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程證,顧名思義就是單向行走的證件,在這個年代基本上就等同于移居香港的許可。
在新華夏建立以前,香港政府并不限制大陸的居民移居香港,一般人都可以隨意來往兩地,香港也沒有對華夏籍的居民進行人事登記。到了新華夏建國以后,港英政府為了控制香港人口,政府開始實行邊境管制,限制來自大陸的居民入境,并開始登記香港居民并發身份證,不過當時的身份證只是一張手填的紙。
在經歷了幾次遣返潮后,從六十年代后,香港開始改發身份證。當時的政策是來港超過七年,并且能夠養活自己的人就能獲得永久居民身份,而那些不足七年的居民是綠色的身份證,因此這些新居民被稱為“綠印客”。
由于這些新來的居民可以大大緩解香港工業的勞工密集的需求,還有英國政府出于對香港實施高地價政策以賺取最大利潤的考慮,港英政府在七四年施行抵壘政策,取意壘球賽中跑到下一壘時只要及時觸壘就可以過關,即在1974年11月及以后來港的大陸入境者能夠達到香港市區(界限街以南),就能取得香港居民的身份。而在這個時間點之前的偷渡難民和戰后遷居而來的居民一樣,徹底擁有相同地位的香港居民身份。
八零年后,香港回歸的問題已經被提到了臺面上,在這種情況下,港英政府也適時地宣布撤銷抵壘政策,宣布在當年的十月二十三號前來港的內地非法入境者,可以在其后的三天,登記領取香港的身份證,在那天和以后抵港的偷渡者,則會被立刻遣返回內地。
從那個年代以后,除了從正常渠道來香港的外來居民外,其他非法來港的偷渡者都無法再取得香港居民身份,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回歸前,香港的移民政策才有了新的變化。
單程證又稱為前往港澳通行證,是公安部有關部門發給華夏內地居民前往香港或者澳門定居的證件,有了這個東西,就等同于取得香港居民身份。在整個八十年代,這個東西在黑市中有價無市,被大肆地流通買賣。很多有身份的權貴之子,都是通過買賣這些東西而發了一筆橫財。
鐘石也曾打過這個證件的主意,但是讓他苦惱的是,他現在在內地根本就是無名小卒,盡管身家豐厚但絲毫不敢顯露半分,自然也夠不上和那些“太子”們打交道的層次。
如今機會送上門,簡直就是剛要打瞌睡的時候,就有人送上枕頭來。這樣絕好的機會他萬不會輕易地錯過。
再說,像愛華社這樣的機構,駐港的最高負責人的級別等同于正部,又隸屬于外交部,
再加上有著特殊渠道,這種每天只配發一百五十張的證件,別人想弄也弄不到,他們卻是隨隨便便就能弄上大把。
“可是……”廖承德在鐘石的利誘下,很明顯動心了。不過他現在還有些顧慮,關于貿易走私的那些東西。
“我說老廖,你還擔心什么!一個私人的貿易公司,最多能買到什么好東西,無非就是些機床、零件,某些武器的耗用品罷了,這些東西雖然也列在禁運名單上,但是那些中重工企業絕對不會放棄這些東西的出口的。而且,涉及到核心機密的,例如說高精尖的機床、飛機的設計圖紙和其他東西,像你這樣的貿易公司絕對弄不到的。”
“這些東西的交易雙方都會嚴格保密的,否則一旦被人察覺,我們這邊最多是損失了貨源,他們可是要被國家和聯合國制裁的。”
鐘石說得沒有錯,即便在后世,聯合國頻繁地制裁某個經常“把食物發射上天”的國家時,也有游艇公司冒天下之大不韙,將價值半億美元的豪華游艇賣給那個國家的獨裁者。當然,最后被發現了,最嚴重的后果也就是該公司和掮客被罰了一筆不菲的金錢。
“最多就是罰款罷了,你怕什么。不要忘記,你身后站著的可是國家。再說,不是還有我嘛!”
鐘石的一席話終于打消了廖承德的所有顧慮,他咬了咬牙,猛然一拍書桌,大聲地說道:“好,就這么說定了!我要是有什么損失,鐘生你可要負責到底哦!”
“不說別的,很快就有個賺錢的機會,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參與了!”在剛給了一個虛幻的承諾后,鐘石馬上就拋出了一顆甜棗。
他知道,在八月份,芝加哥商業交易所將推出日經指數期貨,到時候RB市場肯定會再一次大跌。雖然這幾個月,日經指數緩慢地上升,已經成功地收復了三萬點的大關,并且還繼續上升,但是鐘石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很快,歐美的財團將再一次卷土重來,再一次打擊RB市場。
“哦?”廖承德又驚又喜,他沒有想到,賺錢的機會這么快就出現了。現在他很是懷疑,如果自己沒答應鐘石的條件,鐘石還會不會說出這個賺錢的機會來。
“你放心,我并沒有交換的意思。”鐘石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了廖承德的疑惑。“你是不是一直在心中有個疑惑,為什么我會這么不遺余力地提攜你?”
廖承德點了點頭,這個問題也同樣困擾了他很久。按理說,當年幫助鐘石的情分,這會早就還清了,而且這幾年他跟隨鐘石所賺到的錢,可大大超過了他幾十年積累起來的身家。
“我這個人,一來是比較念舊,再來我也是有私心的。”鐘石敲了敲書桌,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你還記得我幾年前說過的話嗎?”
“什么話?”廖承德撓了撓腦袋,有些不明就里。這幾年鐘石說過的話很多,他不明白鐘石所指的到底是哪一句。
“就是收購匯豐!”
一語驚人!
廖承德頓時站起身來,兩只手臂微微顫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當初鐘石這句話,廖承德還當作是一句戲言,沒過多久就忘記了。現在鐘石舊事重提,他這才想起來。
匯豐銀行可不是個小的商業銀行,它是香港最大的幾家商業銀行之一,還是金管局指定發鈔銀行。不止如此,它的母公司在歐洲也是了不起的大集團,在整個歐洲的財團中也是頂尖的存在。
鐘石的意思并不是真的收購匯豐銀行,事實上匯豐銀行在上市之初,就已經考慮到這個問題,它的股東分布十分廣泛,而且設置了很多收購的限制,從根本上杜絕了一家坐大的可能性。
而且匯豐和香港本土的很多大財團有十分密切的財務往來,很多大型集團的海外業務上的資金來往都是通過匯豐銀行全球的網絡進行的,香港富豪榜上的前幾十位都和匯豐銀行有著密切的關系,其中幾位還是匯豐銀行的董事局的董事。
在香港,一直流傳著這樣一種說法:“控制香港的不是政府,而是馬會和匯豐銀行。”曾經有一度,匯豐擁有超過香港半成的存款。只要和它拉上關系,就意味著有源源不斷的財力支持。
在八十年代建立的匯豐銀行大廈,就屹立在中環的最繁華處,這座建筑耗資超過五十億港幣,成為當時全球最昂貴的大樓。這座大樓即便是過了二十年后,在設計理念上還依然很先進。(這座大樓可以被分拆搬走,內部有獨特的文件傳輸帶,真的是讓人嘆為觀止。)
想要收購這樣一家銀行,就憑鐘石現在的身家無異于癡人說夢,估計他的身家再暴漲十倍才有可能。
“你不會是真的想收購匯豐吧?”廖承德舔了舔發干的嘴唇,眼睛都有些發直了。
“當然不會,我怎么可能收購匯豐呢!”鐘石擺了擺手,有些哭笑不得。“我的意思并不是真的收購匯豐,而是要建立一個像匯豐那樣的財團,巨無霸級別的財團。”
“可是你現在已經有這么多的錢了,怎么還不夠嗎?”廖承德更傻眼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鐘石竟然有這樣的野心。
“當然不夠,這點錢算什么,連給李家誠賽牙縫的資格都不夠。”鐘石打了個哈哈,渾不在意地說道。
他提到的李家誠,就是后世的華人首富,世界十大富豪里的常客,現在他還沒有達到這個高度,不過也是這幾年風頭最勁的香港華人富豪,已經登上了香港首富的寶座。
廖承德現在的身家,和李家誠比起來,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鐘石提到他,自然表明他的目標就是這類人,甚至聽他說話的語氣,更隱隱透露著超過這些人的野心。
“那需要我做些什么?”
廖承德并沒有懷疑鐘石所說的真實性,這幾年他可是親眼看見鐘石從無到有,白手起家創造了這么大一筆天量的財富。他絲毫不懷疑,未來鐘石的成就會更高,至于到一個什么樣的頂點,他也不知道。
“你和你的家族將會是我的重要幫手和生意伙伴,實業上面將交于你們打理。不止如此,頭面上的事情都將由廖小化和鐘意去處理,我將隱身在背后操控。”
現在和天有了關系,鐘石的顧慮盡去,自然也敢大膽地說出心中對未來的構想。(為了答謝推薦票超過六千,作者拼命加油今天兩更,同時感謝書友封兇暗魔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