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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長安潛逃的事情震驚了整個香港。
原本5000萬港幣的保釋金已經讓整個香港的輿論沸騰了,但只是過了一天的時間,這名全港最有名的保釋犯就棄保潛逃了,更是讓輿論一片嘩然。很多報紙將矛頭對準了批準保釋的法官,也有人開始曝光這名周姓商人的背景,更暗示到這名商人之所以能夠順利潛逃,是因為有超乎香港的力量在背后保駕護航。
一時間,整個香港的嚴肅媒體都在討論這件事。
因為警方之前并沒有透露太多的細節,所以外界并沒有將這件事和鐘石聯系在一起。至于“強奸未遂”的目標,媒體也沒有得到太多的資料,洛馨兒的被很好地保護起來,這一切自然得益于鐘石在背后的功勞。
但是周長安最終沒有得到法律的制裁,反而是逍遙自在地恢復了自由,并且從香港溜走的事情還是無情地激怒了鐘石。
“我需要一個交代!”
一個星期后,鐘石來到警務處長的辦公室,二話不說地直接向盧偉從甩出一份報紙,“你答應過我,這個人會受到法律制裁的。”
不用看盧偉從都知道報紙上寫的是什么。
“該來的總會來!”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半晌沒有說話,但逃避終歸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最終他艱難地開口道,“鐘先生,整件事是這樣的,你先聽我解釋……”
“解釋什么?”
鐘石雙手抱肘,一臉的冷笑,“除非你把周長安給我從大陸抓回來,否則這件事再多的解釋也沒有用。我現在需要的不是解釋,而是將這個人繩之以法。早知道我那天在游艇上一槍斃了他,也省得這個家伙再去禍害別人。”
盧偉從干笑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哼,不就是一個最高層領導的兒子嗎?至于讓你們這么有顧慮地擔驚受怕嗎?”
很顯然鐘石已經調查清楚了周長安的背景,即便是這樣他依然無所畏懼,“你貴為一方大員,而且是中央欽定的全港最高警衛長官之一,怕一個平民算什么?你發誓維護香港的核心價值去哪了?”
“香港的核心價值不就是法治精神嗎?”
盧偉從終于有了反駁的機會,“鐘先生,你覺得你實施私法是維護香港的核心價值嗎?正是要維護香港的核心價值,所以我不得不阻止你實施私法。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那香港的核心價值從何談起?對了,我忘記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這樣,能夠在警務處長辦公室大吼大叫,而我只能對你忍辱負重的。”
“呦,居然對我不滿?”
或許是被鐘石說得啞口無言,或許是警務處長的尊嚴不容許他繼續退縮下去,總之盧偉從突然強硬起來,這讓鐘石有些詫異,繼而又勃然大怒,“你現在跟我談法治精神?”
“砰”的一聲,他從公文包里掏出一疊厚厚的文件,怒甩到盧偉從的面前,“你是個什么東西?居然敢跟我談法治的精神?好好看看你干過的事情,這難道也是法治精神嗎?”
狐疑地看了暴跳如雷的鐘石一眼,盧偉從這一次沒有選擇反駁,而是拿起這份文件,細細地看了起來。
沒多久,他的額頭上開始滲出涔涔冷汗,雙手竟然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文件里東西的內容并不算多,只是一疊厚厚的高清照片,照片里的主角是一男一女,從男子偷偷開車出發開始到兩人在車里幽會、接吻、共同買菜、返回居所、一起做飯開始,每一幕都被照相機忠實地記錄下來。沒有想象的不堪畫面,有的只不過是一對情人普通生活的記錄。
但整件事的焦點在于,那名男子是盧偉從自己,而那名和他甜甜蜜蜜的女性并不是他的原配。
這也就是說,盧偉從偷情被拍。
作為香港的警務處長,他的私生活也在媒體的追逐當中。盧偉從很顯然知道傳媒的力量,這種事一旦傳出去就是身敗名裂。所以他每次偷情的時候都是慎之又慎,各種反偵查、反追蹤的手段都用上,有的時候甚至還不惜動用警力來保駕護航。
有了這般嚴密的防備,他的私事從來沒有哪家媒體能夠曝光出來。但是這一次鐘石大大咧咧地將證據擺放在他面前,盧偉從就意識到事情敗露了。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為什么鐘石隔了一個星期才找上門來,敢情對方是捉自己痛腳去了。
“你想怎么樣?”
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看向鐘石的眼光中多了幾分畏縮,“該不會把這些東西透露給傳媒吧?”
既然鐘石能夠拍到這些東西,那說明他的人跟蹤的手段已經超過了自己防備的力量。長久以來盧偉從對警察這些反跟蹤手段都很有信心,但事實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耳光。
一想到自己被別人拿捏住,盧偉從雖然心有不甘但不得不低下頭來。
“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鐘石冷冷地說道,“不管怎么說,這件事我得有一個交代給洛馨兒小姐!”
“派人過去抓人是不可能的!”
盧偉從無可奈何地說道,“除非他再次踏入香港的土地,否則我們基本上沒有辦法再抓住他了。我能做的,除了施加壓力懲治那名批準保釋的法官,就只有追查那些協助周長安偷渡的蛇頭了。另外,查查他還有沒有其他的案底,有沒有其他違法的行為,并將這些情況通告給大陸那邊的司法機關。”
他微微地搖了搖頭。
即便是香港的警務處長,他能做的也是非常有限,畢竟司法獨立,他根本影響不到司法系統,只能通過和律政司司長的關系對這名法官施加壓力而已。
“就這些?”
鐘石靜靜地聽著,半晌沒有等到下文之后才愕然地問道,“只有這么多了嗎?”
“我還能做些什么?”
這下輪到盧偉從吃驚了,“不要以為我是香港警察的‘一哥’,其實我所能做的非常有限。這也已經是我所能做到的極限了。非常抱歉,更多的我做不了了!”
“我想要做的是,讓你滾蛋!”
眼看著對方如此不上道,鐘石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細瞇起眼睛盯著對方看了半晌,這才從牙縫中擠出幾句讓盧偉從目瞪口呆的話來,“作為香港警察的最高長官之一,你在這件事上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說實話讓你體面地下臺都是仁慈的做法。但是基于你的身份,我只能選擇這么做。”
“你……”
先是目瞪口呆,然后勃然大怒,盧偉從猛然一拍桌子,長身而起道,“你實在是欺人太甚。怎么著,以為整個香港是你的地盤?告訴你,我這個位置是特首給的,不是你鐘某人賜予的。哼,我現在就打電話給特首,讓他知道現在的情況。”
情急之下,他只能選擇求助于特首了。
“不用打給他了!”
鐘石憐憫地看了對方一眼,隨即面無表情地說道,“就算你打給特首,結果也是一樣的。關于這件事,我已經和特首商量好了。他也認為你的能力有限,已經不再勝任現在的這個職務了。正式的公文會在幾天內下達,到時候你將以健康的理由體面下臺,還能夠保留現在的長俸。但是如果你還執迷不悟的話,那后果誰都說不清了!”
“什么?”
正要撥打電話的盧偉從,頓時停下手上的動作,怔怔了半晌后,像是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氣,軟綿綿地癱倒在那張象征著“一哥”的大班椅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如同鐘石所說的那樣,現在他打電話給特首無異于自取其辱。看著辦公桌面上的照片,他心中泛起陣陣的悲哀。在鐘石面前,他竟然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甚至連最大的后臺都倒向了對方這邊。
“我要拿你來祭旗,讓整個香港的官僚系統知道,違背我鐘石意志的下場是什么。”
鐘石傲然說道,“除非你是一個十全十美的完人,否則不要輕易地得罪我。只要被我抓住把柄,現在的你就是他們的明天。”
說罷他揚長而去。
自始至終,盧偉從連頭都沒有再抬一下,更別說送鐘石離開了。
經過幾十年的拼搏,他終于有機會坐上香港警察“一哥”的寶座,但是僅僅只過了一年的時間,他就因為這樣一件“小事”不得不離開權力的寶座,這種事攤在誰的身上都不好過。盧偉從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事實。
三天之后,盧偉從正式宣布退休,理由是健康狀況惡化,已經不適合在警務處長的崗位上供職。
這件事再次轟動了整個香港,因為自本港開阜以來,盧偉從是第一位沒有坐滿五年任期就離職的警務處長。
外界不是很清楚盧偉從為何離職,還真以為對方真的身患重疴。但是整個香港警察內部,都在流傳著一個可信度非常高的說法,即盧偉從的離職和周長安潛逃案有著莫大的關系。
更高級別的官員們心中才清楚,盧偉從這是得罪了“香港之王”鐘石,被對方抓住了把柄這才被迫宣布退休的。
雖然當中有不少人對此忿忿不平,但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發聲。這不僅是因為一旦他們發聲可能會暴露盧偉從偷情之事,更有可能惹火燒身。所以在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后,這些官員不得不默認了這一事實。
而對于那名批準周長安保釋的法官,在不久之后也宣布辭職,并且很快地辦理好移民手續,直接離開了香港。
因為級別上的原因,所以對于這名法官的辭職,外界的報道并不算多。但知情的人很清楚,這依然是周長安潛逃案的后續發酵。
那名協助周長安潛逃的“簡大校”,在后續鐘石和周長安的斗法過程當中也沒有安然度過,最終在一個朦朧的清晨,被來自上級的檢察人員直接帶走。據說在帶走的過程中,“簡大校”一度想要反抗,但是在直接被打斷了兩條手臂之后,他不得不如同死狗一般地被拖走。至于后續結果是怎么樣的,就沒有人知道了,因為沒有人再見過他。
“天吶,這家伙辭職是因為我嗎?”
盧偉從辭職的那天,周長安正摟著一具豐滿的睡覺,電話很不適時宜地響起,當聽到盧偉從去職的消息時,周長安很快就聯想到自己的案子,當即睡意全無,連連對著電話問道,“那個家伙的能量真的這么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