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竹師姐想要過陣嗎?”
瞬間,無數道羨慕的目光齊刷刷的向著凌竹投去。
凌竹略施粉黛的嬌容上泛著狂喜之色,她沒想到再婉拒蘇敗后,蘇敗會再次出言相助。
在這一刻,凌竹沒有任何的猶豫,拼命的點頭。
“但是有一點要告訴師姐,我的計算不能保證其百分百的正確!”
“若是稍有偏差,恐怕就……”蘇敗微微一笑。
聽到這句話,凌竹柳眉立即微蹙,看向蘇敗,有些猶豫。
不過迎上后者那如沐春風的燦爛笑容時,凌竹心中莫名涌出少許勇氣,抬步上前,“我想試試!”
蘇敗微微點頭,再次分析著新一輪劍陣的情況。
滄月和吳鉤則有些狐疑的盯著蘇敗的背影,這家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心?
刀疤青年鐵青著臉,望向凌竹的眼中隱隱約約間有著羨慕。
接連三人安然無恙的通過劍陣,就算他,也不得不承認,蘇敗已經看穿了這劍陣的規律。
“真是個好運的人!”數百名諸宗弟子心中暗自嘀咕著,特別是諸宗稍有姿色的女子,心中暗自懊悔著:“若先前稍微向蘇敗示好,他應該也會捎上我!”
對于四周情緒不一的目光,蘇敗視若無見,靜靜分析計算著。
蘇敗邪魅的俊臉微低著頭,其沉思的模樣讓不少女弟子呼吸不爭氣的急促加快起來。
凌竹也暗松了口氣,特別是見到蘇敗一臉認真的樣子,心中喃喃道:“絕對不會出差錯的!”
砰!砰!凌竹心臟砰砰加快跳動著,這一刻,她覺得時間是如此的漫長,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就在她將近窒息的時候,蘇敗不溫不火的聲音乍起:“三,六!”
“一!”蘇敗眸子微抬,深邃的眸子中流轉著耐人尋味的神采。
呼!就在這一刻,一道猶如獵豹般的身影直掠而出,瞬息間越過凌竹,矯健無比的掠上第一座劍臺。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人反應不及,凌竹驚呼一聲,俏臉氣憤:“黃民師兄!”
劍臺上,刀疤青年滿臉的雀躍,轉身,迎上凌竹,笑盈盈道:“凌竹師妹,以你的實力就算通過這劍陣,進入其內也是去送死,還不如將這機會讓給我!”
“再者,以我的實力進入其內,遇上棄師兄時,還能幫上不少忙!”
聽著刀疤青年這無恥的解釋,凌竹銀牙緊咬,美目中迸射著寒氣。
目睹這一切的蘇敗卻突然開口道:“凌竹師姐,他說的對,或許留在外面是最好的選擇!”
說完,蘇敗轉身微微對著滄月和吳鉤點點頭,“走吧!”
“就這不管了?”吳鉤雙眸微瞇,目光不善的瞟向劍臺上的刀疤青年,從先前他就對這喋喋不休的刀疤青年一肚子窩火。
“都是同門師兄弟,又何必去斤斤計較!”蘇敗云淡風輕道,率先朝前走去,平靜的眸子讓人無法看出其內心的情緒的波動。
“真不夠解氣!”滄月冷冷的注視著一臉春風得意的刀疤青年,微微搖頭,轉身向前走去,“就應該宰了這小子,敗類,你有些仁慈了!”
吳鉤有些贊同的點點頭。
見三人離去,刀疤青年臉上的笑意更盛,他先前還在擔憂會不會惹惱蘇敗,一旦通過這劍陣,少不了受到蘇敗的刁難,沒想到對方壓根就沒把自己放在眼里。
“雖然這種被無視的感覺有些不爽,不過我喜歡!”刀疤青年裂嘴一笑,抬步邁向第二座劍臺。
正如蘇敗計算的那樣,第二柄石劍落下六次后,就盤旋于上空。
刀疤青年安然無恙的站在第二座劍臺上,眼中的雀躍更盛,四周諸宗弟子望向他的目光中,羨慕不加以掩飾。
“老大,你性子未免也太好了,換是我,早提著劍站在一旁,那小子一過陣,就上去砍死他!”吳鉤有些氣悶道。
“胖墩,我們是讀書人,苦讀圣賢之書,知禮,以德抱怨亦是不負圣賢之道!”
“更何況,他和我同是瑯琊宗弟子,我蘇敗實力雖受人所不齒,卻不敢忘記自己的身份!”
“互相友愛,攜手共進是我瑯琊宗的立宗之本!”蘇敗這冠冕堂皇的一番話讓吳鉤和滄月一陣傻眼,吳鉤暗自慚愧道:“沒想到老大有如此胸懷,我還直以為老大是個眥睚必報的主!”
“敗類,你這說的是人話嗎?”滄月嘟囔道。
嘭!一道響亮刺耳的沉悶聲驟然在后方響起,伴隨著數道尖銳的驚呼聲。
蘇敗三人的身形驟然一止,滄月和吳鉤兩人有些疑惑的轉身,舉目望去,只見劍臺上,紅白相映的腦漿迸濺著,那刀疤青年在石劍的轟擊下,轟然化成一堆模糊的血肉,皚皚白骨隱約間可
見。滄月和吳鉤兩人呆呆的望著這一幕,一股莫名的寒意在背脊直冒而出。
“敗類,你夠狠!”滄月喃喃道。
蘇敗收回目光,用一種歡快的語氣道:“你們知道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是什么嗎?”
“什么?”吳鉤無力道。
“就是死亡比希望慢一拍!”蘇敗用著一種聞者心顫的口吻道:“距成功僅僅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所有的希望轟然破碎,這種感覺真是讓人厭惡!”
“老大,你已經算計好了這小子!”吳鉤有些佩服蘇敗的手段,這種手段比起一劍擊殺刀疤青年的更加解氣,吳鉤目光饒有興致望著遠處的諸宗弟子,看著那一張張錯愕的臉龐,這種戲劇
性的扭轉果然是最帶勁的,不過瞧見凌竹的時候,吳鉤頭微轉,弱弱道:“如果先前,那小子沒有率先動身,死在劍臺上的不就是凌竹那娘們。”
對于吳鉤而言,親眼目睹美好事物的凋零,可是件殘忍的事情。
“那只能怪她命不好了!”蘇敗絲毫沒有愧疚的覺悟道。
滄月清澈的眸子白了一眼蘇敗,有些懊悔道:“我收回先前那句話,仁慈用在你身上簡直是侮辱了這兩字!”
收回目光,蘇敗迎上滄月那雙比皎月還要精致的眸子,認真問道:“滄月,人命在這個世界值些什么?”
對于如此有深度的問題,滄月從來不會花費精力去想,一臉的惋惜:“只是可惜了那小子身上的藥材!”
吳鉤也是一臉的惋惜,“他那佩劍也不錯,比起我的竹劍更加上檔次!”
蘇敗眼角的肌肉微微跳了跳,自己居然會閑的蛋疼和這兩位經常殺人掠貨的主討論這問題,抬眸望著有些陰沉的蒼穹,蘇敗嘴角緩緩浮現出一抹笑意,轉身,向著絕壁的出口走去。
滄月和吳鉤兩人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太浪費了。
“這本就是人命如草芥的世界!”清風中,蘇敗的喃喃自語聲搖曳著,無力的砸落在猩紅的劍臺上。
偌大的通道中,蘇敗三人的背影漸去漸遠。
劍臺前,凌竹等人猶如受了魔咒似的,一動未動,直至大風驟起,一張張錯愕的臉龐在風中凌亂。
……
蠻荒般的氣息充斥于清風中,蘇敗踩著腐朽的地面,依稀可見數道凌亂的腳印,這腳印應該是夢凌云那行人留下來的。
死寂的通道內回蕩著三人的腳步聲,直至數十分鐘后,三人方才走出這通道。
就在蘇敗踏出第一步的剎那,一道道凄厲的慘叫聲迎面而來。
絕壁兀立,蜿蜒起伏,一望無際,就如同身后的這座絕壁。
“又是一座絕壁!”蘇敗目光輕描淡寫的望著這勢如蒼龍昂首的絕壁,旋即目光微偏,落在正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上,夢凌云!
此刻的夢凌云,正劍眉緊鎖,望著眼前血淋淋的劍臺,神色略微有些狼狽,不復昔日的瀟灑。
夢凌云仿佛注意到蘇敗的注視,抬起頭,轉身,其神情瞬間一怔:“蘇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