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比郭正陽大了二十三歲,上一世郭正陽遇到他時,自己四十二,李哲六十五,當時郭正陽是聚靈中期,李哲是聚靈后期。
不過那個時候,那位已經在靈域呆了近三十年了。
現在郭正陽二十二,意到這位老友,對方卻還處于風華正茂的歲月,只是四十多歲,還是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
說起來,那位還是不太適合啊,資質差的簡直無法想象,他聽對方說過,三十多歲時踏入聚靈中期,機緣巧合進入了靈域,然后一直到死,都只是聚靈后期,這中間足足近四十年時光,雖然那也是因為散修實力低微,根本買不起丹藥之類,不止需要耗費大把時光,動輒受個傷一樣會休養一年半載。
但四十年左右的時間,他只從聚靈中期晉升到后期巔峰,可想而知這資質有多差。
當然,郭正陽也并不會在意李哲的資質和實力,猛然間見到中年期的老友,雖然此刻的李哲給他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因為他上輩子從未見過對方中年時的樣子,但他也能肯定自己沒認錯人。
此刻遠在數里之外,一處穿越山林的小溪邊移植一種靈植的灰袍中年,絕對是他。
哪怕郭正陽還在疑惑他一個聚靈中期……
“咦,原來不是一個人過來的,怪不得,我就說他一個聚靈中期,正常情況下不可能深入的這么遠。”
疑惑中,郭正陽又把靈識散發的更遠,而后才恍然大悟。
仙途山在靈域西部,臺灣海峽一帶海域以東,而東溟島則是在仙途山東方,再向東以及東南,就是連接的妖獸地盤。
甚至東溟島大半個島嶼都是妖獸林立,一般散修都是輕易不敢靠近的,那里的局勢和落河山坊市島差不多,在島嶼最西部是宗門坊市、散修棲息地,那段地段只是大約十幾公里長,然后再向西長約數百里之地,就都是密林奇山,聚靈期修士,若不是特殊情況,連東溟島都不敢太深入的,更何況是眼下這座還在東溟島更遠處的島嶼?
若不是有人帶著,聚靈中期修士連活著走過來都很難。
而此刻郭正陽就又感應到有兩個聚靈大圓滿巔峰的修士從李哲左側的山林中走出,在和他交談……
“好不容易遇到這家伙,這次可不能錯過了,得找個機會重新認識下,但又該用什么方式認識?”恍悟之后,郭正陽的心思也逐漸偏離了最初的計劃,現在他都沒有再去細致探查雷府線索,只是想把握會重新認識下李哲。
散修的命運那么坎坷,i子狼狽艱辛的無法形容,而郭正陽眼下有了一定的能力,自然希望能幫這位前世的好友也過上一些“好i子”,別的不說,以他在上界山的地位,只要說句話,就能讓李哲輕松進入上界山享受到以前他做夢都不敢去夢的各種資源,保護,不用再去戰戰兢兢,每i睡醒之后都要為今天還能不能繼續活下去而擔驚受怕。
但這也需要個原因才行啊。
素不相識的兩個人,你直接過去給予對方在他眼中猶如夢幻一樣的資助和保護,若沒有合適的原因,恐怕只會嚇到人。
比如世俗中一個衣食住行都難以維持的落魄中年,突然被一個不認識的億萬富豪施以援手,幫你買豪宅買豪車,拉你混入上流社會,幾乎不遺余力,這絕對會嚇到人的。
“他資質這么差,我就算是說想收他為徒也不合理,而且這家伙不止資質不行,其他方面也基本沒什么閃光點,煉丹不行,煉藥不行,也沒什么創新能力,就是逃命的能力強一點,每次遇到危險都能提前開溜,運氣也不算太差……咦,對了,我記得他其實也有一點較為擅長的,那就是靈植培育,這家伙在培育靈植方面還有一手的,不過我若是以這個為借口照顧他,一樣說不過去,他雖然在培育靈植上有一手,但也只是在散修群體中算好,放在上界山那樣的巨頭宗門內,恐怕一樣根本不夠看,否則上一輩子他也早靠著這種能力被收入大宗門了。”
緩緩向前踏步,郭正陽樣子上還是像不久前一樣,看似在持續搜索,但他的心思早已轉移到了李哲身上。
一直思索著該以什么樣的理由接近李哲,最好還能“合情合理”的一見對方之后就對他極為欣賞。
而思來想去,郭正陽卻又逐漸苦笑起來,上一輩子他是很了解這家伙的,所以也清楚這家伙在上幾乎是一無是處。
“有了,橫笛!他在上基本沒有閃光點,或者說他天生就不大適合走這條路,但我若想合情合理的接近他,并不一定要從上下手,橫笛就是借口,那家伙可是一個橫笛演繹大家,我現在也算是吧……如果我吹奏一曲橫笛,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吸引過來,到時候可以以以外的愛好認識,熟悉?”
苦笑中,郭正陽腦海中卻猛地閃過一道靈光,想到了解決辦法。
他想重新認識李哲,然后合情合理的給予對方各種幫助,給與他各種資源和保護,的確可以從“愛好”這方面下手。
不同身份地位的兩個人,因為公共的愛好相識,熟絡,這種情況也很常見。
確定了方式以后,郭正陽也并沒有立刻拿出橫笛吹奏,而是繼續裝作搜尋的樣子,逐漸向著李哲所在的方位接近。
行走中,他更多次回頭看向劉夏,所以走著走著,小丫頭才也又狐疑的瞪圓了眼,“你一直看我干嘛?”
“你不是出來透氣的么?一直愁眉苦臉的,哪里像透氣?”
面對這句話劉夏卻只是白了郭正陽一眼,并沒回答。
郭正陽也無奈的伸手揉了揉腦門,其實他猜到了一些劉夏的心思,這丫頭來的路上那么歡欣雀躍,只是從自己說她幫不上忙后,才變得這么郁悶……
“你會不會覺得現在這條路很無趣?不管是一天還是一年,除了還是,動輒還會有生死危機,這樣的生活會不會覺得很沒意思?”
劉夏又瞪圓了眼,愣愣看著郭正陽,足足過了好幾個呼吸才突然噗嗤一笑,動人的笑顏仿若初升的驕陽,醉的人失神,“你說這個做什么?不會是想開導我吧?”
郭正陽臉都綠了一下,他的確是有這打算,因為在發現李哲之前他已經看到了劉夏的抑郁,所以想開解下這個徒弟,只是因為李哲的出現打斷了這個思路,現在他對怎么面對李哲已經有了計劃,才回過神準備開解劉夏,但這丫頭這笑,燦爛歸燦爛,可這話聽著怎么像是她覺得他的行為很搞笑一樣?
“做師傅的,看到徒弟心情不好,開解一下不行么?”黑著臉反問一句,劉夏卻笑的更燦爛了,不過這丫頭又固態萌發,只是俏生生站直著身子一直笑,什么話都不說。
“當我沒說。”郭正陽轉身就走,再也不看她了。
“哎,等等我。”劉夏這才踏步追過來。
半個小時后,一前一后行走,走在前方的郭正陽表情淡然,跟在郭正陽后面的劉夏卻像是快樂的云雀隨著他亦步亦趨,左看看右看看,完全是一副野外郊游欣賞美景的輕松做派。
就是走著走著,一陣微弱的笛聲卻突然從前方山林間傳出,低聲優美動聽,仿若直指靈魂的醉人魔音,瞬間就能抓住人的心扉,所以正走著的郭正陽和劉夏都猛地一頓身子,轉身看向山林。
“有人在這里吹笛子?”愣了一下,劉夏才驚訝的開口,說完這句話后又停頓了幾個呼吸,她才猛地低呼,“真好聽。”
郭正陽也瞬間大喜,這是李哲在吹笛子?還真是想什么來什么,他還想著等接近對方后,自己吹一下笛子把李哲吸引過來呢,沒想到那家伙反而先放松起來了,現在好了,他根本不需要刻意去尋找太多借口了。