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今天要不要爆發,好冷的天氣o(╯□╰)o
許多文人雅客都曾用最華麗的言辭藻語來形容瑞年的第一場雪,比如:
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
又或者是: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在無數徹夜難眠的夜晚,無數道躁動的目光凝視著深邃的夜空,期待著一場風吹起那漫天的雪絮而來。就連那懶散的書生也開始注意著天色,誰也不知道今年的第一場什么時候來。只是那晚秋帶來的冷意絲毫拂平不了這一顆顆躁動的心,深夜中的瑯琊,闌珊的燈火尚在夜風中無力的低吼著,點綴著演武場。
就算深夜,也有著弟子至今留在演武場上苦修著。
這是魚躍龍門的機會,就算往日懶于修煉的大家閨秀,也難得瘋狂的苦修著。
嘩嘩!夜風吹刮而至,書生微壓著草帽,使草帽不被掀飛:“今年的雪或許比晚年都來的快,來的急。”黑暗中,黑衣青年提著泛著微弱光芒的燈籠走來,居高臨下,俯視著那猶若繁星般閃爍的燈火,星羅棋布的布滿在劍殿樓宇中,“你什么時候也開始期待著這一場雪了?看來這些時日中,那些西秦人的閑言碎語已經讓你感到不快了。”
“誰說不是呢?連在這里睡個懶覺都有些不安穩,西秦的皇子,真是驕傲的讓人有些不爽了。”書生單薄的身子在冷風中微微蜷縮了一下,好似承受不住這夜風的清冷,“這些時日,這來自西秦的青妖蛙是不是又弄出了什么事情?”
青妖娃在大荒中是很常見的妖獸,常年可在一些深井中見到,這些青妖娃終年在深井中仰望著深井外的天穹,賣力的發出那刺耳的嘶鳴聲。
“青妖蛙!”黑衣青年覺得這比喻很恰當,噗嗤一笑,冷峻的面容卻越發的刺冷:“事情倒是很多,不過總結起來就是一只青妖娃要帶著一群青妖娃企圖躍出深井。”
“你什么時候說話也變得這么有含義,能不能通俗點?”書生抬起頭,露出有些好看的嘴角,就像深夜中的溫玉,泛著少許的光澤。
黑衣青年立即瞪了書生一眼,旋即低語道:“今年,外門百強,他西秦人想要五十余個名額。”書生雙眸微瞇,旋即輕笑道:“這些青妖娃也不怕被凍死。”
黑衣青年嘴角也泛起輕輕淺淺的笑意,仿佛注意到了什么,猛地抬起頭,只見一道璀璨的光芒拖動著長尾劃過深邃的夜空,直至其光芒融入寂靜寒冷的夜空時,方才消逝。
草帽下,書生璀若星辰的眸子也是凝視著這一幕,仿佛想起了什么,“那少年真的死在執法塔中?”
“誰?”黑衣青年偏過頭,沒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曾經走出執法塔的少年,好像叫蘇敗。”書生想了想,道。
黑衣青年若有深意的看了書生一眼,“嗯,死在其內。不過,我有些意外,你這個連我名字都懶得去記的人,什么時候會去記住那少年的名字?”
“只是看到那先前那一幕,突然想起來而已。”書生努著嘴,視線始終注視著那再次暗淡下來的夜空。黑衣青年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他就像那流星,恐怕整個宗門,也只有你會提起他。”
“流星雖短暫,但那瞬間的璀璨卻足以掩蓋過那漫天星辰。”書生有些反駁道:“他們不愿提起,只是不愿意去回憶那讓他們蒙羞的過去。”
說到這里,書生突然停了下來,伸出手向著明暗的夜空中展開,一陣刺骨清冷的感覺至掌心處泛開。書生低眸看著自己的掌心,一片已經化成水漬的雪絮,“下雪了!”
“夜深了,該睡了。”書生收回目光,壓低草帽,向著黑衣青年揮揮手。
黑衣青年彎身吹滅燈籠,看著橫躺于地的書生,嘴角微微抽搐,今夜下雪,也就意味著明日是宗考,這家伙還能睡的著?
“生時何須久睡,死后自會長眠!”黑衣青年搖搖頭,走開。
“七崖,你這是咒我嗎?”書生睜開雙眼,看著那深邃夜空中飄下的片片雪絮。
“你大爺,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我叫七罪。”黑暗中傳來青年有些無力的咆哮聲,直至消散在這第一場初雪中。
清寒的夜空中,雪絮紛紛灑灑而下。
整個瑯琊宗中,無數道目光齊聚在夜空中,隨著風越吹越盛,這場雪越下越密。
第一場雪就在千呼萬喚中驟然而臨,沒有任何的前兆。
無數名瑯琊宗弟子緊握著雙拳,明日就是宗考。
嘭!嘭!嘭!
絢爛的煙火再次在夜空中迸發而現,照亮了深邃的天窮,點綴著那片片雪絮,好似在迎接這一場雪的到來。驚仙峰上,步韻寒站在窗前,看著風中飄飄悠悠的如柳絮般的雪花,緊蹙的畫眉皺的更深,“下雪了。”
步韻寒依稀間可看到云霧中璀璨奪目的煙火,屬于瑯琊外宗的盛事就要到來了。
抬眸,步韻寒遙望著漆黑一片的宮殿,這么多日,父親還未回來。
第一次,步韻寒心頭泛起了少許慌張,在她記事以來,父親就很少離開瑯琊宗,就算離開也不會超過數日。貝齒輕咬著玉唇,步韻寒驀然一嘆。
咚咚!清脆有力的敲門聲在屋外泛起,下人恭敬的站在其外。
“有什么事?”步韻寒臉上的愁容仿佛隨著夜風拂過而散去,肅容道。
“小姐,宗門那邊傳來消息,明日是外門的宗考之日,此次的宗考就由小姐你帶隊監察。”下人恭敬道。
“你去告訴來者,明日我會準時到。”步韻寒淡淡道,精致華麗的玉閣中泛起悠長的嘆息聲。此時,夜空中的煙火越來越璀璨,這個夜晚,無數苦修已久的青年都抬著頭注視著這短暫而又絢爛的煙火,期待著明日宗考的到來。但卻沒有去記得曾經有一道比煙火還清冷的身影,也沒有人知道,在昏暗的執法塔中,也有著一名少年也在等待著這一場雪。
依舊是那昏暗的執法塔,冰冷的墻壁被染的猩紅無比。
血跡斑斑的尸骸上,蘇敗猶若懸崖峭壁上的山石,矗立,巍然不動。
蘇敗雙目垂閉,呼吸均勻沉穩。
執法塔內沒有陽光的洗禮,蘇敗那張原本就有些白的臉龐變得猶如女子肌膚般白皙,稚嫩在這些時日的廝殺中被磨的丁點不剩,蘇敗薄薄的嘴唇微抿在一起,透著少許倔強。
功點值所化的能量猶如潮水般洶涌在其內,蘇敗心境不起波瀾的修煉著,將之煉化,注入丹田那磅礴的氣海中,始終重復著這枯燥的修煉方式。
就像青峰所說的那樣,如此枯燥乏味修煉的生活對他而言簡直的刻薄無比。
但蘇敗卻未感到任何的厭倦,反而樂在其中,他喜歡這種安穩卻充斥著光怪陸離的修行世界。半響后,蘇敗的雙眸方才緩緩睜開,略微握著拳頭,其四周流動的空氣驟然快速的流動起來,并指為劍,蘇敗隨意的一指飄然點出,似清風,卻帶著劍器鋒芒的凌厲,撕開空氣,數寸劍氣至指尖暴射而出,撞上地上的骸骨,留下一道醒目的劍痕。
蘇敗微低著眸子,看著比數日前更深少許的劍痕,嘀咕道:“凝氣三重,算是完全鞏固了!”起身,緩緩的站直有些酸麻的身體,蘇敗劍指再動,猶如起舞的蝴蝶般輕靈,接二連三的數道劍印在他的指尖勾勒而出,動作極為的嫻熟,完全沒有絲毫的停頓,直至凝聚出十余道劍印的剎那,一股恐怖無比的波動驟然在蘇敗蔓延而出,只見數柄劍氣凝聚而成的劍影,猶若實質的盤旋起來,剎那間就化作長虹洞穿而出,轟落在起伏的妖獸尸骸上,切金斷石也不為過,碩大的尸骸咔咔而碎,沒有一塊是完整的。
看著這一幕,蘇敗有些滿意的揚起嘴角,這些時日的修煉,他修為踏至凝氣三重,同時也攻克了那十余道劍印,成功的將這劍陣布置出來,盡管只是最簡單的劍陣,不過對于初次接觸劍陣,在沒有人指導的情況下,將之凝聚而出,蘇敗覺得還是有些成就感。
心神微凝,蘇敗看著自己所修習的武技,其中破山劍式,鐵槍指,流風指,拈花指都已至一代宗師的境界。觸類旁通下,蘇敗對于劍芒指的掌握已至駕輕就熟,甚至差點就至爐火純青。同時,所掌握的另一門二品武技月水影劍已至爐火純青的境界。
除此之外,兩門一品武技劍刺之法和劍擋之法,也至駕輕就熟的境界。
至于還有一門武技,蘇敗卻未修習。
最讓蘇敗欣慰的是身法和天外飛仙劍式,在無數次與妖獸廝殺的過程中,蘇敗的身法可謂是越來越恐怖,至今化風也已至爐火純青。而后者,天外飛仙雖不如其他武技那般熟練度暴漲,但其熟練度已至登堂入室的境界。
初入門徑,登堂入室,駕輕就熟,爐火純青,一代宗師。
盡管天外飛仙的境界才至登堂入室,然其威力卻恐怖無比,用蘇敗自己的話來說,美的讓人窒息以至死亡。緩緩睜開雙眼,蘇敗輕吐口氣,正欲繼續登塔,那緊閉的鐵門轟然敞開。
嘎吱!
其次,急促的腳步聲漸起,伴隨著青峰有些激動的聲音:“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