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鐘石滿意地點了點頭,顯得非常開心。
鐘意非常不解,一家做網絡購書的公司能讓鐘石如此上心,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最為重要的是,這家叫做亞馬遜的網站到現在也沒有實現盈利,按照鐘意的觀點,這純粹就是一家燒錢的公司。
由于時間的原因,鐘意代替鐘石參加了亞馬遜的幾輪融資。杰夫貝佐斯自從從肖氏對沖基金中辭職后,就全力忙于亞馬遜的建立當中。當他開始尋求第一輪融資的時候,邀請了二十個投資者,第一輪的融資額度只有區區的一百萬美元。
電子賣書的想法非常不錯,但是現實很殘酷,美國有著非常龐大和發達的連鎖書店系統,而這種新奇的商業方式也需要時間來讓消費者適應,結果當時還不是叫亞馬遜的這家公司很快就支持不下去了。
痛定思痛的貝佐斯首先修改了公司的名稱,建立了后世真正的亞馬遜,然后尋求再次融資以支撐下去。但是第一輪融資的投資者顯然對貝佐斯失去了信心,在這種情況下貝佐斯才想起當初他在肖氏對沖基金的人脈。
鐘石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接到貝佐斯的電話,只是他當時忙于在期銅市場上呼風喚雨,因此將所有的事宜都交給了鐘意去處理,底線只有兩條:第一是占據越多的股份越好,第二則是保留優先注資的權利。
等到亞馬遜再次上線的時候,鐘石的天際線投資公司占據了20的股份。并且如愿以償地保留優先融資的權利,這讓鐘石很是滿意。
隨后不久,在當時互聯網老大雅虎的推薦下,亞馬遜網站的點擊和購買量飛速增長。盡管還沒有盈利,但是風投們都對這家成長速度飛快的公司的前景普遍看好。在96年開始第二輪融資的時候,整個亞馬遜的估值已經達到了驚人的5000萬美元。
盡管很多人反對,但是鐘石仍然投入了800萬美元,和第一輪投入的金額一起,保持住了控股20的比例。這讓包括鐘意在內的很多人都不解,因為亞馬遜在當時還沒有盈利,而且遠遠看不到盈利的可能。
杰夫貝佐斯是資本運作的高手,自然不愿意看到有相同份額的股東出現。盡管鐘石的天際線公司只占據了一個董事會的席位,而且對他的經營政策從來都沒有異議,但是貝佐斯依然在幾輪融資后毅然決定上市,于是在97年5月6日,亞馬遜在納斯達克上市。
盡管股權被稀釋到了13,但鐘石也沒有一點責怪貝佐斯的意思。首先,對方就是個資本運作的高手。絕對不會任由一手創立的亞馬遜落到別的資本或者個人的手中,換句話說。這個舵一定要由他自己來掌控。其次,即便是鐘石以強悍的資本奪取了亞馬遜這艘未來電子商貿的龍頭,但經營管理方面他也不擅長,能不能繼續存活都還是個問題。
這個消息讓鐘意非常不滿,他參加了整個投資亞馬遜的過程,知道貝佐斯在稀釋其他人的股權上做了多少的努力,包括發行可轉債和優先股等。鐘意一直覺得貝佐斯是個白眼狼,絲毫沒有想過站在對方立場考慮問題。
“如果你建立了一家公司,你也不會希望自己大權旁落。在這種情況下難免會合縱連橫,將威脅最大的股東給打壓下去。”鐘石淡淡地說道。對于能夠以如此便宜的代價就進入亞馬遜的董事會,他已經非常滿意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等到亞馬遜成為第一零售商的時候,這些股份至少價值130億美元以上。
鐘意無奈地搖了搖頭,望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海面,隨口問了一句:“最近忙些什么?感覺你一直飛來飛去。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做似的。”
因為鐘石現在是大學四年級,距離畢業已經很近了,而他的論文已經通過了審核,是一篇講述高斯聯結違約函數公式的論文。這個所謂的高斯聯結違約函數也被稱為正態分布曲線,是屬于概率論范圍內的專業知識,但是可以和衍生品的違約性相關聯,因此也屬于經濟學的范疇。鐘石正是憑借著這一篇論文一舉獲得了統計學和經濟學兩個學士學位。
說來也是慚愧,后世發明這一公式的人還在加拿大求學,鐘石毫無顧忌地將他的成果剽竊來,這是他剛求學芝加哥大學的時候就謀劃好的,就是不知道那位原作者會不會在以后命運軌跡被改變。
盡管只是一篇本科論文,但還是在芝加哥大學內部引起了不小的爭議。自然,這種爭議是積極的,大多集中在衍生品市場的評級和定價方面。由于此時的衍生品市場并不像2000年之后那樣發達,加上芝加哥學派并不是位于市場的最前線,因此這篇論文的影響力還集中在一個很小的范圍內。
已經有諾貝爾獎得主的教授邀請鐘石做他的博士生,但是被鐘石委婉地拒絕了。他的志向并不在學術上,否則當初也不會從加州理工直接投奔華爾街了。
“我在玩一個資本轉移的游戲,非常有意思。”聽到鐘意的問話,鐘石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一改剛才高深莫測的態度,饒有興趣地說道。
鐘意就是一陣錯愕,皺起眉頭想了想,然后試探性地問道:“期銅?黃金?還是外匯?”因為他從安德魯那里聽說,前段時間天域基金在歐洲和美國的期貨市場上下了重注,相信就是鐘石所說的資本轉移的游戲。
“不是,是債券!”鐘石豎起一根手指,輕輕地搖了搖,繼續說道,“你再猜一次,是哪個債券品種?”
鐘意所聽說的在歐美下了重注的事情,正是導致濱中泰男下臺的倫敦銅事件,這件事震驚了全球整個金融界,最終以住友商社在期銅市場上慘敗而告終。
雖然這件事發生在96年,但是說起來還是和鐘石有些關系,正是因為他在94年底的期銅市場和濱中泰男一起聯手搞風搞雨,才使得原本就自大的濱中泰男的信心空前地膨脹起來。
自以為操控了期銅市場價格的濱中泰男在95年開始大舉建倉,盡管世界經濟的增速已經不像94年那樣強勁,但是他仍然大舉加倉,甚至一度壟斷了期銅的多頭市場。在近月合約的價格遠遠高于遠月合約的情況下,對沖基金們大舉進入期銅市場,和以濱中泰男為首的多頭展開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對賭。
雖然對沖基金們來勢洶洶,但濱中泰男也不是好相與的角色,雙方在期銅市場上殺得你死我活。盡管對沖基金們一度將期銅價格打壓到2750美元每噸的水平,但是濱中泰男依然多次頑強地將期銅價格拉升。
就在對沖基金們要耗盡耐心的時候,從美國方面傳來消息,濱中泰男由于操控美國期銅市場有可能接受調查,而lme方面也宣布將對濱中泰男的頭寸問題進行調查。在雙重壓力下,住友商社被迫解除了濱中泰男的職務,期銅價格也急轉直下,回落到2200美元,甚至是更低。
擁有超過10萬手多頭頭寸的住友商社因此巨虧,在解除濱中泰男職務的時候就虧損超過10億美元,而在隨后的平倉中又持續地虧損了超過40億美元,總共的損失達到了50億美元之多。
這件事情被金融界列為歷史上最大的虧損事件,而濱中泰男也因此被稱為最魔鬼的交易員。
鐘石的資金在95年秋天就進入期銅市場,到96年5月份全部退出,幾乎是參加了整個戰役。雖然明知道結果會是多頭一方慘敗,但是過程卻異常兇險,鐘石幾乎動用了超過20億美元的資金。自然,在最后他足足收獲了25億美元的利潤,超過了此前他在任何一場金融戰役中所能獲取的利潤。
對于這場轟動全球的金融戰役,勝者的面孔始終都籠罩在云霧當中,沒有人知道這筆錢到底是誰賺去了。這和鐘石的保密工作密不可分,他知道要是得罪了日本財團,很有可能會被報復,這種報復可不僅僅是發生在金融市場,只要日本方面派來幾個殺手,就足夠讓鐘石喝上一壺的了。
而其他幾個空頭自然也有這方面的顧慮,自始至終都沒有透露過任何消息。不過市場按照慣例,將這件事的最大嫌疑安插在了量子基金的頭上。
說來也不冤枉,德魯肯米勒和量子基金也參與到了這場戰役當中,當然,由于鐘石的加入,他們并沒有吸納到足夠的頭寸,收益方面并不是最大。
話說回來,當鐘石提到目前的投資重點在債券上的時候,鐘意的眼睛就是一亮,帶著驚奇說道:“莫非是俄羅斯的國債?”
“不錯!”鐘石贊許地點了點頭,隨后立刻反問道,“那你再猜一猜,為什么叫資本轉移?”
“資本轉移,資本轉移……”鐘意下意識地念叨了幾遍,眼中的迷茫漸漸散去,突然他大喊一聲,“我明白了,原來是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