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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光刺眼,雪微寒。
若寒芒匹練般的劍光猶如凝固住似的,僵硬在半空中。
無數道錯愕的目光微微向上偏去,停落在那劍刃處,兩根修長白皙有些刺目的劍指。
清脆的金鐵交鋒聲刺耳響起,秦政只覺得虎口有些巨震,甚至右臂有些發麻。
一道道殘影在秦政眼中拖動而出,秦政眼芒閃爍,雙腳猛然地一蹬向后退出一步,同時身體略微下傾,其僵硬的長劍就猶如脫開束縛的蒼老般,微顫著,磅礴的勁道至秦政的右臂洶泄而出,秦政一舉震潰蘇敗指尖蘊含的勁道,抽劍退出數丈,拉開與蘇敗之間的距離。
獨挑百余劍術館未曾一敗,秦政無論是其眼力,反應力,還是實力都不是林釋晨可以比擬的。
“一指!”
仿若臘月寒冬的刺骨冷風的聲音,在風雪中蔓延而出。
蘇敗的身影卻猶如這紛紛揚揚的雪絮般,緊隨秦政身后,其劍指斜劃過半空,凌厲的劍氣縈繞在劍指上,鋒芒畢露,猶如劍芒般在虛無的半空中拖出一道璀目的寒光,就像天外隕落而下的星辰。
劍芒指!
凝氣三重的修為加上爐火純青的境界,蘇敗不知道這一指的威力到底有多強。
只是曾經蘇敗以這一指強行撼動了凝氣五重的青峰,甚至其肩膀上留下一道血洞。
嘩!嘩!嘩!
云霄中,蘇敗的身影若橫跨天地而來的利劍,鋒芒畢露,其劍指就是這柄劍的劍刃,偌大的石臺上雪絮倒卷,劍氣縱橫交錯的橫掃而出。
秦政方才退后就察覺到這股銳氣逼人的鋒芒,在月前他就曾知道蘇敗手中掌握著一門二品武技的指技,然他卻未曾預料到當蘇敗展現出這劍芒指的時候,其威力會如此恐怖。四周的空氣在這一指之下好似向著自己壓迫而來,有種窒息的感覺。
一指!
是想一指擊敗自己嗎?蘇敗,你未免太小瞧人了。在修為上,我秦政勝你一籌,至于武技,我也掌握著二品武技,原本這武技只是想用來對付牧崖的,看來只能先用來對付你。
轉瞬間,秦政心中就閃過無數道念頭,其手中的長劍沒有任何的停滯,泛著寒芒的劍身一震,丈許的劍氣至劍尖上暴射而出,嗤的一聲在雪地上劃出一道劍痕。
“御龍劍勢!”劍氣暴閃間,秦政的長劍帶著一往無前的兇悍氣勢,對著直掠而來的蘇敗刺去,劍身微晃間,猶如實質般的殘影一道接著一道,就猶若無數道蛟龍探出云霧般,直至距蘇敗不足半米的剎那,這些殘影猛然地收攏在一起,先前若是蛟龍,此刻整柄長劍就好似蒼龍,而秦政就是駕馭著蒼龍的主人,刺耳的音爆聲如同悠揚的龍吟聲,不絕于耳。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這兩道身影勢若閃電般向著彼此直掠而去,秦政手中勢若蒼龍咆哮的一劍掀起整座石臺上的積雪,這般威勢,讓無數外門弟子傻眼,就算是七罪也是如此,自己敗在秦政手中倒是不冤。而觀望的內門弟子也有些嘩然,這一劍就算在內門弟子中也算極為恐怖的一劍。不過蘇敗那鋒芒畢露的一指也是讓人暗自心驚,到底孰強孰弱?
璀璨奪目的劍光在蘇敗黑色瞳孔中不斷放大著,或許是出自皇家的武技,這一劍可謂是霸道無比,隱約間帶著君臨天下的氣勢,不過就這些氣勢絲毫未能讓蘇敗有所退卻,這一劍雖恐怖,但是秦政卻未能展現出其真正的威力,在蘇敗敏銳的眼力下,他看的出,秦政對其的掌控程度最多局限于登堂入室。
嗤!嗤!
劍指尖吞吐的劍氣再次暴漲,蘇敗溫和的臉龐上迅速的爬起些許冷峻,右臂筆直如劍脊,白皙的劍指在道道期待的目光中,同樣攜帶著劍破萬物的鋒芒,重重的與疾馳而來的劍光轟落在一起。
你劍似蒼龍,我自一指屠之。
剎那間,金鐵交鋒的刺耳音爆聲再次響起。
無數雪泥在二者間濺起,無數人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外,起身,緊握著雙拳,目光一動未動。直至瞬息后,一道身影猛地至二者之間倒退而出。
秦政,后退的身影是他。
蘇敗身形如同影子般緊隨其后,劍氣至白皙的指尖吞吐著,劃出一道道不可捉摸的軌跡,接二連三的點落在秦政的劍身上。
金鐵交鳴聲不斷,秦政腳步接連后退,每退出一步,秦政雙腳都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同時秦政已察覺到自己握劍的掌心出有著少許潮濕滾熱的感覺彌漫開來,一滴滴猩紅至劍柄上泛看。
秦政抬起頭,盯著這猶如鬼魅般擺脫不了的蘇敗,發現后者漆黑眸子中涌現的冷意,心中頓時閃過一道念頭:“這家伙想殺我。”
就在這時,蘇敗其雙腳猛地一踏,身影由先前的閑庭信步隨意,瞬間變得像離弦的箭。猶如天馬行空的劍指猛地點落在秦政的右手腕上,秦政只覺得一柄鋒利的刀鋒插進自己的手骨,撕心裂肺的感覺席卷而來,手中的劍直接脫手而出。
望著近在此尺有些慌張的臉龐,蘇敗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左手五指猛的展開,瞬間握住秦政的劍,身體回轉,手中的劍帶著低沉的劍嘯聲,猛然揚起,冰冷的劍峰倒映在秦政眼瞳中,劃過他的脖頸,一抹殷虹的鮮血狂碰而出。
秦政的身體仿若遭受重擊般,在無數道呆滯的目光中直接倒飛而出,一連串血珠在半空中紛紛灑灑而落。
噗通!
秦政的尸體在雪地上翻滾數下,拖出一道血痕,直至安嫵腳下。
雪絮紛揚。
一瞬間,望著那地上猩紅的血痕,滿場一片寂靜。一道道目光有些艱難的落在秦政不知死活的身體上,眾人的目光有些凌亂,而來自西秦的瑯琊宗弟子則面如土色。
白衣飄飄。
蘇敗低眸望著自己左手上沾染的血跡,眉頭微皺,一絲血跡順著他的指尖滴落而下。這血有他自己的血,也有秦政的血。劍芒指的極致可是被他施展到極致,其指似劍,與秦政的利劍爭鋒。雖有劍氣縈繞,護著手指,不過其指尖處還是有著數道細微的血痕蔓延而出。
鐺鐺!
蘇敗松開秦政的劍,走出紛紛灑灑的雪絮,如雪的白衣上至今未沾染任何的血跡,持劍向前走去,這細微的腳步聲在此刻是如此的刺耳。
安嫵目瞪口呆的望著近在此尺的尸體,美眸中的明媚光彩瞬間黯淡下來。當聽到這細微的腳步聲吼,安嫵猛地抬起頭,蘇敗白衣如雪的身影倒射在美瞳中,宛若惡魔。
一股恐懼瞬間充斥在安嫵的美瞳中,甚至安嫵嬌軀輕微的晃顫著,臉色慘白無血,慌張的對著遠處觀望的內門弟子和長老道:“弟子安嫵自愿放棄此次宗考。”
自愿放棄宗考?
安嫵的聲音打破了現場的死寂,諸多長老目光方才從秦政的尸體上移開,看向上方的蘇敗和安嫵。其中,一名長老眉頭微皺道:“西秦的皇子就這樣死了,李長老要不要制止下,若是盛唐的公主也死在這里,恐怕要掀起不少的風波。”
李慕辰身形巍然不動,其目光始終凝固在蘇敗的身影,聽得此話,漠然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至宗考出現以來就未曾有甘愿放棄宗考之說。死了個西秦皇子和盛唐公主能夠掀起什么風波?技不如人死在他人劍下,能怪的了誰?”
“西秦,盛唐。我瑯琊宗想要他易主只是分分秒秒的事情,他們有這膽子向瑯琊討個說法。”李慕辰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旋即語峰一轉,有些期待道:“紅顏佳人自古就是英雄冢,他會怎么做嗎?”聽得此話,出聲的長老也紛紛沉默。
石臺上,安嫵美眸中僅存的些許希望就這么破碎,長老的沉默讓她的心仿佛落入冰窖中,不過安嫵好似想起什么,猛地轉身,看向站在云端中的那道懶散的身影,蓮步輕移向著第一座石臺走去,顯然是想要登上第一座石臺。
書生持著古卷,時而低眸看著下方的石臺,時而抬起頭看著上方遼闊的蒼穹,此時他見到安嫵款款而來,神情一怔。后者修長的玉頸微揚著,雙峰挺立微顫,眸子如水,楚楚可憐的盯著自己,嬌媚的容顏上泛著少許急促:“師兄可否讓師妹登臺?”
“不行!”書生想都沒想道。
此刻的書生在安嫵眼中仿若是救命稻草,見書生拒絕,臉色再次一白,不過想起了什么,纖細的柳腰微扭,渾圓的豐臀和修長的玉腿在長裙下若隱若現,安嫵嫵媚動人道:“師兄我不美嗎?若是師兄今日出手庇佑師妹,師妹可應諾此生陪伴師兄左右,為侍為婢。”
高高在上的盛唐公主為婢,加上這嫵媚曼妙的身姿,這對于眾多男人而言都是不容抗拒的誘惑。書生上下認真打量了安嫵一眼,道:“美,師妹美的都足以撐起整家青樓。不過師妹你雖然長的美,但是你不要想的太美。再說,我已經有了七崖,要你作甚。”
第三座石臺上,黑衣青年手中的劍掉落在地,牧崖你大爺的的,你若是想拒絕這傻逼女人就拒絕,扯上我做什么。還有老子是叫七罪,什么叫我有了七崖,要你作甚。這句話怎么聽起來那么有歧義,讓人誤會你和老子有斷袖之癖。
再次得到書生的拒絕,安嫵的眸子中已是水霧彌漫,甚至帶著哭音道:“師兄!”
風雪中,如虹的長劍拖動著絢爛的光芒,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劃過安嫵的后頸,在剎那間,猩紅乍現。安嫵的頭顱直接飛,嬌媚端莊的玉容上仍泛著少許我見猶憐的凄美,拋向風雪中,其嬌軀鮮血如柱般狂噴而出。
原來,就算是紅顏佳人的血也是這般猩紅。
安嫵,這外門無數青年夢魂縈繞的美人就這么輕描淡寫的死于蘇敗劍下。
艷冠外門,嫵媚動人也罷。
蘇敗的劍,始終不會去分男人或者女人,只有仇敵和朋友之分,對于仇敵,他絲毫不會心慈手軟。低眸,蘇敗看下躺在血泊中的嬌軀,喃喃道:“我真的是很記仇的。”
你曾算計我,我自一劍還你,兩不相欠。
抬步,蘇敗踏著這讓無數青年為之心動的嬌軀,一步步的朝前走去,踏上第一座石臺。
這里是瑯琊之巔,離星空最近的地方。
只要站在這里,就能夠問鼎瑯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