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怎么回事?”
張久勻話語落地,整個樓道前這一帶,空氣都似乎猛地變的殘忍陰冷起來,足以嚇得普通人毛骨悚然,而被張久勻呵斥一聲的那高大男子,也急忙身子一顫,轉身就跑向樓道。
直到這時,劉夏才也震驚的尖叫一聲,死死看著張久勻,似乎根本理解不了對方的所作所為,說的也是,她們剛走過來話都沒說幾句,對方就直接捅了自己一刀,然后張口說著什么郭少,我錯了……
這是賠罪么?
可就算賠罪認錯,也不用這么夸張吧?直接自己捅自己一刀?那把匕首劉夏也看到了,匕首刀刃是要超過手指長的,但張久勻拿著刀對自己捅下去時,整個匕首都幾乎沒入了身軀內。
而幾個呼吸后他肚子間的衣衫已經盡數被衣衫染紅。
要不要這么兇殘?就算是賠罪,也不用這么狠吧?
等等,郭少?
尖叫之后,劉夏才又猛地轉頭看向郭正陽,此刻只有她們幾個一起走過來,而走來的幾人里,也只有郭正陽姓郭!
難道是他?
但這又怎么可能,郭正陽只不過是一個大新學生,長得那么帥那么陽光,怎么會讓銘川這最大的黑二代如此惶恐?
在劉夏注視下,郭正陽此刻倒是表情并沒怎么變化,只是多少帶著一絲好笑盯著張久勻打量而已。
就是這種平淡和自然卻又讓劉夏臉色一白……普通人見到這種場面,絕不可能有如此態度,而且她也被這一幕溝動的想起了什么,比如那一次郭正陽幫她,隨意一腳就把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從地鐵里踹飛了出去,還有把那人踹飛后站在地鐵上下口對那青年說的一句不想死就上來的話。
當時她只顧驚訝害怕以及感激。現在想想,那種態度似乎也有著與常人截然不同的冷漠,這,難道眼前的郭正陽,真的是比張久勻更恐怖的黑二代?
不過不對啊,他家是銘川的,銘川為大眾所知的,最大的黑老大就是張文廣。
而若說劉夏只是震驚,疑惑。站在劉夏身側的宋友,就真是渾身瑟瑟發抖……看看還捂著肚子間傷口,一縷縷血跡從手指間不斷滴落的張久勻,再看看一臉平淡的郭正陽,宋友突然覺得自己快瘋了。
他老子在銘川也是號人物。宋家的招牌在很多時候也很管用,但對上張久勻這最大的黑二代,他已經底氣不足,根本不敢惹,之前鼓著勇氣過來也只想借父親的名字讓對方賣他一點面子,就算想找誰家開刀立威也最好能換一家,但這種底氣不足的求饒。他都沒把握能實現的。
可就是這么兇殘的黑二代大少,一見到郭正陽和他們一起過來,直接自己捅自己一刀向郭正陽賠罪認錯?
這是演戲么?要不要這么夸張?
但已經飄入鼻尖的血腥味,卻告訴宋友。這不是誰在演戲……
尼瑪,看看這一幕,再想想自己還在下動車后在威脅郭正陽?現在的宋友,都覺得自己胯間有點濕濕的。
而就在幾人驚粟中。樓梯間方向也呼啦啦跑下一群人,四五個彪悍的小青年跑下來以后。一看到眼前的一幕,自家大少肚子上插著一把匕首,這場面同樣讓四五個彪悍小青年全傻了。
“別愣著了,快向郭少道歉,如果郭少不滿意,我只能安排人替咱們收尸了。”
在幾人發懵中,張久勻也再次瞇著眼開口,雖然此刻他的聲線已經變得很虛弱,虛弱中帶著強烈的顫抖,就是身子也開始搖晃漂浮,似乎隨時都會摔倒。
但,但那話音里的冷意,卻再一次飄散。
冷意彌漫中,幾個小青年全都驚粟至極的看了郭正陽一眼,根本不用人介紹,他們也能認得出正主,畢竟張久勻身前只站了三個人,其他兩個都嚇的面色發白魂不附體,只有一個淡然自若。
而張久勻的話,更加讓人驚慌的手足無措。
什么叫做如果郭少不滿意,我只能安排人替咱們收尸了?是咱們啊!!
說明張久勻這大少也包含在內?
“郭少,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我錯了。”
“郭少饒命。”
他們只是張家圈養的打手,平時就是在張家旗下的夜總會洗浴中心之類地方看場子,很明白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連張家大少都要自己捅自己謝罪,而且名說了對方一個不喜,都可能要讓別人來收尸?這樣的人……
呼呼啦啦,一群人都來到張久勻身側,對著郭正陽所在跪了下去,其中一人直接一邊驚呼一邊死命向下磕頭,咚咚咚幾聲響動之后,那人竟然直接把自己磕暈了過去,身子一癱,就倒了。
其他人也是玩命求饒,有的是自己括自己耳光,有那眼尖的,竟然也不知道從哪拿出了刀子就要捅自己。
場面亂成一團,一聲聲尖叫也驀地揚起,尖叫聲里,宋友直接嚇得腿一軟噗通就摔倒在了后方,而劉夏同樣尖叫著后退。
人群求饒的方向,郭正陽依舊靜靜站著,只是靜立中看了張久勻一眼,發現張久勻也快暈了,他才又看了樓上一眼。
樓上方向,其實還有哭罵聲和呼痛聲,應該就是劉夏的家人了。
雖然他壓根不知道究竟都是怎么回事,不過自己既然在這里,也是打算提前結交一下后來的風華仙子,所以他才沒有阻止這些人自己對自己下狠手。
不過現在看上去也差不多,再拖下去,恐怕張久勻真會自己把自己玩死的。
所以郭正陽才平靜看向劉夏,“劉夏,你打算怎么處置他們?”
“我?”劉夏卻被這一問嚇了一大跳,差點從原地蹦起來,很不可思議的看向郭正陽。
“他們之前打的,可是你家人。”郭正陽再次開口。這句話才讓劉夏一愣,她真的愣了,因為之前張久勻等人的反應太夸張,她一時間都忘了她為什么會在現在在這里了。
可現在就算想起來了,看看身前的幾人,幾乎都在或流血或昏迷,樣子一個比一個慘,劉夏張了張嘴,卻根本不知道眼下怎么辦了。
“那先讓他們養下傷。等你想好了再說。”郭正陽這才轉身看向張久勻,“去醫院治下吧。”
一句輕飄飄的話,卻又讓張大少淚流滿面,折騰了半天,總算等到這句話了。
再等不到。他怕不是就要真死在這里了。
“謝謝郭少,謝謝劉小姐。”哪怕一片虛弱,還是忙不迭開口道謝,張久勻這才沖保鏢一使眼色,那邊直接就抓起手機撥起了急救電話。
送醫院什么的,現在這群人根本無能為力了,因為那保鏢自己也把自己折騰的不輕。根本也沒人再有開車的能力了。
“你先上去看看,這里我來處理。”在那邊撥電話時,郭正陽才又沖劉夏說了一句,一句話后。這妹子看向郭正陽時依舊是滿臉恐慌驚懼,不過還是馬上顫抖著點了點頭,而后又看看張久勻等人,就急忙轉身走向樓上。
臨走時就是連向郭正陽道謝都忘了。因為她現在真是嚇得魂不附體。
劉夏一走,郭正陽又看了癱在地上的宋友一眼。倒是搖搖頭,才走向張久勻。
宋友現在已經嚇得失禁,坐在地上胯間一片濕漉漉的,真讓人看的眉頭大皺,不過郭正陽也沒心思理會,只是在到了張久勻身前時就疑惑的小聲開口道,“怎么回事?咱們雖然見過一面,但還不至于讓你一見面就自己捅自己一刀。”
可不是,郭正陽上次和張久勻之間的一面之緣,雖然也算留下了冷血殘暴的印象,但也不至于讓張久勻嚇成這樣,剛才他沒問,但不代表不疑惑。
“郭少,您不知道么?”張久勻身子又晃了幾晃,勉強撐著身子開口。
郭正陽皺了下眉,才伸手抓住張久勻的身子就走向寶馬,等進了車和外界隔絕,郭正陽才拿出一顆丹藥遞了過去,“先吃了。”
張久勻雖然疑惑,還是馬上接過丹藥吞下了肚子,而后短短片刻,他才滿臉震驚的看向郭正陽,就是這顆藥丸子吞下肚,自己原本疼的厲害的傷口竟然逐漸變得酥麻難耐,痛感消失,甚至也不流血了,就是因為失血以及疼痛而造成的虛弱,竟然也逐漸消失,重新變得精神振奮。
“郭少,是這樣,前陣子……”震驚之后,雖然以他的思維根本理解不了這一切,但他還是馬上解釋起了事情的原委。
等解釋著解釋著,本就疑惑的郭正陽才當場翻起了白眼。不是吧?這逼迫式的拆遷,竟然是有人為了討好他而做的?
“那位其實也不是摳門,不是不想給足滿意的價格明買明賣,主要是他圖謀太大,是整個老城區,想讓郭市長在主抓城建工作時,把市區變得煥然一新,因為地方太大,投下來幾百上千億都未必夠用,而且事情還趕得及,所以想打算拿第一家立威,后面的才好下手,不然只是明買明賣,住習慣的人,就算你出再多錢也未必肯賣,那位也不愿意等太久……郭少,我們真不知道你和她有關系。”張久勻欲哭無淚的解釋,郭正陽聽的也蛋疼。
蛋疼中,郭正陽才一拍張久勻的肩頭,“匕首還在你身體里,現在那傷是好了,不過等你拔出匕首,那些愈合的傷口還會破裂,自己悠著點,最好你現在就動手,趁著我給你的藥還有效力在。”
丟下一句話,郭正陽直接下車,而寶馬里,張久勻卻又瞬間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