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約翰推著彼得走了,西蒙的尸體被夏洛克帶人拖走處理掉,地上的血跡也被仆人清洗干凈,只是空氣中殘留的血腥味,一時半會兒,卻是消散不掉。⊥,
剛剛有外人在,蔣佩蘭跟高正鵬只是簡單的打個招呼,現在人走了,自然要重新介紹正式認識,寒暄客氣了好一會兒,這才招呼兩人坐下來閑聊喝茶。
他們在等柳宗漢。
這次從溫哥華返回紐約,下了飛機之后,便兵分兩路,夏云高正鵬跟夏永舫帶著隨他們來的大圈人手,去了紐約港加利家族在那里的據點,布置妥當之后趕回了蔣佩蘭的莊園,而柳宗漢,則是帶著周鐵仁跟陳秀蘭,去找王麻子,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夏永舫隨意的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著原先西蒙尸體的位置,再看看蔣佩蘭身邊的夏云,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夏云,沒想到你還真的敢開槍,上次被你撞成餅的那個光頭佬不算,這個應該是你第一次親手殺人吧?”
夏云聳了聳肩,“還不是被你們帶壞的,這幾天見到的死人比我前面二十幾年都要多,見你們殺人見的多了,也就不在意了!”
說歸說,夏云心里卻還是有些悸動,尤其是剛剛西蒙尸體被拖走時,地上那長長的濃稠血跡,更是讓他有些反胃。
畢竟在天朝長大,絕大部分人哪怕是道上混的,對于殺人也是一個禁忌,更別說開槍殺人了,上次撞死那個光頭佬還可以說是情況緊急,這次殺人,卻是自己主動出手的!
只是反胃歸反胃,如果重新讓自己選擇一次的話,估計還是會毫不猶豫的親手殺了這個西蒙!
自己這心態轉變。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蔣佩蘭看了夏云一眼,微微嘆息一聲,將手覆在了夏云的手上,卻沒說什么。
她知道,夏云殺了西蒙,是為了自己。
就像當初在越寧,夏云跟趙天華的兒子趙啟明起了沖突,蔣佩蘭親自出斷了那小子的腿一樣,夏云這么做,也是為了把自己豎在臺前。讓蔣佩蘭少承受些壓力。
高正鵬倒是對夏云的殺伐果決頗為贊賞,微笑道,“夏云剛剛說的沒錯,蔣小姐要想和平的從安德魯家族全身而退,殺雞儆猴是個不錯的手段,而讓夏云來殺這個人,既不會讓蔣小姐跟對方完全撕破臉,又可以表明態度震懾對方,一舉兩得!”
蔣佩蘭淺淺一笑。“這還需多多仰仗高堂主跟大圈的支持,要不然夏云在美國就是個普通的過客,沒有半點根基,人家怎么會看在眼里!”
“蔣兩家話……”
聽著兩人在那里客氣來客氣去,夏云搖了搖頭,換了個話題。“對了佩蘭,晴晴跟老三呢?”
“三哥的病醫生已經有了定論,也制定了手術方案。這兩天正在醫院里做最后的術前檢查,晴晴帶安妮在房間里休息,這種場合她不適合出現。”
夏云點了點頭,撇開老三不說,柳大小姐也確實不適合出現在這種場合。
雖然說在上次的公路伏擊事件中,柳夢晴也遭了無妄之災,柳財神趕到美國來,也是為了給女兒出口氣,可無論是夏云蔣佩蘭還是柳宗漢乃至柳夢晴自己,都沒有出現在這件事情、出現在對方面前的意思,到目前為止,安德魯跟加利家族都不知道,這個蔣佩蘭身邊的女孩子,是讓他們頭破血流的重要因素之一。
對柳夢晴來說,出現在對方面前,引起對方注意,并不是一件好事。
“讓她出來吧,算算時間,柳叔叔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咱們也該吃飯了!”
蔣佩蘭點頭一笑,正要說話,忽然頓了一下,然后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藍牙耳機,“說曹操,曹操就到,柳叔叔回來了!”
叫上柳夢晴,一行人到莊園的門口去迎接柳宗漢。
柳宗漢并不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隨他一起回來的,除了周鐵仁跟陳秀蘭外,還有四輛車。
其中一輛車下來的人夏云認得,正是這次柳宗漢去找的王麻子,另外一個則是五十來歲的華裔中年人,戴著一副無框眼鏡,西裝革履的倒是跟剛剛被夏云擊斃的西蒙有點像。
這個中年人氣度不凡,身邊更是有足足三輛車、十幾個荷槍實彈,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壯漢護著,排場派頭比起柳宗漢來,要大許多。
夏云瞇著眼睛打量了一下這人以及他身后以警惕的眼神看著這邊、好像隨時要開火的那些壯漢,心里猜測著這人的身份。
柳宗漢去找王麻子,自然不是想讓王麻子幫忙對付黑手黨,而是要通過王麻子,跟紐約的本土華人黑幫華清幫搭上線。
說來也是諷刺,華清幫雖然是華人黑幫,與紐約最大的幾個黑手黨家族卻都是關系不錯,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穩定的同盟,反而跟大圈卻是有些水火不相容的味道,大圈主力一直在加拿大發展而不是美國,跟華清幫有相當大的關系。
這次大圈來紐約替夏云撐腰,跟安德魯與加利家族較量,動靜勢必不小,華清幫肯定也會警惕大圈的來意,甚至趁機打擊……如果有華清幫在后面扯后腿,也是一件相當讓人頭疼的事,柳宗漢去找他們的目的,就是要保證華清幫在這件事情上的立場與態度。
“這人是紐約華清幫的副幫主任靜武,負責華清幫的對外事務,是個厲害人物,前些年華清幫跟西西里幾個家族結盟走出衰敗的困境,都是這人的手筆……如今華清幫的幫主宋老爺子年事已高,很可能在這兩年就會退下來,而這個任靜武,是接任幫主的熱門人選!”
蔣佩蘭在夏云的耳邊給夏云低聲的簡單介紹了一下,然后帶著笑容迎了上去,“任先生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
任靜武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了一眼,然后推了推眼鏡,笑呵呵的對蔣佩蘭伸出右手,跟她輕輕握了一下,“愛麗絲夫人謙虛了!”
松開了手,又看向了高正鵬,抱拳為禮,“高老大,久仰大名,歡迎來到紐約,幸會,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