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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韓慶雄被潘家兄弟揍得鼻青臉腫找到宋九,他也不氣,這是自找的,反正與宋九一樣,受父親遺傳,皮黑肉粗,揍幾下無所謂。但好奇啊,圍著宋九又說道:“九郎,潘家大郎真將小妹賣給你?”
宋九拿這貨沒辦法,這些衙內多是武將后代,精力旺盛,呆在京城無聊之極,有一點樂子,都會引起他們好奇。說道:“韓二郎,我已請好了兩個媒婆子,正準備選一黃道吉日上潘家提親,若是田夫人答應,不要說借幾千緡錢,借十萬緡錢,我也會心甘情愿。”
“你那來的十萬緡錢?”
“現在沒有,以后沒有?”
韓慶雄無言,宋九承諾的是五百多萬緡錢,再加上商稅與城郭稅,是多少,讓人無法想像。實際王全斌這次在巴蜀撈的不少,也遠不止十萬緡錢。多少,宋九不知道了。想到了巴蜀又問道:“韓二郎,巴蜀那邊如何?”
“朝廷大軍破掉灌口寨金堂縣后,王可僚合數州叛兵攻打普州,被康延澤將軍擊敗,因此全師雄部下得到喘息機會,手下大將羅七君與唐陶肩據銅山之險,攏集余部繼續謀亂。現在王將軍兵分兩路,一路則丁德裕將軍與西川馬兵都監張延通以及康將軍對付銅山叛部與王可僚余部,他與曹將軍劉將軍率領主力軍隊進軍雅州。具體的我也不大清楚,還是聽王大郎兄弟倆說的。”
宋九會意了,實際還是在爭功勞。
丁德裕與潘美已在湖南立下戰功,自己那個政策多少分化了叛軍的心。即便有人繼續反抗,不會太多。平羅七君與王可僚功勞不大。但他們人雖少,力雖弱。卻是山區作戰,想完全平滅還是十分困難。于是王全斌將他們交給丁德裕與康延澤,一個是不想讓他得大功,一個更是他憎恨的人。
然后平呂翰,后面還有羌人與蕃人支持,不得不帶上曹彬與劉光義部,不然他兵力可能不足。
爭不爭功,宋九不想了,但想到一件事。看樣子叛變會很快鎮壓。只有不打仗了,巴蜀百姓才能稍稍安生。
宋九說道:“韓二郎,莫要小視了巴蜀平定,巴蜀古來天府之國。一旦平定,就會向朝廷提供大量賦稅,這些賦稅只有少量貴重貨物從棧道陸地運到京城,多數還是自三峽沿江而下,然后自汴水赴京。這對我們也有好處。”
韓慶雄不以為然,憑借河洲的分紅。分一千年,王家二郎他們也分不到他們父親在巴蜀撈到的錢。那是人家敢撈,韓慶雄眼紅都無奈,說道:“我那天在城外看到你所說的那個寒瓜。”
“哦。我們去看看。”宋九大喜。
他知道朝廷引進了占城稻與西瓜,就不知道種在哪兒,并且這對北方也有好處。
拼農作物北方是拼不過南方的。以后宋朝圩田據說畝產達到五六石,北方行嗎。兩季,將吃奶的力氣使出來。畝產也不會超過三石。但西瓜不同,特別是京城附近鹽堿地多,種糧食不現實,種西瓜卻是最好的土質。
兩人騎著馬一路奔向城南,騎了二十多里地,才看到一片沙田,上面種著許多西瓜,才載培沒多久,僅是一個個幼苗。
宋九看后皺眉頭,沖不遠處田間的一個百姓喊道:“這是誰種的瓜?”
“郭四家的。”
“麻煩鄉親,能帶我找到他嗎?”
那個農夫看了一眼兩人,雖然韓慶雄臉上還有些青腫,不過穿戴不凡,不敢得罪,帶著二人在一片桑林間找到郭四,宋九說道:“我是開國伯宋九。”
“見過伯爵。”
“不用多禮,你可聽說過京城東水門外的反季蔬菜。”
“小的聽說了。”
“那就是我種的,我來教你種寒瓜。”
到了這里,是真正的農村,百姓樸實,宋九一是官員,二是伯爵,三是那個貴菜的主人,郭四十分相信。這樣種肯定不行的,宋九教他開畦,挖出畦溝,不然疏不了水。
然后將瓜苗移載出來,放入小苗田內,小苗田內必須用充足的農家肥壯苗。再于大田里開挖,溝里施肥,瓜苗長大后移載于此溝上。同時要學會打茬,人工授花粉,編織小帽子罩在瓜紐上。當然還要捉蟲,等等。
郭四聽后說了一句:“宋伯爵,小的一沒有錢二沒有空啊。”
敢情趙匡派人取來種籽后,聽從了宋九建議,發給一些鹽堿地上的百姓,讓他們種,自生自滅。于是老百姓就種,往沙地上一撒,不施肥不澆水,真的任它自生自滅……
宋九說:“這樣吧,我明天派人送十貫錢給你,你請人來幫忙,若自家農家肥不足,用錢買一些。”
說完與韓慶雄騎馬回去。
這樣種法產量肯定很低,想推廣起來也會更慢。不過指導了一家,看到效果,以后會紛紛有人模仿,推廣起來就會快一點,至少夏天有了一樣解署的水果。
然而這樣還是不行,要么今年冬天索性來一個大棚西瓜?
不管潘惟德兄弟這個錢是如何來的,有了這個錢注入,其他衙內紛紛掏出腰包。
曲院官員很上路子,只征了一千貫買撲錢。實際買撲在宋朝酒榷中占的比例還不是很大,只有百分之十幾,主要還是官榷。但這種價格比大白菜價更踐,逼得宋九到了曲院,主動簽訂一項約定,以二十萬斤為比例,每二十萬斤買一千貫錢撲,若是二百萬斤就會買一萬貫錢撲。二百萬斤非是不可能的,宋朝每年產酒量十分驚人。似乎僅是榷酒,曾經在王安石變法中就占據了一千多萬緡錢收入,若包括官吏貪污。實際數字會是兩千多萬貫。一斤優劣平均榷到五文錢,一戶人家一年用酒也達到了三百斤。
別的人家不說。僅是去年宋九一戶就吃掉一千多斤酒,一個個當啤酒喝。當飲料喝,用量能不多嗎?實際若是打出名聲,幾年后產量說不定還遠遠超過了兩百萬斤。
這個必須現在說清楚,不然到時候不加撲,別人認為不公平,一追加錢,各衙內又不會愿意,反而不美。
他的用意曲院官員沒有弄懂,看到宋九主動承諾加撲錢。一個個哭笑不得。
但宋九沒有多說,現在多少斤,對于衙內們來說,也是一個很模糊的數字,而且它還會是一種貴酒,不在乎這一斤五文撲錢。辦完了這件事,宋九又讓人將諸衙內喊來,有的人還沒有得到消息,與去年一樣。宋九暫時替他們墊付。不是太多錢,不久后就會還的。宋九只說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核心地方,也就是蒸餾的地方必須保留。不能讓衙內們亂動,就在宋九讓出的二十畝地上。第二件事就是再三叮囑,買地可以。協商,那貴一點。也就是幾十畝的地,不得仗勢欺人。再過幾個月三樣事物全部開張了,這當口上不能鬧出什么風波。
然后交給了諸衙內,包括他們挖酒匠,建作坊,如何規范。
作坊想建好,最少還有三兩個月,碼頭卻竣工了,趙匡親自率領群臣來觀禮。
與虹橋不同,那僅是為了新年快樂,趙匡才帶著大臣們來看一看,看后就走了。碼頭卻是很重要的。宋九說巴蜀會有賦稅自汴水運到京城,何止。隨著湖南漸安,包括湖南、江漢,這些賦稅也要從這條生命線運到京城。
淮南也漸漸安定,宋九在潭州說了圍田,也提到江東圩,這個江東面積很大,包括鄂州以東,鄱陽湖部分地區,以及往東的沿東地區,一直到南唐的潤州,也包括南唐對面的江北地區。
汛期與吳越不同,吳越離海近,汛期主要在秋天,臺風多引起的山洪爆發,于是形成水災。江東地區離海略有些遠,可是河流諸多,因此多是在梅雨過后就開始有汛期。
而圩埂又是生生將各個沼澤與湖蕩子圈起來,使湖泊變成良田,汛期一來,那是真正的河下田。不僅需要大量人力,到汛期時還要派人手抗汛保圩,以現在淮南路的情況修江東圩,顯然也不現實。
然而淮南畢竟水系發達,氣候溫暖,收成遠遠高過北方。一旦安定,賦稅比例就會立即增加。
再有吳越與南唐的貢賦。
宋九前年說汴水還不及五丈河,可今年不同了,秋后江漢湖南無變,汴水會遠遠凌駕于五丈河之上。不提南方作物高產,就是幅射的面積與人口也遠遠不能比擬。
這由不得趙匡不慎重。
趙匡率領大臣到來,鑼鼓喧天,張燈結彩,大放鞭炮,是一個喜慶的日子。呂端與韓重赟也會做面子工程,將城中的船只強行攆出來。還會有船進城卸貨,不過禁管會越來越嚴,直到城中無船為止。
暫時還沒有相關的禁令。
不過呂端派衙役攆,船主那敢違背?然后好奇地站在船頭上,看著君臣。
還有一系列的儀式,包括儺禮,遠比虹橋竣工時隆重多了。實際趙匡心中也有打算,他也在看,就象虹橋一樣,若是平安無事,執行一段時間后,會陸續用虹橋代替汴水上的平橋。碼頭也是如此,若是卸貨速度快,節約人力,于蔡水、金水河、五太河上也設置類似的碼頭,甚至在一些重要州城,同樣可以設置各個小型碼頭,減少全國百姓的力役。
河洲只是一個試點。
但這個想法他未說,一系列儀式結束,開始卸貨。原來河中卸貨趙匡是看到了,顯然這次進步更大,卸貨速度也更快。隨著一輛輛車子將貨物通過水泥路運向城中各地。
暫時夏稅未上來,倉庫雖然建造了,還沒有派上用場。不過這是為了未來準備的,不會有人彈劾浪費。
看了一會,趙匡向韓重赟問道:“韓卿,宋九呢?”
“他前天來帶著學子挨個檢查一遍,隨后將事務一起交給老臣,似乎與學子說什么要快點將教材編出來。”
趙匡知道教材是什么,他又看了看東邊,東邊就是游樂場,只要不出人命,趙匡也不會管的,這是當初說好的,但有許多奇奇怪的器械,有的還十分高大,不知道用來做什么的,他想了想說道:“我們去學舍。”
教材讓他十分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