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海娜轉頭看一名五十歲左右的婦女。
“你好。”既然是做男賓出席,于明很講禮貌。
“好,這位就是于明吧。”姑姑看于明點頭:“小伙子,一表人才,不錯。”
我向她問好表示善意,她干嘛罵我?今天出席婚禮的年輕人博士是小菜,再怎么也是正經名牌大學出來的。姑姑走近海娜幾步低聲道:“娜娜,你有沒有看見你表妹,昨天晚上到現在就沒看見她。”
海娜想想道:“昨天舞會后是單身派對,可能和大家瘋去了。”奇怪,婚禮是九點開始,現在還沒出現嗎?
姑姑看手表,已經八點三十分,姑姑道:“我向教堂推遲了一個小時,她昨天去哪過的單身派對?還有兩個伴娘也沒來。”
“我不知道。”海娜道:“我昨天有點頭疼,舞會參加一半就回了賓館。”真實情況是沒有合適舞伴,覺得無聊就走了。
于明道:“可以打電話問問。”
姑姑回答:“打過了,沒人接。”這小子缺心眼啊?怎么可能不打電話?
于明解釋道:“打電話問……”于明把外套一掀看海娜。
海娜愣了三秒,而后恍然:“姑姑,我打幾個電話。”
于明說的是脫衣舞,不僅有女性脫衣舞,還有男性脫衣舞,脫衣舞是為單身派對不可缺少的節目。海娜撥打電話好一會,對于明道:“真叫了脫衣舞男,脫衣舞男說。昨天在一個叫琳達的家舉行的派對,他凌晨兩點半就回來了,不過幾個姑娘喝的有點多。”
于明問:“琳達是誰?”
“我表妹的首席伴娘。”海娜道:“去琳達家只要二十分鐘,上車。”
開車下山。花費了六分鐘,很快到達了琳達的家,琳達家是獨門獨戶的復合型建筑,海娜按門鈴。于明皺鼻子:“不好。”
“怎么?”
“破門。”于明惋惜,一天的好心情木有了。
海娜聽于明這么說,毫不猶豫的一腳踢開木門,然后一股嗆人的煤氣味嗆的她連連后退。于明道:“你一樓開門窗戶關煤氣,我去樓上。”說罷一捂口鼻沖了進去。
一進去是客廳,三個女孩穿著睡衣安靜躺在沙發上,她們面前有一張大桌子,上面擺設了酒和食品。海娜看三個女孩一愣,于明一指門窗。再拍下海娜肩膀。海娜才醒悟過來。連忙去開門窗。
于明從二樓出門,海娜已經在門外,手中拿部手機蹲在地上。見到于明一把抱住于明哭泣不止問:“她們死了?”
“人生自古誰無死。”于明吐不出象牙。不過拍后背安慰的動作還是很到位。可惡的海娜,又用力在擠壓自己。不過祈禱這時候千萬別有生理反應。不是于明冷血,而是和三個女孩都不認識,當然,遺憾是有,但悲傷實在是說不上了。于明道:“幸虧你昨天頭疼。”
海娜邊哭邊道:“如果我沒回賓館,我會聞到煤氣的,她們就不會死。”
“未必。”于明不同意道:“這是殺人案。”
“什么?”海娜大驚,拉開點距離問。
“煤氣是廚房燒水,三個女孩,半夜三更,冰箱有喝的,怎么有心情去燒水?”于明道:“這是個機關,將水壺裝滿水放在煤氣上燒,兇手離開,水溢出澆滅火苗,然后導致煤氣泄露。如果不是三個姑娘自己下藥自殺,那就是第四個人做的。”于明嘆口氣,到底是麻煩呼叫自己,還是自己帶來麻煩?
海娜又抱住于明拿肩膀擦眼淚,于明下身后退,坑爹的貨,能不能老實點啊。海娜道:“其實,其實我沒有頭疼,舞會沒有舞伴,無聊就回了賓館。”
我在鹿特丹,說了不回來啊?于明想想,啊,自己哪是衰神,自己是福星。如果沒有自己去鹿特丹,海娜就掛了,再說,三姑娘死時候,自己在鹿特丹,和自己毛線關系啊。于明這時候想起了維恩的委托,一對夫妻懷疑自己兒子是被海娜表妹殺害的,難道這對夫妻動了殺心?
于明對謀殺案沒折,他不能空口白牙的就說某人是罪犯,取證方面他也非常不熟悉。救護車象征性的到達,然后是警察錄口供,由于小鎮從沒有發生過這么嚴重的兇殺案件,所以想鹿特丹求救。鹿特丹立刻派遣人員乘坐直升機前往豪達鎮。
海娜的姑姑和姑丈哭的很傷心,不知道是見了比自己更傷心的人原因,海娜停止了哭泣,開始安慰二老,然后主動配合警察錄口供。于明做現場筆錄,風吹來,一張紙片從門里飛出門外,于明和身邊警員走過去,警員揀起來一看,紙不大只有a5紙大小(a4紙對折),是一張手工鉛筆畫的很簡單的圖形,一把雙管獵槍,獵槍槍口朝左下角。不過也有精細的部位,在獵槍的槍身部位畫有一雙眼睛,眼睛很傳神,一眼閉上,一眼睜開,聚精會神的注視著前方。
警員看了一會,順手將畫放進證物袋,封好后笑著對于明道:“城里的警察最挑剔了,恨不得能完全還原現場一粒灰塵。”
于明問道:“本,小鎮治安應該還不錯吧。”
“當然。”警員本邊記錄邊回答:“越小的地方治安越好。不過豪達鎮規模比較大,來往預定花卉進行談判的公司和商人比較多。偶爾也有盜竊,酒后駕駛,傷人等案件發生。”
這時候鹿特丹的警察到了,領頭的正是金。在西蒙邀請賽中,于明認為金缺乏表演能力和臥底經驗,并沒有否認她是一名優秀的刑事警察。金看于明五秒才走上前:“看來張沒錯,但凡你出現地方都會帶來災難。”
附近一名戴眼鏡的中年男子聽見警告道:“警官,你對我們的客人進行歧視和侮辱,你必須道歉。”
“律師。”金看了他一眼,對于明道:“對不起,我對剛才的言語道歉。”(荷蘭國語是荷蘭語,但是95荷蘭人會說英語,也多用英語交談。)
“沒關系。”于明肚子能撐船。
金道:“帶他們到警察局給他錄下口供。”
本道:“錄好了。”
金道:“重新錄。”
本對于明攤下手,便衣刑警示意于明和他先去小鎮的警局。
筆錄一開始,刑警就對于明開始攻心,言語中似有似無的指證于明可能是嫌疑犯,比如多少機率報警的人是嫌犯等等。于明很淡定,主動說了自己行程。刑警果然按照于明提供的行程去核對。
法醫推測三人的死亡時間是凌晨四點,于明除非乘坐直升機到達,殺人后回鹿特丹,第二天一早再乘坐直升機來豪達鎮,金看了一眼,就將于明從嫌疑人名單劃去。目前警方對于他殺還是自殺沒有結論。
于明說是他殺,是主觀證據,他認為幾個女孩不會半夜燒開水。嚴謹的刑警只會作為參考,因為還是有起來燒水的可能。金很嚴謹,越嚴謹她感覺更象是自殺案。新娘在新婚前自殺,這不是什么新聞。從證據看,沒有任何外人入侵的跡象。金有幾個推測,第一個推測是他殺,第二個推測是三女孩約好集體自殺,第三個推測,有一名女孩想自殺,拉上了另外兩個人。
下午一點,空運到鹿特丹的尸體檢驗有了報告,尸檢顯示,除了酒以外,還檢測出了少量安眠藥成分藥劑,脫衣舞男立刻成為第一犯罪嫌疑人。于明和海娜是主要證人,所以被限制離開鹿特丹。于明沒意見,自己朋友海娜死了親戚,自己對警察蹬鼻子上臉說不過去。
當天直到傍晚,海娜沒有回來,她陪姑姑去了,海老先生聽說后讓海二少爺代表他來荷蘭一趟。于明左右無聊去酒吧坐了坐,問道:“錫蘭呢?”
“沒當班。”一名服務員回答。
于明撥打錫蘭電話,錫蘭很快就到了。錫蘭道:“于先生,你好,你的委托結束了,因為當事人死亡,維恩先生認為沒有追查的必要,因為兩人并沒有成為法律意義上的夫妻。”
于明笑:“我就是找個人陪喝酒,沒想打聽這案子。”
“哦!”錫蘭一笑:“我很樂意,但是你喝的是可樂。”
“你也可以,呵呵。”于明笑。
和錫蘭的交談中知道,表妹的準仇家,也就是那位車禍死兒子的父母,當天不在小鎮。金的工作效率很高,查詢到半年前這位同學父母曾經對錫蘭進行騷亂,錫蘭報警。所以金已經走訪了父母,同時知道了私家偵探的事,維恩指示讓錫蘭和小白臉暫時留在豪達鎮,聽從警察的安排。
于明回到賓館已經是晚上十點,意外發現海娜回來了,于明敲門,海娜沒精打采開門。于明伸手摸向海娜,海娜拍開。于明問道:“你發燒了?”
“我知道,吃了藥了。”海娜關門:“低燒。”海娜坐下,抱了一個枕頭。
于明問:“需要談談嗎?”看來是心理問題。
海娜不說話,于明耐心等待,海娜終于開口:“我有點怕。”
“怕什么?”于明問。
“如果不是一些原因,我沒有參加單身派對,可能我現在就躺在解剖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