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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帶著兩個不到四個月大的嬰兒,馬車又沒有減震設施,安兒怕顛簸著孩子們,速度自然就慢了下來。即使有馬車的狀態下,從泰雅到夏族,也整整走了五天,比步行快不了多少。
對于夏族的老族長和族人們來說,不用走路,速度還不慢,讓他們看向馬車的目光里,充滿了灼熱感。想想部落貧困的境地,照往常來說,是別奢望了。
不過,神女好像認同了他們發現的黑色礦石,還親自帶著神子不遠千里去實地考察。如果這種黑色礦石,真正對泰雅有用,夏族的生活,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未必不能交換到一輛馬車。
族長的年紀已經不小了,這一路前往泰雅的途中,為了節省時間,族里的勇士在族長累極了的時候,輪流背著他行進。即使這樣,到了泰雅也好似大病一場似的,睡了整整一天才漸漸恢復。是應該給他弄個代步的工具了。
進入茫茫大草原,除了綠色還是綠色,孩子們新鮮了一時,后來也就習慣了草原的景致,不再對周圍的風景產生興趣了。馬車的顛簸,旅途的不便,到了夏族時,兩個孩子的胖嘟嘟的小臉都瘦了一圈,胳膊上的藕節也少了幾道印子。
安兒心疼極了,到夏族后沒有馬上去發現礦石的山上考察,而是好好休養了幾天。
夏族部落還保持著原始的營地特色,天氣涼的時候就支起獸皮帳篷,像現在的夏天,大多數族人都是以天當被,以地為席,露宿夜空的。部落的周圍,也用碎石壘起來圈成一個簡陋的營地,留一個兩人進出的豁口當做門戶。
安兒來到的時候,夏族族人們像看到財神爺駕臨似的,表示了空前熱情的歡迎。知道她不習慣露天住宿,便積極地幫她把帳篷給搭起來。對于她帶來的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夏族族人們雖然感到好奇,卻沒有上來問東問西,只有孩子們像參觀國寶似的遠遠地圍觀著。
剛下車,兩個睡了一路的孩子就被餓醒了。當著那么多外族人的面兒,她當然不好意思公然寬衣解帶袒胸露乳地喂奶,就把炒熟的大米磨成的米粉,問一個夏族少女借了杯開水,燙成香噴噴的迷糊糊,又添加一小勺蜂蜜喂孩子們。
“天哪!果然不愧是神女,隨手拿出一樣東西都是陶制的。你看她手中的杯子,顏色多鮮艷,樣式多精美,上面還有漂亮的花紋呢!!還有那勺子,好像是木頭雕刻成的吧?小巧精致,好想有一個!”幫安兒送來開水后,遠遠在一旁觀望的少女,捧著臉望著安兒手中的杯子勺子贊不絕口。
安兒心中瀑布汗哪!手中的木勺,是怕兩個孩子打碎陶制的調羹傷了自己,讓阿布順手給做的,怎么也成了稀奇的東西了?
“哇,哇!神子的皮膚真白真嫩,看著就想上去咬上一口。神子們長得可真俊,真不愧是神子,跟我們就是不一樣!”一個咬著手指的孩子,看著安兒喂孩子米糊,舔了舔嘴巴。
汗!你是饞孩子們的皮膚,還是饞安兒手中香噴噴的米糊?
“神女和神子們身上穿的是什么獸皮?這么薄,迎著太陽看都透亮,一定挺涼快的!”
“小子,你羨慕這個干啥?不能吃不能喝的?涼快?不穿不是更涼快?”羨慕泰雅眾人身上衣服的半大小子,被爸爸在后腦勺上拍了個鐵砂掌。
那小子很不服氣:不穿是涼快了,但是看著多野蠻?看看人家,一點點的孩子,都穿得齊齊整整的,一看就知道是從富有部落出來的有身份的人……
安兒坐在樹蔭下,微笑著仿佛沒有聽見周圍的議論聲,安靜地給孩子們喂米糊。她知道,這些圍觀的目光,和議論的話語,都是帶著善意的。
米糊有點燙,安兒先是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才送到并排坐在竹席上的龍鳳胎口中。現在正是上午十點多鐘,太陽很大,孩子們吃著熱熱的食物,一會兒就出了一身汗。鷹雪坐在孩子們的身邊,用一片不知從哪弄來的大樹葉,給兩個小家伙扇著風。
“他們長得一模一樣欸!兩個都是女娃嗎?長得真好看!!”一個渾身臟兮兮的光屁股小男孩,不像其他族人都是遠遠地圍觀著,蹭蹭蹭地跑過來,蹲在龍鳳胎姐弟面前,挓挲開的兩腿間,一只小雀雀大喇喇地呈現出來。
老族長見狀,有些緊張地呵斥道:“根兒,一邊玩兒去,別冒犯了神女和兩位神子!!”
“爺爺,我不搗亂,我就在一邊看著!”原來這個曬得跟黑泥鰍似的四五歲小男孩,是老族長的孫子呀!
安兒輕輕撫摸一下小家伙的腦袋,笑著道:“你叫根兒?他們不都是女孩子,大的是姐姐,小的是弟弟!”看著小黑鬼這模樣,安兒不由得想起她剛穿過來時第一眼看到的達兒,也是這樣黑黑的,光著小屁股。
老族長和孩子的爸爸媽媽,見安兒并沒有生氣,心便悄悄安定下來。根兒的拔拔,帶著幾個強壯的男人,幫著鷹葉支帳篷。他的媽媽則跟幾個女人一起,把另一輛馬車上的東西幫忙卸下來。
“他們吃的是什么?肉湯嗎?聞著不像,不過很香的樣子!”小黑鬼咧開嘴巴笑了笑,嘴角有銀色透明可疑物體滑落下來。
安兒給小雪兒遞了個眼色,讓她給小家伙也燙了一碗米糊糊,遞給他,道:“這是用大米炒過后,磨成的米粉。小弟弟小妹妹們太小,還不能喝肉湯,只能吃米糊。你也嘗嘗?”
老族長忙不迭地叫了幾聲小家伙的名字,連連道:“使不得,使不得!!那是兩位神子的口糧,根兒怎么能吃呢?根兒,還不一邊玩去?”
根兒回頭看了族長爺爺一眼,吸了吸口水,搖頭拒絕了安兒的好意:“我不吃,我早上已經吃過肉湯了。大米?我知道是什么!是泰雅的神女種出來的,去年秋天,我們部落里換了幾袋,大家分到手都是熬粥喝的,只媽媽給我煮了碗干飯,配著羊腿吃的。味道真不錯!!大米還能磨成米粉啊,我以為只有面粉是粉狀的呢!”
小家伙聞著帶著焦香的米糊味道,不停地咽著口水,卻能克制住自己不接小雪遞給他的米糊,這讓安兒很驚訝。她想了想,指著剛剛歇下來的東西,對根兒道:“你能幫我把那塊白色的布巾拿過來嗎?小弟弟小妹妹們吃得滿嘴都是,我需要布巾給他們擦一擦!”
黑泥鰍般的小家伙,撒開腳丫子踏踏踏地跑過去,拿了布巾又飛快地跑回來,卻不遞給安兒,而是輕手輕腳地幫兩個更小的家伙擦嘴巴。一開始力道沒掌握好,差點把小思若戳得仰面朝天躺下去。還是小雪兒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才沒有摔得嗷嗷叫。
小雪兒很想奪過根兒手中的布巾,親自給孩子們擦嘴,可是看著安兒一臉鼓勵地在一邊看著,也就強忍住沒做動作。
一個四歲的孩子,擦的動作肯定沒有大人細心。小思若還好,雖然覺得嘴巴被擦得不舒服,還差點摔了一家伙,卻隱忍著沒有表示。等根兒蹲在小念雅面前,給她擦嘴巴上的米糊時,由于米糊有點干在臉上,他輕輕擦了兩下沒擦下來,就稍微增加了點力度。
小念雅可不是吃虧的主兒,細嫩的小臉被擦紅了,有點刺痛。小家伙一臉怒意地看著眼前光屁股小黑鬼,見他還不識相,小手一動,抓住了面前晃蕩不停的物體……
“哇……哇……”根兒突然扔掉手中的布巾,哭得驚天動地。
“怎么了?怎么了??”安兒有些訝異地看著他。
“小妹妹抓得我好痛!”根兒控訴地指著兩腿間,淚眼朦朧地叫著。
安兒低頭一看,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噴了。
原來,小念雅肥嘟嘟的小爪子,抓住了夏根兩腿間耷拉著的小雀雀,還恨恨地往前拽了拽。
“放手!小雅雅,快放下哥哥,別跟哥哥拽壞了!!”無良的媽媽笑夠了之后,忙著解救根兒小盆友的小雀雀。
小念雅很固執地抓住那根小棒子不放,好不容易有個趁手的東西抓著當玩具,她才不要放手。安兒使出渾身解數,依然沒有讓她撒手。
安兒心中瀑布汗哪!她女兒到底是有多彪悍啊,將來一定是個女漢子,有木有?這抓鳥龍抓手是練到家了!!
夏族的族人們,聽到哭聲,紛紛圍聚過來。看到眼前這種令人爆笑的場面,都紛紛憋著笑走開了。根兒的媽媽過來看了一下,見是孩子們之間的玩鬧,也很放心的走開了。
安兒心中更汗了!這當媽..的,心也太寬了,要是給抓壞了,她以后可就沒孫子抱了!!
為了勸小念雅放棄她的“新玩具”,安兒割地賠款,簽訂了許多不平等條約。當女兒終于戀戀不舍地松開人家的小jiji時,安兒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好在女兒的力氣小,雖然抓著有點疼,沒有給根兒的身體造成實質上的傷害。至于精神上的有木有?咳咳!看到以后根兒見到小念雅就繞到走的情況,答案就很明顯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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