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當黎明破曉的剎那,悠揚高亢的戰爭號角聲在血荒城內驀然響起,直沖天際,打破清晨的寧靜,整個天穹變得壓抑起來,烏云密布,蓋地而來。
這一刻,血荒城內的修行者心頭猛地一顫,驚愕不已的望向血荒城的核心地帶,他們都是能感覺到彌漫在虛空中的濃濃肅殺之意。
氣勢恢宏的戰臺上,蘇敗負手而立,在那戰臺正前方的廣場上,禁衛四軍猶如潮水般的鋪散而開,一眼望過去不見盡頭。
這是一支精銳之師,經歷無數殺伐,就算他們極力控制身上所彌漫的煞氣,當是他們匯聚在一起的時候,那可怕的肅殺之氣還是如浩瀚般倒卷,直擊天穹。
最關鍵的是,這些人的氣息宛若融合一體,那般威勢就算是蘇敗都感到了壓迫。
這一次,禁衛軍可謂是傾巢而出,除此之外,還有臣服于血荒城的勢力也是匯聚于此,其中有宗門,也有世家。
蘇敗的視線在姜唯、徐帆等人身上依次掃過,最終落在那些附屬勢力的修行者身上,站在最前方的那些人各個氣息磅礴雄渾,顯然都是已經踏入皇道境,一共九名皇道境,這些人大多數都是世家的族人或者宗門的宗主。
兩日前,蘇敗曾讓姜唯告知這些勢力,兩日之后,血荒城將展開一次遠征之戰,需要這些勢力出手相助,這些勢力自然就二話不說就同意出戰,畢竟現在他們可是屬于血荒城的附屬勢力。
蘇敗算了算,加上這些世家和宗門的皇道境修行者,這一次,隨他征伐末劍域的皇道境修行者就有三十名皇道境修行者,這般陣容,或許對于太荒域的勢力而言并不算什么,但對于末劍域的話,絕對就是可以橫掃一切的存在。
最關鍵的是,還有眼前這一支精銳之師。
當蘇敗目光掃視那些勢力的皇道境修行者時,那些修行者目光在與其交織時,都是面露恭敬之色,對于眼前這名過分年輕的少年,他們可是不敢絲毫的不敬,畢竟他們可是親眼目睹過后者的實力是有多么的恐怖。
相比這些人的恭敬,禁衛軍看向蘇敗的眼中盡是狂熱之色。
姜唯走上前來,恭敬道:“君上,事情已經安排好了。”
“好,那就出發吧。”蘇敗微微點頭,在兩日前,他還曾囑咐過姜唯一件事情,那就是差人前往道陣宗,讓道陣宗也出動些人前往末劍域。
“諾。”姜唯恭敬應道,他大手一揚,只見得在遙遠的天際處,高亢的號角聲猛地吹起,緊接著一道龐大無比的虛影正向著這方天地馳騁而來,那是一艘巨大的戰船,它通體原本雪白無比,不過其上染了太多的妖魔鮮血,使得現在看起來格外的猩紅,好似隨時都會滲出血。
戰船橫亙于天地間,其上的戰旗迎風而動,獵獵作響。
蘇敗抬步一邁,身形瞬間出現在那艘戰船之上,同時,他的聲音也在此時自天地間響徹而起,“諸軍聽令,出發!”
“諾!”下方,嚴陣以待的大軍齊聲應道,沖天般的殺伐之意自他們體內洶涌而出,整個天穹在此刻齊齊震動,搖搖欲墜,好似要崩塌下來,姜唯等人紛紛暴掠而起,化作流光落在戰船上,緊接著,那浩浩蕩蕩的大軍猶如潮水般呼嘯過天際,紛紛落在戰船甲板上。
這一艘戰船太過龐大了,完全可以再容納下數十萬人。
蘇敗聽姜唯說過,這艘戰船原本是昔日這個皇朝的,只不過這個皇朝覆滅之后被血皇所得到。
站在戰船上,蘇敗能看到戰船上銘刻著密密麻麻的道紋,顯然,這一艘戰船也是用一尊妖帝的尸骸煉祭而成的,只不過比起道陣宗的七曜古船,這艘戰船上銘刻的道陣就相對少了些。
揚帆起航,戰船上的道紋齊齊迸發出耀眼的光芒,天地靈氣瘋狂的匯聚而來,戰船橫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天際暴掠而去。
剎那間,血荒城內瞬間沸騰起來,所有人都是抬起頭望著那道駛向天際盡頭處的戰船,他們此刻都反應過來,血荒城這次如此大規模的出動這么多強者,恐怕就要對其他勢力進行征伐了。
最關鍵的是,還有消息傳開,禁衛軍這次全部出動,是因為得到新皇的號令。
末劍域,武周皇庭。
一座孤峰之上,紅葉滿地。
一道纖細的身影悄然而立,她身著銀白色的衣裙,滿頭的青絲看似隨意的披散開來,掩蓋住她的半張臉,難以看清楚其真容,但隨著山風拂來,吹起她額前青絲的時候,就會發現那是一張精致到完美無暇的玉臉,肌膚如雪,柳眉如黛。
只是唯一遺憾的是,這張如夢如幻的臉頰上并沒有什么笑容,那琉璃般的眸子正望著遠處搖曳而落的紅葉,一陣出神。
“西陀那邊來人了,兩周后,他們迎親的隊伍就會前來,就算你現在想后悔也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就在這時候,一道清淡的聲音在天地間驀然響起,一名極為美麗的女子從后發緩緩走了過來。
“我有選擇的余地嗎?”聞言,那名正在出神的女子柳眉微蹙,嘴角掀起一抹譏諷的笑容。
“此次聯姻意義非凡,關系到武周皇庭的未來,其重要性就不用我多說了。”在其后的女子聞言,不由苦笑一聲,“滄月,在這事情上,武盟也是迫不得已。”
眼前的女子正是滄月,她緩緩轉過身,看著眼前的上官婉兒,嘴角泛起的冷笑更盛:“好一句迫不得已,高高在上的武盟什么時候也學會了妥協?不過也對,區區一名面首之女能換來一次成帝之機,對于她而言是相當劃算。”
上官婉兒輕聲道:“你的身份并不是面首之女,而是皇圣女。”
“皇圣女?呵呵,你們覺得以我的性子會任由你們擺布嗎?”
滄月的聲音很冷,就像那山澗流淌而過的幽泉般。
上官婉兒輕聲嘆了口氣道:“當你隨我前來武周皇庭的那一刻起,你的命運就已不是你自己所能掌握的,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不是嗎?”
聞言,滄月微蹙的柳眉緩緩舒展開來,她一陣沉默,許久之后她才開口道:“我想知道為什么會是我?西陀傳人,身份何等高貴,豈是我區區一面首之女可以配上的?”
“因為你體內的血脈…”上官婉兒長長的嘆了口氣,她神色有些惋惜的望著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