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道元道:“張祖堂那老東西實在是太過分,竟然跑到靈堂上鬧事,活該給他一個教訓。”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卻看著左強。
左強心中有鬼,這件事就是他在背后指使,他本以為派出張祖堂就足以震懾這幫孤兒寡母,可沒想到不但張祖堂折戟沉沙,就連自己也弄得灰頭土臉。究竟是張祖堂太笨,還是蘇樂這小子太厲害?應該是兩方面的原因都有。
趙千愁道:“我倒是有個主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趙千愁。
趙千愁道:“既然門主將指環留給了他,其用意就是想他接管千機門,我們不如遵照門主的意思。”
左強率先搖了搖頭道:“一個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他何德何能?”說完這句話之后,他馬上就發現并沒有人響應自己。
趙千愁看了看地上被左強摔爛的茶杯:“這茶杯是門主生前最喜歡的?”
尚道元道:“門主的私事咱們怎么可能知道,不過他剛說要老左賠杯子。”
趙千愁笑瞇瞇道:“這杯子很值錢嗎?”
尚道元道:“瓷器這種東西,上千萬的也有。”兩人一唱一和根本是在揶揄左強,左強聽他們這樣說,一張老臉已經發紫了。
龐潤良生怕現場再發生沖突,他笑道:“都是自己人,我看咱們還是先將門主的喪事辦好,其他的事情等以后再說。”
左強站起身第一個走了,雖然蘇樂剛才放出狠話要讓他將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干凈,可左強說什么也不能栽了這個面兒。
尚道元看到左強離開,他搖了搖頭道:“老左最近的脾氣大了許多。”
趙千愁道:“威風得有威風的底氣,不是誰聲音大誰就有道理。”他的目光在龐潤良和尚道元的臉上掃過:“你們兩個覺得我的提議怎樣?”
龐潤良并沒有急于發表自己的意見,他對這些同門清楚得很,如果說到對蘇東來的忠心,尚道元應該排名第一,不過這個老家伙也不像表面表現出的那么忠hòu,蘇東來要門出身,卻深得機關門上任門主的青睞,如果不是他的出現,尚道元才是機關門的扛把子。能夠統領一方的人物都不是那么的簡單,也許尚道元看得比他們更加透徹。所謂的大局為重,無非是想要兼顧自己的利益,這幫人的頭腦都漸漸清醒起來,終于意識到他們的核心利益仍然被蘇家牢牢掌握在手中。
尚道元道:“我贊成!”
兩人一起將目光投向龐潤良,他們之間取得了共識。
龐潤良道:“我從一開始都是支持蘇樂的,如果他不是這塊材料,門主也不會將這么大的家業交給他。我個人認為,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盡量保持原狀,千機門能有今天的成就不容易,如果我們散了,那些一直覬覦我們的敵人就會對我們逐個擊破,到時候后悔就晚了。”
趙千愁冇道:“門主的葬禮過后,咱們就召開長老會議,務必將接班人的事情定下來。”
龐潤良知道這幫人都有自己的算計,之所以突然改變念頭要捧蘇樂為門主,無非是看在蘇東來留下巨額財富的份上。說起來蘇樂這小子也的確有些本事,竟然用上了破釜沉舟的計策,現在他們的確沒有太好的應對辦法。
尚道元道:“張祖堂的事情怎么解決?”
趙千愁道:“有人是自找難看,讓他自生自滅就是。”
張祖堂的事情如同給千機門上上下下澆了一盆冷水,讓他們從躁動不安中冷靜了下來,幾乎每個人都開始正視一個現實,蘇東來將所有的財富都留給了他的兒子,無論他們情愿與否,他們的利益已經被蘇樂這個年輕人牢牢把握在手中。
蘇東來雖然死了,這幫孤兒寡母也并不是好欺負的,蘇樂敢于在靈堂上痛毆張祖堂,桑雖然一直沒有發表什么意見,并不代表著她會對這件事坐視不理。
桑紅旗聽說蘇樂和千機門發生沖突倒是顯得有些驚慌:“,這小子怎么這么魯莽?如果在這種時候觸怒了千機門的那幫人,鬧起事情來豈不是麻煩?”
桑的表情平靜無波,似乎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個人如果看到父親受辱還無動于衷,那么這個人根本就是一個廢柴,我倒是欣賞他身上的血性。”
桑紅旗道:“血性?男子漢大丈夫能伸能屈,他要搞清楚自己面對的是一幫什么人物,跟那幫江湖人物談血性,如同和一群豺狼談佛法慈悲!如果他jī怒了千機門的那幫老人,恐怕連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桑輕聲嘆了口氣道:“我現在越來越佩服東來了。”
桑紅旗望著妹妹,目光中流露出幾分不解。
桑道:“他臨死之前應該交代了很多事,現在這孩子正在按照他的指引一步步掌握主動權。千機門的人再狠,他們的利益終究還捏在蘇樂的手里,蘇樂簽署了那份聲明,如果他在十年內發生任何的意外,他會將手中的財產全都捐給慈善總會,這一招是不是有些破釜沉舟的味道。”
桑紅旗道:“這樣看,這小子還是有些心機的。不過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以后不好控制他?”
桑道:“在我沒有得到他承諾的股份之前,我們之間的關系仍然是合作,我希望一切都像從前一樣,沒有大的變化最好,這孩子有些能力反倒是一件好事。千機門與我們而言是一把雙刃劍,用好了可以幫助我們披荊斬棘,若是用不好,卻可能傷到我們自己,在過去,我們和千機門之間還有東來這個橋梁,現在東來死了,必須有人補上這個缺口。”
桑紅旗道:“你以為他有這個能力?”
桑道:“我只知道他的存在很有意義,我們的很多想法和念頭必須要通過他來轉達。同時他的存在又能幫助我們阻擋千機門那邊的火力,如果沒有他,我們就不得不直接去面對那幫江湖人物。”她停頓了一下,又道:“大哥,你去跟警方打個招呼,張祖堂的事情務必要從嚴懲治,還有一定要避免千機門的任何人接觸到他。”
“此事當真?”楚天岳站在游艇的甲板上,欣賞著申江兩岸的景色,今天的天色并不好,陰云密布,看不到天空,也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陽光,昔日透明澄澈的申江水,在陰霾下也平添了一種深沉,看不到底,水流很慢,眼前的景物讓人的心情不由自主變得凝重。
病諸葛傅明亮就在楚天岳的身后,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果然不出您的意料,蘇東來時候,千機門內部自己就先亂了起來,我聽說那幫老人已經上演了逼宮的戲碼。”
楚天岳道:“我是說張祖堂被打的事情。”
傅明亮道:“這件事絕對是真的,鼻梁骨都被打斷了,據說是蘇樂出的手,目前張祖堂已經被警方控制,蘇家放話出來要告他,說他沖入靈堂持刀行兇,大有要讓張祖堂把牢底坐穿的勢頭。”
楚天岳呵呵笑了起來:“這小子倒是有些意思。”
傅明亮道:“到底是年輕人,不懂得江湖規矩。”
楚天岳道:“什么是江湖規矩?江湖規矩上面寫著主人剛死,奴才就能跑到靈堂上鬧事嗎?”
冇傅明亮沒說話,垂著頭,臉上卻有些發熱。
楚天岳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的這句話有些并不妥當,他罵得雖然是千機門,可不免也將眼前的傅明亮捎帶上了。楚天岳道:“蘇東來把財產都留給了蘇樂,可這些并不都是他的錢。”
傅明亮道:“蘇東來是要利用共同的利益讓千機門不至于垮掉。”
楚天岳微笑道:“暫時不會分裂,可人心已經散了,就算勉強維持,又能維持多久?蘇東來聰明一世,可惜臨死的時候頭腦卻不太清醒。這幫人就算捧他兒子上位,也無非是敷衍一時,借著這個機會從蘇家撈取更多的利益。”
此時傅明亮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看了看號碼,向楚天岳笑道:“左強的電話,一定是想跟我們談合作。”
楚天岳唇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他有什么資格?一條喪家之犬而已,不理他!”
傅明亮任憑電話響著,鈴聲停歇之后,楚天岳道:“明天是蘇東來出殯的日子,這么多年的老朋友,怎么都要送他一份大禮。”
蘇東來出殯之日,天空下起了細雨,申海殯儀館前車輛排起了長龍,道路兩旁,數百名千機門成員在幫忙維持現場的秩序,為了避免造成不良的影響,龐潤良事先做出安排,讓他們不要統一著裝,盡量乘坐包車前往,盡量不要引起外人的注目。雖然千機門并沒有上政冇府的黑名單,可過度招搖總是不好,更何況最近關于蘇東來不利的傳聞越來越多,蘇家的意思也是盡量讓葬禮保持低調。
桑很快就發現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對,并沒有太多的社會頭面人物出現在現場,即便是答應前來主持追悼會的宗翰祥至今也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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