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組織將我視為編外人員,所以實驗室的具體地址我不知道,只清楚志保平時工作的地方應該在橫溝街附近的一處工業大樓。”宮野明美在電話中,急忙回想著,然后說道。
沒有具體的地址,但是還好宮野明美知道大概的位置。
掛斷電話以后,緒方的GTR在夜色中不斷提速,朝著實驗室的方向開去。
一路上,天色越來越暗,甚至有些霾影重重,應該是小蘭說的,在晚上有一場降雨。
他很擔心志保會出事,假如‘黑衣組織’知道她要叛離的決心,以他們殺人不眨眼的殘忍,一定會痛下殺手。就像殺掉宮野明美一樣,沒有絲毫的猶豫。
引擎的轟鳴聲與夜色的安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緒方感覺到天空中似乎有閃電劃過,緊接著是悶隆隆的雷鳴,但是雨滴卻遲遲沒有落下來。
越是這種積郁的氣氛,越會讓人覺得透不過氣來。
GTR到達宮野明美所說的大概位置,緒方走下車,借助著幾盞路燈的光亮,看向這個有些遠離市區,人跡稀少的偏郊之地。
到處都是工業大樓,還有廢棄的工廠。一幢幢建筑,根本無從著手。
緒方朝著街道內里走去,他的目光掃過這里的亮著燈的樓宇,仔細的留意著動靜。
夜幕時不時劃過亮閃閃的電光,緊跟著仿佛千軍萬馬踐踏過的震蕩隨之而來,他的每一步,腦海中都會涌現出各不相同的想法。
就在他漫無目的的走在這條街道上,頭腦高度集中的判斷著志保的實驗室時。
天空中,一滴滴雨水飄落下來!
非常細膩柔緩,抬起頭能夠看到這些珠子串聯,濕潤的拍打在自己的臉龐上。
雨水順著他發絲,到達臉頰,一溜溜順著淌下來。
思路清晰了一些,隨著雨水,洗滌心里面的急躁和不安
“佐為!”緒方心神一動,呼喚手臂中隱藏的手術刀,在它的軀體當中,是作為靈媒力量的紫發棋士。
似乎作為回答,手臂血肉中磨合的手術刀慢慢的發熱。
“緒方。”心間,傳來佐為的聲音。
緒方臉色沉重,眉毛微皺,眼眸中流露出急切,慢慢說道:“你應該能夠理解我現在的心情!幫我一個忙,我需要利用你和我的力量,找到志保。”
“好。”
佐為謙謙君子,貴族氣質的面孔,在內心世界浮現,極為理解的點頭。
手術刀瞬間破開了緒方手臂的皮膚,在溢出的血液朝著內里收攏的過程中,它仿佛一股力量拖住般,停留在面前大概兩米左右的半空。
刀光凜冽,手術刀的刀刃朝著緒方,刀柄在后,就像是一艘游動在雨水和空氣中的小船。
如果這個時候有路人經過,一定會驚嚇得眼睛冒出來。
“我會用罡氣牽連你,剩下的就要依靠佐為你的意識。”緒方對它心念交流道。
佐為似乎明白他的意思,手術刀在半空中微微垂下刀刃,宛如點頭一般靈動,塑造出別具一格的生命力。
緒方閉上眼睛,背后的冥鼎罡氣圖在意識的支配下逐漸開啟,烙印在背后皮膚上的紋身符號一點點游動,最后透過他的外套,散發出微弱的光亮。
下一秒,空氣中一股炙熱的力量像是屏障一樣隔在周圍。
原本飄落下來的雨水,慢慢的改變了弧線,在即將到達緒方的身體時,被一縷縷不可抗拒的熱量,在模糊了視覺的畫面當中慢慢的推移。
看起來就好似雨水避開了緒方。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整個臉孔繃緊,靜益的像是一尊雕像。
實際上,只有緒方自己清楚,體內的罡氣都在聚集的過程當中,自己不能夠分神去理會其他的事情。
在緒方睜開眼睛的同時,還有他張開的嘴唇。
一股像是青煙彌漫般的罡氣,從他的嘴巴里面吐露出來,然后像是絲薄般,靠近并纏繞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術刀。
這些原本比較柔和的罡氣,在鎖定了刀柄以后,忽然揉捏形態。
肉眼可見的情形下,刀柄與罡氣輔成一體。
“去吧,佐為!”
緒方聲音一振,原本保持著靜止狀態的手術刀夾雜著尖銳的嘶鳴,和天際的雷鳴混入一起,變作一道麟白的流光,飛向夜色當中。
目送佐為飛走,緒方張開的嘴,出現了一條接近透明的的線!
線很長,看不到盡頭,銜接著遁走的手術刀。
它是緒方體內凝聚調動的罡氣,牽連著手術刀,提供給佐為動力的橋梁。因為佐為和手術刀融為一體,但是它卻沒有辦法在脫離了緒方罡氣的前提下,自由行動。
換句話來形容,罡氣形成的線,取代了最初緒方用來纏繞刀柄的紅繩,是新的輸送途徑。
只要緒方體內的罡氣充足,就可以讓手術刀的行動,達到距離不受限制,自由穿梭的效果。而且不會因為物體的阻礙而沒辦法到達它想去的地方。
手術刀在這條街道的高空中翱翔穿梭。
心神感受到佐為傳回來的信息,他沒有捕捉到志保的身影。
“佐為,再遠一些。”
緒方臉色漸漸發白,罡氣源源不斷的像是電流一樣,傳遞給飛行狀態的手術刀。
得到緒方的命令,佐為繼續加大飛行的距離。
八百米,這已經是極限。
額頭上流下水,不是雨滴,而是汗水
很吃力,因為遠距離操縱手術刀,對于罡氣的消耗比起一場打斗都要大。
緒方站在雨水逐漸積下的水洼中,那條罡氣凝成的線,在他的呼吸間顫抖著,眼眸凝視著黑夜的‘盡頭’,集中精力收集佐為反饋回來的信息。
街道內外,全部呈現。
找到了!
很快,緒方得到佐為的回應。
他沒有任何猶豫,按照手術刀連接的罡氣指引,朝著這條街道深處的某個地方快步走去。
一路上,緒方踩過的地方,雨水迸濺,平時極為在意自己形象的他,褲腿和皮鞋上全是泥巴,襪子已經濕掉原本還是用走的,但是走步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后直接用跑。
在一個巷子里面。
緒方收回手術刀,刃面慢慢的融入手臂當中。
光線漆暗,但是隱隱傳來一個聲音。
走近以后,緒方頓住了腳步
雨下得越來越大,發出聲音的雨滴,重重的拍在他的面龐上。
緒方渾身一顫,沉重的冷空氣撲面而來。
他的眼眸睜大,看著眼前的畫面,不知道是雨水,還是眼淚,從眼眶中流了出來!
一個茶色短發的小女孩。
倒在雨水中,臉蛋貼著地面,身上套著和身體不符的黑色風衣。
是志保!
形象也許改變,但是身體的味道,緒方不會忘記。
而之前在巷口聽到的聲音,則是小女孩在昏睡當中,還不忘記呼喊的名字。
“緒方緒方.”
緊握住手掌,緒方覺得自己的內心里面有著說不上來的感受,腦袋更是一片空白,看著倒在地上的小女孩,慢慢的走過去。
志保一定是為了躲避組織的追殺,而喝掉了她自己研發的藥物APTX4869。
根據她的說法,在工藤新一身上所發生身體變小的現象,是因為制造的過程中產生了別的藥性。
APTX4869的初衷,是一種導細胞程序性死亡的毒藥。
但在它的藥性發作的同時,藥物成分的分解強化了端粒酶的活性,從而使細胞分裂的潛力增強。原則上會導致死亡,卻因為細胞自我破壞程式的偶然作用,使除了神經系統以外的骨骼、肌肉、內臟、毛發的全部細胞都退化到了幼兒時期。
“緒方”
志保迷迷糊糊的掙開眼睛,她的視線有些模糊,只知道眼前的這張面孔十分熟悉和親切,是自己迷蒙中一直渴望出現的男人。
緒方迎著她慢慢睜開的眼眸,心里承受著痛苦。
怎么會這樣?
自己并沒有很好的保護她。
緒方站在志保的身前,看著如今身體變小的她,眼神里有愧疚也有悔恨,更多的是冷靜以后,不再茫然的堅定。
“我們回家!”
他手臂一展,非常輕易的抱起了披著大一號的黑色風衣,還沒有完全清醒的志保。
那嬌小的身軀貼近自己的懷抱。
似乎因為雨水冰冷潮濕的關系,她的頭埋入了緒方的胸口,像是索取溫暖,令人憐愛和呵護的小女孩。
“對不起,緒方。”忽然,懷里的志保輕輕說道。
她已經恢復了意識,已經從昏睡中清醒過來,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已經變小,更知道緒方的懷抱比起從前更加的寬闊。
也許自己很難再回到宮本志保。
也許他們之間的愛,會被不同身體的高度和厚度所阻隔。
聞言,緒方迎著大雨低下頭。
“不需要任何的對不起。”
他的聲音低沉,胸口揉裂撕碎了一樣,變得嘶啞。
雨水拍打,天空中悶雷滾滾。
“志保,我愛你的一切!”
緒方緊緊的抱住志保,迎著大雨,眼前十幾米就是他停靠在路邊的GTR。
志保看著認真的緒方,噗嗤一笑,眼睛沾著雨珠。
“緒方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