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這番指責是很少見的帶有如此攻擊性的話語,血蜘蛛聽后許久后才開口,但語氣更加比較輕松,似乎調整了心態:“這么一提醒,我確實感覺是這樣的。也許他無足輕重,我只是借用他釋放出襲擊紐約的想法。回到正題,我要交定金了。定金問,為什么殺死科拉。原因是科拉見過我真實面目。我用巴布魯的臉切割了一張硅皮面具,蒙騙了一些人。大家都認為,我沒有必要把硅皮面具弄的這么恐怖,那肯定是我的真面目。讓我欣慰的是科拉對我并不上心,也可能是她記憶和素描水平太差,在科拉被警方逮捕之前,并沒有多少人重視我。但是我內心很清楚,巴布魯被捕后,科拉能一眼認出巴布魯不是哈里斯島上的那個血蜘蛛,那巴布魯就缺乏頂罪的資格。所以,她必須死。”
于明道:“那可是美女呀,你當時怎么忍心下手?”
血蜘蛛不理會于明,道:“定金滿意嗎?”
“一半滿意吧,那位前州長呢?”
“前州長?一個目的是幫助巴布魯懲罰他,巴布魯舅舅央求過他,甚至丟了工作。他卻沒有當一回事,很快就忘了。第二個目的,是給你們準備的游戲,是個備用計劃,你們來了,他就會中毒。第三個目的,他有一定技術能力在4號左右恢復一小部分區域的供電。但我也低估了美國人,按照他們進度來看,5號上午,曼哈頓區中有部分區域會通過曼哈頓變電場供電。”曼哈頓的變電場曾經在颶風來襲時候發生爆炸,導致全紐約停電。
于明回答:“定金收到。保持聯系。”
通話結束,西蒙道:“某人,這種定金你一向不喜歡。”
于明笑:“山人自有妙用,血蜘蛛解釋了很多事情。比你聽見、比他說的的還要多。”
“分享?”西蒙大為好奇,于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西蒙。你藥吃多了。”于明道:“我們去買套西裝,明天要參加婚禮。”
“現在?”黑蜘蛛道:“紐約西裝店可沒有營業。”
“我們有西蒙,營業不營業不是他們說的算。”
在沒有攝像頭,沒有警報器的情況下,西蒙撬開了一間比較偏僻的服裝店,提了兩個蓄電池電燈。三人開始挑選自己喜歡的正裝。男人選衣服,效率是必須的條件,十五分鐘完成工作,大家看價碼,而后于明扔了四千美金在桌子上。不坑小商戶,專打大老虎。為什么是于明掏錢?王八蛋西蒙帶的是卡。只有于明有現金。
斯塔騰島是紐約市一個區,但是要去斯塔騰島必須搭乘輪渡,目前輪渡已經停擺,房車是過不去了。拋棄房車,收拾一些東西上廂車,租借一艘船,前往斯塔騰島。黑蜘蛛駕駛租借來的四座快艇跟隨。要隨時保持機動力量。
船只是專門運輸貨物、汽車的平板船。于明和西蒙在甲板邊看自由女神像,黑漆一片,看不清楚。西蒙和于明沒有再討論地獄紐約,時報廣場這一爆炸,死傷的人數可以想像。船主很關心事件進展,也顯得很憤怒,他一直在收聽著廣播。
船只到了斯塔騰島已經是早上六點左右,天空放亮,天氣也是最涼爽的幾個小時之一。于明他們這時候才感覺離開了科技太多不方便。導航系統無法使用,只能是看手機地圖。這是單機版的。研究許久還是迷路了,最后詢問路人,在路人的指點下,上午八點多才到達瑞奇蒙鎮。斯塔騰島雖然也屬于紐約市一個區,但是生活節奏緩慢的多。人口密度也相對低的多,面積是曼哈頓的2.5倍,但人口只有曼哈頓的三分之一。換算來看,相當于一個中國四線市和其轄下縣城土地、人口。
瑞奇蒙鎮人口千人左右,道路干凈整潔,一些人開始插上國旗,以紀念獨立日,他們準備了不少活動,雖然因為紐約被襲擊,也波及到他們,但他們似乎沒有打算改變紀念的計劃。有一些人聚集在一起收聽廣播,還在關注時報廣場發生的慘劇。對于明當地人也表達出善意,于明問路,對方解釋了兩次后,一揮手,自己開車帶路,將于明他們領到了教堂外。教堂外小廣場人員不多,很多人趁這個時間回去睡覺。十幾名亞裔工人正在布置,他們將紅地毯從教堂處延伸鋪設到了下車處,在地毯上做了數道花門。沿著地毯擺放了一些桌椅,于明上前問,哈,竟然都是華人和中國人。這是一家專門為中國人服務的婚慶公司,多數是第一代移民或者是拿到身份后的偷渡客,他們屬于低層人員,獨立日神馬的和他們一點關系也沒有,多賺點美元才是最實惠的。紐約停電不停電,被襲擊與否,對他們影響也極其有限。
于明聊了幾句,就拉了西蒙坐下來,服務員上茶,詢問請柬,于明要了趙德酒店座機電話,直接打電話給趙德,成為了唯一出席趙德和海娜婚禮的賓客。趙德聽聞于明他們到來非常高興,詢問于明愿意不愿意做他們的證婚人,本來他們打算在當地找位證婚人,于明忙推辭,自己比趙德海娜的年紀還小,當證婚人實在是太不合適了。
于明休息,西蒙干活,西蒙悄悄的摸到了教堂二樓的鐘樓,大約十分鐘后回來,坐回了于明身邊:“有炸彈,不是一顆,我認為布蘭迪有相當的工程土木學的知識。”
“為什么?”
西蒙問:“你要炸掉一堵墻,你會怎么做?”
“買足夠多的炸彈,然后引爆。”白癡啊,于明鄙視。
“這不是正確做法,正確做法是在關鍵點打上洞,或者在關鍵點上黏貼炸彈,可以用最少的炸彈達到破墻的目的。”西蒙問:“看過越獄吧?主角怎么對付一堵墻?打幾個孔就可以搞定。看似簡單,卻包含了相當專業的知識。我觀察過那幾顆炸彈,布置的相當專業,他們每個炸彈只有香煙盒大小,但是可以把鐘樓的表盤炸落下來。麥克,你有沒有收獲?”
瑞奇蒙鎮的監控權限被血蜘蛛賦予了黑蜘蛛,但是沒電也沒用。黑蜘蛛將廂車靠在纜線附近,然后將監控線切割,連接起來,這樣,他能收到教堂外四個監控器的圖像。教堂內是不會有攝像頭,有些黑幫經常利用這點,在教堂內完成非法交易。黑蜘蛛道:“沒有。”他在廂車內值班。
西蒙道:“重點尋找布蘭迪的女朋友。”
“恩?”
“她是土木工程,建筑系的高材生。按照血蜘蛛所說,3號前的兩天,她去了時報廣場和瑞奇蒙鎮,并不是來勘察現場,可能是來做計算標識的。”布蘭迪的女朋友在布蘭迪影響下已經從基督教皈依伊斯蘭教,大家一直覺得她只是小魚,fbi想用她來釣布蘭迪。但是最少在這幾天,布蘭迪的女朋友破壞力并不比布蘭迪小。
“明白。”黑蜘蛛開始建模,利用布蘭迪女友正面、側面和背影等照片資料,建立布蘭迪女友的顱骨模型,而后利用攝像頭抓捕每個廣場出現人的頭像。黑蜘蛛在電話中道:“她會出現嗎?”
西蒙回答:“有可能。”
于明道:“我們能不能節約點電話費?這是衛星電話,我們距離只有二十米。”
二十米……五十米外,克爾車靠邊停下,觀察著于明和西蒙,同時也看見了黑蜘蛛所在廂車,他心中疑問,這幾個人來教堂有什么事?難道血蜘蛛就躲藏在教堂內?克爾在汽車小抽屜中翻了一會,選了一張硅皮面具戴上,變成了一位四十多歲的有個大鼻子的北歐人,而后對著后視鏡整理無破綻,下車,朝旁邊走去。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十點這里有一場婚禮,是兩個華人的婚禮。不會吧,這時候來參加婚禮?克爾懷疑自己決定跟蹤于明他們的決定是不是錯誤的。將錯就錯,克爾在教堂邊的石桌坐了下來,和一位老人開始下國際象棋。老人手邊的收音機仍舊播報著時報廣場的事。除了于明小組外,包括克爾在內的所有人都認為時報廣場的襲擊是血蜘蛛干的。目前廣播已經對血蜘蛛進行指責和痛罵,就血蜘蛛的能力來說,如果不是他做的,可以切入廣播解釋前因后果。
十幾分鐘后,一名婚慶公司的人走過來道:“兩位先生你們好,我是婚慶公司的,今天有一對新人在這里結婚,如果兩位愿意,可以在那邊就坐,有瓜果點心,全部免費。”
兩人都沒意見,一起移駕到紅地毯邊的桌椅上,服務員送茶送上點心,廣場附近還停留的一些人都受到了邀請,幾乎沒有推辭的,很快十幾張四人桌椅都坐滿了人,看起來還是比較熱鬧的,可惜真正有請柬的賓客只有于明一位。瑞奇蒙鎮居民不多,大家生活節奏慢,彼此之間都認識,很快,有人搬來椅子,也加入了湊熱鬧的行列。被襲擊期間,參與一件喜事可以排解心中一些煩悶。婚慶公司按照趙德的吩咐,來多少賓客,招待多少賓客。克爾悄悄的移動到了于明和西蒙桌子邊,拉長了耳朵傾聽兩人對話。克爾挺了解這些人,這些人緊張小心是對付對手而言,在普通人中他們具備一定優越感,也不認為需要對人群進行太多的保密。普通人聽了只言片語,也不會去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