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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趙匡又要遲到,大家習以為常,于是等,一邊瞎侃,葷的素的都有,宋九居然聽到幾個頭發花白的老家伙在談那一家jì館小妞正點。原來這就是待漏院啊。
又有幾個老家伙湊過來罵宋九,今年反季節蔬菜賣得賤,去年他獨家經營,賣得那叫貴啊,害得幾個老先生多花了許多冤枉錢。而且幾人十分不衛生,牙刷在推廣中,正店有,客棧有,但這時代也有土牙刷,用馬尾巴那個硬鬃往里嘴掏,還有柳樹棍做的土牙刷,潘憐兒原來就是用后一種,后來從宋家帶回去牙刷。
雖是落后的牙刷,但掏一掏,嘴中會衛生一點,這些老家伙一個也不掏,待漏院雖大,這是大朝會,來了四百多名京官,本來空氣就不大好,再對著宋九一噴,宋九快暈倒了。
敢情這不是待漏院,而是一個大菜市場。
等了好一會兒,太監傳大臣覲見,四百多官員魚貫而入,前面是趙普與李崇矩押班,文臣跟在趙普身后,武將跟在李崇矩身后,唐初制度是監察御史押班,開元禮后是中書與門下押班,趙普兼任中書門下平章事,于是李崇矩押武將的班,偶爾參知政事也代替首相常參班。分高下站列,宋九居然發現自己還站在中間位置,并且是中間靠前位置。然后東張西望,看前面有沒有年輕的官員,還真讓他找出十幾位二十幾歲的,不過人家那才是真正的二十多歲,有的年僅三十。與他相仿佛或者比他小的官員也有,但都站在他后面。前面有一百多人,沒有一個比他歲數小的。
這一看讓他更加毛骨悚然,心里面琢磨,不行啊,自己快成了出頭鳥,早晚要挨槍子。
趙匡出來。
大臣施禮。
開始奏事,有的事大,有的事小,若是趙匡重視,將奏折呈上去,趙匡細看。不看的奏折也要留下存檔。奏事也不是那么好奏的,能奏事若引起皇帝注意,記住你的名字,以后就能青云直上。但奏得不好,也能找麻煩。還有一種奏事,那就是單獨給皇上的密奏,有這種權利的一是皇上心腹大臣,二是重臣。這兩條似乎與宋九無關,那怕他就是趙匡的桃花。
折騰的時間不長,趙匡宣布散朝。
宋九隨著楚昭輔去三司。路上楚昭輔鄭重地說道:“宋九,你到了三司,有的機密事務切不可泄露出去。”
“楚司使,這個我知道,徐惠妃的弟弟徐齊聘擔任西臺舍人時就因酒醉泄露禁中私語而被貶官。”
“你說的是唐太宗那個徐惠妃?”
“就是她。”
“她還有一個弟弟?”
“有啊,就是我說的徐齊聘,徐齊聘還有一個兒子徐堅。”
“徐堅我知道,唐六典與開元禮都有他參預。宋九,你對史書很了解嘛。”
“談不上了解,去年要準備西下巴蜀想流民之策,惡補了一段歷史知識。但久不看,要不了多少年,又會全部遺忘。楚司使,我這個判官有何職責?”
“王判官,你對他說說。”
“遵命。”
三司主要就是三部,鹽鐵部七案,兵,胄,商稅,都鹽,茶,鐵,設。每一案都會管很多事務,例如鐵案掌金、銀、銅、鐵、朱砂、白礬、綠礬、石炭、錫、鼓鑄,設案掌節料齋錢、餐錢、羊豕、米面、薪炭、陶器等物。度支八案,賞給,錢帛,糧料,常平,發運,騎案,斛斗,百官。每一案同樣管著很多事,例如賞給掌諸給賜、賻贈例物、口食、內外chūn冬衣、時服、綾、羅、紗、縠、綿、布、鞋、席、紙、染料,市舶、權物務、三府公吏。百官掌京朝幕職官奉料、祠祭禮物、諸州驛料。戶部五案,戶稅,上供,修造,曲案,衣糧。
實際宋九所做的一切,九成都與三司有交接。鋼鐵是在鐵案里,造酒是在曲案里,商稅是在商稅案里,城郭稅也在商稅案里,各種器械制造是在修造案里。這也是爭來爭去,趙匡終于將宋九發落到三司的原因。還有開拆司,勾鑿司,催驅司,受事司,勾當諸司這些輔助或監督機構。實際每一部內部又有理事官員,監督官員,管賬官員,自成系統。
輔助司再執行輔助與監督職能。
然后就是三司使的事了,詔命來了,如何執行,交與諸部,判官與副使在邊上協助。賬目由各部清層層清查審核后上報三司使,判官再次協助三司使查看,對疑問賬目進行終審。
這一說宋九就清楚了,也就是經理助理,他擔任過,了解……
敢情這樣比喻的。
也能比,差不多,只是事兒更多些。
但要看怎么看待,三司使有權過問三部事務,三司判官不行,他只有提出疑問權。實際經過層層審核監督后,到三司使手中基本都沒有疑問了。
一行人來到三司,各回各部,宋九一路好奇寶寶問個不休,各部官員啼笑皆非,但到了三司不在一處,各去各的地方,楚昭輔與王判官、宋九呆的這一處是三司樞紐中心,有幾個老練的小吏,將一疊文書交給王判官與宋九。
宋九翻開看了看,他才來什么也不懂,全部推給王判官說道:“前輩,還是你來,我學習。”
王判官想了想,最后還是將所有文案接過來,一一觀看,都同意了,沒有疑問的地方,再交給楚昭輔,楚昭輔翻開再看,甚至宋九懷疑他根本未看,僅是做一個樣子,然后蓋上大印。
各個小吏還在繼續忙碌,楚昭輔開始與王判官喝茶聊天。宋九說道:“楚司使,我能否到處看一看。”
“行,劉老剛,帶著宋判官走一走。”
“喏,”一個老吏帶著宋九到處看,與三司中心類似,最忙的非是官員,而是各個小吏,宋九還看到他兩個學生在忙碌,一個學生伏在案山賬海里清算,未注意到他來,另一個學生看到了,宋九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這里不是攀交情的場合。實際不止這兩個學生,還有更多,一起發配到三司下屬各個機構里面。
這里僅是三司的大腦,下面還有更多部門,包括各個場務,礦坑,榷場,然而職能很模糊,有的各州刺史也能參與進去,這種層層架空與模糊也是宋朝官制一大特sè,不然都不會出現兩大冗,冗官冗政!
走了一圈,對三司有一個大約了解,宋九說道:“楚司使,能否讓我看一看卷宗?”
“行,看吧,”楚昭輔正在與王判官談一個勾欄里的行首如何出sè,隨意地揮手說道。宋九翻看,小吏送上午飯,也就是早飯,一般各部司是十一鐘開早飯,也就是午飯了。平時不上早朝,各個官員都有準備,早上買一點早點吃下,再來各部當值。若是早朝,那么起早一點,不然餓到中午人無法承受。宋九這次有些虧,什么也不懂,結果餓著,狼吞虎咽將一頓飯吃下去。然后繼續翻看,看到很多,包括今年九月底前的課鐵總量,十月的還沒有報上來。九個月課鐵達到六百多萬斤,宋九看后心道,難怪自己用了那么多鋼鐵,沒有一個大臣說閑話。又看到一份機密文件,御史臺讓三司協助查王全斌貪污案,坊間傳出是六十多萬,這里清楚查出來,不用貪墨這一詞,而用了取受,隱沒,一共是六十四萬六千八百余貫,而蜀宮珍寶與外府它藏沒有著籍者因為不易查,趙匡也沒有讓御史臺查下去,還不在這個六十多萬內。若是包括它們,可能是七十多萬,八十多萬。而非是象趙匡詔書里所公布的四十幾萬。
宋九喃喃道:“老王該殺啊。”
這是宋初,一個國家一年收入也不過是一千余萬緡,就是放在后面,一年收入能超過一億緡錢,這個數字也不少。
宋九正在看,楚昭輔站過來說道:“宋九,下值了。”
“啊,這么快啊,”宋九抬頭,看了看太陽,太陽還高高在上呢,況且這是冬天。
“你想守值啊,可以。”
“不想,”宋九撥腿飛跑。楚昭輔來到皇宮,也未必全是喝茶聊天,他也在觀察,然后向趙匡匯報。
趙匡深深地嘆息:“拱辰,其實治理與行軍作戰也有許多相似的地方,首先要領命,自己這一戰打到哪里,然后進入軍中觀察,再做了解。很多官員不知輕重,領了任,馬上放手決事,這樣的糊涂官員早晚泯然眾人矣。磨一磨吧,朕早朝時觀察,他的年齡站在前面,是過于顯眼。”
“官家,是小了一點。”
“朕也不急著用他,只是磨一磨,況且書院還沒有建造,最少還會需要六七年他的學子才能將他的學問掏出來,那時候書院能夠dúlì,他的年齡也跟上了,正是用的時候。”趙匡敢情將數理化與科學當成了論語,六七年,六七十年也不行!
“臣明白了,那么……”
“不用管他,不用教他,讓他自己琢磨去。這是朕挑的人選,朕還想磨練幾人,這些人不是為了現在,現在有你,有守則他們,國家問題不要緊,但后面的人才也要跟上。”
“為的大宋將來。”
“正是。”
“臣明白了。”楚昭輔說道,他向趙匡匯報,讓趙匡判斷,自己也要聽,好替宋九定位。
宋九回到家,好多人,包括潘家兄弟與潘憐兒一起來了。他的留校學子一個不挪,全部過來。衙內們來不奇怪,宋九看著一百多個學生,問:“你們如何一起來了。”
秦娃子笑嘻嘻地說:“我們拜了你先生。”
“我先生?”
“就是去挑筋教廟去拜愛因斯坦的塑像,然后一起來恭賀九先生。”
拜不拜愛因斯坦無所謂,宋九看著這些學生,說道:“我明白了,為何這次畢業,我不象去年那樣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