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寬呀了一聲,頗為驚奇道:“楚小姐,您什么時候出來的?”
蘇樂已經有幾天沒有見到楚惜君,自從她被jǐng方帶走之后,一直都在擔心她的安危,如今見到她重獲zìyóu不由得感到由衷欣慰,他向楚惜君笑了笑道:“看來是沒事了,沒事就好!”
楚惜君一雙明眸在他的臉上流連了一下,素來冷酷的俏臉居然很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意:“你難道想我在里面呆一輩子?”
一旁高大寬道:“蘇樂才不是這樣的人,你出事之后,他不知道有多著急多擔心你。FqXsw.oM”
蘇樂瞪了這貨一眼,沒人把他當啞巴。
楚惜君雙手負在身后,輕輕點了點頭道:“我有些事情要處理,回頭我找你一起喝下午茶。”
蘇樂點了點頭和高大寬一起走了。
那名會務組工作人員慌忙站起身來,有些惶恐道:“楚小姐!”
楚惜君微微揚起下頜,輕聲道:“會務組可以撤了,中法美食交流月的活動正式取消了。”
“可是……”在這名工作人員看來楚惜君只是這次交流活動的酒水贊助商,好像不應該輪到她向自己發號施令。
楚惜君并沒有向他解釋,轉身離開,直接前往云舟總經理周先亮的辦公室。
周先亮愁眉苦臉地坐在辦公桌前,他整個人已經快要被云舟層出不窮的事情搞得精神錯亂了,食物中毒、消防jǐng報、停水停電、食物中毒、又有工商稅務聯手對他進行調查,剛剛連銀行又打電話過來催他還貸,周先亮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多年,他相信這一切絕不是偶然,有人在針對他,有人在整他。
他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什么人都不想見,他想好好冷靜一下,理清頭緒,方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樣做。他的目光落在桌面的報紙上,今天出版的西子晨報上面刊載著吳越印象多家連鎖店發生食物中毒的事情,周先亮看到這一新聞首先聯想到的就是云舟,他幾乎在第一時間就認定兩件事之間應該是有著必然的聯系。
周先亮懷疑到了一個人,楚天岳!那個曾經妄想用一千萬收購云舟的家伙,周先亮依然清楚地記得他說過的話,如果自己不答應,那么他的出價每天都會減少一百萬,直到自己倒貼給他。
周先亮憤怒地握緊雙拳,他實在無法想象,一個在監獄中呆了十年的江湖人物,仍然擁有這樣的能量?周先亮不是個輕易服輸的人,他默默道:“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結束,我周先亮也不是好惹的!”
外面忽然傳來秘書的聲音:“楚小姐,我們周總不在,我們……”
辦公室的大門已經被楚惜君推開,她冷冷盯住坐在那里的周先亮。fqxsw
秘書一臉惶恐地追了上來:“周總,我沒攔住……”她在表現出自己的恪盡職守。
周先亮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你先出去,這里沒你事!”
秘書低頭離開,順便將辦公室的房門帶上。周先亮望著冷傲如雪中寒梅一般的楚惜君,硬生生擠出一絲笑容:“哈哈,楚小姐,看到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商場之中口蜜腹劍的人物比比皆是,周先亮恰恰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楚惜君道:“我并非平安無事,只是暫時保釋,在那件事沒有處理完之前,我仍然是最大的嫌疑人。”
周先亮苦笑道:“現在我的處境并不比楚小姐好受。”
楚惜君道:“周總認為我提供的那批酒水有問題?”
周先亮道:“我認為楚小姐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情。”應該是一回事,具體是另一回事,周先亮心中暗道,不是你做的,那就是我做的,你楚惜君來這里該不是忙著往我的身上推卸責任吧?
楚惜君道:“聽說我爸找過你。”
周先亮點了點頭,仍然保持著那張苦笑的面孔:“他要用一千萬收購云舟。”心中暗忖,這父女兩人肯定早有默契,他們想收購云舟只怕不是一天兩天了。
楚惜君嘆了口氣道:“他離開商場這么多年,果然對很多事情都生疏了,怎么可以給這么多呢?”
周先亮瞪大了眼睛,楚惜君的話明顯吧云舟的價值看得更低,對他而言意味著一種輕視和侮辱。
楚惜君道:“云舟只是表面風光罷了,其實你在期貨上虧了很多錢,早就想將云舟轉讓,不過你擔心買不到一個好價錢,于是你才想起舉辦中法美食交流這個主意,趁機擴大影響,借著這個活動,可以將云舟賣個理想的價錢。”
周先亮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了:“楚小姐對云舟的了解好像比我還要清楚。”不得不承認,他的動機已經被別人看穿了。
楚惜君道:“全面地了解云舟很難,可是想要了解你并不需要花費太大的功夫,周總最擅長的經商手法就是借雞下蛋,只要稍加打聽,就能夠知道周總風光的背后其實早已債臺高筑,如果云舟一切正常,那么你的生意或許還可以維系正常的運轉,現在云舟出了這么多的事情,你只怕已經一籌莫展了吧?”
周先亮被楚惜君說中了心事,臉上的表情變得越發難看了:“就算云舟發生了這么多的問題,我仍然可以支持下去,用不著你們cāo心,我也不可能將云舟賤賣給你們。”
楚惜君道:“其實你就是想賣,我們也未必肯要,對一間酒店來說,服務和設施可以在短時期做出改變,但是名譽和口碑卻是要依靠長期積累的,你在酒店業做了這么多年,比我更清楚這個道理,現在的云舟非但我們沒有興趣,只怕任何人都不會有興趣。”她站起身準備離去,臨行前卻又轉過身來:“對了,你欠蕭御的那筆帳就要到期了。”
聽到蕭御的名字,周先亮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他此時方才意識到,自己的財務狀況已經被楚家父女摸得一清二楚,在他們的面前根本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周先亮再想說什么的時候,楚惜君已經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云舟雖然沒有停業,可是現在整座大酒店內已經沒幾個客人了,蘇樂應邀來到云舟的屋頂花園,楚惜君坐綠樹掩映的屋頂花園內,非常愜意地享受著午后的陽光。
蘇樂環視這片花園,想起那天晚上他和沈英南之間的戰斗,哪一戰之后,恐怕沈英南見到自己都會繞路走吧,想到這里蘇樂的內心中涌現出一股復仇后的快意,他的唇角露出會心的微笑。
楚惜君向他招了招手,事實上這座屋頂花園上只有她一個客人,而她無論身在何處,都會成為一道最為亮麗的風景線,蘇樂又怎會注意不到?
蘇樂來到她的對面坐下,微笑道:“來很久了?”
楚惜君搖了搖頭道:“剛剛到,你喝什么?咖啡還是茶?”
“茶!”
楚惜君道:“其實這里的黑咖啡很正宗,要不要嘗試一下?”
蘇樂道:“那就咖啡!”
楚惜君笑道:“你這個人很沒有主見啊,怎么我說什么就是什么?”
蘇樂也笑了起來:“我對于新鮮的東西總是喜歡嘗試,再說了,這也是一種尊重女性的表現。”
楚惜君叫了兩杯咖啡,陽光直射在她的俏臉上,羊脂玉般潔白的肌膚泛起些許紅暈,顯得格外嬌艷動人。
蘇樂很欣慰地看到她并沒有jǐng方的調查而容顏憔悴,輕聲道:“這里陽光很強,你不怕曬黑?”
楚惜君微笑道:“陽光、空氣、水是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三樣,擔心曬黑自己而錯過這么好的陽光是不是有些因噎廢食?”
侍者送來黑咖啡,楚惜君沒放糖,端起黑咖啡抿了一口,蘇樂也學著她的樣子沒放糖,端起來喝了一口,聞著很香,喝起來卻是很苦,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你怎么喜歡喝這么苦的東西?”
楚惜君望著杯中的黑咖啡:“有人說過最先感受到甜味的是舌尖,能夠感受到苦味的卻是舌根,所以苦味要比甜味深刻得多,往往深刻的東西都是值得回味的,你說對不對?”
蘇樂笑道:“我這個人本身就有點膚淺,太深刻的東西我理解不了,所以……”這貨向咖啡杯里丟了塊方糖。
楚惜君眨了眨明眸:“謝謝!”
蘇樂愣了一下:“為什么要謝我?”
楚惜君道:“我聽說你去省委書記夫人那里幫我說情。”
蘇樂笑了起來:“我和葛書記是老鄉,那天剛巧在醫院門口遇到了他們,所以就硬著頭皮幫你求情,應該也沒起到什么作用,也沒能給你幫上忙。”
楚惜君道:“你怎么能夠斷定我一定是無辜的?”
蘇樂道:“憑直覺!”
楚惜君又喝了一杯黑咖啡:“人的直覺往往都是錯誤的。”她將咖啡杯緩緩落在杯盞內,輕聲道:“過些rì子我會涉足餐飲業,有沒有興趣過來給我幫忙?”
蘇樂笑道:“我?”他搖了搖頭道:“還是算了吧,我現在連執業證書都沒有,你要是開蒼蠅館子,我倒是能去掌勺,大酒店,我多少還有點自知之明。”他心中暗忖,楚惜君莫不是也看中了自己贏得的斬云刀?
楚惜君道:“難道你就打算一輩子在福利院的食堂打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