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厲工!”
秦夢瑤的臉色在聽到龐斑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猛然煞白,“劍心通明”的境界在這一瞬間,幾乎無法保持。她想起了自己的師祖,清營襟在逝去之時的痛苦涅。也想起了自己的師傅言靜庵被魔種折磨的近乎道心破碎。
厲工是誰,她又怎么會不知道!魔門千古以來的第一人,一身武道修為曠絕古今,就連龐斑的師傅,號稱魔宗的蒙赤行在這一位蓋代魔君的手中都撐不了十招。
七十年前,正道最為頂尖的十個高手在慈航靜齋的號召之下圍殺厲工,最終被他從容斬掉道門三大高手,自己的師祖被打了一掌,功力全廢。
自此,道消魔漲,整個武林都匍匐在厲工的血手魔威之中$果不是正道最后請出了無上宗師令東來,逼得厲工一起破碎虛空離開這個世界,恐怕不用龐斑,天下已經都落入了魔門的掌握之中。
“他……不是已經……”
秦夢瑤的話沒有說完,龐斑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后者也是不解的皺著眉頭搖頭。
“我也不知,只不過可以感覺到他的氣機,那是一種無形的精神層次上的熟悉之感,曾經我在他身邊待了十天,絕對不會認錯。”
龐斑的話語說完,雙眼爆閃出使人心寒戰栗的精芒,突然之間傲然道。
“我之武道已達天人之限,原本以為只有浪翻云才能夠讓我破碎虛空,這一次厲工出世,正好了卻我一樁心事。不過在這之前,先清理一下藏頭露尾的宵小之輩。”
秦夢瑤聽了之后,一聲嘆息。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在兩人眼光到處的柳林內響起,平和地送過來,雖不高亢,但卻有種深沉的力量。使人生出一股愿意遵從的感覺。
帝踏峰上,姬博弈白衣如雪的身影卓立在眾位女尼的眼中,面上帶著輕輕的笑意。但在所有人看來,眼前這個俊美清雅的公子就好象是來自地獄的惡魔,身上纏繞著無盡的罪孽業力,無數的靈魂繚繞在他身邊哀嚎。
“真的死了嗎?”
姬博弈站在大門口,深邃的眼神向著寬廣的長方大殿里面望去。殿盡處是個盤膝而坐,手作蓮花法印,高達兩丈的大石佛。殿心處放了一張石床,言靜庵一身白衣,寂默地躺在石床上,頭向著石佛。
“不知道前輩今日到此⌒何事?”
靳冰云身邊清秀的問天尼只感覺到身前的公子仿佛與整個天地融為一體,帝踏峰之上的元氣都隨著他的呼吸而顫動。心頭巨震之下,卻只有硬著頭皮問話。關于厲工的傳說,每一個慈航靜齋的弟子都是聽著長大的,知道這是一個心狠手辣的絕世大魔頭。
“我嗎!”姬博弈的眼神瞟過問天尼,讓她苦修數十年的禪心瞬間起伏,道境就此破滅。一聲悶哼中。問天尼忽然面色蒼白,張口“嘩”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站在廣場中的眾位女尼駭然大震。
僅僅是眼神接觸,就讓在場之中武功最高的問天尼受傷吐血,這是什么樣的修為啊?是人可以達到的境界嗎?
“本來只是來取回自己的東西,現在嗎,卻是要救人!”
姬博弈仿佛沒有看到眾人的眼神,一邊說著,一邊施施然走到言靜庵的尸體之前。
石床旁≡靜庵鳳目悠然緊閉,臉容平靜清麗如昔。但生命已離開了她,姬博弈光憑自己的雙眼就能夠看到她身體之中的情況≡己昔日種下的魔種已經完全抽干了她體內的一切精元,現在這一具美麗無瑕的軀體,只不過是個空殼而已。
這個時候,靳冰云也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與其他人不同。她的心中完全被言靜庵的死訊占據了,哪怕是血手厲工的無上威名,也無法讓她害怕。
靳冰云看著毫無生氣的言靜庵,一陣軟弱。兩腿一軟,跪倒地上。清麗光潔的玉容之上無聲無息的落下了兩行淚水。包裹在素白衣裝之下的嬌軀修長纖美,看上去是那樣的弱不禁風。
“想要救她嗎?”
仿佛是惡魔一樣的語言在她的耳邊輕輕的響起,輕柔的吐息拂過她精致的耳垂,讓她敏感的嬌軀一陣顫動。
“可以救師傅嗎?怎么做?”
對于這個問題,靳冰云沒有一絲遲疑,立刻抬頭熾熱的看向了彎著腰與她面對面近乎沒有間距的俊美面容,雙目之中,透露出來的是能讓任何男人心軟的哀求。
“冰云,千萬不可以受魔君的蠱惑,言齋主在七天前過世,死前她堅信你會在十天內回來,所以下令等你回來,見她最后一面,言齋主說她死后火化撒灰于后山‘賞雨亭’的四周,千萬不要讓她的……啊!”
問天尼的話還沒有說完,姬博弈左手輕輕的揮動,天地元氣隨著匯聚成無形氣兵,一聲裂帛般的聲音之中,大門口面色蒼白的清秀女尼已經被攔腰斬成了兩截,鮮血灑遍了這個武林圣地↓封染血的書信從問天尼的懷中落下,被無形的磅礴氣勁震成齏粉。
“靳齋主,你在言齋主死后就是靜齋的領袖,絕對不可受魔君的……餓……”
另一個年紀稍微比較老的女尼在問天尼死后站了出來,只不過她的話也沒有說完,已經被姬博弈的太乙天刀隔空斬下了頭顱。一顆光潔的頭沖天而起,赤紅的鮮血狂飆,再次染紅了一處勝景。
“靳齋主……”
一個接著一個的女尼站出來,悍不畏死的想要讓靳冰云醒悟,卻只是讓姬博弈的手上染上更多的鮮血。
“不要啊,快助手!”
到了最后,就連靳冰云的話語都無法阻止姬博弈的殺戮。
不知道抬了幾次手,天地元氣在姬博弈的手中化作一道道的氣兵迸射而出,將帝踏峰幾乎都染成血色,殘肢散落在各個角落。靳冰云終于醒悟過來,手持一柄長津著姬博弈刺來。
“叮”的一聲脆響,姬博弈晶瑩如玉的食指彈出,靳冰云只感覺是一座大山壓在了自己的劍上,纖手流血,長劍寸寸斷裂,橫飛四周,再次帶走了幾條人命。
“你想要什么,我答應你就是了!”
靳冰云癱軟在血染紅的大殿之中,聲嘶力竭的喊出了這句話。
姬博弈聽了之后,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手上近乎透明的白芒散去。而這個時候,整個慈航靜齋已經沒有幾個活人了。
“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是想要用你來刺激一下斑兒,讓他徹底的臻至魔道之極。”
話音剛落,姬博弈已經不再管靳冰云了,踏入大殿之中,再次走到了言靜庵的遺體之前,看著她出奇從容安祥的玉容,嘴角猶似掛著一絲笑意。
“我不讓你死,就算是閻王也收不了你!”
輕柔的話語之中,透露出來的,卻是近乎狂妄的自信。姬博弈渾身燃起滔天的魔氣,道心種魔在折之間就催動至極限,言靜庵體內他留著的那一顆魔種原本已經隨著鼎爐的寂滅而沉睡,但是在這個瞬間,猛然蘇醒,轟然爆發出無匹的精氣,反哺給言靜庵已經干涸枯竭的嬌軀。
“逆天改命的事情我還沒有做過,今日就來試一試吧!”
姬博弈的話語好像引起了上天的怒火,帝踏峰之上,瞬間風起云涌,天雷轟鳴,道道矯健的雷霆落下,將最高的佛塔之頂劈成粉碎。慢慢的向著中心大殿姬博弈所在的位置聚攏,化作了一道天雷之網劈落。
“這個世界的力量上限我還是綽綽有余的。”
抬頭望天,仿佛穿透了深沉的大殿屋頂,直達上天,姬博弈雙手合攏,天地元氣匯聚,隱隱約約之間可見熾白光芒。一聲輕喝之中,一道轟然氣柱沖天而起,同一時間,天雷之網劈開了大殿向著姬博弈落下。
靳冰云渾身無力的依靠在大門之上,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超乎自己想象的武道修為。
人力怎可以逆天?
今天在她的眼前,就有人上演了這一幕,讓她知道了自己以前修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荒謬。
氣柱螺旋而起,與轟鳴的天雷之網在半空之中僵持了一段時間。隨后,代表著天道的雷霆先行退卻,被姬博弈發出的氣柱轟散。
熾白色氣柱帶著耀眼奪目的光芒在帝踏峰頂亮起,就像是一顆流星從地面飛向宇宙一樣。就算是在白天,也是清晰的可見。
姬博弈面容平靜,仿佛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轉頭看向了依靠在大門之上,滿臉信仰都被擊潰的靳冰云,露出了一個溫和的微笑。
“稍后,我就帶你和言靜庵去見一下斑兒吧。”
隨著他的話語,安靜的躺在石床之上面容清白的言靜庵眼瞼微微抖動,緩緩的張開了雙眼,從地獄之中再次降臨人間。
而在另一邊的柳心湖之上,心中隱隱感應到了什么的龐斑沒有如同原著中那樣放過了八派的種子高手。
如同魔神一樣不可阻擋的他握拳一揮,菩提園的筏可已經被他狂猛的內勁轟成了肉末。道心種魔全力而發,天地之間的元氣滾滾如天河從他的毛孔鉆入,不住的提升著他的氣勢精神元神,體內厲若海造成的傷勢在這個瞬間對于他再也沒有任何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