老族長,已經決定跟泰雅交好,是絕對不想泰雅有事的。他想了想,叫齊了部落里的四十多勇士,拿起武器,道:“我們既然身在泰雅城內。泰雅的安危直接關系著我們的生死,如果城破了。哪里還有我們容身之所。走!我們去看看,說不定有能幫上忙的地方!”
小樹爸爸也返回草棚中,帶上自己的武器石矛,把兒子托付給旁邊一個女人,也跟著蠻蠻部落往城門方向而去。營地中大多數身強力壯的避難者,都跟去了。留下來的除了一個老弱婦孺傷殘,就是被狼巖煽動,心中有自己的小九九的家伙們。
蠻蠻部落的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默默地把那些狀似看熱鬧的家伙的臉,深深地記在了腦中……
“老族長,你看地上!”小樹爸爸是個心細的,他注意到本該被馮雪覆蓋的道路上,有未被完全掩藏的凌亂的腳印。好像在不久以前,就大隊人馬經過。
蠻蠻部落的老族長終于注意到路上的異常,道:“看來泰雅部落早有準備,我們可以安心了。”
“現在怎么辦?我聽小樹說,有人到處挑撥生事,被土娃告訴了泰雅的神女,說不定今晚的事情就是那個散布謠言的家伙搞的鬼!不過,泰雅部落是怎么提前知道的呢?難道神女真有先知的能力?”小樹爸爸心中有些迷惑。
“老族長,那我們還過去嗎?”。一個勇士開口問道。
老族長沉吟片刻,道:“還是過去看看吧?即使幫不上什么忙,也能趕上打掃戰場吧?”
果然,老族長一語成讖。當這三百多人趕到戰斗地點的時候,野狼族除了幾個歸降的,全部成為地上的尸體。地上血流成河,將周圍的雪地都染紅了,六七百具尸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觸目驚心。
趕來的避難者們,看著這些尸體,心中顫抖不已。天哪,幾乎是兩倍的兵力,卻被泰雅部落不費一兵一卒給全殲了,這是何等實力呀!在場的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一個念頭——千萬不要與泰雅為敵,否則會死很慘!
蠻蠻部落的老族長眼睛瞪得溜圓,張口結舌地看著準備打掃戰場的泰雅勇士們。看著地上的尸體,他心中充滿了疑問——他們是怎么進來的?既然能攻進城門,又怎么會敗得如此凄慘?
阿布族長看到驚呆了的避難者們,走到老族長面前,道:“驚動你們了!不過是有人想借著雪夜,里應外合強行攻城,被我們的人事先發現了,借機除掉這個禍害罷了!但凡附近的部落,都知道這野狼族,是以兇狠惡毒出名的。也算是替大家除了一害吧!”
避難者中當然有不少附近草原部落的,也有深受其害的,都覺得大快人心,覺得泰雅幫他們出了一口惡氣,以后不必再擔心野狼族燒殺搶掠了。
“這些尸體,準備如何處理,我們雖然來遲了,幫忙搬搬尸體還是有把力氣的!”老族長笑著道。
阿布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道:“這些尸體,用來引獵物最為不錯了!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把這些尸體搬到城門邊,把這些帶血的泥土和積雪鏟掉,免得熏著大家。”
“好嘞!用尸體引獸潮?這個以前我們怎么沒想到?不錯,明天不需要我當誘餌了!”跟小樹爸爸一起引過獸潮的勇士,笑嘻嘻地道。
“這些尸體能用好多天了,以后好幾天我們都不需要出城狩獵了。只要呆在城樓上,朝著目標射箭就行了!”阿土口中仿佛這些不是人類的尸體,而是釣魚用的誘餌一般。
“這些家伙們怎么處理?”海鯊踹了野狼族的俘虜一腳,前來請示道。
野狼族的俘虜一聽用他們族人的尸體當誘餌捕獵,登時嚇得面無人色,生怕他們這些活人,也被扔進獸群中,被撕成碎片。便紛紛跪在阿布族長的面前,連聲哭喊著“饒命”……
“用繩子綁起來,明天再做處理!”阿布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好怎么處理這些人。野狼族的勇士臭名在外,留在部落里,終究是個禍事。
海鯊哈哈一笑,道:“照我說啊,像當初我一樣,在他們腳脖子上拴個重物,留著開春的時候干重活。對了,虎族和烏拉族交界的那座小山,不是需要不少挖煤的嗎?這不現成有勞動力了嗎?每天管他一頓飯,餓不死就成!”
阿布點頭肯定道:“你這個主意不錯。今天晚上先綁起來,明天讓手工組的工匠們,給制作些木鏈。”
一直擔憂自己性命的狼巖,是帶頭在那兒磕頭的人。挖煤就挖煤吧,做苦力總比送了性命好。只要留著這條命,以后說不定有什么轉機呢!
不料,阿布話鋒一轉,看向他道:“狼巖,你是今晚的罪魁禍首!如果不是我們事先察覺了你的動向,只怕這時候被當做誘餌的,就變成我們所有泰雅族人了。所以——你,絕對不能輕饒!”
“饒命啊!阿布族長,這一切都是狼輝的主意啊,他是部落之長,他的命令我不能不聽啊!饒了我吧,我也只是個聽命者……”剛剛松了一口氣的狼巖,聞言頓時鬼哭神嚎。
阿布冷冷地看著他,不發一言。避難者中有一個勇士,站出來道:“阿布族長,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欺騙了。狼巖這家伙兇狠狡詐,在草原上壞事干盡了,搶奪我們的獵物不算,還把一些剛出生不久的嬰兒,也擄走烤著吃了。說是嬰兒肉最是鮮嫩,這一年以來,他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孩子!有食物的時候,還以嬰兒為食,難道也是狼輝逼你的嗎?”。
一聽這個喪心病狂的家伙,竟然喜食嬰兒!!頓時,無論是營地的避難者,還是泰雅的勇士們,都義憤填膺起來,叫著把這個家伙,架在火上生烤!
狼巖被嚇破膽了,頭一下下磕在雪地上,血都磕出來了!
阿布恨得牙都快要咬碎了,想著自己快要出生的孩子,絕對不能讓這樣殘忍狠毒沒有人性的家伙存活在世上!
“把他的腿給我敲斷,扔到城門外邊,任他自生自滅!”說是自生自滅,這樣的雪夜,獸潮泛濫的時刻,還把兩條腿都跟打斷,無異于判了他的死刑。
狼巖嚇得哭叫不已,可是沒有任何人同情他。在幾百人冷冷的目光下,兩聲慘叫過后,兩名泰雅勇士,扯著雙腿彎曲成不自然形狀,已經疼昏過去的狼巖,往城門而去。
不久后,狼巖從劇痛中醒來,卻發現自己被三頭餓狼圍在中間,腿已經被啃得血肉模糊,胳膊被撕扯著,接著是身子和腦袋……他的慘叫聲越來越弱,直至消失。
沒多久,這個罪惡的禽獸,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