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謝婉說要分手的話,夏云心里一咯噔,有些驚慌的說道,“怎么了,是因為你媽嗎?我去跟她說,我現在已經……”
謝婉伸手捂住夏云的嘴,不讓他說下去,“不關她的事,是我自己想清楚了。”
“這個咖啡館,這個座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約會的地方,也是你第一次吻我的地方,昨天,我在這里坐了一天,等你給我打電話,到了后來,我甚至不顧自己的尊嚴,鼓起勇氣給你打了一個電話……”
謝婉神情漸漸平靜下來,卻讓夏云心里泛起一種空蕩驚慌的感覺,他伸手捉住謝婉捂在嘴上的手,看著謝婉,“小婉,昨天我……”
“夏云,讓我說完好嗎?”謝婉語音輕柔,卻有一種異樣的堅持,讓夏云的話堵在嘴里說不出來。
“昨天晚上我回家后,我姑姑也在,她對我說,哪怕有那么一點點的在乎我,信任我,你也應該先給我打個電話,問問我的想法,而不是就這樣從此不聞不問。”
“我跟我媽媽我姑姑又吵了一架,然后一個人躲在被窩里偷偷的哭了一個晚上,也想了一個晚上。終于想通了……”
“其實在好久好久之前,你來公司的第一年,我還在大學念書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你這個人了,在公司的年終晚會上,你上臺表演節目,彈著吉他唱了一首羽泉的《最美》,成了當天晚上獲得掌聲最多的焦點人物。”
“后來,晚會的照片洗出來了,姑姑在我們家閑聊的時候指著照片上的你說,喏,就是這個男孩子了,彈著吉他唱歌給他女朋友聽,唱的可好聽嘞!”
“我當時就對你有點好奇,這是怎樣的一個男孩子呢!”
“通過姑姑跟小雪,我斷斷續續的了解了你跟你女朋友鄭薇的事情,知道你們是大學同學,畢業后一起來的公司,喜歡坐公交車大街小巷的亂逛,有時候還會背著吉他在山上在路邊,在公園里、在天橋下隨性的彈著吉他唱著歌。”
“你們還喜歡自己做菜,有時候還會叫上公司的同事一起到你們家吃飯,可豐盛了,小雪去吃了一次,回來后對我說,你炒的菜真的很好吃,都比的上那些大酒店了。”
“那時候,我就對你們非常羨慕,甚至有點嫉妒,像你們這樣在大學里相戀,畢業后仍然在一起為將來打拼,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相知相愛,生活過的那樣多姿多彩,簡直就是小說電視里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就這樣過了兩年,我也已經畢業了,忽然有一天,我聽小雪說,你跟你女朋友分手了,她回杭城了,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非常為你感到難過,但是又很自私的有點心慌、有點竊喜,在這種矛盾的情緒里,第二天我就去了你們公司假裝找小雪玩,在公司的門口第一次見到了你。”
“你當時很傷心很難過,一個人目無表情的走在路上,完全沒有我在照片里看到的那種開心的笑容,你可能沒注意到,我就站在那里傻傻的看著你走遠,連小雪來了都沒發現。”
“那段時間,你郁郁寡歡,每天除了上班就是窩在宿舍里不出門,我很著急,但是沒有辦法,假裝去公司找小雪,遠遠的看你幾眼就已經是我能鼓起勇氣做到的極限了。”
“再后來,你似乎恢復了正常,跟人有說有笑,但是開始頻繁的抽煙喝酒,甚至跟人到一些不正經的地方去玩,大家都說你墮落了,只有我知道,這只是你掩飾傷痛的一種偽裝罷了!”
“終于,我對你這種不正常的關心引起了家里人的注意,他們對我的想法不能理解,一致反對,都勸我別傻了,但是從小都是乖乖女的我,第一次跟媽媽爭了起來,我相信你還是那個開朗樂觀的陽光男孩。”
“他們拗不過我,不再攔我,但是我又沒這個勇氣直接站到你面前來,于是小雪出了個主意,讓她媽媽也就是我姑姑把我介紹給你,就當是相親了,可是那時你說你暫時沒有找女朋友的打算,我松了一口氣,又有點失落。”
“就這樣又過了兩年,我都二十五了,媽媽說我都已經成老姑娘了,再不找對象就嫁不出去了,逼著我去相親找男朋友,可是我心里就是放不下你,小雪看我難過的樣子,又逼著我姑姑來找你,沒想到你居然同意了。”
“在去年的四月十五號晚上,就在這個咖啡館,這個位置,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我還記得你當時的自我介紹,你說你叫夏云,夏天的夏,白云的云,然后我說我叫謝婉,感謝的謝,婉約的婉,你笑著說真是很般配的名字呢。”
“我們在這里聊了很久,聊了都有三個小時吧,咖啡館都要關門了還在聊,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你在說,我在聽。”
“你送我回家,我們走在路上一邊走一邊聊,我恨不得這段路永遠都走不完才好,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給你發短信又怕你已經睡了,更怕你看輕我。”
夏日的午后,寧靜的咖啡館,優雅的音樂,溫婉的女孩看著窗外輕輕的述說,想起過往的糗事,嘴角悄悄的勾起一抹笑容。
只是這幕唯美的畫面,落在夏云的眼里,卻有一股揪心的痛楚,握著女孩的手,幾次想說什么,卻怎么也開不了口。
“我們就這樣認識了,開始經常見面,約會、談戀愛,似乎一切都很美好,那是我最開心的一段時間,你就像一個模范男朋友,溫柔、體貼、大方、風趣、穩重,周圍的人對你都很滿意,都在夸我眼光好。”
“但是只有我知道,你還沒有從你的前女朋友鄭薇的陰影里走出來,你的眼里,沒有了以前的那種發自內心的開朗跟快樂,你對我,更多的只是一種責任,一種友情或者……親情!”
“本來,我并不擔心,我相信一切都會變好的,爸爸跟媽媽當初也是這種情況,現在不也一樣非常恩愛,時間,會慢慢撫平你的傷口。”
“只是,跟你在一起之后,我才發覺,我高估了自己,在見過當初你跟你女朋友的那種快樂之后,我總是很貪心的也想擁有你那份完整的愛情,跟我一起逛遍這個城市的每個角落,給我做愛心晚餐,隨性的給我彈吉他,為我唱歌!”
“不管有理沒理,我的任何愿望你都會想辦法滿足,但對你來說這只是一份責任,不是愛情,這不是我想要的,我……開心不起來!”
“她留下的東西,你全部都收起來,不讓我碰,聊到她的話題,你總是回避或者沉默,我知道我不應該再提起她,讓你逐漸淡忘她才是最好的方法,但是我忍不住……”
“我想知道她到底好在哪里,才讓你這樣刻骨難忘,我想知道我怎么做,才能得到你對她的那份感情,我更想知道到底要怎樣,才能真正走進你心里,我想知道一切一切……”
“我知道那時候的我有點神經質、歇斯底里,現在想想,連我都討厭我自己了,你肯定更加難熬了,你沒有對我發火,只是溫柔的包容我,寵著我,但是你知不知道……”
“你越這樣,我就越想撕下你臉上那副溫和的面具,哪怕你跟我大吵一架,也好過這樣對我不溫不火的,好假……我怕你憋出病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