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早已習慣了這廝的惡作劇,所以一開始并沒當成一回事兒:“怎么了?”可他的話還沒說完,手機就斷線了,蘇樂一看原來是自己的緣故,昨晚只顧著和老亞瑟喝酒,居然忘了給手機充電,在這關鍵的時候居然斷電。
他擔心有事,眼前只有楚惜君能夠幫忙,只好厚著臉皮道:“那啥,把手機借給我用用,我有急事!”
楚惜君瞪了他一眼,這小子仿佛吃定了自己,仿佛借自己的手機就是天經地義,連她自己都鬧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沒說出拒絕這兩個字,將手機遞了過去。
蘇樂接過手機,這是世界頂級奢侈品牌VertuSignature。雖然是一款直板手機,大量采用藍寶石和紅寶石材質,配備物理鍵盤,搭載Symbian系統,目前售價為4萬美元。當然這是一款只為少數人準備的奢侈品。蘇樂過去在雜志上也看到過相關的介紹,可現在并不是欣賞奢侈品的時候,他迅速給高大寬回撥了過去。
高大寬道:“我被人打了……唉喲……蘇樂……救命,疼死我了……唉喲……”
蘇樂一聽頓時緊張了起來,高大寬的語氣并不像是偽裝,蘇樂道:“你在哪里?我馬上過去找你!”
高大寬道:“精武武校……”
蘇樂將手機塞給楚惜君,馬上轉身向外面奔去。
楚惜君看到這廝匆匆離去,不知發生了什么,一雙明眸籠上了一層迷霧。
精武武校位于錢塘南郊,從云舟大酒店抵達那里,大約有十二公里的距離,蘇樂乘坐出租車趕到高大寬所在的地方。遠遠就看到高大寬的吉普車孤零零地停在武校門口的停車場內,蘇樂付了車費,走進吉普車。如果不是看到了車牌,他險些認不出眼前這輛被糟蹋的亂七八糟的吉普車就是高大寬的那輛。
車身上被噴著五顏六色的涂鴉,上面有英文還有中文。蘇樂辨認出來的那些全都是罵人的字符,吉普車的四條輪胎全都癟癟的,仔細看就會發現四條輪胎全都被扎穿了,確切地說應該是五條,連吉普車后面的備胎都被人給戳穿了。對方下手夠黑的,一點余地都不留。
吉普車的前擋風玻璃被人砸得龜裂,布滿了蜘蛛網一樣的裂紋,后窗也是一樣,隔著側窗的反射膜蘇樂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他大聲叫道:“大寬!”
車內無人回應。
蘇樂又叫道:“大寬!”
遠處傳來高大寬的聲音:“蘇樂……我在這兒……”
蘇樂轉身望去,卻見高大寬從西邊的草地中站出來,他的身上只穿著一個三角內褲,渾身上下布滿青紫的傷痕,實在是慘到了極點。
高大寬看到蘇樂,如同看到了親人一般,他大步跑了過來。遠處剛巧有一群武校的學生經過,他們對著高大寬指指點點,爆發出一陣陣哄笑。
高大寬叫了一聲:“蘇樂……”大淚珠子就啪嗒啪嗒地往下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高大寬雖然從小到大不止一次被別人欺負。可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委屈這樣難過。
蘇樂看到高大寬的凄慘模樣,心中頓時怒火填膺,他握住高大寬的雙臂,大吼道:“什么人干得?你跟我說。到底是什么人把你打成這個樣子?”
高大寬含淚道:“霍敬軒,就是昨晚開奔馳跑車的那小子。我沒招他沒惹他……,他見到我就出言不遜,我實在是忍不了,頂撞了他幾句,他就和他的一幫同伴沖上來把我揍了一頓,還搶走了我的車鑰匙扔到了陰溝里,把我的車畫成那個樣子……”高大寬想起自己的窩囊遭遇就是淚如雨下。
蘇樂點了點頭,看到高大寬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憐,蘇樂將自己的T恤衫脫下來給高大寬。
高大寬含著淚將T恤衫穿上,蘇樂的衣服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瘦了,綁在身上,看起來高大寬就像個特大號的肉粽,他抽抽噎噎道:“蘇樂……帶我回去,我們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我不學了,我再也不學什么武術了。”
蘇樂伸出手去,雙手搭在高大寬寬厚的肩膀上:“不學可以,但是這口氣不能這么咽下去。”
高大寬道:“他們人太多,咱們斗不過人家的……算了……”
蘇樂道:“我不管他們多少人,我也不管精武武校是什么地方,誰欺負了我朋友,我就要他加倍的償還回來!”
高大寬道:“蘇樂……算了……你的心意我領了,可是咱們勢單力孤,不是人家的對手。”
蘇樂在高大寬的肩膀上種種一拍:“你等著我!”說完這句話,蘇樂大步向精武武校的大門走去。
蘇樂著上身走入精武武校大門的那刻起,就注定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整整一個暑假,蘇樂在朱老二的指點下艱苦訓練,肉聯廠雖然沒有專業的訓練器械,可是蘇樂仍然練出了一身健美的肌肉線條,肩膀寬闊,肌肉飽滿。蘇樂并非故意顯露自身的肌肉,而是因為他的T恤已經教給了高大寬用來遮蔽身體,蘇樂見不得朋友受辱,雖然高大寬有著許許多多的小毛病,可是在蘇樂心中已經認定了他是自己的朋友,雖然這件事因為高大寬而起,蘇樂毅然決然地前往精武武校為高大寬討回公道,而高大寬甚至不敢跟著他一起前往,但是這并不能影響到蘇樂把他當成朋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缺點,但是真正把對方當成朋友的時候,你應該看到的是對方身上閃光的地方,而不是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缺點上。
高大寬不來更好,省得回頭打起來還要分出精力去照顧他。
蘇樂沒有將自己當成無所不能的救世主,但是他記住老媽的一句話,男兒立世,當有所為有所不為,原則上的事情決不能有一分一毫的退讓。朋友被欺負了,絕不能坐視不理。
精武武校很大,但是蘇樂走入校園的消息仍然第一時間傳到了霍敬軒的耳朵里,他是這里的太子爺,精武武校的校長霍寶成就是他的父親,確切地說,霍敬軒并非是武校的學生,但這并不妨礙他成為武校學生中當之無愧的老大。
蘇樂站在教學樓外的演武場上,抬起頭大聲道:“我找霍敬軒!”
霍敬軒坐在校長辦公室內,今天他的父親并不在學校,否則他的行為或許會收斂一些。
教導主任,和霍寶成同為武術專業八段級別的徐鐵山也聽到了外面的呼喊,他皺了皺眉頭,向身邊的助手詢問道:“外面究竟怎么回事?”
助手笑道:“大少爺又惹事了,剛把一個新生給扒得只剩一條褲衩,現在人家找他討還公道來了。”
徐鐵山冷哼了一聲:“校長對他也太放縱了一些。”
助手道:“徐主任,說句不該說的話,武校是他們家的,人家想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
霍敬軒緩步走出了校長辦公室,站在三樓之上,瞇起雙目俯瞰演武場內。
蘇樂精赤著上身站在演武場的中心。
霍敬軒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子一身的肌肉線條不錯,他揚聲道:“你在找我?”
蘇樂循聲望去,找到了樓上一臉傲色的霍敬軒,他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找你!我朋友哪兒得罪你了,你竟然如此對待他?”
霍敬軒冷笑道:“我高興!”他出生在武學世家,從小到大父親都給他灌輸的是拳頭里面出真章的道理,誰的拳頭夠硬,誰才掌握發言權,他們霍家的這么大家業全都靠父親的雙拳打出來的,霍敬軒一直將超越父親視為自己的人生目標,所以他的拳頭要更硬。雖然他的拳頭還沒有修煉到像父親那般強硬,可是他的狂妄早已超出了他的父親。
蘇樂道:“有種的話,單挑!”雖然這里是精武武校,天時地利人和,這三者蘇樂連一樣都沒有占到,別人的地盤,今天又是武校的報到日,周圍全都是武校的師生,反觀蘇樂這邊,甚至連高大寬這個苦主都沒敢跟著蘇樂一起過來,但是蘇樂依然敢于提出挑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蘇樂也相信精武武校可以在錢塘站穩腳跟,絕不僅僅依靠他們的教學水平,對于任何一個教學機構而言,信譽都是至關重要的,我單身前來找你單挑,依足了江湖規矩,你們武校方面如果敢一擁而上上,那么就算能夠戰勝我,從此以后也必然名聲掃地。
當著這么多師生的面,蘇樂向霍敬軒提出單挑,不但擁有強大的勇氣更要擁有超人的智慧,在看似不利的條件下將主動權搶先掌控在自己的手中,霍敬軒如果顧及顏面,那么他必然要應戰,不然就會讓周圍的師生感到他是一個臨陣退縮的懦夫。
聽到蘇樂提出單挑,霍敬軒哈哈大笑,他緩步向樓下走去。
經過教務處門口的時候徐鐵山裝作喝茶,故意將之忽略,等霍敬軒走后,徐鐵山方才放下茶杯,低聲道:“你下去看看,今天是新生報到的日子,千萬不要鬧出什么大亂子。”
助手卻低聲笑道:“真鬧出大麻煩來看他怎么收場。”
徐鐵山眉頭一動,卻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